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提醒理查德:“和你关系好,我才说的。你先别透露出去,去王宫的入场券肯定有限,不是谁都能在三天后参与接见活动。” “好,我不说。” 理查德有些心不在焉地答应。 想着气球起飞点的天文台同事们,瞧他们还在围绕火星符号议论纷纷,尚不清楚有更刺激的惊天大事发生了。 平静维持不了太久了。 最迟明天,王宫举办接见会的消息必会四散开去。 这个消息让热气球飞行也显得平淡起来。 毕竟俯瞰地面上的杂草图案,怎么能比得上与火星人面对面谈话聊天。 布兰度也非常好奇所谓的火星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做具备特殊本领才能看到它的真容?不由猜测是不是类似皇帝的新衣? 天文台工作者却表示不可能满足她入宫一睹究竟的期待。 理查德与特伦斯都要托人再托人求票,他们自己能不能进宫也无法保证。 不论从前是否认同外星文明,必是让人削尖脑袋想要去看一看这样离奇的大场面。 热气球降落。 将落地距离「♂」符号一公里远,这里有几辆马车等候着。 天文台众人不满足只在空中看一次符号,都在降落后坐马车返回起飞点再来一遍。 四人却直接往巴黎市区方向去了。 今天为了便于众人从空中观察,暂时封锁了杂草区域,不让人靠近火星符号做近距离研究。 不能上手观察被压的杂草,也没了再搞一次热气球观察的想法,不如去市区打听火星人来了的更多内幕。 布兰度与埃里克告别了两位天文台员工,先入住了香榭丽舍大街附近的旅店。 埃里克似不经意地问:“小班纳特先生,您非常希望三天后去杜伊勒里宫吗?” “确实很想。” 布兰度诚实回答,“我想看火星人阿瑞斯,也想参观一下巴黎的这座王宫。” 法国位于巴黎的四座王宫,凡尔赛宫在上世纪末的法国大革命中沦为废墟,至今没有重新修整。 凡尔赛宫的王室藏品都搬到了卢浮宫。 自从那时起,卢浮宫也就改为了博物馆,公众可以交费参观。 拿破仑选择居住在圣克卢宫,波旁王朝复辟后以杜伊勒里宫为王宫。 如今,奥尔良王朝也没更换王宫,路易·腓力普居住在杜伊勒里宫。 不过,布兰度上辈子没见到后面两座宫殿,因为它们在19世纪后期就被毁了。 圣克卢宫毁于1870年的普法战争。 普鲁士军队攻破巴黎,烧了当时拿破仑三世住的圣克卢宫。 杜伊勒里宫也毁于火灾。1871年,巴黎公社运动,焚烧了王宫。 内部完全被烧尽,只留了外部墙体的残余,后来废墟被彻底拆除。 这次来巴黎,她原本没做旅游观光计划,参观宫殿不在日程表上。 计划却总是赶不上变化,谁能想到火星人要进宫呢? 这种离谱桥段着实在她的预料之外。 饶是她也没这方面的人生经验,从前最多就是听到XX国家承认不明生物尸体是外星人,这次竟然要见到活的火星人。 幸而,天文台同意了出借天王星观察数据。 这让她不必叹息分.身乏术,又要誊抄数据,又要去追看火星人。 布兰度期盼地问,“冯·菲利伯特先生,您有办法立刻搞到两个入宫名额吗?您也想瞧一瞧阿瑞斯的真面目吧?” “我还好,好奇心没那么重。” 埃里克说得漫不经心,没有回答是不是能弄到入宫参观的名额,然后彻底避而不谈这个话题了。 * * 4月2日。 布兰度先从天文台取回了四大箱子的记录数据。 借期一年,象征性地给了五百法郎作为押金,折合不到二十英镑。 随后,又拜访了这些数据的记录者。 布瓦尔今年六十四岁,前几年就从巴黎天文台台长的位置上退了下来。 年轻时,他给拉普拉斯做了助手,为那本《天体力学》做了很多辅助计算工作。 后来,他推算了木星与土星的预测轨迹星历表,都与实际运行轨迹吻合。 偏偏在天王星上推算失败了。 尽管提出了天王星之侧存在摄动体的猜想,也获得一部分研究者的支持,但是十年过去没有一个人给出证据。 天体轨迹的计算在很多人看来是极度枯燥的。 一笔一笔的运算,最多借助机械计算器算一算大额数字,需要计算者具备极强的耐心与定力。 “愿您成功。” 布瓦尔给了布兰度祝福,真心希望能在自己有生之年听到好消息。 近十年,不是没人借阅数据,但都没算几个月就放弃了。希望这位剑桥学生能坚持到出成果的那一天。 布兰度再次感谢了布瓦尔,希望在归还资料期限到来之前有结果。 这时,她难免怀念电脑,搞一个对应的运算程序,得到各种数据的速度会快更多。 怀念,却不留恋。 纯人力计算,不失为这个时代的科学工作者为星空献出的一份浪漫。 前脚回到旅店琢磨着如何前去围观火星人,后脚就有人也给她献上一份惊喜。 埃里克递出了一张邀请函。 “后天的下午三点,在杜伊勒里宫玫瑰厅举办「火星力量交流会」。大约会有一百多位嘉宾参与活动,主讲人是火星人阿瑞斯。” 布兰度接过请柬,邀请语并不繁琐,以国王路易·腓力普的名义发出。 「布兰度·班纳特先生,您好。