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尔与五条悟谁强谁弱,简直是世纪难题。 竹泉知雀既觉得如果是伏黑甚尔,从五条悟手下劫人也不是不可能,又觉得那可是六眼、那可是连近身都办不到的无下限术式持有者。 五条悟怎么可能会输? “但甚尔君把你的尸体带来了。”竹泉知雀喃喃自语,“他赢了?” 真的假的? 最强输了? 天内理子:“尸体什么的,我还没死呢!” 她也不太情况情况,只能捡自己知道的说:“那个人,你口中的甚尔君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袭击了五条。” “五条让夏油带我和黑井先走,他一个人留在上面。” “但是……既然我差点被那个人杀了。”天内理子咽了口唾沫,“五条是不是没能挡下他呢?” 竹泉知雀扶住额头:“让我缓一缓。” 五条悟没能抵挡住伏黑甚尔,夏油杰更不可能做到。 即使他们两人的术式惊人,堪称上天的恩惠,但对于拥有天予咒缚,以零咒力为代价拥有最强体术的伏黑甚尔而言,绝非不可战胜。 “所以我才时常辱骂禅院家脑残。”竹泉知雀小声碎碎念,“不行,我今天要抽空再写五万字小论文骂他们,把新的禅院笑话发到咒术师内网上。” 禅院笑话让竹泉知雀冷静了一点。 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可能。 “五条悟不可能死。”竹泉知雀难以置信,“那可是五条悟。你知道五条悟是什么概念吗?我远在横滨都听他的名字听到耳朵起茧子。” 不可能啊!他手里拿着的不是主角剧本吗? 主角两个字就差贴在他脑门上了! 天内理子:“五条居然那么有名的吗?” 虽然他摘了墨镜长得人模人样,但性格恶劣得要命,在靠谱与离谱间摇摆不定。 “很有名。”竹泉知雀答道,“别人我不知道,他在我眼里是咒术界少有的干净人。” 淤泥中的月亮,那么亮,那么显眼。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竹泉知雀咬了咬指甲,“不行,我得去看看。” 她刚迈出一步,整个建筑物突然天摇地动。 天内理子险些摔倒在地,竹泉知雀拉了她一把,让天内理子扶着她的肩膀站稳。 “地震了?”天内理子今天几乎把这辈子的惊吓都用完了。 “是地震就好了。”竹泉知雀呢喃。 这可是比地震严重一万倍的大事故。 她听见了。 宛如神魔的声音。 满怀兴奋,张扬大笑,令人心底发寒的声音。 五条悟的声音。 咒术界最强的声音。 真正意义上的,再无缺陷的最强。 “甚尔君都做了些什么啊。”竹泉知雀自言自语,“都说了不要惹手握主角剧本的人,临阵突破——真是少年漫的剧情。” 漫撕男这个词简直为五条悟量身定做。 天内理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听见竹泉知雀小声的自语,问道:“五条来了?他是来杀那个人的?” 伏黑甚尔杀死了她,天内理子对他完全没有好感,只是…… 星浆体少女小心地觑酒井小姐的脸色,她似乎怔住了,陷入挣扎的两难的境遇。 酒井小姐是个立场古怪的人。 她自称是盘星教信众,参与了绑架黑井美里事件,却给天内理子替死的咒具,帮她瞒天过海伪造假死,让天内理子活了下来。 她称呼伏黑甚尔“甚尔君”,和那个人大抵有些私交,提起她分文不取帮伏黑甚尔骗公款的时候,声音含着笑意。 以及五条悟,酒井小姐似乎非常欣赏五条悟。 ‘他在我眼里是咒术界少有的干净人。’黑发少女说这话时,像是在污染区找到净土般松了口气。 盘星教,伏黑甚尔,五条悟,明明是三个立场。 酒井小姐想要兼顾吗?怎么可能做到? 竹泉知雀焦躁地咬了咬大拇指。 盘星教,无所谓,最多是伏黑甚尔和五条悟打起来没轻没重把本部房子拆了,请个工队再建就行。 教众之类的也一样,死了再招就好,连教祖竹泉知雀都能给他换个新的,其余人更不打紧。 卧底正是如此没有良知的存在,建议盘星教早日习惯。 五条悟,光听声音就知道这人突破到了新的境界,天上天下唯他独尊,一切烦闷与凝涩烟消云散,神子高高俯瞰世间,看见了自己的无所不能。 随心所欲。 “他莫约并不是出于想为你报仇的心情而来的。”竹泉知雀在天内理子耳边低声说,“既无愤怒,也不怨恨。” 只是单纯获得了力量,决定来杀曾杀死他一次的人。 伏黑甚尔落得这个下场,可以说是他自己一步步走下来的结果,不含任何被逼迫的要素,亲自走到了这里。 其实不应该接的,在听说敌人是五条悟的时候,就该直接拒绝委托。 盘星教给的钱再多,也不过是他几把咒具的价格,随便接点别的任务酬劳是等价的。 风险和报酬完全不等价。 “一定是因为,对方是五条悟。” 站在咒术界顶点的,御三家的无价之宝。 在伏黑甚尔心里,五条悟代表着否认他的禅院家,代表着以术式决定人价值的整个咒术界。 如果能将五条悟踩在脚下,是否稍微能肯定自己一点了呢? “都踏马是禅院家的错!”