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稳寡言的剑士逐渐年老,可背脊依然挺直,英俊的脸上也还是那副慢半拍的表情。福泽谕吉看看拎着离别礼物的少女,联想到最近听到的消息,微微颔首:“一路顺风。” 黯淡温煦的霞光落在男人的发梢和肩膀,像是一张模糊的旧照片,又像是一首遥远的小调。 这个藏着危险和秘密的城市即将浸入夜色。带着硝烟和杀戮,带着正义和梦想,带着时光的记忆和堤坝缥缈的歌声,带着无数已经亮起、或即将亮起的星星,带着那本足以颠覆世界的书。 ——然后,再苏醒于焕然一新的破晓晨光。 “谢谢,”和服少女柔柔欠身,眉眼含笑,“祝您身体康健,武运昌隆。” 作者有话要说:铭记英雄,缅怀同胞,本章更新算昨天,4号的更新在5号凌晨发 本章横滨篇正式结束,下章开始集训篇内容,集训篇后就是决战篇(完结篇) 顺带一提,大家看鬼灭201话情报了吗?哈哈哈。我裂开了.jpg
第43章 归途 鸣花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还是羽二重家唯一的小姐。父亲牵着她的手,走在阳光明媚的庭院里。 手小腿短的女童只有父亲小腿高,软软拽着男人的两根手指,踉踉跄跄走在木质檐廊上。 父亲宠溺地放慢脚步,似乎在温声和她说着什么,可鸣花怎么努力集中精神也听不清。 成年男性低沉温柔的声音像梦的背景乐,路过的佣人投来好奇小心的窥伺目光。父女两人在长长的檐廊上慢吞吞地走,鸣花隐约想起自己是要去找某个人,可路却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 我要去找谁?鸣花攥紧手里的木莲花宝石挂坠,心中茫然:为什么要去找那个人? “……鸣花……羽二重!……羽二重……”渺远的呼唤声从远处传来,女童停步,愣愣转过身去。 天空中旭日高悬,刺得人眼睛生疼。 而万物偏偏寂静无声,如坠无尽夜色。 “羽二重,”湖蓝眼眸的少年用一根手指抵住鸣花的额头,“不要给我添麻烦。” ——蒸汽火车发出长长的呼啸声,处于恍惚状态的鸣花惊醒。 “抱歉……我有点累。”和服少女捂着额头起身。方才她差点迷迷糊糊从座位上摔下去,幸好坐在对面的时透无一郎屈尊纡贵伸手捞人。 “事先声明,”剑士少年抱肩,“要求提前返回的人是你。” “是,”鸣花认命地再次确定责任归属,“我想回花街拜访大家,所以请求时透君提前行程。” “唔嗯。”算你识趣。剑士少年满意点头。 “但是,”鸣花从怀里掏出手帕,递给一本正经、面无表情的剑士少年,“我并没有‘要求’时透君偷吃作为伴手礼带来的点心。擦擦衣服上的碎屑吧。” 时透表情一顿,僵硬地维持着姿态,目光下瞥寻找坏事的碎屑——可恶。是战术失误。 “没关系,我带了很多。”鸣花主动拉过小少年的手,把手帕塞给他,宽容道,“但多少克制一点,会长蛀牙的哦?而且,只吃饼干不会很干吗?明明有果酱面包和鸡蛋三明治……” “……”时透小声咕哝,“那些,会被发现。” 哦,懂了。面包和三明治整个吃完需要时间,饼干这种能一口塞进去消灭证据的类型,比较适合偷吃。呜哇,真是有策略有胆识的剑士大人啊。鸣花忍俊不禁。 “不许笑,”时透板着脸威胁,“任务中途停留是大忌。” “是,”鸣花拿出随身的水壶——是鸣瓢君的告别礼物,“请喝水。” 舒适的风从窗口吹来,远处田野林木沉甸甸地开始泛黄,预示着夏日的尽头和秋日的启调。两人一大早从横滨上车,如今即将到达目的地,太阳也热气腾腾地从云层里爬了出来。 “时透君在丸子店等我好吗?”下车后,鸣花拎着带给女孩们的伴手礼和时透商量,“不会花很长时间,丸子店的费用可以算在我身上。” “为什么?”时透皱起眉头,“我的任务之一是保障你的安全,鱼龙混杂的花街更要提高警惕。” 可毕竟是花街啊。你现在才十四岁,这种启蒙怎么说都太早了。 鸣花被噎了一下:“丸子店就在京极屋对面,它、它的招牌丸子套餐很好吃……” 剑士少年不为所动地盯着她。 半晌,时透才瘫着脸开口道:“如果你担心我撞见超年龄场面——鬼杀队的任务可顾不上年龄。事实上,我看过【哔哔哔】和【哔哔哔】,甚至连【哔——】也……” “我、我明白了!真的!”真·成年人·鸣花面红耳赤,“请不要再说了!” 公共场合开车·毫无所觉·年仅十四·霞柱·时透无一郎颔首:“嗯。” 没料到未成年人时透君开口搞黄比自己还不客气,鸣花一度窘迫到抬不起头:这样不争气可不行啊鸣花,好歹是半个花街出身,竟然输在这种方面!真是太、太—— ……等等。我为什么要比这个啊! “时透君,”眼看就要达成‘带未成年逛花楼’成就,鸣花试图挣扎,“果然还是……” “鸣花小姐?”莺歌燕舞的夜晚刚结束,面带倦色的小姑娘费劲地揉着眼睛,从门口冒出头来,“是、是鸣花小姐吗?” “柰子?。”和服少女眨眨眼,微笑着上前牵住小姑娘的手,“是我,你长大了呀,大家还好吗?” “唔唔……”被称为‘柰子’的小姑娘懵住,更用力地揉眼睛,“我不是在做梦吧?