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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珏蹲下身子平视着姜琪，笑道：“要什么就跟你怀哥哥说，他给你买。” “好啊！”林怀答应的干脆，“我来买，不过要哥你结账。” “你是既不出钱，还赚好处。”姜珏笑道，“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林怀谦虚道：“哪里哪里，都是哥哥教的好。” 两个人正说着话，黛玉和林然领着丫鬟到了。 林然兴冲冲道：“大哥哥，你带我骑马！我哥太笨了，怕骑马摔到我，都不肯带我！” 林怀有苦难言，哪里是他骑术不精，明明是姑姑不许他带林然骑马。 姜珏道：“我也怕摔到你，改明儿我再练练，带你去城外骑马。” “真的？”林然不信，“姐姐，你来证明，这可是大哥哥亲口说的，他要是说话不算数，我就……就……” 姜珏笑道：“你可是找对人了，我绝对说话算数。” 黛玉垂首一笑，对林然道：“好啦，你念叨了多久，终于能出门了，你倒在这里不肯走了。” 林然被黛玉一提醒，才察觉到自己浪费了好些功夫，忙手脚并用的爬上马车，又拉着黛玉的手扶她上来，林怀把姜琪抱上车，道：“琪哥儿就交给你了啊。” 林然连连点头：“放心放心，快出发罢！” 姜珏敲了敲马车：“表妹。” 黛玉透过纱窗正看到姜珏往这里看，他轻笑道：“有劳表妹看着这两个孩子。” 黛玉笑道：“好。” 姜珏这才放心，吩咐起行。 京都有东西两市，东市多是本朝的各色物品货物，西市则是卖外来之物的较多。 姜珏问了几个人的意见，他们都想先去西市看看。 姜家是做南洋的买卖起家的，即使这几年姜老爷不能出海了，他还是联络了以前认识的商队，开了不少铺子，姜家的生意仍旧做的蒸蒸日上。 姜珏这次从西洋回来，又带回来了不少那边的物件。姜家是常见这两边的东西的，但他们却从没去姜家的铺子看过，难免好奇，所以都想先去西市看看。 到了西市，先将马车停在姜家的铺子后院里头，黛玉和林然带上帷帽，林怀紧握住姜琪的手，姜珏才带着他们到前头去。 黛玉和林然这两个姑娘都是少出门的，姜琪因为年纪小也很少出门，林怀出门的次数倒多，但也没专门逛过，一时间几个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姜珏。 姜珏玩笑道：“难不成一出来连走路都不会了？” 林然是最受不了激的，闻言拉着黛玉的手就往前冲，林怀忙拉着姜琪跟上，口中喊道：“你慢点！” 姜珏倒不担心，就林然那小胳膊小腿的，黛玉难不成还跟不上她？ 姜家铺子里有的肯定先挑好的送到姜家去了，他们都在家里见过了，就觉得铺子里也没什么好看的，都跃跃欲试要出去。 姜珏让人抬了轿子来跟着，等会儿黛玉和两个小的若是累了，好能坐轿子歇歇脚。 外头倒有他们不常见的，几个人看着眼花缭乱，姜珏跟在一旁只管掏钱。 林然一出来就是如鱼得水，神采奕奕，凡是没见过的她都要买一份，姜琪起初还克制些，后来被林然感染了，也买了一大堆，林怀好容易练出来的沉稳也丢开了，跟着这两个小的乱晃。 黛玉和姜珏就成了最稳重的两个人了。 黛玉问道：“表哥没有喜欢的？” 姜珏才拿了银子结账，闻言也不将钱袋收起来，随意在手中摆弄着，道：“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拿回家去也没什么用处。” 黛玉笑道：“然姐儿买了这些，也不是每一个拿回去都有用处的，她不还是买了，出来玩，不就是为着开心的。” 姜珏想了想，道：“能让她开心，就是最大的用处了。” 姜珏看向黛玉，道：“有哪个东西能让你开心吗？” 黛玉一愣，不自在的偏过头去，脸微微红了：“我去看看然姐儿挑好了吗？” 接下来，黛玉发现凡是自己多看了两眼的，姜珏都要买下来。 黛玉忙道：“不用……” “若有哪一个能让表妹开心，也是它的福气了。”姜珏笑道。 黛玉小声道：“我又不是然姐儿。” 姜珏道：“幸好你不是她。” 黛玉咬了咬下唇，道：“表哥，你不必如此。” 姜珏认真道：“我只是想让你开心。” “你开心吗？” 黛玉看向姜珏，隔着帷帽她能看到他正专注的看着自己，神色凝重认真，好像她开心或者不开心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黛玉心弦一动。 “我……” “姐姐快过来！”林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拉着黛玉的手往前头去。 黛玉回头看了姜珏一眼，她带着帷帽，姜珏看不到她的表情。 但，也许有什么已经不一样了。 午饭时分，林然和姜琪挑了间胡人开的酒楼，姜珏去要了个雅间，将特色菜都点了，又问他们还有什么要的。黛玉和林怀都说不需要了，林然又点了两样她想尝尝的。 