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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顿了一会儿，她还半真半假的威胁了一句：“再不走，我就把你惦记虫箭的事儿告诉乔鲁诺了。” 男人轻啧一声，最终还是没跟她吵什么，化为雾散开了。 一段时间过去，在确认附近没有幻术师的存在后，五十岚雾才放下了手中的咖啡勺，然后站起身走到书桌边上，举起了桌面上摆放着的座机。 “喂，是乔鲁诺吗？” “有件事情你最好确认一下。” 五十岚雾语气冷静：“带我去看看你们热情组织收藏的虫箭……对，就是那个可以让人获得替身能力的东西。” “我怀疑它被别人掉包了。” “……嗯？” 五十岚雾眼中掠过一丝讶异，随后扬了扬眉：“什么啊，原来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啊。” 电话那边，年轻的组织老板语速不疾不徐，语气沉稳又冷静：“很抱歉没有事先告诉您全部的真相。” “其实我会认定热情组织里有幻术师，正是因为发现了虫箭被人替换成一个依靠幻术伪装的赝品。但害怕打草惊蛇，没有声张此事。” 也不是不信任某些人，只是忌惮那些可能存在的未知能力，尤其是某些替身使者的能力 “那么，五十岚小姐。” 乔鲁诺问：“您现在既然得知了这件事情，是发现了什么吗？” “嗯，是有一些发现。” 五十岚雾转过身，半坐在书桌的边缘，抬眸看着墙壁上挂着的一些金属装饰。它们被那些勤劳的清洁工擦得锃亮，以至于她可以通过上面的反光看见自己那双及其特殊的红眼睛。 “怎么说呢，确实有一个幻术师盯上你们了，还是一个轮回之眼的持有者。” …… 在结束和乔鲁诺的交流之后，五十岚雾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又取出了自己的手机，熟练地单手输入了一串号码。 响了三声之后，对面接通了电话。 “库洛姆小姐。” 五十岚雾客客气气的发言：“请您帮我向六道骸先生转述一条消息。” 她又认认真真清了清嗓子后，才慎重且严肃的说道：“我可能找到他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了。” “……”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响起一道仿佛将笑意都咬碎了的男声：“说人话。” 嗯，这下味儿对了。 五十岚雾眼中不自觉浮现笑意：“哦，是老板啊。” “是这样的，老板。我遇到了一个人，他的轮回之眼和你的好像是一对。” 正因为是一对，所以她一开始才没去怀疑在她来到热情组织后遇到的那个从来不去她精神世界的“六道骸”。 气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对方显然对六道骸十分了解，所以伪装得很像。 就是可惜了，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吧，六道骸在面对她提到梦境的时候不会是那么冷静的态度，早就冷笑着给她一叉子了。 尽管对方也很聪明的拒绝了她，但还是多多少少暴露了一些东西。 但说实话，五十岚雾不确定自己现在发现这件事情会不会太晚了。别的不说，对方至少已经知道热情组织在找幻术师了。 她想了想，对电话那边还在沉思的六道骸夸张道：“老板，他可是伪装成你的样子私闯未成年住宅诶！” “他这样败坏你的名声，你还能忍？” “如果换做是我，早就开着人间道杀到他家门口，让他明白谁才是真正的最强幻术师了。” “再不济也要拿着匣兵器去对付他吧？” 五十岚雾喋喋不休说了一大堆，最后得到了库洛姆小姐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回应。 “那个，雾桑……骸大人已经离开了。” “……” 嘁。
第16章 窃取力量 夜晚，罗马时间十点三十一分。 五十岚雾汇报完了有关那个神秘幻术师的情报，从乔鲁诺的办公室离开。她婉拒了布加拉提想要送行的想法，独自一人快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她的速度不慢，但脚步很轻，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时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安静得像是飘过一样。 她一边走，一边在思考。 神秘幻术师拥有轮回之眼中的左眼，又曾伪装成六道骸行动，还抢走了对于热情组织来说十分重要的虫箭。不管怎么看，乔鲁诺和六道骸都不会放过他的。 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回彭格列了？ 五十岚雾不是很想参与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怕麻烦。虽然被人骗了这一点令她非常不爽，但比起一味责怪那个傻逼幻术师，她也有在反思自己的疏忽大意。 最后，她就这么心不在焉的走回房间，机械的进行洗漱，心事重重的爬上床——然后一秒入睡。 一夜无梦。 …… 一夜无梦？ 五十岚雾慢吞吞支撑起上身靠在床头，一头白发蓬松凌乱，目光也迷离茫然，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怔怔看着穿过遮光窗帘缝隙传递过来的一缕微弱的太阳光。 