完蛋了,我记得自己是出来卸妆的,难道在店门口睡着了?” “……你啊,”鸣花哭笑不得,掏出一颗椰子糖,塞进梦游状态的小姑娘嘴里,“不是做梦哦。” 柰子瞪大了眼睛,嘬着甜甜的糖果,猛吸一口气:“好甜!鸣花小姐!是真的鸣花小姐!” 还有假的‘鸣花小姐’吗?一旁事不关己的剑士少年腹诽:看不出来,这家伙还挺受欢迎的嘛? ——然后,时透就被迫直面鸣花到底有多受欢迎。 “鸣花小姐!你还记得我吗!”挂着惨白妆容的秃扑过来,兴奋道,“我向你学过琵琶!我好想你啊!” “小晴?已经能够参加宴会了吗?”琴师少女被迫左拥右抱,还得分出手来给莺莺燕燕们分点心,“真是了不起,变得更可爱了哦!” 得到夸奖的小晴‘呜哇’欢呼一声,幸福得要晕厥过去。 “好啦,”在练习用的屋子里闹了宝田,披着奢华外衣的少女倚在门口,出声控制场面,“你们吵到鸣花小姐了,差不多该回去休息了,晚上还要开店呢。” 华服少女似乎在女孩子中相当有威望。她发话后,尽管众人万般不舍,还是体贴地告别离开了。 坐在角落里嗑糕饼的时透抬头,瞅瞅华服少女:看起来不像老板娘。是花魁? 等清场完毕,端庄妩媚的花魁少女松下一口气,像掉进锅里软掉的年糕般瘫在鸣花身边,不顾形象地拉住鸣花的手、用侧脸蹭她的膝盖:“哇我很早就想这么做了……对不起,小澄姐,这感觉太棒了……” 还是小姑娘。鸣花莞尔:“小澄呢?她今天休假吗?” “小澄姐前段时间赎身离开花街啦,”现在的花魁少女,也就是当初跟着小澄学舞的振袖新造,“大家哭了好一阵子……不过,难得小澄姐能找到托付一生的人。” “……哎?”鸣花呆住。 “小澄姐没给鸣花小姐写信吗?”花魁少女惊讶,“她和经常来看她跳舞的客人相爱了……小澄姐说,等安定下来会给鸣花小姐写信啊?” “客人?”鸣花回忆,“……那个总和小澄吵架的客人?”“对,就是他。”花魁少女感慨,“这两人好几次差点打起来……所以说啊,缘分真是玄妙。” “小澄已经嫁过去了吗?”鸣花关心道,“我记得那位客人是富户人家的独子……” “是啊,和家里闹翻了。”花魁少女有点担心,又有点羡慕,“不过男方态度坚定,上个月带着小澄姐私奔了,也不知道现在如何——小澄姐真的很喜欢他,连房子都毫不犹豫卖掉了呢。” “小澄不会看错人。”鸣花安抚,“就算不小心看错,小澄也不会输给别人。” “噗,”花魁少女闷笑出声,“是啊,与其担心小澄姐的安危,不如担心男方被压迫的未来。” “小澄把房子卖给谁了?”鸣花问道,“是花街的人吗?如果想把它买回来,会很麻烦吗?” “不麻烦,因为买下房子的人是我。”花魁少女指着自己,笑嘻嘻道,“人家多少有些存款啦~鸣花姐想要吗?可以低价卖给你!” “原价就可以,”鸣花是小有资产的准新娘,笑道,“我也存了一些钱。” 拿到房子的属权证明后,两人又凑在一起小声叙了一会儿旧。等离开花街,已经是午饭时分了。 鸣花背着轻了一层的包裹,询问:“时透君,我们在这边吃午饭吗?” “现在回去,”时透的耐心被花街耗尽,只想赶紧回主宅复职,“鎹鸦在等。” 一直跟着他的鎹鸦银子在刀匠村中受伤,现在还在蝶屋接受治疗。 “好的,辛苦时透君了。”鸣花没意见。京极屋的孩子们大都带着时兴的零食来看望她,老实说,她已经吃得有点撑了。 剑士少年利索地卷袖子,背对鸣花蹲下:“走吧。” 拿出标配布条、做好长途跋涉准备的鸣花:“……?” “你不会准备自己跑过去吧?”察觉她没有动作,时透回头,几乎要把嘲笑写在脸上,“清醒一点,我可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路上。” 道理我懂。鸣花难以置信,失口道:“我没有恶意,但是——时透君,你还没我高呢?” 阿杏就算了,毕竟她曾背着她的未婚夫穿过渺无人烟的森林,来到繁华的花街。但让一个十四岁的、身高不到一米六的孩子,把自己一路背回主宅…… 万一时透君被压得长不高了,可怎么办啊? 时透……时透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给她面子。 让这混蛋产生了可以随意对待自己的错觉。 剑士少年怒火上头起身,冷着脸‘噌’地拔刀出鞘,眼眸和半寸刀光一起杀向鸣花。 啊,生气了。鸣花下意识倒退一步,惊恐之余又想笑:我说错话了,得赶紧道歉。 “你闭嘴。”时透冷酷无情地堵她,“老实上来,再和我说一个字,立刻杀了你!” 和服少女懂事地点头。 看在她是炼狱的未婚妻。时透背着高自己小半个头、还大胆到把自己当小孩看的女性,努力说服自己:看在她是炼狱的未婚妻……看在!她是!炼狱的!未婚妻! 花街到主宅这段路似乎由鎹鸦·呼噜噜专门负责,被背来背去好几趟的鸣花再次听到它的声音。鎹鸦先生迟疑地低空盘旋几圈,成功认出鸣花,轻轻落在她头顶亲昵地啄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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