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上旬,不同版本的信封陆续进行印刷制作。 预计第一批赶在圣诞夜之前出货。明年1月1日,信封会与第一版邮票同步发行。 忙碌中,布兰度的大一上半学期就结束了。 12月17日开始放假。 她没有立刻回朗博恩,而是前往了伦敦。既要检查信封印刷进度,也该瞧一瞧齐普赛街的空屋222号了。 这次,邀请了冯·菲利伯特先生通往。希望请他做设计师,负责装修这栋小楼。 埃里克没有当场接下设计工作,只说前去瞧一瞧房子。 他对开学前帮忙搬运的八车行李记忆犹新。 后来,参观了布兰度的寝室。在八车行李被拆封摆放后,确实没有满满当当的拥挤感,而是别有一番风格。 要用一句话形容布兰度的寝室,不是其自我标榜的温馨舒适。 举个例子: 真·鸟类骨架与圆润的草编玩偶放在了一起,而背景画是秋高气爽的风吹麦浪之景。 仿佛漫步于带来丰收喜悦的黄金麦田。 前方竖着一只胖乎乎的稻草人,它在秋风中微微晃动,头顶还站着一具骷髅化的大鸟,似乎带来了冥界的消息。 ——这场景既诡异又和谐。 埃里克想要先看一看齐普赛街222号,再决定是否接下房屋设计的任务。 他自认为展现出来的设计风格很正常,那么可以满足布兰度的审美吗? 假如搞出了过于符合布兰度喜好的诡异混搭风,自己岂不是暴露了。 仿佛暗示「来,快来挖掘一下我的秘密,你来找找我还做过哪些古怪离奇的建筑设计。」 这种主动暴露,只有傻子才做吧? ----
第65章 Chapter65 == Chapter65 一更 圣诞节前期,伦敦比往日冷清了些许。 各种俱乐部挂出了休息中的通知,沙龙与酒会也多数都暂停了。人们纷纷返回家乡,度过这一年里最重要的节日。 不过,总有人无法提前一周休假。 比如邮政总署,加急会议一轮接着一轮开,探讨究竟该以哪种图案为第一版邮票。 只剩七天就要在伦敦几大报刊上公布结果了。 象征英国的动物狮子、威斯敏斯特宫、大不列颠岛屿等等,这些都被纳入了最终角逐范围内。 每一种图案都有支持者。吵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不可开交。 争吵不仅发生在邮政总署。 十一月末,另一场争执刚刚落幕。 皇家学会的新会长选举结束了。 今年春夏,前任会长提出离职开始,对于继任者的人选就在会内引起轩然大波。 被前任会长内定提名的萨塞克斯公爵奥古斯塔斯·弗雷德里克,不是改革派系认可的人选。 改革派坚持认为唯金钱论的学会丧失了科学性,新的会长应该是科学家才能肃清风气。 为了促成目标,改革派在这大半年内不断游说。像是六月的两校船赛宴会上,也派出了宣讲团队。 一则则有关皇家学会陈腐不堪的分析报告,持续在下半年在学会会议上提出。 最后,改革派说服了约翰·赫歇尔参与竞选。 约翰·赫歇尔,今年三十八岁,是知名天文学家。 其父威廉·赫歇尔发现了天文星,是恒星天文学的创始人。 姑姑卡洛琳·赫歇尔也是著名天文学家,一直是威廉最得力的助手。 可以说威廉在天文学上的成就,离不开妹妹卡洛琳的帮助,而卡洛琳获得了英国皇家天文学的金奖章。 约翰毕业于剑桥的圣约翰学院。 在父亲威廉死后,子承父业,重新校验了父亲编制的双星星表,以此获得了天文学会的金奖章。 “赫歇尔先生原计划要离开英国,去非洲好望角进行观测南半球的天空,弥补他父亲威廉爵士在天体观察上的空缺之处。 威廉爵士从德意志来到了英国,他一直观测的是北半天球,以及南半天球上不太南的天体。” 今天,是「伦敦星空俱乐部」今年的最后一次活动。 这个俱乐部聚集的多是天文、数学、物理爱好者,其中半数都是皇家学会的改革派。 布兰度受邀而来,正听着知名科普作家玛丽·萨默维尔正向讲述上个月末的皇家学会新会长选举过程。 玛丽·萨默维尔苦笑,“是我们耽误了赫歇尔先生的出海行程,更给他带去了一些名誉上的质疑与损害。” 约翰·赫歇尔同意代表改革派参选皇家学会会长。 这让他必须承担各项改革工作,势必会延缓去南半球观测天体的行动。 这个决定也给他招来保守派们的非议与诽谤。 说他忘恩负义,他的家族受到英国皇室赞助支持颇多,怎么能与公爵殿下来同台竞争。 尤其此次选举的意义非常,它是改革与保守两股势力的猛烈对抗,约翰怎么能成为这个领头羊。 玛丽·萨默维尔:“如果选举获胜,赫歇尔先生的付出还能说颇有意义,但很遗憾我们失败了。11月30日,111对119票,赢的人是公爵。”① 布兰度:“八票之差,只能说是以微弱优势获胜,足见角逐非常激烈。 换一个角度看,学会内部支持改革的人数近半。诸位此前的努力没有白费,改革思潮虽然在本次选举中看似失利了,但一次失败不意味着之后不会成功。” 玛丽·萨默维尔:“话虽如此,只是……” 只是难免失落遗憾,因为很多人以为这次可以赢的。 