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桐,黑桐?喂,你不会已经开始糊涂了吧?” “……哈…哈?哈……不是,我很清醒。” “黑桐,喝酒也是很重要的社交技能,不如趁现在多锻炼一下?” 橙子小姐又替他的酒杯满上。 “噢!这个注意不错呢?” 两仪式也一起起哄。 热腾腾的香气从鸡肉和蔬菜串上蒸起,蔓延在空气中。 “啊,栗秋,你不再吃点吗?” “我吃饱了。” 她眨眨眼睛。 “那怎么行,你太瘦了,该多吃点,多吃点。” 言罢,橙子小姐将刚上的几串烤串一口气全拿到了她的盘子里。 “……” 最后她可能吃了有史以来最多的一顿饭。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站在门口的四个人……黑桐干也算是醒着,至少他能很安静地站在那里,而不会像中原中也一样说些谁也听不懂的话。 “黑桐怎么办呢?”橙子小姐点了根烟,终于如愿地吸了一大口。 “住我那边,我会把他带回去的。” 两仪式耸耸肩,习以为常地说着。 栗秋一出大门,又看到了在小公园的长椅上半死不活躺着的太宰治。 就在刚刚,几乎是她踏出门口的瞬间,那只生物就迅速地直起身又露出那种眼神看着她。 说实话,她也想象不出太宰治会露出那种……那种眼睛囤满光的表情,这和她第一次认识化鼠这种生物的时候一样,因为难以想象。 “他不要紧吗?”橙子小姐抱着臂,一副看戏的姿势。 “……没关系,我和他也不是很熟。” 她淡淡地说完这句话就朝着小区的方向转身离开。 留着背后的苍崎橙子和两仪式、以及虽然站着但是语言系统已经罢工的黑桐干也站在那边。 橙子叼着烟饶有兴致地看着栗秋远去的背影,又瞟了眼小公园里的太宰治,最终还是没忍住‘噗’了一声:“这下有有意思的东西看了哦。” 两仪式:“这种算什么呢?” “嗯……看小孩子谈恋爱?” ---- 8933年400月87日
第19章 第 19 章 1 8岁。 他的记忆向来没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整日整日的视野都充斥满黑灰色,但他还是理解了一件事:人的本能是活着,除此以外没有任何意义。 突如其来的意外将街道砸出了个大坑,苦痛与灾难蔓延在人类中,他看着这一切依旧淡漠,满心的情绪只剩下无聊。 13岁。 那个穿着黑色长衫的男人到了擂钵街,擦得锃亮的皮鞋站在肮脏的泥土上,对他说着些什么。 他没听进多少,呆愣愣地看着男人一张一合的嘴。 视线往上,又看到了男人暗红色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跟他走也不错。 说不定会不那么无聊一点? 15岁。 见惯了生死,又经历了一次新的战争,他发现生死其实也不过如此,终归是会厌倦的东西。他在尸堆中转着圈,追求着死,有了新搭档、新的玩具,但是生活依然无趣。 ——我说啊,那个新来的小姑娘明明和我是一类人,她到底在发什么呆呢? 他盯着她空洞洞的金色眸子发呆。 算了,当个娱乐节目看也勉强凑合。 16岁。 在充满死亡的环境里他也找不到答案,但是没办法,生而为人,他就是会活着,不管怎么样,他还是会活着,这就是人类这一物种最大的劣性。 唯一的好处是他认识了两个好朋友,那确实太高兴了。就像是他这个不像人的人第一次正常了点,有了重要的东西。 他看见他和那个小姑娘站在同一个十字路口,然后各自背对着走去。她走上了和他完全不同的道路,她模仿着普通的、正常的人,然后混入其中。 ——真是无趣啊,人类也不见得就是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啊?和他们一样也没什么好处吧。 但他应当是明白的,她的心中空空如也,可怜地祈求着些什么。 她也缺了些什么。 18岁。 他认识的小姑娘不应该是会笑的,心中空空如也的人再怎么弯起嘴角也还是空空如也的。 是吧,这才对。 但重要的是他也失去了一些东西。 他追求着死亡希望能获得活下去的意义,迎接了好友的死亡却又觉得他的心中也空了一块。 真是矛盾呢,但他也不明白。 现在他的内里也缺失了一部分了,不完整的心脏中空空如也地敲响回音,蓦地想起另一个、同样缺了点什么的人。 他的瞳孔收缩,睁大着眼睛,又接着慢慢地由震惊变成了喜悦。 他笑了。 看着眼前沾着红色、留着长长红发,站在月光下的女孩子。 ——看吧,这不是一样的吗? …… 第三次,下班回家的栗秋经过夜色中的小公园时,又看到了眼巴巴盯着她看的太宰治,他毫无自觉性地坐在明显小了一号的塑料秋千上。 栗秋终于是走了过去,走到了他的面前,面上依然没什么波动,她睁着无慈悲的金色眸子,替太宰治说出来了他想说的:“那住我家吧。” 2 栗秋的小公寓其实也没怎么布置,只能说相较于她曾经住的那个Port Mafia公寓来说,现在的很正常了,至少她没把它也装修成第二个‘清净寺’,太宰治不至于只能睡在火炉旁的地板上。 虽说她对于清净寺也没什么执念,她之前只是本能的觉得,这样装扮能更好的试探那些会进她房间查找资料的人,比如……太宰治。 