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源于三天前她接到了雷古勒斯的消息,虽然有猫眼在,但是两个人用它来聊天的次数屈指可数。他的处境太危险,两个人又太忙碌,三更半夜能通过猫眼聊十分钟就算的上梅林开恩。莉迪亚低头看了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叮叮当当的好几串金色圆片,它们连接着自己和不同的珍视的人,她之后也送过他一条这种圆片项链,这样万一有危险她能去保护他,但雷古勒斯也从来没有使用过——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刻在布莱克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他向她做出任何软弱的求助行为。与他相处越久,莉迪亚也越了解他,要在人前保持坚强体面,对爱人则更不能流露出半点的软弱——他毁掉挂坠盒前对她的求助通信真的算是鼓足了勇气,这种程度的请求或许此生都不会再有下一次。 她见证了一个骄傲青年难得的脆弱面,又阴差阳错的成为了他想要去保护的一部分——何其有幸,莉迪亚疲惫的趴在了桌子上,现在她又在思念他了。 拿到仿造的莱斯特兰奇金库钥匙后,他这星期应该就在忙啥从古灵阁中把金杯偷出来的“大业”,莉迪亚本以为一切都会按邓布利多的计划进行下去。但三天前的深夜,她在批作业的时候收到了雷古勒斯的消息,没有画面,声音也有些模糊,看来是受到了麻瓜电磁硬件的干扰——只有梅林知道他现在在哪。雷古勒斯如今也学会了在大批麻瓜中隐藏自己(莉迪亚至今都觉得这个法子精妙极了),哪怕这会让没怎么接触过麻瓜的他浑身不自在,但他也在试着接受——改变某种意义上是好事,这意味着他愿意开始去了解自己所不熟悉的一切。 “谢天谢地你还没睡,莉迪亚。”他的声音有些喘息,周围则是车水马龙和人群的噪杂的声响。“我在批作业——这不是正常聊天的时间,你直接说雷尔,我听着。”她停下了要给学生打T的冲动,这个斯莱特林打破脑子都想不到格里森教授为何改变了注意。 “我和麻瓜们在一块,为了不引人注意我没法拿着猫眼看来看去,对着它说话已经是麻瓜能接受的极限了——我没什么危险,但是外面很危险,而应该现在还没什么人知道。”他看上去撞倒了什么人,又惊起一阵喧哗,四周还夹杂着电吉他撕心裂肺的轰鸣声:“黑魔王死了,就今晚。” 莉迪亚觉得时间都凝固了,一滴墨水从羽毛笔上无声的落下,滴在了被阿尔菲撰写的密密麻麻的羊皮纸上(希望他不要在意吧)。她拍了拍脑袋,希望它赶紧运转起来,如果其他人告诉她伏地魔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死了,她可能会认为这是个笑话,但这可是雷古勒斯.布莱克——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在这种时候开玩笑? “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莉迪亚觉得头皮发麻,发出的声音都好像不属于自己了,如果这是真的,那这可不仅仅是“危险”的程度,雷古勒斯的淡定真是令人惊讶:“我的意思是,咱们手上可还有——” “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他消失了,但这和魂器并不冲突。”雷古勒斯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看上去他挤进了一个狭窄的巷子中:“我的标记几乎消失了,”他压低了声音:“看上去魂器应该只是切割了他灵魂的一部分,并不是均分,他大部分的灵魂已经被杀死了,但是我不知道具体的方法和原因。” 没人知道,雷古勒斯靠在小巷中油乎乎的墙壁上(对面应该是什么麻瓜餐厅的后厨,他们当然学不会去对墙面施一个清理一新),鸦羽一般的黑发散碎的遮住了他的脸。他已经走了太多的路,可他不能停下来,黑魔王死后好戏才刚刚开场,这段时间的混乱程度甚至会超越他活着的时候。 他左臂上的黑魔标记现在几不可见,在用魔鬼火焰除掉了两个魂器后自己和西弗勒斯的标记都出现了变淡的倾向,食死徒的标记魔法来源于黑魔王的灵魂,这意味着魂器的毁灭确实削弱了黑魔王的力量,但仅仅是很小一部分。现在他真的完蛋了,标记却没有完全消失—— 只希望干掉手上全部的魂器后能够彻底杀死他。 “这个消息瞒不了多久——魔法部早晚会知道,但是绝不是庆祝的时候。”莉迪亚听到他的语速在变快:“这应该不是邓布利多的授意,现在黑魔王死了对魂器的寻找没有太大帮助。”她完全同意雷古勒斯的说法,毕竟黑魔王死了就真的没有人知道其他魂器的下落了。谁都说不好,万一他真的分裂了自己的灵魂一万次呢? 何况今天晚上邓布利多突然就消失了。 “你的标记还在,对吗?”莉迪亚小心的推测道:“雷尔,往好的方向看,也许我们手上的魂器就是全部。”这一刻她希望自己能到雷古勒斯身边去,仅仅是通过冰冷的机器听到他的声音并不足够:“没有多久了,缺少了伏地魔的食死徒也也就那个样子了。”但我们真的走向胜利了吗,莉迪亚不知道,魂器的存在就像是一根刺卡在了她的喉咙里,在尘埃落定大仇得报后,留给她的只有深深的茫然和危机感。 “听邓布利多的。”她只听见雷古勒斯这样对他说道,随后猫眼的画面开始闪烁,莉迪亚看到他正狼狈的靠在一堵墙后,苍白的脸庞因为长时间的运动而泛着红晕,规避食死徒内部的混乱不是件容易的事。荧光闪烁成了这片黑暗环境中唯一的照明,魔杖顶端若隐若现的荧蓝色光晕仿若一盏翻滚的汪洋上摇摇欲坠的小船上的油灯。 “我在试着联系他,但是邓布利多没有响应我,西弗勒斯也消失了——黑魔王的死亡太蹊跷,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未知的真相。”雷古勒斯打断了莉迪亚想说的话,他没什么时间,他一口气把想叮嘱的东西全部都说了出来:“莉迪亚。对于真相应该怎么处理,我想你比谁都知道。而且现在不安全,你要等风波彻底过去——跟紧邓布利多,这是最重要的,黑魔王死之后没人敢找他的麻烦。”