而就这样怎么看怎么不是人的东西,会说话,但是说话又不利索,像是刚学怎么说话一样,“新……新……娘……”这样念叨着,一路横冲直撞,从墙里穿过来,竟然奔着他就想接着穿过去? 刘彻不能接受,要是他看不见,他自然也无所谓这个东西是怎么穿墙的,而他自己确实和墙也没什么区别,甚至比墙窄很多,应该是更好穿越的。 但是,他长了眼睛,能看见! 这团脏兮兮的东西,要穿过他的身体,这就是刘彻不能接受的了。 自觉这个“怪东西”也不会说话,刘彻还是很礼貌的,他主动走开了几步,想要避开这个东西,但是没想到,不管他怎么避让,那脏东西都跟着他的方向走。 多试了几次,刘彻不得不相信,这东西是冲着他来得! “城隍”和自己的漂亮新娘在路上来回谦让了一番,当然,是城隍自以为的谦让,等到新娘不来回动了,城隍喜滋滋地开始自我介绍。 “新……娘……我的……城隍……欢迎……” 一句话磕磕绊绊,刘彻只听到了“城隍”两个字。 很不幸,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本来也是可以知道的,如果时间再往后挪一些的话。 现在的这个刘彻还是太年轻了,也不知道关于自己的历史。 城隍爷的历史,最早溯源,正是溯源到刘彻身上。 而这位“城隍”也是很有幸,一面在接待自己的“创始人”,一面在接待比自己更早的“古董”,那自然是嬴政。 甚至美滋滋地觉得是漂亮老婆,殊不知这俩老婆都力能扛鼎,一拳打死老虎都不在话下。 恍然不知的城隍,努力交流,但交流了个寂寞,好在两个皇帝的本意也都是过来看看这究竟有什么特殊的。 这座看起来就很显眼的大房子,自然也不能错过。 两人把轿子一抬,就这么跟着城隍进去了城隍庙。
第20章 槐山村20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踏入城隍庙的那一瞬间,无论是刘彻,还是嬴政,都感觉了一股冷气从后背窜上了天灵盖,就像是被人从身后浇了一盆水一样,但是回头望去,也只能看到缓缓关闭的大门。 城隍没想到这次接新娘这么容易,往常都有这样那样的仪式,以前为了新娘忍耐了,但是不需要忍耐显然更好。 太过高兴,城隍一时之间有些得意忘形,浓稠的雾气开始凝聚,血色逐渐加深,它附近的空气也变得更加冷了。 刘彻默默落后了一步,也不是害怕,留个空间,到时候好拿棍子打怪。 雾气也不知究竟藏了些什么东西,一会儿伸出条白骨上挂了点肉的腿,一会儿又伸出只沧桑到满胳膊树皮似得皮肤的手,但是怎么都凝聚不到一起,甚至偶尔腿上还接条胳膊。 就像是刘彻在那个小院子里看到的老太太那样怪异。 在刘彻这里的城隍会变化,嬴政那边的二分之一城隍也会,只不过显得更稳重些,没有这样刚见面就伸胳膊露腿的,不矜持。 而是在热情跟嬴政介绍这座城隍庙的时候,一句话换了七八种声线。 “槐山村没有别的信仰,这唯一的信仰啊……”粗粝地像是磨砂纸摩擦的声音,刺激地嬴政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不动声色地抚平,等来的却是城隍得寸进尺的演讲。 “就是城隍!”声音变得尖细,是和宦官无二的声音。 “城隍无所不能,城隍怜爱所有百姓。”是小孩的声音,男娃女娃的双声道,很是刺激耳朵。 “相传,城隍娶亲之后,便会满足村民们今年的愿望……”阴森森的语调,男女老少的混响,不像是要完成愿望的,更像是要杀死愿望的。 “村民们今年的愿望是什么,我亲爱的新娘?”一边说着,半凝实的雾气还往嬴政身前又凑了凑,把人逼退了两步。 “没听说过,这是淫祀吧。”嬴政这对着“神”说是它的祭祀不合规,直接把面前的“神”刺激的够呛。 “淫祀?城隍还不够努力吗?”稚嫩的童声把努力两个字拖地老长,仿佛说话的时候努力了,就是它这个神做得很优秀一样。 “祈求风调雨顺,城隍同意了,天甲十三年,丰收之年。” “祈求多子多福,城隍做到了。天甲十六年,槐山村多出来至少二十名婴孩。” “祈求……” 诡异的腔调越说越怪,原先只是用得声线奇怪,现在更好,声音一下大一下小,雾气一会飘到东一会飘到西,间或像是发泄情绪一样,用不同的声线嚎叫嘶吼几声。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听在嬴政耳朵里,这是什么? 是一名新员工在做自我介绍啊! 它甚至会自己做自我介绍,多么棒的新员工。 不过,理智还是让嬴政多问了一句,“祭祀需要什么。” 如果是每年献祭人的话,嬴政还是会忍痛干掉这个城隍的。 不符合大秦律法!嬴政可看不惯六国那些奇奇怪怪的祭祀了!大秦律甚至对祭祀也有规定,没有纳入的都是淫祀,是不合规矩的! 至于以往祭祀之中会有的活人殉葬,也被嬴政换成了手办陪葬品,就是兵马俑。 只可惜,最后秦二世胡亥大义灭亲,干掉了自己的一种兄弟姐妹,给自家父皇的豪华但孤独的墓葬里添加了一点人类陪葬品。