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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被关照的空巢老人手冢君

作者:Arrack   状态:完结   时间:2024-02-28 15:10:03

越知月光的话一如既往的少,她问什么,他便答什么:“糊糊。”

“我能抱它吗?”

他一言不发的搂住糊糊的前爪,刚递到她面前,正要伸手去接,这只皮毛被打理的一尘不染的肥猫便挣脱越知月光的双手扑到她脸上,蹬住她的后脑勺,趾高气昂的跳出去老远。三日月昼捋着被它抓的乱七八糟的头发,咬牙切齿的追上去:“臭猫!老子要抱,你居然敢跑!”

今日也是安静不过三分钟的三日月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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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Chapter.24(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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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糊糊也是个只看外表的肤浅之猫,否则三日月昼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它怎么会笔直的冲到手冢国光怀里。他接住迎面而来的糊糊,风衣外套上沾了猫毛。杀意满满的三日月昼撸起袖子像是要来阉割了它,他伸出胳膊,将她脑袋上的狐狸面具扣下去:“别胡闹。”

手冢国光是个天生的衣架子,肌肉匀称再加上两条颀长的腿,更令人嫉妒的是太阳底下反着光的白皮肤,三日月昼一度怀疑他是以吨计数来使用防晒的,可世界上就是有这样可憎的人,哪怕在骄阳下晒上一整个夏天,回头褪一层皮又比鱼肚白还干净了。这天他没有穿制服,一件长度到小腿肚的卡其色风衣,换成稍矮一些的人恐怕看起来会像个不足一米二的侏儒,稍瘦一些就会单薄,敞着前襟,露出里头半高领的黑色毛衣和牛仔裤,拂着糊糊脑袋的手上卡着鳄鱼皮表带,隐隐约约一截白嫩的脖颈让人遐想。三日月昼取下面具,望着他精雕细琢的塑像般的面孔,叹惋的摇着头:“你这张脸就不能有些变化吗?”

他给了她几许反馈——蹙起了眉头,但她更加不满了:“你本来就像是一个老气横秋的叔叔,再皱眉头只会显得更老。”

见她立在一个少年面前聊了许久,那少年低着头,怀里抱着越知家那只胖到连打架爬树都困难的猫——这个问题越知月光早已想过无数次解决方法,但猫粮一减量,糊糊就会向越知家昂贵的皮质沙发发泄怨气,论起娇纵来,三日月昼和糊糊的确有的比较。他偶尔抿起嘴角,露出几不可察的好心情,可惜眼镜和睫毛遮住了他的眸子,三日月拓哉看不到他的目光,于是他便带着好奇心径直走过去:“阿昼——”

手冢国光的视线抬起来,从三日月昼琥珀色的瞳孔里倒映的属于自己的身影挪向前方。去年集训时相识的越知月光为给他添了麻烦的糊糊道歉,他解下纽扣上挂的猫毛:“好久不见,越知前辈。”

“你们认识?”三日月拓哉惊讶于自己居然是唯一一个局外人。在少年说出“手冢国光”这个名字后,他就了悟了,哪怕是停留在网球入门级别的业余爱好者,恐怕都听说过手冢国光这号人物。但对于三日月拓哉这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运动无能来说,这个屡屡在成绩上压三日月昼一头的名字,主要是从她的咒骂当中得知的——“这个可恨的手冢国光!”

少见三日月昼有一个长达多年的仇人,真田弦一郎勉强算一个。不过,如今让人困惑的是,三日月昼与手冢国光的关系看来似乎并没有言谈中那般针尖对麦芒,或许有所改善,甚至可以称为“友好”——“是我们班长啦。”她伶仃圆规般插开腿,豪迈的朝他胸口拍了一巴掌。

一个手冢国光本就是引人瞩目的存在,假使旁边再站上三日月昼,就有如剧场里的聚光灯般的效果,何况还有海拔两米以上,巨人般的越知月光,是以端着热可可的乾贞治很快就发现目标,朝西南方位走来:“手冢,越知前辈——要热可可吗?”

