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应该不止是没有结界的问题了,或许明天横滨的早一版新闻上就会开始刊登不明怪物降临横滨这样的报道了。 “太宰先生,那......那是什么?” “不妙啊,敦君,那是魔女。不对为什么魔女会出现在那边?” “魔、魔女??” “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你先去和社长还有乱步先生说一下这件事,我先过去。” “等等!?!我们也要过去吗?!啊!!太宰先生————” …… “中原先生,横滨港口附近出现了有点奇怪的东西。” “嗯??………!?等等,这东西不是魔女吗?” “魔女?” “这,说来话长,不过魔女为什么会在那边?” …… “先让自卫队去港口那边!!辻村!你去联系几个破坏性强的异能者请求协助。警备那边有多余的人就也去港口!然后通知政/府让群众去避难!全城!!!” “等等,前辈,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个东西叫魔女,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出现在那里,但是这个体型足以可见破坏性了。而且你看到了吗,魔女的脚下,还跳着些别的东西。” “看到了.........唔啊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多?!” “那是使魔。” 初春与魔女站在一起,和蚂蚁趴在柴犬前面没什么区别。她缩着下巴,交迭着两只胳膊,紧紧蹙起的眉像是干缩的花瓣,瓷娃娃并不会枯萎,花朵死去之后还会留下种子等待新生。破碎的瓷片末路只有焚烧炉了,连渣子都不会留下。 桥上独留着她,还有下雨一般的海水。被气流冲碎的石块落在周围,魔女的鸦号混淆着港口的警报避难声,使魔们举着铁长木仓,人们的惊恐声在他们面前横着划过,那是在奶油蛋糕上点缀的珠花,只会让它看起来更美味。 “就是这个?” “是的,魔女之夜来的比我想象中要快呢。” 丘比在她的脚踝边打着旋转圈,灵巧的躲过几块飞石。 初春没刻意抬头去看这只魔女的全貌,她太大了,足有二三十米长的高度能到Port Mafia大厦的中高处。游乐园里的玩具熊也没这么大,她拖及着长长黑夜裙摆,碎语融合在嚎哭里。横滨的马路成了她走路的红地毯,一声哭缠着一滴门框大的水银泪水,灼坏是这位魔女行走时独有的礼花。 她到底为什么在哭? 魔女什么也没干,她只是在走着而已。 与之相比,更缠人的反而是那些使魔,他们的样子千形百态。圆圆的怀表与书本都长出了手脚,举着火把在四处点燃房屋。他们脾气暴躁、顽劣,甚至会去踢东西,肆意妄为的破坏。奔跑着的初春就算一下子拿着十把木仓来扫射,也很难保证旁边人的安危。不是所有人都赶去避难所了,总有些遗漏的水珠会留在杯底攀爬不出去。 【Vitulum pythonissam·犊羊魔女】 整个横滨就像是她走路时不小心踩到的膨化饼干片,如此脆弱。 “不想死的话就别待在这里。” 初春找到了一位白发的少年,白衬衫背带裤,还有一条尾巴一样的皮带。看起来他比初春大,不过实际上应该是初春比他大。他也茫然失措的样子,可能想说点什么,不过直接被初春揪着衣领丢到更前面的大楼里去了。她踩着房屋落下的砖块雨腾空着向上,放出绸绸边长的丝带将十几只使魔绑住,再直接点燃带子。 她好像有点太凶了。 金眸短暂的凝视着火焰,思绪也放空了一秒。有机会再碰到那个人的话就好好和他说说吧,使魔不管怎么打都打不完,她也很难心平气和的了。 冲到这块范围里的多数有全身武装的人,少数普通服装的人。她猜可能异能特务科的人也来了。她想到了坂口安吾,异能特务科在横滨岌岌可危的时候是不可能不出动的。 但是,初春至少能知道,他们应该对魔女之夜造不成什么伤害。她在尽量把他们都赶回去。这样脆弱的人类,和倒下的大厦一样脆弱的人类。 她拿起了一只从警备员身上掉下的耳麦,凑过去听。里面那个声音意料之中的熟悉,卡卡顿顿,焦躁被隔离在电子器后, “喂!?喂!!!!” “嗯,是我。你们可以不用让你们的人来了,不必。这是魔女之夜,比较特殊的魔女,你们好好避难。” “!?你…………” “你们的武器仓我已经搬空了。” “???!!???” 虽然信号非常不稳定,但是初春的话传达过去了。坂口安吾调出监控器看看,又仔细看看,最后确认似的,凑近去看了眼。然后他没告诉后辈辻村深月,自己差点拥有第一个特务课史上被气昏的前辈。 武器仓干干净净,难怪刚才那些警备总想和他们说些什么。他揉揉太阳穴,压着疼痛又和她说话, “不过说起来,那个东西你打的过吗?” “” 信号断了,那边徒留杂音。 仅凭初春一位魔法少女,真的有些勉强了。她扔完了步木仓、机木仓、把手木仓像是撒豆子一般甩出去。手榴子弓单爆炸产生的热浪和七月夏风一般,魔女的目标到底在哪?再让她前进,只会让横滨被硬生生凿出一条磨化的黑路。水银泪水会灼烧一切东西,水泥、窗户、车子、树木,皆被它宽容的拥抱其中。 她深吸一口气,在自己背后放置出了一整面魔法长木仓。 