好一会儿后，她才逐渐回过味儿来：她昨晚好像，没有穿越去异世界了。 这是偶然吗？还是受到了某些外界因素的影响？ 五十岚雾陷入思索，表情也逐渐变得冷淡且严肃，最后不自觉伸出手，指尖轻触在眼角停留了片刻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手指上一直被她用幻术隐藏着的指环逐渐浮现。指环是十分夸张诡异的样式，浮夸的装饰物拥有着山羊角一样的外形，又有着金属制品的锋利和尖锐，泛着冰冷的寒光。包裹在它周围安静燃烧着的雾之火焰没能温暖它，反倒平添了几分诡谲危险的气息。 那靛青色的火焰在尖角上缠绕了几圈，最后慢慢流入她的眼睛。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五十岚雾移开手指，指环也重新隐匿。她睁开眼睛，各种复杂的情绪在她眼底逐渐编织成冰冷的杀意。 好吧，确实是她大意了。那个幻术师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窃取了部分属于她的轮回之眼的力量。 既然如此，计划更改——去找那个幻术师，就现在。 五十岚雾再一次闭上眼睛。 她昨日既然发现了那个男人的怪异之处，自然不会这么简单就放他离开。她早在他身上留下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小标记，以方便她去定位他的精神世界。本来她是打算把这个小惊喜转告给六道骸，让他自己去解决另一只轮回之眼的。不过，现在她改变主意了，她要亲自出马。 也不整其他花里胡哨的幻术了，直接想办法占领他的身体。 和现实世界相比，精神世界几乎没有空间距离的概念。只要拥有一个准确的定位，灵魂甚至可以直接出现在另一个半球，而不耗费瞬息，十分方便。只可惜想要拥有这样一个定位可不容易，一般还要讲究灵魂的匹配度等等，总之就算是六道骸也不能如此随心所欲的做下标记。 五十岚雾则是一个意外，她在如何标记并占领他人躯体这一领域意外的有天赋，而她的指环能力恰好又能放大她的天赋。 那个幻术师碰到她，也算是倒霉了。 倒霉归倒霉，她是不可能同情这个窃取她力量的小偷的——她真的非常厌恶他人随意触碰她的所有物。 五十岚雾于是就这么招呼也不打一声，突兀侵入了那个幻术师的精神世界。 然后，她和他精神世界里面一个长得奇奇怪怪配色花里胡哨一看就不是人类的丑东西大眼瞪小眼。 “所以。” 五十岚雾扭头看向这个精神世界的原主人，一个欧洲面孔长相也就那样但左眼明显是轮回之眼的男人。她看过他的照片，在乔鲁诺给她准备的资料中，他的名字叫做雅各布。 “乔鲁诺弄错了一点。” 她说：“你不仅仅只是一个伪装成替身使者的幻术师。你是幻术师，但同样也是替身使者。” 停顿了一下，五十岚雾又补充了一句：“你的替身长得好丑啊。” 一张脸上除了眼睛就什么都没有了，配色也很奇怪，紫色和绿色是什么死亡审美，仔细一看右手还缺了一根小拇指，甚至算不上完整。 男人：“……” “或许你应该多一点紧张感，而不是在这里对别人的替身指指点点，小姐。” 男人刻意维持着语速的不紧不慢，以展示自己的从容淡定，但他的语气里还是透露出一丝咬牙切齿来：“毕竟你现在在我的精神世界，还面对着我的替身。” “你错了，我很紧张。” 五十岚雾盯着他：“只不过，我的愤怒还要更胜一筹。” “六道骸没教过你吗？小姐。” 已经冷静下来一些的男人向她展现着他的游刃有余，看上去并不将她放在眼里，看似平静的目光中甚至还略微带着些怜悯和嘲讽：“在战斗中，一颗理智清醒的头脑有多么重要。” “真可惜，看来他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 “那么，你又在有恃无恐什么呢？” 五十岚雾抬了抬下巴：“因为你的替身能力？” 男人慢悠悠笑着：“看来你还不算太愚蠢。” “其实我很高兴你能来找我，五十岚小姐。”他走到自己的替身身边，动作温柔的抚摸着替身的右手，手指流连在小拇指的截断处，像是在对待最亲密的友人。 五十岚雾则看到了更多，比如男人小拇指同样位置上拥有施展过幻术的痕迹。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他应该也如他的替身那样失去了自己的拇指。 “还记得那支虫箭吗？小姐。” 他嗓音含笑：“那是由我们的小拇指变成的。” “你破坏了它，那么作为代价，他也会从你身上取走一样东西——比如你这双眼睛。” “转换自昨天就已经开始了，这就是游戏的规则，你根本无法改变什么，只能慢慢失去自己轮回之眼的能力。不过我好在我还可以继承你的能力，替你使用它。” “毕竟这么强大的力量，你也不会舍得它被浪费，不是吗？” “……” 不是你个鬼。 五十岚雾嗤笑一声：“所以，你之前在算计我，现在又来威胁我。” “不是威胁。”男人摇了摇头，“是宣布你的结局。” “行吧，那我也宣布一下你的结局。” 五十岚雾双手抱臂，语气轻蔑：“今天，就现在——在那个什么见鬼的转换完成之前，你会被我打趴下。” 五十岚雾平生最讨厌的便是别人威胁她了。她不喜欢事情脱离她的掌控，更不喜欢别人妄图掌控她的行径。 所以，就让这该死的替身见鬼去吧。 就算没有这双轮回之眼，她也还是一名幻术师，也还有能力继续战斗。 “姑且提醒一句，轮回之眼可不是什么温和无危害的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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