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来甲板上确实是没有铺平的。 她看见了不少熟人,不少被她带得枪术有所精进的学员。他们倒在冰冷的甲板上,眼睛都没有闭上,就又被一枪射-烂了半张脸。 然后,她看见了从另外一架飞机上跳下来的美国队长。 他穿着新制服,没有以前电视资料上那么滑稽了。他举着那象征美国的盾牌,冲进敌人堆里,似乎在找寻什么人。 红骷髅和斯特拉克已经想直接逃离,浮士德则是早就不知去向。高层的人只想携带着重要的物件,逃去别的地方,重新在另外一片土地催促生长出另外一片藤蔓。 但这次,不会那么简单。杀死九头蛇,就必须一次性全部歼灭,不然一个头生长出两个,无穷无尽。所以,他们在那之前就已经包围了整个总部建筑,不留一丝空隙。 “索特尔·泽莫逃出去了。”斯特拉克对红骷髅道,“你觉得他会是策划一切的人吗?” “他?”红骷髅冷笑,“不可能。所有计划,大概只有最后那一步临时出逃是他一个人策划的。那么蠢,那么鲁莽,一个出逃就暴露了所有与之有关的一切,不蠢吗?” 他们两个人坐在仅存的一架逃生飞机里,等待着时机冲出去。但当飞机扫描了附近的包围时,他们都知道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 在猜测他们内部有卧底时,没人能想到就连坐标都能透露出去。更何况,又经历了浮士德的问话,又怎么会料到浮士德也叛变了? 所有人只认为只是卧底里有人被抓到,导致被审讯后透露了接头人,导致一锅端的情况也有。九头蛇权限高的人不多,接头的总共就那么几个,可就算是浮士德也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名单。 只有勒托斯有。 而勒托斯向来和浮士德不和,又怎么会从浮士德的问话里脱身? 这是红骷髅怎么想都不明白的。 还有阿尔忒尼斯,阿什利·安德伍德,又是为什么作为一个被洗脑成功的人,变成神盾局的卧底的? 为什么? 又是谁,在帮勒托斯出谋划策?是谁,在背后做推手? “比起你,他们才真的是被耍得团团转。”斯蒂芬对克莱尔如此道,“这就像下棋,比的是谁能算得远。而我开了作弊,我能直接看到未来,照着抄。” 所以这一切对于普通人来说,就都是个笑话,只有被耍的份。 克莱尔很生气。 不仅仅是气自己是个笑话,更是气自己没有早点发现,反而一步一步跟着别人走,导致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所以,只要我帮助这个克里斯汀,你就会消失在我的生命里?”克莱尔讨厌面前只有一条路的情况,“那这一个月呢?我想做什么都行?” “都行,但是是在我的监视下。”斯蒂芬的语气像是在说明天吃什么,“我不能保证你会不会试图逃离我的掌控,又或者是提前伤害克里斯汀。毕竟,在你的自由面前,别人的一切都对你来说无所谓。我们在这一点上很像,琼斯。” 最可恶的莫过于这男的说的没错。 克莱尔的确想过提前杀死克里斯汀,又或者是直接以克里斯汀为人质要挟他。 “如果克里斯汀有任何闪失,我保证我会让你从各个宇宙直接消失。”斯蒂芬伸出手,手心里的一只有着金色瞳仁的眼睛威慑着她,紫黑色的魔力溢出来,触碰到克莱尔的肌肤时冷得像是到了南极,“我会抹除你在世界上的一切痕迹,并把你囚禁入宇宙的最中心,让你在其中观察无数年,直到宇宙的生命耗尽。” 还挺狠。 克莱尔咽了一口唾沫,道:“我答应你了,可我还是要问你。为什么是我?” “你不需要知道。”斯蒂芬说,“你只需要在遇到不可抗力事情的时候,保证克里斯汀不会受到伤害。” “你不告诉我我到底哪里特殊,我又怎么能利用我的特殊保护她?”克莱尔不理解。 斯蒂芬还是不说。 他再度挥手,关闭了神盾局和九头蛇的图像,四周的景色变换,最后变成了另外的样子。 克莱尔“噌”的一下站起身,瞪着斯蒂芬,怒道:“我警告你不要去打扰他们!” 画面里,赫然是这个时间段的蝙蝠洞。 “不然你会怎么样?”斯蒂芬眯眼,“蝙蝠侠只是个普通人,我只需要一个念头他就能死于非命,更别提他的老管家和未成年的助手。我本以为你这个人没有弱点,但在这时候我终于发现了。 你有欲望,但却不仅仅是自由这一点,你还想要布鲁斯·韦恩的认可。我可以帮你,我可以让他认可你,爱上你,完成你的梦想,只要你完成我想要的。” “你这是在侮辱我。”克莱尔恶狠狠,“你也可以把克里斯汀囚禁起来,让她爱上你,那你为什么不这么做?” 见斯蒂芬没说话,只是阴沉地和她对视,克莱尔继续道:“对,我和你是很像。但不同的是我不会看低别人,你自大,你觉得你自己高人一等。所以即便是和你很像的我,你也可以高高在上地批判我。那你自己呢?你他妈的就是个败类,你活该得不到她。” 斯蒂芬呼吸放缓了些,他撤去蝙蝠洞的场景,撤去了投影,让四周只剩下一片黑暗。 “既然如此,克莱尔·琼斯。在克里斯汀安全之前,你都没有资格获得人的权力了。如果你曾经像我一眼,为了他们不人不鬼,那你就绝对不会这么对我说话。”斯蒂芬彻底褪去了他的外皮,露出了他本身的模样。他的背后冒出无数恶鬼的残肢碎片,紫色的能量里是尖啸,是哀嚎,是哭泣,伴随着时有时无的撕裂开的鬼影,照得他像是从地狱归来。 克莱尔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脚下的怪物影子狰狞无比,像是要把自己完全吞吃入腹。 她害怕了。 “瞧,你也不过是个高高在上的人罢了。你没有经历我所经历的苦难,又何来的资格说我自大。”
