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半晌,苏哲抱着几卷书从外面进来。 见林如海落魄模样,就知他被训斥了。 在林如海旁边坐下,与他一起把受潮的书抖开。 “老头子必定是因为黄家的婚事训斥你了,对也不对?” 林如海垂睫点头:“苏兄料事如神。” 苏哲轻笑一声,“何止林兄被训,就连我母亲也被老头子念过几遭。” 随即又拍拍林如海的肩膀,安慰他。 “莫要放在心上,他们也不是头一遭喜欢在人姻亲上做文章了。” 显然,还有一个受害者就是苏哲。 林如海只被一阵排揎,娘子还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贾敏,苏哲心爱的表妹,却已长眠九泉,天人永隔。 林如海也轻叹一口气。 “你说的对,先生必定要我明年会试。” 只有苏学士,林如海倒是不惧,但苏学士多半会发动林家父母一起上阵。 苏哲把书随手摊开,又道: “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年纪轻轻的,做什么官?李太白二十多岁还在各处游历呢!” 苏哲无所谓的笑笑,给他出了个‘妙计’:“他要你去你就去,上京中可以见你意中人,至于会试之流,有的是法子不考。” 作者有话说: 标题就是林如海心声 林如海,但暴躁四川话版 劳资结婚关你毛事! 劳资就是喜欢敏敏,劳资只想跟她生娃儿! 劳资不想当官,就是要躺平,就是要摆烂,你要名声,自己去考,自己去挣!! …… …… 其实先生这种做法不能说错 毕竟在很多人眼里,真的是一条无比正确的道理。 …… 林如海:谢邀,上辈子走过了! …… 谢谢大家的留言支持,你们的支持是我码字的动力。 感觉这篇看的人略少 ……
第十七章 苏哲所出的主意,落到别人身上是个损招,但林如海却觉着当真是个妙计。 自己以前就是过于刚直,有时为着自己舒服一点,学一学阳奉阴违,也还使得。 苏学士虽然气愤林如海错过一门好婚事,不过也就气了那么几日,而后还是要叮嘱林如海认真备考,争取一鼓作气,将来做个年少有为的读书人。 二人定了十月底启程上京,各自回去收拾东西。 一日常安急急忙忙跑进林如海书房,脸色吓得煞白:“大爷,不得了,苏举人家的娘子没了!” 前些日子他才听过风声,苏哲娘子有孕在身,怎么忽而就没了? 也不知苏哲是个什么情形。 林如海严肃皱眉:“怎会如此?” 常安喘着粗气:“小的道听途说,似乎是那位娘子不甚摔了一跤,落了胎,血流不止,没救回来。” 常吉忽而在后面扯了他衣裳一下,这样的事他就不必说的这样详细了? 林如海放心不下,让人把大衣裳拿来:“我们去瞧瞧。” 苏哲的妻子猝然辞世,在家中停灵七日,因为星宿冲撞,时候一到,就被抬了出去。 林如海再见苏哲,是在苏哲自家的小院里。 他瘦的两颊凹陷,眼底乌青,有一搭没一搭喝着酒,难得见到林如海能说几句知心话。 苏哲苦笑道:“先前我不常在家中,如今就更不想在家中呆上一时半刻。” 林如海见他如此伤情,亦是一叹:“人去才知情深,你这又何必?” 苏哲摇摇头,言语间仍是透着点凉薄之意:“也谈不上情深,若不是嫁了我,兴许她日子会好些。” “我那表妹,在我成婚后不足百日,心绪郁结,丢了性命。我每每对着夫人,总会想起表妹,如今她也与我阴阳相隔,红颜薄命。” 就当林如海以为苏哲对自家表妹情根深种的时候,苏哲却又自嘲的笑笑: “实不相瞒,前儿听说你有意中人,我还有几分羡慕,我却不知,有意中人到底是什么滋味。 