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明显的一点,她开始折腾自己所有的密码,从手机到银行卡再到行李箱,几乎以一天一换的频率更换密码。 工藤新一曾经问过她:“你哪来那么多密码?” 津木真弓头也没抬,“你知道世界上最安全的密码是什么吗?” “如果将这个问题的时间维度设置在二战前结束前,那答案是恩尼格玛机,但如今是二十一世纪的互联网时代,真要说安保措施最缜密的……” 眼看他又把话题往奇怪的方向偏了过去,津木真弓直接打断他。 “是设置密码的人自己也记不住的密码。” 工藤新一看着她,“这是个悖论。” 自己都记不住,怎么开锁? “记不住,不代表被提示后还记不起来。比如最简单的,我要给这个箱子的密码锁设置个提示的话,我会在锁的旁边各贴一个贴纸——左边贴一张猎鹿帽,右边贴一张二项式公式。” 工藤新一下意识想到了密码的答案:“0504?” 猎鹿帽代表福尔摩斯,二项式公式代表莫里亚蒂——两者之间最出名的数字,是一同坠入莱辛巴赫瀑布的日子。 1891年5月4日。 工藤新一从回忆中回神,看向面前的密码锁。 密码锁的两边干干净净,没有她用来打比方的贴纸,倒是拉链的挂坠处挂了个小的挂件,是一枚橄榄球。 津木真弓没有体育这项爱好。 工藤新一闭了闭眼,将所有有关橄榄球的内容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最终定格在了那一晚。 她踩着拖鞋“吧嗒吧嗒”地来书房找书,伸手推开门,在底层的书架前绕了一圈…… 他终于开口询问。 《O.J.辛普森案诉讼文书选》。 O·J·辛普森,美国历史上最著名的橄榄球运动员之一,案件发生日期,1994年6月12日。 工藤新一低头,将密码锁拨到0612,锁扣开了。 轻微的“啪嗒”一声,恍如那一夜书房被轻轻拧开的门锁,又仿似她“吧嗒吧嗒”的脚步声。 明明自己的目光从头到尾没有离开过手中的书册,但人脑自动的记录机制从脑海深处翻出了模糊的记忆,在反刍式的回忆下,一切都清晰了起来。 他的眼前浮现起那个侧靠在架子上的身影,她轻轻吹起,拂去书上的绒尘,细小的光粒在她的颊边打转,普通而平淡的一幕,在记忆的滤镜下隽永。 他甚至能清晰地记起她毛绒披帛上外翘的线绒。 工藤新一看着面前的密码锁,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她在世间留给他的最后一个谜团。 从此之后,不会再有人对他书房的每一层分类如数家珍,不会再有人不用他开口就能推理到他心中所想,不会有人能给出连他也无法解开的谜题,不会再有人…… 但是没关系,从遇到的那天算起,他们满打满算也不过相处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 只是一个月而已。 过去的十七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 他打开了她的箱子,里面是几件眼熟的换洗衣服,与两本未读完的书,他里里外外连夹层都翻找了一圈,最终站了起来。 “她的手机在房间里吗?” 在他开锁的同时,安城里穂和松成柊已经将房间里里外外翻找了一遍,安城里穂抬头:“没有。” “凶手带走了。” 工藤新一短暂地得出结论,在沙发边坐下。 “现在,你可以开始说出你知道的一切。” 安城里穂走到他面前坐下,抬头直视他。 “我受到乌丸和的命令……在学校的时候,一直在监视你们,准确来说,是你,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抬了抬下巴,“继续?”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下达这种命令,最开始收到他的命令,是我们从游乐园回来那天——我得承认,我有反抗的方法,但我的母亲在乌丸家。” 安城里穂的表情有些沉寂,“我会带她走,但不是现在,所以,我只能听他们的话。” 工藤新一没有问她为什么对他感兴趣,只是反问,“监视我,为什么会扯到她?” 安城里穂唇边勾起了一个很淡的笑意,但最终却像笑不动似的,塌了下来。 “这是个在我意料之外的问题,工藤,你是真的不知道?——以她对你的影响程度,任何想要调查你的人都会注意到她,有什么奇怪的吗?” 对工藤新一感兴趣的人,会注意到津木真弓,这居然还是一件需要疑问的事吗? 天经地义。 “在我调查你们的时候,我注意到,似乎有另外一股……姑且称之为,另外一股势力,似乎也在注视你们。 “最开始是你,你的网站主页定期在同一时间刷出同一个访客,但你声名在外,访客不胜枚举,或许没有人会注意到。直到后来我点进了小真的博客主页,在她的访客里也刷出了那个ID。” “什么ID?”工藤新一追问。 “初始ID——在你问出这个问题前,就该意识到我没有给出对方身份,就是我没有调查出对方的信息。”安城里穂看向他,意有所指。 松成柊突然开口,“关于这一点,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在里穂说出你们的目标是工藤前,我还没有意识到——津木第一次被下药,是在我们新学期迎新会的那一天,是吗?” 