玛丽·萨默维尔:“十月邮政改革提案被议会迅速通过,十一月中旬议会重新就扩大解剖尸体合法来源的问题投票。 终于,捐赠尸体、死于救助机构无人认领的尸体也都能被合法解剖了。从明年一月新的《解剖法》生效,持续几年的尸体之争也得到了解决。” 接连两次改革者的获胜,给了皇家学会改革派极大的信心,万万没有想到最后的结果事与愿违。 玛丽·萨默维尔向布兰度发出今日邀请,正是因为前两次改革提案通过都有这位的幕后身影。 “恕我冒昧一问,小班纳特先生,您对学会的选举结果有什么看法?” 布兰度明白学会改革派失败的原因,三连胜是保守势力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 邮政改革是被丰厚利益驱动,获得了邮政总署的大力支持,同时借助了隔壁法国的七月革命之风。 新的解剖法在几年拉锯战后终于通过,与木乃伊复活事件牵扯出的「伯克帮」被突袭式一网打尽相关。 多起数量庞大、耸人听闻的尸体走私案告破,那狠狠打了保守派的脸。 去年上议院驳回尸源合法化的提议,而实施了加大刑罚力度的决议。在暴利面前,严刑威慑力却失效了。 如此一来,只能从源头解决根本矛盾——合法尸体极其少与医学研究日益增加的解剖需求。 布兰度:“皇家学会确实需要改革,第一步改变入会制度,以才能论而非钱多者进。那才能让它恢复最初成立的目的,以促进科学研究为主。 然而,诸位没有让保守派充分意识到改革的迫切性。 新邮政问世,因为邮政总署持续亏空,财政部也极度不满。 新解剖法出台,因为接连不断的恶.性事件一直出现,严酷刑罚也遏制不住,已经造成社会的动荡不安。 皇家学会的改革没有这种火烧眉毛的危机感。科学精神的流失,它造成的伤害是缓慢显现的,无法让保守派察觉到迫在眉睫的利益受损。 以我的拙见,既然新会长已经选出了,何不尝试着说服新会长弗雷德里克公爵,让他主导学会的改革。 尽管他不是科学家,但不一定就是旧制度的坚定固守者。而且要做好准备,这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 布兰度点到为止,不再多说了。 玛丽·萨默维尔若有所思,直接“策反”新会长,倒是不错的方法。 细细回想萨塞克斯公爵的年轻时的行事作风,不说他是一身反骨,也是不怕与王室对着来。 主张废除奴隶贸易、议会改革等等,多是倾向于自由派的理念。 尽管公爵是被前任保守派会长内推为继任者,但谁能说他在接任后一定会代表保守派的利益。 “谢谢您的建议。” 玛丽·萨默维尔也适时换了话题。 “今年的最后一次俱乐部活动,大家准备聊聊外星人话题。听说法国那边有新动向了。瞧,保罗准备好要讲说了。” “女士们,先生们。” 保罗站到了讲台前,“在1830年走向尾声之际,让我们就以「外星来客」来庆祝圣诞。最新消息,三天前在巴黎郊外,博士霍尔丹完成了缩减版「冯·利特罗计划」。” 话音一落,绝大多数人都热情地鼓掌。 “好!霍尔丹博士勇于实践。” “上帝啊,是我落伍了。最近没怎么看巴黎新闻,霍尔丹具体是怎么做的?” “什么时候能在撒哈拉沙漠做出完整版召唤阵?” 人们显然为此消息感到振奋,兴致勃勃立刻发表了观点。 什么是「冯·利特罗计划」? 布兰度庆幸自己日常阅读多种报刊,哪怕很多新闻与自己有“代沟”,她时不时会被炸一炸三观认知,但也能充分认识到了19世纪初期的各种思潮。 上辈子生活的时代,当人们被问起如何看待与外星文明接触? 得到的回答多是“黑暗森林法则”、“不要回答”。 19世纪初期的情况完全不同。 「冯·利特罗计划」是奥地利天文学家约瑟夫·冯·利特罗提出的一种联络外星文明构想。② 在广袤的撒哈拉沙漠,挖出形似沟壑纵横的几何图形壕沟。 然后往里面倒入海量的助燃油,在某个夜里将其一把火点燃。熊熊火光直冲天际,说不定就被天空中的外星文明接收到了讯息。 人站在地球大气层之外,能不能看到沙漠大火? 如今人们不是不想这个问题,而是不会想得那么多。 这个年代的人类飞天方法只能坐热气球。 载人热气球所达到的高度虽然看不到地面发生小火灾,但能看到森林里的特大火势。 正因现实技术能够达到的飞行高度不够高,插着想象的翅膀才能不受拘泥地胡乱飞翔。 布兰度做不到。 有时候,某些知识成为常识认知,反而会限制假想力。 当见过了月球、火星、太阳系的真实照片,主观上就不会把那里描绘成与地球相似的生态世界。 这就是“代沟”。 布兰度不会因此嘲讽如今的天文学家们,反而心生羡慕。 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多么奇妙又伟大,是如今的幻想才推动了将来的科技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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