这样,可以打败她吗? 03 “太宰先生,我刚才碰到她了。” 耳麦里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还好,中岛敦在的这栋大楼信号勉强可以维持,那一边传来着他的声音, “初春?她有说什么吗?” “是的......外貌什么的都和太宰先生描述的一样。灰头发小洋裙………对不起太宰先生!我没来得及说什么,她让我快点从那边离开,然后………” “然后?” “真的很对不起,我被她丢开了。” 太宰治忽然笑起来,笑声便和这样的末世情景摆在了一起, “挺像她会干的事。不过,我们需要找到她。” “或者说,找到那只丘比。” 初春和她的名字一样,很简单很单纯,就像是太宰治在每年的春夏秋冬里必经之路的一个季节,普通,可是少了她就又会觉得有些奇怪。 他在放下耳麦后的数秒内看到她了,那个小小的身影和他预想的一样,在跳跃着抛起丝带战斗着。她好像一点也没有长大,虽说男性有不少都喜欢小巧的女孩子,但是依旧矮小的初春在他面前,还多余了份维和感。 这股严重的不安唤醒了他还在Port Mafia里的日子,初春被压在Port Mafia里的那几天。他那个时候就已经察觉到奇怪了………不对…不对……那他为何到现在都还没有解决这事?好像有个瞬间,连他自己都不像是自己了。 他凝视着前处,瞳孔收缩。 那是难以面对的未来,悲惨的现实,无法挽回的一切。有什么要变成真实的了,不对,是已经变成真实的了,他对于她或许有怜悯,那小小的如扁叶一般的感情。他对于她所有情感的寄托,都在那只轻柔的覆盖于他脸庞的小手上了。 种子破芽了,可惜也活不长。 她甩掉了所有的武器,然而魔女依旧屹立。 她站在魔女的面前,现在,魔女也终于看到她了。
第19章 01 初春看着魔女,像是仰头看向山丘的顶端。她混进了巨人国度,已然分不清掉下来的究竟是泪水还是雨水了。通体银色的液体承载着这位女性的悲鸣,魔女也低下了脑袋来,她的脸庞是什么模样的呢?发丝又是何种颜色呢?从她的角度什么也看不到,她太庞大了。 弓单匣已经空空如也,踩着的弓单壳是这场典礼的礼花,打响使魔的弓单壳是红纸馈赠,初春没有多余的礼物送给魔女了。这些冰冷的、疼痛的器物伤不到魔女丝毫,她和踩碎枯叶一样坦对着这些金属,整座城市杵在她面前,像是在课上罚站的小孩子。无措又委屈,泪水替代了奖励的拥吻,灼出大小不一的伤口。初春轻晃了下空空的裙摆,那里的确已经没有东西。 丝带交织着绑起缎带的长木仓,初春踩着破碎的房屋横截面不断向上,她还有魔法,一整颗亮堂堂的灵魂宝石。子弓单融进魔女的裙摆,迸发出烟火般的白光,再如烟火一样炸开。魔女有部分开始碎裂了,裙片、发丝、哀嚎,都是不小心打翻的拼图碎片,灰烬般飘落。 但是她一个人,仅凭她一个人,只有她一个人,想要打败魔女还是和童话一样的故事。初春终于看清了魔女的脑袋,那些炙热又冰凉的水银泪水从她的发丝下掉落下来,从她撑着的翻骨伞下飘忽而荡。她撑着遮风避雨的伞,却只有自己淋着雨。 被魔女的沉痛与悲叹侵入、初春晃神了一下,她没看见背后那些被她遗漏的使魔。使魔用铁链缠绕住了她的脚踝后猛的甩了出去,目的地是旁边的一栋破了半边的房子,水管与钢筋和杂草一样扎在上面。她没入进去,激起一大块白尘。 “…………啊………………咳咳咳————” 手臂擦破了点,腿上的伤口如同绽开的花。初春拍拍脸上的灰尘,又一次望向魔女。是太累了吗?还是身体的极限到了,砸在身上的疼痛感貌似没那么明显了。她缩着一只腿站在二楼的平台上,魔法在缓慢治愈伤口,和麻木了的皮肤一样,魔法的粒子也慢吞吞的。如果那只魔女也能走慢一点,眼泪掉的少一点,说不定她就能用丝带把她缠起来了。 “……………………呼……” 初春的脑子也有点乱糟糟的,好像真的是太累了些。她还没碰到过能让她徒步横穿横滨的魔女。她低头看着自己的两只手,白皙、布满血迹、还粘着火/药味和灰尘,轻握两下,又好像有哪里不对,像是画面与音效出现了延迟,自己的手指怎么也会蜷的那么磨蹭。要怎样才能打败魔女呢,横滨到现在也还是只有她一位魔法少女,再这样下去,横滨或许就真的破碎殆尽了。 ………………破碎。 容身之所?归属?横滨对于初春来说还不是那么神圣的修辞,感情也好,责任感也好。她对于横滨的感觉仅仅是一个住的地方,不是她不喜欢横滨,是她在这边是一个外来者,凭空造访的不应而来,至少得把她自己带来的麻烦好好解决。横滨也有纷争、混乱。但是,它也有夕阳。 它没有不净猫,没有教育委员会,只要她站在桥的另一侧,夕阳也不会把她的影子打在湖面上。 细细密密的白点出现在初春的视网膜上,她看什么都像是雪花屏的电视机,明明氧气充足大口的呼吸着,唇也随着食道一块流失了知觉。站不稳了,她跌坐在地,看着手腕上缠着的丝带、隶属于魔法,漂亮的绉绸。一道一道紫色映在她的眼眸里,留下痕迹就消不下去了。金眸眨了两下,有些人和东西就和变魔术一样突然出现在了丝带的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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