也算是给嬴政好好的阴间生活,增加了阴影吧。 “祭祀?城隍的信徒们还记得城隍吗?不记得祭祀了,有祭祀吗?有的吧?”声线切换地频繁了,似乎是这个问题太烧脑了,城隍一句话换了好几种不同的调,雾气也不由自主地膨胀了一些,像是在无能狂怒。 “城隍是有祭祀的!”一个苍老些的女声突然大声。 “有!有三牲五礼,有来来往往的人,大家都很开心……开心……”声音渐渐小了下去,雾气也开始四散。 嬴政听出来是个不搞虚头巴脑的活人祭祀的神,刚刚悬着的心正要往肚子里放,然后就发现眼前的城隍竟然是在慢慢消散? 不是?嗯?祭祀这个问题这么困扰吗?怎么还说着说着,原地死了? “不是?你?”嬴政赶紧伸手想帮着这团雾气,揉吧揉吧再搓回去,结果消散的速度更快了,嬴政的手都还没摸到雾气呢,已经彻底消失在眼前了。 好嘛,绝佳员工像是死了? 悬着的心总算是彻底死了。 甚至嬴政现在是被“遗留”在屋外的,还没进主殿,不过也就在眼前了。 正前方正好有一间看上去也比较恢宏的庙宇,牌匾上龙飞凤舞地用草书写了两个字“城隍”。 嬴政还挺喜欢这个字体,看着潇洒,没有怪引路了,这该走的路还是得自己走。 嬴政抬脚走上阶梯,一步,走,走……根本走不上去。 一面无形的墙把他拦在了台阶之外,一直在这个副本里面通行无阻的嬴政不理解。 还有不能走的路? 可惜的是,试了好几次,还真的不能走。 不光是眼前这座看起来就更漂亮更费钱的“城隍”殿进不去,在冷静过后看到旁边两间更落魄的“城隍”殿也进不去。 三座城隍殿。 最中间的最为豪华,甚至从敞开的大门里还能看出来,里面的城隍是亮闪闪的金身,甚至柱子看起来都是金碧辉煌的。 而另外两座,一左一右地靠着这座城隍庙,是从内而外的落魄。 金身城隍住的是砖瓦结构的房子,但旁边两个却一个是全木结构的,另一个直接就是草房子。 木质的屋子里供奉的是城隍像的铜声,看起来也很闪,只不过比金身小了不少。 茅草屋子里的更小,而且干脆是泥塑的城隍,只不过这间似乎是有人气在,城隍的泥塑雕像前放着一个正在燃烧的香炉,看起来青烟袅袅,香火倒是比旁边两个更旺盛些。 这边嬴政被扔在了三面是城隍的空地,另一边刘彻已经看了一会儿的手脚乱舞了。 手和脚甚至很少重复,也不知道这雾气之中究竟有多少手,更有多少脚。 这些手脚的拥有者也都各不相同,光刘彻看到的,就有一些材质看起来还算不错的衣服挂在手、脚上的,还有一些看着就很粗糙的,以往刘彻都没有见过。 越变,血色越是弥漫在雾气之中,在脑袋的地方始终没有变,倒是个明晃晃的靶子。 不过城隍看起来比较重要,刘彻觉得还能在它身上得到更多的信息,也就没有匆忙动手。 一直跟在乱舞的手脚后,刘彻被带到了一间到处挂着红绸,看起来十分喜庆的地方。 雾气里弥漫的血腥味也被城隍小心翼翼地收敛了起来,像是野兽到了家中,乖乖收拾好自己一样。 只不过,一路闷不做声,最后憋出来的话却不是什么好东西。 “新娘,洞房。” 什么? 刘彻小脑都被这句话惊住了,你个妖魔鬼怪,在想神马东西! “这个妖怪!想什么好事呢!觊觎别人的夫君,臭不要脸!”陈阿娇的话越说底气越足,甚至不远处的大臣们都是能听到的。 也不知道是在敲打卫子夫,还是在警告那些大臣,不要给刘彻塞人了。 有人遇见了事业危机,找新员工失败后,还迷路了。 有人遇上了感情危机,登基之后也确实比以往更风流,但是这非人类,过于重口了些。 而有的人群,则是在敲门。 是的,敲门。 别小看曹操带出来的兵,都是体力好,耐力上佳的,不然也不能在曹操手底下活着。 曹操这人,在三国这乱世,出场很早,退场也很晚,早早崭露头角之后,各地打仗,更是输少赢多,手底下的士兵也慢慢地在一场场战役之中提升了素质。 这么一座近看远看都不算太高的小山,两个人扛着子安这个小少年,也跟如履平地一样。 江念绾一开始还觉得自己欺负老实人了,两个士兵说话不多,但是只要有任务都完成得漂漂亮亮,让他们当花轿来扛新娘也是无奈之举。 江念绾和他们有身高差,老弱病残更是不太能考虑,最合适的眼看着就是这俩了。 但是没想到,江念绾在前面反倒是被兄弟俩的脚步声逼地很紧。 她安排自己撒纸钱,自然不是因为这个任务需要很大力气把纸钱在空中挥洒下来,力气和技巧多少需要一个,江念绾是艺高人胆大吗? 那肯定不是,她是知道自己的技能,指定分享,这不就是个十分便利地撒纸钱的技能? 但是奈何,走路速度太快,江念绾使用技能都不怎么来得及,一座山飒了大概五六次,就到了山顶。 和江念绾过往旅游几乎是一个样,山顶总有寺庙道观,似乎是在每一个山峰之上,都供着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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