不到60平的小公寓一个月月租10万日元左右,栗秋之所以还能按时交付房租还是因为曾经在Port Mafia工作存下的工资,虽然很不可思议,但Port Mafia还是按时每月发给了只有国中生年纪的她薪水。 公寓门口进入右手边就是简易小厨房,前面是什么都没放的空间,原本是用来安置小客厅和电视机的,但她只铺了一块地板,再前方是和小飘窗合二为一的床铺,以及大面的玻璃窗。洗漱间就在靠床的这一侧转角。 没什么女孩子气息、但依然是女孩子住的房间。 “在电视剧里,这里一般会出现女主角被地毯绊倒然后倒在男主角身上的镜头哦。”太宰治走到了几乎铺满整张地板的白色毛绒地毯上。 栗秋想了想, “在这里,你不会摔倒。我的能力【咒力】也可以作用在他人身上。” “……”太宰治叹了口气,“栗秋小姐……” “嗯?怎么了?太宰先生?” 面对栗秋一如既往的金眸,他无数想说的话就都被噎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 栗秋坐在她的小床上,摩挲着柔软的床单。 房间里多出了一个人的气息,这也是崭新的体验,属于她的气味缠绕住了太宰治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交织、缱绻——会孕育出些全新的东西吗? 未知。 这么想着,她又看向了太宰治的眼睛,熟悉又陌生的黑色、深不见底却又清晰可见自己身影的黑色,然后她看着那团黑色笑了,太宰治顺着她的视线抵达了金色的终点,眼角微微扬起。 谁都没说些什么其他的,沉默在空气中肆意蔓延。但是他想,或许有的时候他们都是同样的想法。 那种孤注一掷的、用仅限的希望去傻傻地大笑。 ——算了,就这样吧。 也许会是这样的想法。 …… 等她从浴室洗漱完出来后,发现太宰治又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了随身衣物、洗漱用品,甚至连睡衣都有。 现在换好了睡衣的太宰治正盘腿坐在她的地毯上,没事人一样阳光灿烂地朝她大幅度的挥手。 ……算了,还是不要细想了。 这些年太宰治确实越来越神奇了,他已经做到了像哆来A梦一样。 但是…… 栗秋走过去,揪住了他的衣角,往上扯着:“首先,你先去洗澡。” “……诶?” “不洗澡的话,不可以躺在地毯和床上。” “栗秋小姐,莫非有……洁癖?” 栗秋没说话,依然只是用无神的金眸直勾勾盯着他,但仅是这一个动作就足够让他乖乖地去浴室了。 居人篱下,谁是主人谁就是王。 她对太宰治说的‘洁癖’没什么概念,但她每次都会从浴室里出来后再躺到地毯和床上。 第一晚很简单,也没发生些其他的事。 待太宰治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栗秋已经关了灯,寂静的空气沉淀,她蜷缩在她小床的毯子里,只露出一颗小小的脑袋和铺满了接近半张床的杂乱红发,月光透着奶白色的窗帘撒下,几朵微弱的光斑照耀到了她紧闭的眼皮上。 再看向旁边,地毯上还放着一条毯子,是给他的吧。 他耸耸肩,勾起嘴角伸了个懒腰,然后背对着她,枕着胳膊躺到了地毯上。 月光下,他说:“你……已经能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吗?” “……” 当然没有回答。 他接着自言自语般地说道:“你是个坚强的人呢,不论是最开始,还是现在。” “……” “你找到你的答案了吗?” “……” 过了许久,空气中才慢慢地传来淡淡的几乎听不清的,栗秋的回答, “也许吧。” 3 栗秋的生活一如既往,淡淡的模样也一如既往,不一样的就是家里多了个人,自从她捡回太宰治后,家里就会时不时的留下些痕迹。因为太宰治也不是每天都会回她家的,比如…… 她有时候打开房门,会看见矮脚小桌上的蛋糕缺了一角、又或是多了几朵野花在洗手池里,于是她便知道,是太宰治来过了。 其实太宰治也没她家的钥匙,但是某天晚上他神奇地出现在了栗秋去吃夜宵的半路上,又神奇地截住她带着她去了隔壁街的小铺,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顺着她的钥匙脱模又做了一把,然后将两把一样的钥匙举在手里, “钥匙可是很重要的哦!” 她眨眨眼。 所以这和新做了她家的钥匙有什么关系呢? “……”半晌,太宰治又叹了口气,举着钥匙的两只手也垂了下来。 这样的表情,她好像以前也看到过。 “以前你给我能力测试的时候,好像你也这样叹过气。” 但这样的话并没有太改善太宰治的情况,他还是一副萎靡的模样,然后就拉着她去继续本该去吃的夜宵了。 当然,他会跟着一起。 太宰治的话多,也更闹腾,和贯彻安静至极的栗秋来说差不多是两个极端。 当然也有好处,在一些栗秋说话慢吞吞的时候,太宰治居人篱下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他会迅速又利落的替栗秋说完,比如在外面点菜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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