青学生存法则第二条——不要喝乾贞治递过来的饮料,不论这杯饮料看起来有多正常。

乾贞治的到来意味着早乙女琉奈就潜伏在附近伺机而动。果不其然,三日月昼脚边的常绿灌木丛一阵翕动,她就带着满身的冬青叶子,举着相机从花池里窜了出来,尖叫着扑到三日月昼身上:“有虫!”

“你离我远点,我也怕虫啊!”

本就十分招摇了,加之早乙女琉奈杀猪般的哀鸣,四面八方投来怀着敌意的目光,她只好偏着脑袋当做什么都没看见,掰着早乙女琉奈卡住自己咽喉的胳膊,险些一口气喘不过来,被她生生勒死。好在乾贞治帮她取下衣角上趴着的小虫,捏在手里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居然能听出几分赏心悦目的意味:“下次做乾汁或许会用到。”

潜意识里对乾汁的恐惧让三日月昼听见这两个字后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再联想到或许此前品尝过的乾汁里也加了某些不知名物种,她的胃就不由自主的绞痛,双腿也紧跟着颤栗起来。早乙女琉奈躲在她背后,搭住她的肩膀,探出一双漂亮的眉目,盯紧乾贞治捏着虫翅的指尖和上扬的嘴角直发怵:“变态,绝对是变态……”

三日月昼偏着脑袋,把她搁在自己肩膀上硌得慌的下巴推开,抬起手腕,挽起袖口看了一眼时间:“我得去候场彩排了。”

分演塞巴斯蒂安和薇奥拉两个角色的三日月昼大约背了小半本台词,这也是她最初抗拒出演《第十二夜》的原因。早乙女琉奈早就知道她记忆力出奇的好,但能在半个月内就将整个剧本捋顺的确出乎她的意料。

或许是受牧野一生退役的影响,一向混水摸鱼的三日月昼这一个月以来居然保持着十二分的认真,没再逃过一天训练。西本雪桧与牧野一生不同,她秉性柔和,可不会出现满学校逮她的场面,至于逃训三次后会不会被除名,那就不得而知了。

喧闹的中央大道在午后就陷入熙熙攘攘的境遇,站在青学最高的本部楼俯瞰,就能发现此时的人群正往两个方位分散,或是拥堵在男子网球部活动范围,那是家露天咖啡铺,提供甜点和饮品,当然还有气宇不凡的翩翩少年。三日月昼途经时有幸目睹,热火朝天的场面加上花枝招展的服饰,比起服务生来更像歌舞伎町上Platina里的牛郎;另外便是礼拜堂门前的检票口,也不知道是因为男子网球部美色在前还是失去了牧野一生这块招牌,戏剧社在文化祭上的演出居然首次出现空座的情况。

长达两个半钟头的演出,三日月昼需要在转场的五分钟换装,不仅如此,由于身高限制,她还得垫着两层内增高在舞台上站一下午。第三幕第二场,台下最后一个空座被占有了。满头大汗的三日月昼扎着低马尾,留着电影里常从青年才俊身上出现的中分,发蜡和灯光让她的头顶铮亮,往观众席回望时,她看到角落里,占据最后一个空座的人是手冢国光。

脚下的脚步一滑,险些造成演出事故,好在反应敏捷,才得以迅速转入下一个的场景。

【手冢哦】

嘴边念着台词,心里却在开小差。

和乾贞治的数据几乎严丝合缝,台下布置的座位刚好能坐满,一个不多一个不少,虽不比牧野一生在时辉煌,但对于换届后的新人来说已经是个很好的成绩了,第五幕最后一场落幕时,西本雪桧悄悄捏住三日月昼的掌心:“谢谢你,阿昼。”

