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间。 温馨的氛围破灭。 山姥切:…… 不仅是性格认真的烛台切光忠变得冷厉,连轻浮的、总是笑吟吟的笑面青江,都戒备地盯着他,异瞳内多了些锐意。 大脑里闪过乱码。 “是我做错什么了吗”“完蛋了”“用别的说法会不会比较好”……山姥切国广僵住。他反射性地想缩着,但是——花子!在等他! 虽然女孩不愿见到他。 无论他敲多少次门,都一言不发。可他不会放弃的!比起尴尬、落寞,更加无法接受的,是他们的羁绊就此终结。这次的谈判,他绝对要成功! 山姥切按捺着惊慌,咬牙道。 “那是一位。” “非常优秀的主公!” ——铿锵有力的语调。 就是过于有力了,显得夸张。直白地说,就是毫无谈话技巧、全靠充沛的感情。 他开始讲故事。 从和花子的相遇,到为了履行承诺而外出,再是鬼杀队据点门口的争执……“即便是我这样不够锋利的仿品,也会被她好好地爱护。” “所以,在仔细接触她之前。” “请不要否定她!” 其余两振刀暂且没有回话。 由于光是讲述,就耗尽了孤僻社恐的洪荒之力,山姥切国广全程垂着脑袋,聊得磕磕绊绊,耳垂红得惊人——自然错过了两振刀的眼神交流。 笑面:这是山姥切?! 烛台切:那个自闭的山姥切? 笑面:确定是我们本丸的吗?! …… ——#他真的好努力啊!# 两人的心情震撼又复杂。从山姥切国广的脸上,他们读出了深切的信赖与喜爱,在他的眉梢间跃动着,像是闪烁的星星。都藏不住。 不过,考虑到山姥切国广本身好忽悠,令他们彻底松口,决定暂且放弃极端举动的,其实是他们捕捉到的一个短促的句子:「三日月嘱咐我照顾好她。」 竟然是三日月宗近认可的人吗? “好吧。” 烛台切光忠耸了耸肩,打破了死水般的沉寂。他的金眸似笑非笑地弯了弯,稍微收敛了气场:“我跟笑面,不会攻击她。” “她人呢?该出来了吧。” “她在鬼杀队的据点里。”山姥切国广扯了扯白布,遮住五官。谈判结束后,少年的嗓音重新低了下去:“我怕我护不住她,没带着她。” 据点……? 两振刀产生了不妙的预感。 “哪个据点?” 渡鸦盘旋着,小心地观察了一会儿,才降落在这愈来愈诡异的氛围中,踩在了山姥切国广的肩膀上。 “你的信!你的信!” 山姥切国广是崩溃的。 救命啊——为什么!他为什么会把花子和四振刀放在同一个据点!这跟把肉摆到烧烤架旁边有什么区别?!完了完了! 他面色惨白。 渡鸦的信也不敢接。 万一信件里,写的是讣告呢?一展开,就会收到这一类公式化的回复:“尊敬的剑士大人,请节哀。您的妹妹遭遇了不知名的袭击,已经……” 窒息感不断蔓延。 他宛如溺入深海,难以喘息。 剧烈的痛苦包裹住他。 “你的信!你的信!” 渡鸦蹦哒了两下,依旧没得到回应,不由得歪了歪头。它感知到逐渐膨胀的危险,怯怯地扇动翅膀,离开了披着白布的剑士。 它的瞳孔倒映着少年的手。 指尖扣着刀柄。 紧紧的、随时会拔刀的姿态。 “——你错了,山姥切。”最终,是烛台切光忠拯救了瑟瑟发抖的渡鸦。他取下了信,黑手套衬着枯黄的纸张:“如果我们真的袭击你的新主公……事情发生的刹那,你不会犹豫的。” 瞧瞧这被驯服的模样。 真不想承认是同伴。 生气归生气,烛台切光忠仍是遵守了礼节,没有私自阅读信件,只是扫了一眼落款。 “落款,思念着你的花子。” ……啧。 无意义的肉麻。 等等。既然这个人类,安安全全的,那就证明,她没有碰见过新刀们? 烛台切光忠谜之忐忑。 他和笑面青江对视了一下,意识到他们回忆起了同一个片段:信浓藤四郎兴致勃勃地提议要去寻找新的主公,被他们两个不容置疑地否决。 ……裂开。 两振刀:(笑面轻僵.jpg) ——不至于,哪会那么巧! 山姥切国广如同重归大海的鱼,猛地呼了口气,抢走了信纸,一字一句地读了起来。碧绿的、翡翠般的眼睛,因庆幸而泛红。 看他如此“堕落”,烛台切光忠“呵”了一声,强撑着嘴硬:“你的主公运气不错。没有被小夜他们斩于刀下。希望她接下来也这么幸运。” 【……新朋友……小夜左文字。】 刚好读到这一段的山姥切国广心肺骤停,情绪再度崩溃:救命救命,不要靠近他们啊啊啊!花子!快辨认出他们凶恶的真面目啊! 他的泪水都要掉下来了。 一边忍,一边继续往下读。 渐渐地,品出了怪异之处。 小夜送了一束花?这可是冬天啊。信浓不肯改掉“大将”的称呼……?啊?!他没记错的话,粟田口好几振短刀,是喊主公“大将”的。 最离谱的是骨喰。 【“……不像我,我特别心疼你。”】 不懂“绿茶”是什么概念的山姥切国广都缓缓打出了问号,眉头一皱,隐约察觉到他是在搞拉踩,试图撬他的墙角。 ……撬墙角?!山姥切国广灵光一现,恍然大悟了:以“撬墙角”为前提,这些刀剑付丧神的行为就合理了起来。 他不禁语塞。 都是同一座本丸的刀!你们在撬谁家墙角啊?!左手倒右手,白干加白干吗? 他第一次吐槽欲这么旺盛。 这些吐槽欲,在读到最末的一段时,慢慢沉淀下来,化作了浓郁的、极其柔软的思绪。他仿佛被人轻轻地捧出自我怀疑的淤泥。 「知道啦,你超努力了。」 他所做的一切,都有被好好珍惜。 “呜……花子……” 他抱着信,倚着枯树。白布掩盖了他的灿金色的发丝下的表情。唯有一朵朵象征着雀跃的樱花,冒出头,滚到漫山的雪里。 烛台切光忠:…… 笑面青江:…… #真丢暗堕本丸的脸!# “这么轻易就认主。” “山姥切……真是天真啊。” 沉浸在花子的爱意内的山姥切国广慢了半拍,才抬起脑袋,回视两振非常不愉快的刀。 山姥切国广(吞吞吐吐):…… 就是,有没有一种可能。 你们的队伍,都跳反了四个了?!
