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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沉吟片刻，圈出那个“他们”，问：“另一个人是谁？” 联想前些天遇到的人、发生的事，他心中已隐隐有了猜测。 即便如此…… “太宰治。” “咔！”手中的钢笔还是被他硬生生捏断。 他深吸一口气，狠狠闭了闭眼，把那个讨人厌的名字甩出脑海，道：“你能争取到什么样的补偿？” “比如，”柚木溪说：“可以控制你的异能，代替太宰治成为你的锁的道具。” …… “是太宰告诉你的？” 关于“污浊”。 柚木溪没有回答。 但无论如何，这个补偿，都足够让中原中也心动。 兰堂的遗物——那顶常年戴在头上的黑色礼帽，虽然可以帮助他开启“污浊”，却无法让他从那样疯狂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如果没有【人间失格】，这把钥匙只能打开通往毁灭的大门，让他成为一个理智全无、敌我不分的狂战士，但倘若有一把“锁”—— 一把能让他不必依靠任何人，也随时都能清醒过来的“锁”。 “先答应吧，中也君。”港｜黑大楼里，森鸥外坐在办公椅上，紫红色的眸子微微弯起，眼尾溢出些许愉悦的碎光。 而在他身前，手机屏幕泛着幽幽蓝光，上面赫然显示着“通话中”的字样。 咖啡店内，中原中也听到入耳式蓝牙耳机里传来的命令，微微点头，不再细究。 “那么，合作愉快，中原先生。”柚木溪站起身，向他伸出手。 两人手掌搭上的那一刻，她突然笑着说：“还有你，森先生。” “合作愉快。” 她点了点自己的耳朵。 “哦呀，”森鸥外有些惊讶：“看来，是我们小瞧这位小姐了。” “让我和她说几句话吧，中也君。” 中原中也依言断开了蓝牙的连接，将手机递给柚木溪。 “非常抱歉，小姐。”狡猾的首领一上来就向她表达了自己虚伪的歉意：“出于对中也君的担忧，我窃听了这次谈话，还请见谅。” “可我觉得，你并不需要我的体谅。”比起同中原中也谈话时的温和，她像是亮出利齿的野猫，突然变得尖锐起来：“我之所以不喜欢Port Mafia，很大一部分原因都在于你，森先生。” “哦？”森鸥外听起来伤心极了：“鄙人应该没有得罪过小姐才对。” 柚木溪记仇地说道：“原来那份通缉令不是你发布的吗？” “但利益面前，没有永恒的敌人。” 森鸥外也不恼：“如果是因为那件事，我向小姐赔罪……” “这句话就足够判你死刑了。”柚木溪说：“不可否认，和你这样的人合作是一件很舒服的事，但要时刻相处，果然就太可怕了。” 森鸥外愣了一下，失笑道：“小姐还真是……”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道：“那么，合作愉快，柚木小姐。接下来的时间，我就不多打扰了。” 电话挂断。 她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推过去，抿了口咖啡，又看了眼中原中也，没什么不高兴的样子，却也没有说话。 赭发青年躲开她的目光，半晌，低低地说了声：“……抱歉。” “诶？”柚木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中原中也却不说话了。 这声抱歉到底是针对于第一次见面时不听解释就对她动了手，还是对于明明说好了单独见面却辜负了她的“信任”，他也说不清楚，虽然再来一次他的行为也不会有多少改变，但无论如何，他都确确实实产生了一丝歉意。 “啊，不用多想，我没有生气。”柚木溪好脾气地笑笑：“以森鸥外的性格，不可能真的不插手，我早就想到了。” “我是在等你吃蛋糕。” 她指了指从端上来开始就无人问津的小蛋糕：“这个味道很不错，真的不尝尝吗？” 中原中也愣了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一下，拿起勺子尝了一口，道：“的确不错。” 柚木溪眨眨眼，唇角不自觉露出一点笑意。 “甜食会让人心情变好，对吧？” 她没头没尾地说道：“心情好的时候看什么都是可爱的。” 中原中也疑惑地扬起眉。 他心里陡然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一颗黑色脑袋“唰！”一下从柚木溪的沙发背后探出头来，眉眼弯弯，笑得超甜：“嗨～中也～” 中原中也：“……” 他木然地看向柚木溪。 黑发少女非常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下。 而太宰治已经将半个身体都探了过来，黏黏糊糊地说道：“怎么样？中也，我可爱吗？” 中原中也忍了又忍，忍了又忍。 最终还是没忍住，扬起手就要把蛋糕拍他脸上：“给我滚开啊你这条死青鲭！”