4月4日,15:00,邀您相聚于杜伊勒里宫,随阿瑞斯先生一起领略神秘的火星力量。」 还有四十九个小时,真的能和火星人面对面了?! 布兰度毫不吝啬地绽放了感激之笑。 “您太优秀了,急人所急,这张邀请函是今年四月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上帝啊,我该如何描述您的伟大才好。在人类文明与宇宙文明相互交流中,您写下了不可磨灭的一笔,值得我永远铭记在心。” 不至于吧? 埃里克被捧得高,觉得自己似乎有变成热气球的趋势——要飘起来了。 他绝对不是故意讨布兰度开心,只是表达一点点不能说原因的谢意。 昨天第一次乘坐热气球飞向天空,那对于一个深藏于地下的人而言,是击碎了某种困扰自身的无形屏障。 这个坐热气球的契机却说不得。 追根溯源是他担忧布兰度炸了地下迷宫,这才一起跟来了巴黎,巧合地遇上火星符号出现。 “我没费什么力气。路易·腓力普和之前波旁王朝的国王不一样。 他表现得很亲民,有事没事,自己撑一把雨伞在塞纳河边散步,彰显与巴黎市民打成一片。” 不必问路易·腓力普的亲民形象是真心或做戏,这种国王的王宫不算太难进,不会设立一套非贵族不可入的标准。 后天,以腓力普国王的名义在王宫举办「火星力量交流会」,才不是他凭个人喜好的荒唐闹剧,而是一种方式拉近与大众的距离。 建立了九个多月的奥尔良王朝,在实权的掌控方面,与被推翻的波旁王朝不同。 现在的法国国王腓力普不似之前的查理十世、路易十八,他的君权被削弱很多。真正的掌权者是金融资产阶级操纵的议会。 路易·腓力普的上位招致多方不满,尤其是最保守与最激进两边。 封建帝制的支持者们咒骂腓力普是叛徒,否则怎么会推翻波旁王朝,清洗旧贵族。 群众也有不满,七月革命把封建帝制的波旁王朝推翻了,为什么不能使用法国大革命之后出现过的共和制? 布兰度明白奥尔良王朝的王宫不会太难进,但这不耽误她表达感谢。 “不论如何,您给的邀请函如及时雨,来得刚刚好。我愿将‘311’与‘312’养肥后都赠送给您。” “311”、“312”是什么? 是布兰度准备饲养的肉猪。 前几天,在杰克学院合盖了猪舍。 两人赶时间来巴黎,没来得及去集市选猪,但把怎么称呼想好了。 没起大名,未免养出感情不舍得宰了吃,不如就编号一二三四。 在前面加上“31”,代表了1831年的起始饲养年份。 布兰度:多么诚意满满的谢礼。 直接给钱太俗气,不如找一份饱含心血的礼物。 猪仔就非常合适,亲手养大,既可卖钱也能宰了吃。 埃里克:! 难道他哪里看起来会很高兴被送两头肥猪? 他的要求很简单,让小班纳特先生的爆.炸美学放过巴黎剧院的地下城就行。 布兰度见到冯·菲利伯特先生面无表情,略深思一下,两头猪确实是礼轻了。 “这样吧,杰克学院的学生试验田每年能更换农作项目。 您有什么喜欢的动物或植物,提前告诉我。明年我换项目,根据您的定制全力培育新的动植物,只要是这片地上的产出都归您了。” 埃里克:…… 两人的默契度真就是零,布兰度从哪里看出他对试验田产物的感兴趣了? “很好,那就如您所言。愿您能精心饲养,明年就换着养大白鹅吧。” 埃里克真就答应收了。 既然无法提及自己辛苦建成的地下迷宫,那么欣赏布兰度在试验田上的忙碌身影也不错。 ——养大白鹅的过程中,饲主取走鹅下的蛋会不会被鹅追着打?他等着看好戏。 布兰度背后一凉,很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提议的别有居心。 不慌,鹅追赶谁还是未知数。她养的鹅,该指哪打哪才对。到时候,她敢送大白鹅,某人敢不敢收呢? 两人相视一笑。 似乎都笑得真诚,是对未来充满期待。 布兰度转而问起入宫事项,“恕我直言,我确实不知参加这种类型的活动有哪些禁忌事项,您能给些提点吗?” 埃里克摇头,他给不了正确提示。细数曾经的宫廷经历,去过波斯、去过奥斯曼帝国,都是以被追杀为结尾。 “我也没去过法国王宫。今夜约了首相秘书维克多共进晚餐,请您一同前往。维克多喜欢音乐,可以与他聊聊歌剧,顺带问一问如今杜伊勒里宫的情况。” 布兰度郑重点头,这个安排很周到。 埃里克:“其实不必拘束。这种与民同乐的活动曾经在法国王宫内数次举办,但复辟的波旁王朝两位国王不喜欢,那才绝迹了十几年。” 曾经,法国宫廷出现过各种神奇发明,国王接见身怀异术的人也很常见。 “我的叔父说过一则旧闻。来自匈牙利的工程师沃尔夫冈·冯·肯佩伦,在1769年制作了一只会下棋的土耳其机器人。肯佩伦带着这只机器人周游欧洲,与普鲁士腓特烈大帝、法国拿破仑都对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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