第57章 生命诚可贵17 詹姆斯的手接受了治疗, 他手上扎着的刀很深,很疼,绷带缠绕着,缝了好几针, 却仍旧稍稍一动就会出血。 勒托斯依着门边抽烟, 詹姆斯在他脚边看见了三四根烟头,七零八落的。 “她没事的。”勒托斯深吸一口, 烟雾从他口中吐出, 抬头看月亮。他原本可以丢下詹姆斯, 让他自生自灭, 但他没有,他带着詹姆斯来了医院, 处理了伤口,报废了他们的飞机, 又在路边抢了一辆车开到市中心。 斯特兰奇一定是已经得到她了,不然不会这么久都没有来找他们。 他在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空隙松了一口气, 紧绷的肌肉松弛了一些,但过度的压力让他自然垂落的那只左手有些颤抖。 “她哭了。”詹姆斯轻声道,“我抓住她的时候,她哭了, 我看见了她眼睛里的泪水……我看见了阿什利。”他回忆着之前的场景, 握着阿什利的手的感觉还在。如果阿什利真的被囚禁在里面, 这个克莱尔又怎么会展现出阿什利的情感? “我开始不确定原来的阿什利还存不存在了。”他灰色眼中带着破碎, 像是那年冰冻的湖底,“如果她们已经成了一个人呢?” 勒托斯将最后一根烟丢在了地板上, 他看上去没什么表情,但迟迟不吐出的烟暴露了他。苦涩和辛辣在喉头滚动, 灼烧着他的内脏,更是几乎要熏出他的眼泪。 末了,他抬起他的靴子踩灭了烟头,撵了撵,像是在埋藏掉自己的过去。 “你是想继续跟我一起行动,还是自己离开?”勒托斯突然说道,“既然你没有抓住克莱尔·琼斯,我们就没了主动权,你我的合作也没有意义了。如果按照你原来的脾气,你现在应该和我算账,用你的胳膊把我锤烂。” 詹姆斯抬头看着周围的高楼大厦,道:“我会找你复仇,但不是现在。”他得找到史蒂夫,找到阿什利,或许还有其他还活着的昔日朋友。勒托斯明明可以念出洗脑词汇,但他没有,这一点让詹姆斯有些疑惑,但却好像也能理解一部分。 他,似乎是想完完全全摆脱九头蛇的过去。 突然,一辆车飞驰而来,以一个漂亮甩尾的姿态停在了两人面前。詹姆斯被车头灯晃了眼睛,伸出手挡了挡。 随后,他看见了一个形同蝙蝠翅膀的披风从车上弹出来,随后站在了两人面前。 勒托斯暗道不妙,他刚只想着找个市中心,却没注意这是个什么地方。 这里是哥谭。 蝙蝠侠的地盘。 他的右手握住了后腰的枪袋之上,观察着这位蝙蝠侠的动作。 蝙蝠侠背着光,他已经录入了詹姆斯的讯息,因此当他们再次出现在哥谭市,他将会在第一时间知道。他已经在不远处等待许久,他甚至等勒托斯抽完最后一支烟才是现身。 他顿了顿,用他低哑的声音问道:“克莱尔·琼斯在哪?” 克莱尔·琼斯,一个神奇的名字。所有人好像都在找她,需要她,就连蝙蝠侠都在询问她的下落。 但可惜的是,他们也不知道。 勒托斯笑了,他只觉得克莱尔·琼斯瞒了他太多。被蒙骗的感受永远不会好,锁骨的伤口突然疼痛起来,苦涩蔓延到嘴中,成了自嘲的笑:“怎么?她也算计了你?” 他像是憋了许久了,笑声一阵阵,停不下来,让他的肚子都有些酸疼。像是疯了,也像是因为找不到正确的路而徘徊不定,回旋在路边,只得歇歇脚,用笑容填补自己的难过。 原本,他是想要一个并肩的普通人的。 蝙蝠侠冷眼看着他的模样,一阵风吹过来,拂动了他黑色的披风,“所以,你不知道她在哪。”黑暗骑士的身姿在此刻显得孤独,几乎要和哥谭的空气融为一体。 “她在斯蒂芬·斯特兰奇那。”詹姆斯赶忙道,“他需要让她帮忙做一件事。” 斯蒂芬·斯特兰奇。 “布鲁斯老爷,资料显示这位斯特兰奇是一名神经外科医生,休假半年,目前不知去向。”耳机里阿福的声音传来,他有些担忧,“我怕是另外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的,因为这人在各种资料里都是个普通人。” “我们会知道的。”蝙蝠侠看了一眼詹姆斯,“离开哥谭,如果你们不想被关起来的话。”他说完,便是回到了蝙蝠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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