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的日子就好过多了,术式与生俱来的束缚被削弱,他的实力更直上一层楼。 顺理成章的,他丢弃了从前的名字,正式改名为“羂索”。 “活着是件既有趣又无聊的事情,过于漫长的生命让我开始好奇,生命的本质,咒术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他伸出手,近乎痴迷地看着萦绕在掌心的那抹咒力,眼里满是惊叹。 “封印五条悟,只是因为他的存在会阻碍我计划的进行,阻碍我探知咒术和人类的极限,一切顺利的话,我会让这个世界,全然颠覆。” 十余年前,天与暴君伏黑甚尔的出现,斩断了【六眼】术师与天元之间的因果,使得天元不得不完成进化,本质更接近咒灵。 再有咒灵操使夏油杰的出现,让羂索看见了一丝可能性。 若他能顺利夺取夏油杰的身体,抠抠峮丝二尔二伍旧亦司七整理本文上传通过【咒灵操术】控制天元,令其与全人类同化,那整个世界,将重新退回咒术的全盛时代——属于神明的时代。 咒术界中的绝大多数人都认为,平安时期的咒术已然发展至顶峰,然而,他们错了。 在鸿蒙伊始,文字尚未出现之时,咒术便拥有过璀璨到极致的文明,高天原上的八百万众神,大半都拥有原型。 物质是守恒的,古早时期地广人稀,资源丰富,大量咒力在有限的载体内累积,才会诞生出那些拥有通天彻地之能的古早咒术师和上古异兽。 当咒力被压缩到极致,质变引起量变,另一种形式的能量便也应运而生,这就是三神器中蕴含的力量。 尽管追求超脱的方式各有不同,但羂索、宿傩与天元都一致认为,三神器中蕴含的这种力量,很可能触及了世界的本质,是他们能够通往超脱的钥匙。 只可惜,随着时间流逝,全球范围内的人口呈爆炸性增长,当属于少数个体的灵性被分配给整个种群,神明的世代便也就此落幕。 三神器中那特殊的力量,在平安时代结束时就已消耗殆尽,如今只能当作皇室的象征,毫无其他作用。 “人类的数量,真是太多了。” 羂索有些苦恼地皱皱眉,像是抱怨夏季蚊虫太多般稀松平常。 “这些平庸的人占据了大地,分走了资源,使得这个世界再也无力供养出真正的神明,也无法回到咒术的全盛时代。” 就像是寄生在鲸鱼身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藤壶,虽然无法真正害死宿主,却能令其苦不堪言。 毁灭全人类或许是个好主意,可等待世界自我疗愈需要太长时间,不知还要花上多少年,他因此想出了另一个办法——让天元同化全人类。 这或许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人类清除计划,只不过要更快捷,效果也更为立竿见影。 当天元同化了那些人,属于他们的咒力顺势流回其体内,剩下的,都将是站在这个时代顶峰的强者。 上古环境被复刻,后神明时代开启,这才是真正的咒术全盛时期。 “我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名为【死灭洄游】。” 羂索抬起手,在空中写下了这几个字,眼里是近乎病态的偏执,他喃喃般轻叹道: “我将成就这不朽的伟业,我将引领人类走向命运的转折点,我将触摸无上真理的边界,我将开启……人造的神明时代。” 当羂索说完这段话后,现场一片沉寂,久久无人开口。 不管是这段话中暗含的信息量,还是他那疯狂到极致的思想,都不是一般人能立刻消化得了的。 沉默半晌,虎杖才咬牙切齿地说出了那两个字—— “疯子。” 他握紧双拳,身体控制不住得轻颤,望向羂索的眼神极为复杂。 出乎意料的是,对方竟欣然应下了这个称呼。 “对,我就是疯子。” 羂索看着虎杖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可孩子,人类文明的进程,大多是由‘疯子’推动的,而非那些故步自封的平庸者。” 虎杖说不过他,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身边几人,却见不管是五条老师还是八神学姐,抑或是乙骨前辈,都只是漠然地注视着羂索,面上毫无动容之色。 他怔怔地看着他们三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假若羂索口中的人造神明时代真能降临,眼前的三人,必将会是最新的神明。 “好,我明白了。” 缘淡定地点点头,同样也将自己的答案抛给对方, “【食骨之井】拥有回溯时空的能力,我就是通过它,才回到的平安时代。下一个问题,伏黑惠的姐姐,也就是伏黑津美纪,她的昏迷是否和你口中的【死灭洄游】有关?” “没错,在天元同化全人类之前,我需要小型的【死灭洄游】来做实验,而实验对象,就是那些曾与我签订过契约的古代咒术师以及你们。” 这一回,羂索总算没有再长篇大论。 “你口中的那个伏黑津美纪,应当是被受肉了,虽然还有生命体征,但其实……” 他勾了勾唇,极为轻松地说道: “她已经死了哟。” “你个混蛋!” 虎杖终于忍不下去了,强压的怒火在这一刻骤然爆发,他愤怒地扑向羂索,像只幼虎般,用尚且稚嫩的爪牙,来发泄自己的不满和忿忿。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伤害的人也拥有亲人,他们也会伤心和难过啊,为了你口中那可笑的伟业,就要牺牲掉其他人吗?!” 他一拳又一拳地打在羂索脸上,喉咙有些发紧,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伏黑的身影。 若是他知道津美纪姐姐已经死了,该会多难过啊…… 逝去的人藏在生活的角落里,不经意打开某个柜子时,回忆便如海啸般将生者淹没,接着毫不留情地离去,徒留下一地的空虚和无力。 虎杖失去过亲人,他明白这种感觉有多不好,因此,也不希望好友遭受这种痛苦。 任凭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身上,羂索不躲不避,反而摇头轻笑出声。 “呵,人类文明的进程,必然带来对个体的强制和自由的压抑,与其碌碌无为度过一生,为全人类的进化而牺牲掉个体,这种死亡的方式,不是更加崇高吗?” 鲜血从额头流下,沁入眼角,将眼白染成一片血红,他的声音宛如恶鬼低吟。 “悠仁呐,你不也想在众人的簇拥中死去吗?” 看着悬停在面前的拳头,羂索笑了,笑得格外开心。 “悠仁,男孩子可不能这么喜欢娃娃哦。” 脑中仿佛响起了一声炸雷,震得脑袋嗡嗡作响,世界天旋地转,近处的一切扭曲到失去了实影,唯有眼前人血肉模糊的脸,逐渐同记忆中的画面重叠。 “咿呀咿呀,麻麻。” 一岁不到的幼童连话都说不利索,力气却非常大,抓着货架上的娃娃抱在怀中,怎么也不肯松手。 女人有些无奈地蹲下身,秀气的下巴,温柔的眼睛,带有缝合线的额头,逐渐暴露在婴儿车的视野中。 看着恨不得将脸整个埋在娃娃肚子中的幼童,她笑着摇了摇头,将娃娃重新放回货架上。 “悠仁,男孩子可不能这么喜欢娃娃哦。” …… “咦,想起来了吗?” 眼前的少年瞳孔紧缩,表情极为茫然,似乎已经无法正常思考,全凭强悍的体质才能维持住现在的动作。 羂索莞尔一笑,正准备继续说些什么,虎杖却蓦地合上眼,竟直接昏死了过去。 用【无下限术式】暂时将人弄晕,五条悟面无表情地看了眼羂索,眼神冰冷得像是在看着一具尸体。 将虎杖丢给乙骨背着,他这才转头对缘说道: “我先和乙骨将人带给硝子看看,至于他,就交给你了。” “好。” 目送着五条悟他们逐渐离去,废墟之中,只剩下八神缘和羂索两人。 笼罩涉谷的【帐】已经被解开,能隐约听见远处警车和救护车的鸣笛声,在夜幕中交织成一首交响乐,可他们所在的地方,却空无一人。 躺倒在砂砾和尘土之中,羂索望向夜空,丝毫不在意自己即将迎来的命运,反而惬意地眯起眼,闲聊般问道: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命那孩子的真实身份的?” “刚回现代时就感觉他不对劲,不过他不说,我就不问。” 从【狱门疆】中取出那颗属于羂索的心脏,时逾千年,这颗心脏依旧鲜活地跳动着,像是刚摘下来似的。 没有犹豫,缘立刻就捏爆了它,随即若无其事地回答道: “那天去咒术总监会,弟弟就将所有事都告诉给了我,你之所以不让我和他见面,就是担心我认出他的长相和千年前的小天皇相似?” “八神缘,你的冷静和傲慢,究竟来源于对所有事物的掌控,还是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 但心脏出现在空气中的那瞬间,羂索有刹那的悸动,只是这悸动转瞬便变为了剧痛,他脸色一白,仍然笑着回应。 “你难道不好奇吗,世界拥有意志,你我都在枷锁和藩篱之中,究竟是谁为我们定下了命运的走向,超脱之外,又会存在什么?” 他痴痴地凝视着无垠寰宇,幻想那无数的可能性。 “我当然会好奇,不然干嘛留你到现在。” 一晚上的奔波让身体有些乏累,特别是在【狱门疆】中的那段时间,精神压力过载,即便后来被源信纾解了些许,缘依旧感到有几分困意。 浅浅打了个哈欠,她这才懒洋洋地说道: “我现在就有些好奇,你洋洋洒洒说了这么多,目的应该没那么简单吧。” 眼神逐渐开始涣散,即便肉|体依旧保有原先的形状,死气却不可避免地一寸寸侵染而上,羂索的声音变得微乎其微。 “你很聪明,也够心狠手辣,你终将会成为下一个我。” 他就是要八神缘好奇,就是要让她知晓一切的真相,他花了千年时间研究超脱,研究世界的本质,死亡亦不能阻止他对真理的追寻。 八神缘是最合适的人选,她将继承自己的意志,永无止境地探索下去。 这是……羂索对她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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