第25章 晋江第25章 山姥切国广叠好了信。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陈述四振刀的跳反,索性闭嘴。反正回鬼杀队的据点之后,烛台切光忠和笑面青江就会明白一切。 他们踏上了归途。 期间,两振刀不止一次地劝他别被人类蛊惑:“他们是狡猾又博爱的生物。特别是5岁的孩子,一天一个想法。长大之后,她还会是你喜欢的主公吗?” 山姥切国广若有所思。 他的眼神微妙地扫过两振对据点内的情况一无所知的刀,十分包容地“嗯”了一声。想象着未来版的花子,他的眸光变得柔软。 “长大之后。” “一定会成为更美丽的姬君吧。” #各聊各的,互不干扰# 烛台切光忠:…… 笑面青江:…… ——这滤镜厚到没救了。 多次跨服交流后,双方都认为对方过于偏执,只好默契地减少了关于“花子”的话题,开始谈留守在本丸的付丧神们的状态。 比起远征部队。 留守的刀剑大多濒临碎刀。 ……攻击性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烛台切光忠与笑面青江都没料到,花子的灵力保住了那么多同伴。虽然他们抗拒认主,但这份恩情重如山。 两振刀都焉了。 临近据点,他们各自传了信。 先拿到信的是花子。 她得知山姥切国广明天早上就到,第一反应是“终于能帮博多的忙了”——花子捏着信,跑去找新朋友们,弯着眼睛宣布了这一消息。 “博多可以跟哥哥谈雇佣了!” 高……高兴不起来啊! 博多藤四郎沮丧极了。 代入一下,如果有人拎着金块,要求他将可爱的妹妹送去一个全是男性、与世隔绝的神秘区域,他绝对会把人轰出去的! 听着像是搞血祭、贩卖或者囚禁。 他就是想趁着大人不在,拐走花子的。 几振刀强颜欢笑。 等花子敏锐地察觉出他们的焦虑,体贴地提出了告别,远离他们的房间后,他们才火急火燎地翻出“参考书”,凝重地讨论。 博多藤四郎指着密密麻麻的笔记,红镜框在光线的反射下,透着压迫感:“没办法了,启动planD!提前拦截那位‘哥哥’,进行威逼利诱。他收养花子的时间不长,感情应该不会深到拒绝那么多钱。” 最渴望“大将”的信浓却迟疑了。 “这样好吗?” 信浓苦恼地抓了抓红发,戳破了所有人都在回避的一个问题:“大将,会不会伤心?” “……” 沉默弥漫,扼住众人的咽喉。 他们千方百计地挖墙角,更多的,是为了拯救留守在本丸的刀剑。只要有新的、友善的审神者肯接手,时之政府就不会为难他们了。 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了。 几振刀都不擅长谋划。 小夜左文字虽是复仇之刃,却本性单纯;信浓一直被秘密珍藏,天真活泼;骨喰没有记忆,茫然度日……最小的博多迫于无奈,笨拙地带着大家努力。 他们体会到了花子的温柔。 于是感到了惶然。 他们的相遇,是在谎言与私心的交杂下,充斥着设计的产物。事到如今,已经不清楚该如何挽回了。他们的本丸……都摇摇欲坠了。 这是不允许“失败”的任务! “哥哥们……”博多摘下镜框,狼狈地擦了擦泪水,才决绝地说,“哥哥们不会来接我们了。就算会遭到花子讨厌,我们也、也——” 他哽咽着。 他不是不自责。只是他们面临的境地太糟糕了,除了拼命爬出去、寻找保护兄弟的方式之外,没有优柔寡断的资格。一旦想起本丸全部刀剑不在乎牺牲,一致通过了他们的远征。 他就不敢停下。 他们的前方。 应该是大家都不再痛苦的世界。 烛台切光忠收到了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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