不过,很快她就生出了悔意,因为三日月昼在演职人员谢幕时溜了。“这家伙太乖戾了!”难得让西本雪桧都发了火。

而乖戾的三日月昼在十一月的傍晚赤脚踩着拖鞋,一瘸一拐的迈过绿化带,瘫倒在水池附近的长椅上,后脑勺磕着扶手,合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能清晰感受到肿胀的脚背上血脉张弛的跃动和伤口的刺痛。初冬的天气逐渐转冷,吐一口气就会在夜色里凝聚成嘴角的一团白雾,灌木上生了露水,风一来,湿淋淋的衬衫贴着皮肤,她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一件卡其色的风衣就铺在身上了。

感受到衣服的重量,她睁开眼睛,手冢国光那过分白皙精致的面孔就投射在无精打采的眼眸里,她连拉出一道敷衍的微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勉强挑了挑眉梢:“是你啊。”

看着她伸的笔直的双腿下□□的脚,十根脚趾有七根磨破了皮,后脚跟鲜血淋漓,全是拜那双垫了两层内增高的皮鞋所赐,他微皱了眉:“要不要去医务室?”

“不用啦,我实在没办法穿着那双鞋撑到谢幕,西本前辈没生气吧?”

“当然生气。”他坐在她身旁,一时之间她分不清萦绕在鼻息间的薄荷味究竟是来自他的身上还是他的衣服上。他沉默了片刻,蹲下身,用她盖在身上就曳地的风衣包住了脚:“小心着凉。”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吧。”她掀开风衣,脚边的手冢国光只穿了件薄薄的羊毛衫,贴着身,能看见绰约的肌肉线条,宽阔的肩膀和细窄的腰迹:“你接下来不是还要备赛澳网吗,可千万别感冒。”其实重点在最后半句:“感冒别怪在我头上。”

“穿好。”他把衣裳重新披回去,远远看,包裹的纹丝不透的三日月昼就像一只两头尖尖中间圆圆的蚕蛹:“暂时不去打澳网了,先去ATP巡回赛里积累些经验。”

浓艳的妆容遮住了她原本干净幼态的五官,汗水滚过粉底留下的痕迹凝固在鬓角,看起来有几许风尘味,偏偏眼睛是干净的,散发出微弱的矛盾感:“真好啊——虽然我是拿你当对手,当敌人,但不得不说,我的确没你活的明白,你是怎么活的这么明白的呢?”这声喟叹过于悠长缥缈,像是眨眼就要消失似的:“我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想和牧野前辈一起所以选择戏剧,还是因为喜欢戏剧所以选择戏剧……我好像也没有特别喜欢舞台……”

可惜老天连伤春悲秋,思考人生的机会都不给她。暮野四合,星河错落,据说晚上还有专门为三年级生举办的晚会,三日月昼注定是无法拖着这双险些残废的脚去凑热闹了。远处教学楼的窗户里闪过数道黑影,凛冽的风卷着书页发出刷啦啦的响动,抛物线贴着楼下花崎诗织的耳际和肩膀,掉进背后的水池里,课本倒还好说,但辛苦一学期的笔记被水泡成了模糊不清的一团废纸。花崎诗织冷漠的,沉静的,近乎麻木的仰起头,望着三楼窗框里裱起来的如画般的少女——那是E组的大谷千鹤子。

高处窗台那张隽秀的脸让三日月昼瞬间哑了火,瞳孔里发生了地震,意志失去承重墙般坍塌的稀碎。她抿着嘴角,趿拉着虚浮的步伐,拨开盖在身上的风衣,义不容辞的走到脱掉鞋,踩着池沿挽起裤脚,正要在这个凛冬迈入捞回水面上飘着的课本的花崎诗织身边,拽住她的手腕,目光坚定的望着她:“把鞋穿好。”

从没见过这样冷峻的三日月昼,笑容,生机,不正经都荡然无存,只留下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结了冰的眸子流转之间就落在三楼倒数第五个窗口,她还穿着没来得及更换的演出服,印着汗渍的白衬衫和格纹西裤:“许久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卑鄙啊,大谷千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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