安城里穂点头。 松成柊看向工藤新一,“那一天是工藤出的题目,按照他的估算,整个学校没有人能解开谜题进入我们社团,而津木是转学过来的变量。” 工藤新一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松成柊继续开口:“如果抛开津木这个变量,在那个当下,整个社团活动室中只有我们四个人,而当时我们点了两杯奶茶——我的奶茶是特意调制过口味的,里穂嗜甜众所皆知,行人不爱喝奶茶,那么剩下两杯中的最后一杯,按照常理推断,只会属于唯一剩下的人。” 工藤新一。 但当天工藤新一早退,而津木真弓,作为那个多出来的社员,喝了那第二杯奶茶。 所以一开始,对方的目标是工藤新一。 我也没想到开头这个案子能拖到现在番外才开始解密(?) 逻辑是这样的,所有人中,学长和学姐的奶茶配方是固定的(比如学姐会全糖甚至额外加糖,学长是会加一大堆备注),而行人不爱喝奶茶,大概率不会点。 所以在看到两杯奶茶,一杯是一大堆备注(确定是学长的奶茶),另一杯是平平无奇的正常奶茶时,在不知道社团里新增一人的情况下,只会判断那是工藤新一的奶茶。
第143章 (二合一) 工藤新一沉默半晌,只是突兀地吐出一句:“我知道是谁了。” 安城里穂皱眉,还没开口问是谁,工藤新一已经报出了名字。 “深浦良子。” 这下不只是安城里穂,连松成柊都皱起了眉,伊藤行人更是有些懵。 “……谁?” 松成柊开口补充:“社团的预备社员,也是两个星期开学前刚加入的社团……但为什么是她?” 工藤新一没有说话,安城里穂沉默一会儿,再度开口。 “不是不相信你的推理,但,深浦学妹为什么要这么做?” 工藤新一面无表情:“我没兴趣知道她的动机,只需要找到她犯罪的证据,让她偿还应有的代价。” 伊藤行人似乎终于从脑海深处翻出了这个名字对应的记忆,“……是那个一直很沉默的低年级学妹?她平时性格……” 他艰难地寻找着用词,最终还是斟酌道,“没什么存在感。” “现实中的变态杀手未必会以苦大仇深的姿态出现,很大一部分以和蔼可亲、智商与情商兼具的形象出现,剩下那部分……符合她的画像。” 内向文静,平日里显得人畜无害,是事后确定凶手身份时走访亲朋友人,都会被评价为“不敢置信,他/她怎么会做这种事?一定是哪里搞错了”的类型。 工藤新一突然开口,看向安城里穂。 “我记得你在昨晚安排房间的时候,提起过一名同学……姓‘宫本’?” 安城里穂愣了愣,随即点头,“是的,是我们班级的一名男生……和你们不是同一届,而且‘宫本’这个姓氏,和‘佐藤’‘高木’一样,都属于大姓吧?” “大姓,但在不算小的校园圈子里密集地出现在我们身边,就不算寻常了,”工藤新一看向松成柊,“如果我没记错,我们社团的指导老师,也姓‘宫本’,对吧?” 工藤新一虽然之前也声名在外,但一直参加的是足球社的社团,并非推理研究社。 他和津木真弓一样,是这个学期才正式入社的——当然,之前就和推理社的这几位同学相熟。 松成柊的脸色变了变,“……当初招收‘预备社员’的事,就是宫本老师提出的。” 他话音刚落,工藤新一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对面是目暮警官。 “目暮警官?怎么了?是案件有进展吗?” 对面的目暮警官似乎说了什么话,工藤新一的脸色顷刻冷了下来,许久没有开口,最终只是沉声点头。 “……好,我知道了,我们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松成柊开口问他:“什么事?” “宫本清——刚刚我们口中的那位宫本同学——自首了,承认是他杀的人。” 工藤新一最后一次——或者说,第一次见到宫本清,是津木真弓死后第二天,在警局审讯室中的单侧玻璃后。 目暮警官正在审讯室问话,高木警官抱着笔录记录,在观察室的这一边,看向工藤新一。 “凶器物证俱全,按照他的供词,和我们推断的案发经过没有两样,从津……从死者遗体被换上的和服系带上,也检测出了他的半枚指纹,不出意外,凶手就是他。” 工藤新一透过单向玻璃,看着审讯室中,被铐着双手的宫本清。 “动手的确实是他。”他的语气很肯定。 高木警官愣了愣,“工藤君的意思是……?” 工藤新一没有说话,只是径直走出观察室,绕道审讯室前,“哐”一声打开了门。 连门外看守的警员都没能拦住他,目暮警官挥挥手让警员先离开。 工藤新一走到宫本清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受蛊惑被教唆杀人的罪名,远远比不上恶|性|凶|杀的量刑,供出深浦良子,不然我以工藤新一的名义起誓,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走出监狱。” 这话出口,连目暮警官都轻咳了一声,“咳……工藤君,审讯记录有录像。” 工藤新一哪还会管什么录像,他“砰”地伸手,撑住了对方拘束椅的两侧,逼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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