第16章 在局面愈发不可收拾之前，柚木溪一手一个，把快踩上桌子激情对骂的两人生生按了回去。 她叫来服务员，要了一份三明治，成功堵上了太宰治的嘴。 “冷静。” 又双手合十，冲中原中也拜托道。 中原中也瞥了太宰治一眼，眼神嫌恶，语调讥讽：“单独会面？” 柚木溪顿时露出一个“冤枉”的表情，身体微微后仰：“我可没说过这四个字。” 她回顾道：“我说的是，中原先生只能一个人来，可没说我也是一个人。” 并犀利地指出：“你还没做到。” 中原中也：…… 可恶，好气！但仔细回想起来，还的确是这样没错！ 柚木溪趁热打铁：“所以准确来说，你才是违约方。作为补偿，接下来行动听我差遣，没问题吧？” 中原中也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扬眉示意道：“那他呢？” 太宰治咬着三明治，闻言，歪了歪头，松口就要说话。 “你闭嘴。” 柚木溪抢先一步接住落下的三明治，温柔地重新塞回他嘴里。 “我是这么想的，”她转过头，苍蝇搓手，一副掉进钱眼里的样子：“毕竟你们都有系统，一起的话，还可以提高效率什么的。” “是昨天的一箭双、呃、三雕，给你的灵感？”系统突然出声劝诫道：“但把这两个人放在一起，会很难平衡的吧，宿主，别太贪心，到时候翻车了。” “说什么呢，”柚木溪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它：“怎么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她说罢，也不给其他人更多反应的时间，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同意的举手！” 太宰治立马配合地高高举起了手。 期待的目光顿时都落在中原中也身上。 他“嘁”了一声，最终臭着脸，点了点头。 - 三人迅速开了个作战会议，简单归纳了触发任务的几大要点。 除去新手引导，几次任务的发生情景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是在某些熟人面前。 能理解，要么重质，要么重量。 但柚木溪觉得，这两系统果然还是都应该改名叫【社死系统】更加贴切。 “我提议！”太宰治终于吃完一整个三明治，率先抢到发言资格：“去侦探社怎么样？就在楼上，熟人也多。” 中原中也睨他一眼：“那怎么不去Port Mafia？” 拼人数，小小的侦探社，哪里比得过坐拥五栋大楼的横滨地头蛇？ “嗯，那个，就是说……” 眼看着他们又要开启新一轮争辩，柚木溪的表情逐渐一言难尽：“你们就那么想在熟人面前作妖吗？” 她其实更想说“出丑”，但仔细斟酌一下，还是换了个攻击性不那么强的词语。 太宰治依旧满目兴奋，中原中也则陷入沉默。 该死，差点又被太宰那家伙带偏了。 柚木溪见状，叹了口气，道：“我的意思呢，是咱三，先去人多的地方碰碰运气。” “实在不行，再去侦探社。” 至于Port Mafia……还是算了吧。 “你们觉得呢？” “——唔！” 太宰治眼睛一亮，似乎又想发表什么新主意，正要说话，就被柚木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嘴。 她手上捂得严严实实，面色却比谁都和善，太宰治叽里咕噜挣扎了好一通，到她这里，却只翻译出短短一句话：“他说他没意见。” 中原中也：“……” 他看着手脚乱舞不断扑腾，却就是逃不开柚木溪魔爪、被死死镇压的太宰治，突然诡异又合理地，打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愉悦之情，连被迫和对方共处一室的烦躁感都冲淡了些许，整个人气势一缓，道：“可以。” 柚木溪满意地点点头，喝下最后一口咖啡，扒拉了下手机导航，选定地点：“那就去这里吧。” 【八景岛海岛乐园】 中原中也有些意外：“这里？” “嗯。”柚木溪嘿嘿一笑，图穷匕见：“好不容易来一次横滨，我想去那里玩很久了。” 中原中也：“……” 所幸对他而言，去哪儿都没什么分别。中原中也主动结完账后，三人走出咖啡店，柚木溪站在门口，正要抬手叫车，就见他撩开外套，从腰间取下一串钥匙。 “你开车来的？”回想起此人资产之雄厚，她好奇心迸发，垫脚一望。 只见一辆玫红色机车停在路边，车身崭新，零件亮的几近反光，明晃晃昭示着主人对它的爱惜。柚木溪不太懂车，倒看不出来别的什么，只觉得它像个精巧的手办，从头到尾都漂亮极了。 “哇！” 她眼神发亮，溢满欣赏与赞美之色：“好酷！” 爱车被夸，中原中也心情大好，眉梢也不禁带上几分得意之色。 “我可以坐吗？” 她满脸渴望。 拜托！这可是中原中也的机车诶！完全无法抵抗！ 中原中也正要点头，一道声音却在他们身后幽幽响起：“那我呢？” 太宰治控诉地望向她：“难道小姐要抛下我一个人吗？” 柚木溪没来由一阵心虚，打了两声哈哈，抬头望天。 中原中也则冷嗤一声，嘲讽道：“怎么？青花鱼上了岸，连基本的自理能力都没有了，打车还需要人陪？” “好刻薄哦，中也。”太宰治刻意站直身体，唇角带笑，低着头看他：“小心我装炸弹哦，你这只黑漆漆的小矮人——” “哈？！你这家伙……” “——停！” 眼看着新一轮战争又要爆发，柚木溪赶紧上前，一手一个把他们拉开：“不要吵架不要吵架，凡事都可以商量的嘛。” 她摸摸心口，有一种带不省心小孩儿出门旅游的心酸感。 “这样，”成熟的柚木小姐再一次掌握决策大权：“接下来，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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