竹泉知雀爆粗口,“受不了了,咒术界怎么一天天净是被PUA的人?内耗成这样他们身体不虚吗?” 全咒术界被封建思想压迫的人都该来横滨进修,想知道咒术界为什么不敢把爪牙伸进横滨吗? 来横滨,最强反PUA大师教你如何倒打一耙,反道德卫士教你如何破除阶级制度勇敢登基,金牌讲师竹泉老师亲自教你如何用发疯文学痛击极品亲戚。 “小惠还在医院住院呢。”竹泉知雀咂了下舌,“我可不想被托孤。” 她抓住天内理子的胳膊,把她拽过来。 “一命还一命,很公平对吧?”竹泉知雀和天内理子商量,“我从甚尔君手下抢走了你的命,作为报答,你要还一条命给我。” “放心,不要你的。”她大拇指朝外,“把外面那个破破烂烂的男人的命给我就行。” 天内理子一时间竟不知竹泉知雀和伏黑甚尔关系是好是坏:“……破破烂烂?” “现在还不是。”竹泉知雀并起双指竖在面前,“马上就是了。”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随着咒语的念诵,庞大的结界自星之子之家周围升腾而起。 邪恶张扬的咒力不加节制,诅咒的气息铺天盖地沉沉坠下,遮住了蔚蓝的苍穹。 石缝中的青草枯萎,清风蒙上灰色的粉尘,不祥的气息弥散在每一次呼吸中。 诅咒,诅咒,诅咒,诅咒。 不必承担任何代价的,无止无尽的诅咒。 以言语为载体,污秽至极的力量。 世人常认为诅咒他人需要代价,言语的力量平等落入每个听众的耳中,反噬它的主人。 不对。 她可以什么都不必支付,只要这份力量用在伤害他人、诅咒他人身上,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天生的诅咒师,天生的邪恶之徒。 “特级?” 五条悟侧过头,苍蓝色的瞳孔中浮现浩如海洋般恐怖的咒力回路。 扭曲的咒文密密麻麻排布在结界上,每个咒文便是一种诅咒,交相辉映,浑然天成。 敌方咒术界是个诅咒人的天才,编写诅咒学教科书的主编该扛着书桌到结界边查漏补缺并深深感概自己见识浅薄。 连六眼解读诅咒的咒文都负荷颇大,难以想象这种等级的结界在一瞬间赫然成型。 “那就不解读,直接强攻。”五条悟噼里啪啦按动指节。 【咒术顺转·苍】 【咒术反转·赫】 【虚式·茈】 现在的他无所不能! 这一招既然能杀死伏黑甚尔,破掉诅咒师的结界又有何难! “抱歉。”五条悟余光瞥了眼墙壁上凹陷的深坑,小腹被轰炸掉一半血肉的伏黑甚尔陷在废墟中,“本来想问问你有没有遗言,既然有人出手打扰,那就算了。” “不会是来救你的同伴吧?”白发蓝瞳的少年语调微扬,“像你这种人,竟然有同伴。” 伏黑甚尔咳出一口血,半放弃半无所谓地瞥了眼诅咒气息恐怖的结界。 “我哪有什么同伴。”生机渐渐消失,寒冷攀上伏黑甚尔的四肢,如霜雪掩埋。 特级诅咒师,是黑网上名声鼎鼎的那个人?神秘兮兮的,从来不露面,悬赏高高挂在头名。 伏黑甚尔和对方没什么交情,他在走马灯中数了数和自己有交集的人,少得可怜。 即使死亡也不会有人感到难过和可惜,说的便是他这种人。 虚式·茈的发动不需要时间,森严如九天之上制裁的雷霆,伏黑甚尔目光没有焦距地看着,心想这便是他死前所见最后一幕。 意气风发的五条家嫡子抬手,在术式发动的一瞬间,伏黑甚尔缓缓合眼。 “天内??!!” ——又被五条悟一嗓子喊醒。 伏黑甚尔:“?” 死都不能让人死得安心一点吗? 怀抱好奇心死去绝对是酷刑,他勉强蓄力,眯着眼看向诅咒的结界。 透明的结界里,本该死去的天内理子被一条咒文化作的森黑巨蟒绞住四肢,拼命挣扎。 巨大的黑蛇吞吐诅咒的黑雾,猩红蛇信亮如火星。 天内理子没死的现实震撼了结界外的两个人,虚式·茈轰向结界,五条悟的身影随之消失在烟雾里。 “天内!” 烟雾散尽,咒文化做的巨蟒被五条悟用蛮力扯开,他抓住天内理子的肩膀摇晃:“喂!还活着吗?” “咳咳!”天内理子被他晃得脑浆都摇散了,她用力拍打五条悟的肩膀,推着他向后看。 “人被救走了!”天内理子咳嗽着说,“我没事,只是被酒井小姐当成了诱饵。” 至于酒井小姐是谁,她又在今天干了多少立场不明的事,天内理子艰难地说:“这是个很长的故事。” 和夏油杰、黑井美里汇合后慢慢说吧。 伏黑甚尔被一个陌生女人带进了树林里。 落地的一瞬间隔绝气息的结界拔地而起,单看咒力运用的本事,她的身份呼之欲出。 身份不明的特级诅咒师,她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带走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缠绕在天内理子身躯上的黑蛇与猩红的蛇信在伏黑甚尔脑海挥之不去。 今天的局面实在是太复杂了,不太愿意思考的男人怠惰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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