姜琪还小，林氏特意嘱咐了不许他吃外头的东西，他奶娘将备好的点心拿了出来喂他。 姜琪有点不高兴，他也想尝尝外头的吃食。 姜珏拍拍他的头，道：“过几年再带你来。” 小孩子好哄的很，再加上姜珏掏了一上午的银子总算还是有点成果的，姜琪一听就觉得大哥哥说的准没错，便又笑起来了。 他们在这里高高兴兴的吃着饭，却不知道姜家老太太正气着呢。 姜老太太把筷子拍在桌子上，道：“气都气饱了，不吃了！” 姜老太爷夹了一筷子青菜到她的碗里，劝道：“你这不吃饭还不是亏待自己的身子，倒让他们高兴了，不值当。” 姜老太太瞪他：“我是不值当！你还吃得下去饭？阿珏单是我的孙儿，难道同你没关系吗？” “瞧你说的，我当然也生气，可再生气也不能不吃饭呐！”姜老太爷道，“咱们吃完饭再说这事，好不好？” “不好！”姜老太太道，“我就要先说！” “行行行，好好好，先说先说。”姜老太爷只好把筷子放下。 “姚家呢，想让他们家姑娘嫁给我们阿珏，那是不可能的。”以免自家老婆子更生气，姜老太爷先下了定论。 姜老太太忿忿道：“阿珏先前还没回来时，我想着他年纪也不小了，不如提前给他定门婚事，回来也好完婚，是姚家推三阻四的不愿意，还给他们家姑娘麻利的定了亲，好像咱们家有瘟疫似的避之唯恐不及。如今瞧着阿珏出息了，就想着吃回头草了？好歹他家还要脸，没把之前的亲给退了，倒是又推出一个姑娘来！他们家姑娘是没人要了吗？非得给我们阿珏！”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姜老太爷道：“你自己不也说了, 他们不过是看着阿珏出息了，前倨后恭，不搭理他们就是了。” 姜老太太掐了一把自己老头子的胳膊, 道：“你说的轻巧，姚家总是阿珏的外祖家, 阿珏的亲娘没得早，你没看这信里提了多少遍阿珏的亲娘,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说人走茶凉, 怕我们欺负阿珏呢！” 姜老太爷也不敢躲, 嘶了一声，道：“让他们说去，阿珏姓姜，又不姓姚，他们姚家怎么都管不到姜家人头上来！” 姜老太太又掐了他一把，咬牙切齿道：“我是说这个么！我是说阿珏的亲娘到底是姚家出来的, 这孩子自小没了娘, 跟他爹又不大亲近，那些跟他不是一个娘的弟弟妹妹, 他也没一个热络的，万一……万一他心里还惦记着他外祖家的人呢？咱们这么贸贸然拒绝了, 可不是伤了阿珏的心？” 姜老太爷看了她一会儿, 道：“老婆子, 你真是老糊涂了。” 姜老太太瞪眼道：“我哪里糊涂了？你们大男人一天到晚的哪里能想到这么细……” “阿珏不也是大男人？”姜老太爷道，“阿珏长了这么大, 你看他对姚家可有过分亲近过？你也说了，这孩子连对他爹都亲热不起来, 更别说还隔了一层的姚家人了，你可不是老糊涂了吗？” 姜老太太一想，是这么个理，又道：“我这不是怕耽搁了阿珏，他也不小了，原该成亲的，却只说不愿意，问他是不是有心上人了，也说没有，谁知道这孩子想些什么呢！” “儿孙自有儿孙福。”姜老太爷倒是看得开，“一辈子人不管两辈子人的事，你这一大把年纪了，还操这些心，让他爹想去。” “他爹？阿珏从小在他爹跟前待过几日？也别怪阿珏不亲近他老子，从小没相处过，怎么亲近？”姜老太太道，“阿珏要是能像阿琪似的，这样日日在他爹跟前长大，他也能和他爹这么亲近。” 姜老太爷道：“这都这样了……再说了阿珏他爹小时候我不也总是在外头，你看如今我们爷俩不也挺好，以后阿珏常在家，他们爷俩慢慢的就亲近了。” 姜老太太不客气的翻个白眼，道：“我就懒得跟你说。” 姜老太爷拿起筷子，道：“行，不说了，能吃饭了吧？” 姜老太太按住他的手，道：“还有最后一件事。” “你说。” 姜老太太道：“给姚家的回信，你来写啊。” 姜老太爷道：“那是亲家母写给你的，我回算怎么回事？！” “我不管。”姜老太太拿起筷子来，慢悠悠的吃起饭来。 …… 姜珏这边他们逛完了西市，林然又想去东市，于是一行人又坐上马车，去了东市。 姜珏见黛玉眉眼间已有疲惫之色，到了东市后便劝黛玉到轿子上坐着。 姜珏道：“阿然想买的那些我都给你带一份回去，明日让她看着这些东西把她今日想说的话再一一说给你听。” 林然早玩的忘乎所以了，却也知道黛玉的身子不好不能累着，也跟着劝道：“对呀对呀，姐姐快去歇着。” 黛玉也知道她若累病了，回去后林氏又要教训林然，林然心里也不好受，便依言坐上轿子。 这样走了有小半个时辰。 “表哥。”黛玉隔着纱窗叫了声一直跟在她轿子旁边的姜珏。 姜珏弯腰：“嗯？怎么了？” 黛玉道：“表哥不必……我是说，表哥还是多看着些然姐儿和琪哥儿，我这里无事的。” 姜珏笑道：“我看着呢，无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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