虽然现在他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神通广大的白巫师想要保下一个女巫还是没有问题的。比如霍格沃兹的新占卜课教授,她的预言被莉迪亚称之为“满嘴跑火车”,可以说除了特里劳尼这个姓氏外一无所有。 但邓布利多为什么要特意保护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人? 预言? 见他陷入了沉思,莉迪亚低声警告道:“你疯了雷尔,巷子外面可都是麻瓜!”在黑暗的小巷中使用荧光闪烁,某种意义上他比格兰芬多还要胆大包天。如果伏地魔死亡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那逆转偶发事件小组可没功夫去一个个消除麻瓜们的记忆了:“你不想这种时候被傲罗抓起来吧?” “那有什么关系?”雷古勒斯无所谓的笑了起来,在大批的麻瓜外展现魔法这个行为显得有点疯狂,但他的笑容在魔杖光芒的衬托下却又是那么不可救药的甜蜜:“我想见你,”他又对着猫眼靠近虚吻了一下:“我爱你。” 她被气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雷古勒斯已经太知道如何去应对自己,哪怕他比她小了那么多,但自己已经在这个19岁的青年面前占不到一丁点的便宜。“我只是不想让你负担额外的危险,”而在麻瓜边上通过猫眼去看彼此的脸显然就算其中一种,莉迪亚呼出一口气,她投降了,她承认自己真的没法对着他这副故作无辜的样子再多加指责:“还记得你的承诺吗——你当时答应过我要好好活着。” 雷古勒斯的嘴角上扬起来——该死,她就是受不了他这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眼角也因微笑弯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灰黑色的眼仁被荧光闪烁衬的像块幽亮的宝石。“没什么时间再聊了,记住我刚才的话,邓布利多一定隐瞒了什么,但跟着他走也未尝不可,毕竟这段时间会相当、相当的不安全。” 看到了吗,他只要轻轻偏过头,就如此狡猾的用一大堆的叮嘱避开了她抛来的问题。他是条当之无愧的、斯莱特林到不行的装模作样的小蛇。两年前她还能靠着经验与学识去指导还在读书的雷古勒斯,但现在自己面对他只有被吃干抹净的份——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就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而自己沦陷的过程就好似心甘情愿被毒舌捕食的鸟雀,这条年轻的蛇先生还一边吐着信子一边亲切的告诉她,他会信守承诺,还会用整个余生去爱你。 “我什么都没忘,莉迪亚。”直到最后雷古勒斯才愿意回复她的问题:“其实我不太爱许诺什么,但对于已经许下的承诺我一向做的很好。”你看我不是仍然在好好的喘气活着,而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感谢梅林让我遇见了你。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莉迪亚只听见他继续说道:“我想我现在也需要做出承诺了——黑魔王死后我有很多需要做的、不得不做的事,但我绝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和麻烦,我会摆平一切的阻碍,最后回到你身边。”还没等莉迪亚回复,雷古勒斯就移动了位置,现在她已经无法通过猫眼看到他的脸,他的声音也因干扰变得模糊。掐断了通话后他幻影移形到了一个村庄中,他要先想办法找到邓布利多,他需要知道这一切的真相,但一定会先保证自己全须全尾的活下去。 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身后教室的门被突然推开,四年级的阿尔菲身影已经如一棵挺拔的茁壮成长的树,他沉默的站在身后望着趴在课桌上的莉迪亚,把刚想脱口而出的的话都憋回了心里。“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她抽了抽鼻子,考虑着要不要把课本变成纸巾擦擦眼泪:“还是因为我搅黄了你和奥菲利亚的约会?” “你在说什么?”阿尔菲从兜里掏出手帕帮她擦了擦糊在脸上的泪水:“我和奥菲利亚就是…普通朋友?我来只是想找你聊聊天。” 莉迪亚嗤笑一声:“这话你骗老金伯斯去吧。”希望她的弟弟不会变成英国境内欺骗女孩眼泪的又一个渣男:“我知道你的心态,”她和他并排趴在了桌子上:“伏地魔死了,这听起来不可思议对不对?”不可思议到让人不安,看来阿尔菲和自己一样从众人的狂欢中嗅出了一丝迷茫的味道。 阿尔菲对整间教室施了好几个屏蔽咒语,他的无声咒现在也十分出色了,父母如果能看到一定会为他的天赋和勤奋而感到骄傲。“邓布利多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且这一切…我是说——伏地魔死的简直莫名其妙。”他闷闷的说道:“理论上我应该高兴,但我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再过几天那边媒体能把什么都挖出来,那时候我们起码会知道大众知道的版本。”莉迪亚安慰着他,对于一个拉文克劳来说被蒙在鼓里不是什么好受的事,邓布利多和斯内普这几天都神乎其技一样的人间蒸发了,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天大的事发生了,只是自己明显被排除在外。 真相应该远不止魂器那么简单,又或者说,她知道的只是真相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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