我那表妹自小认准了事就不回头,一直心悦于我,可我自来冷情薄性,对表妹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若是当年家中长辈和我,都能细细开解她一番,兴许不至于此。” 苏哲自小就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一场交易,今后必然是要依从家族的安排成婚生子,是以从没奢望过有没有意中人,免得为将来平添烦恼。 只有苏哲明白,自己是头一等的冷情薄幸之人。 奈何他生得好皮相,对外又是个知礼守节,学业有成的翩翩男儿,惹人侧目,可惜这些女子都以为他是多情公子,许多女儿家痴心错付,弄出这等情债来。 林如海一时也不能断言,这是谁的错。 苏哲自认冷情薄幸,但比之宁荣二府的贾珍、贾琏之流实在好得太多,那贾珍自以为把秦可卿风光大葬就是情爱,贾琏偷娶尤二姐,又算什么深情? 倘若苏哲真的冷情,大约不会对表妹亡故耿耿于怀,也不会对亡妻心怀愧疚。 这究竟是谁的错? 三纲五常一句孝道压下来,大家都死无葬身之地。 以前他的黛玉未做什么恶事,还不是要受人指责非议? 苏哲对夫人冷情,多以读书为借口避开,林如海和他一个院子,苏哲却也在读书,比起那等出去寻花问柳,言行无道的男子,好上太多。 大抵是如此,反而累的苏家娘子对他死心塌地。 “满口仁义道德者最是虚伪,更知如何用道德和孝道碾碎人心。如海,真羡慕你啊……” 苏哲喃喃低语:“读书啊……是这么用的……” 这一夜苏哲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预备的酒也消下大半,二人谈天说地,时候太晚,秋夜里又下起雨,又冻又潮,苏家太太收拾客房,留林如海一夜。 苏家是个和林家相当的殷实人家,祖上也有过出将拜相之人,林如海头一回在旁人家过夜,甚是不习惯。 他历来养生,从未喝过这么多酒,有些人喝酒醉后兴许就不省人事,但是林如海头涨的难受,躺在床上,看着乌漆的帐顶,默默叹气。 正当他心思百转之时,忽而闻见一阵香风,自己的帐子似乎被人蹑手蹑脚掀开,林如海猛然坐起身子,也不顾还隔着被子,对着那人呼吸的方向,结结实实就是一脚。 那人似乎想跑,林如海将被子一掀,就把一团黑影罩住。 “常吉,起来,掌灯!” 常吉就陪侍在一旁的塌上,原先嬷嬷是让他去隔壁睡着暖和,可大爷非要他在这边睡,原来还真有人心思不纯! 常吉将屋里三盏灯都点亮,移在一处,把被子掀开一看,正是一个是衣衫不整,腰带松垂,鬓发散乱的美人。 水杏眼,樱桃唇,胸脯起伏,肤如凝脂,伏在地上,又娇又怯。 常安见状大怒:“你们大爷屋里才出了事,你竟还……” 那女子往前爬了几步,梨花带雨,小脸通红:“公子容禀,小女子只是想保命,是以才铤而走险,太太责备我们没有照顾好奶奶,要把我们都卖了,我一介女流,只想求一份庇佑。” 林如海并不理他,取了衣裳披上。 那女子见林如海没有当即发作,还是和白日一样温润,继续哭道:“如今大错已成,公子若是不救,那便让小女子,以死谢罪吧!” 林如海系上腰带,听见她图穷匕见,脸色方才显出厉色,冷笑道:“我却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处?不如请你们太太来断一断?常吉,绑人!” 常吉撕拉一声响,将帐子撕下一缕,三两下就把女子绑起来,扔在塌上,用一床被子裹着,主仆二人一夜未眠。 第二日苏哲晨起,想到昨夜林如海宽慰自己一夜,歇在此处。 见他一直未起,担心他不胜酒力,身子有恙,一早就来客院看他。 林如海也不多话,喝着一盏冷茶,就把塌上裹着的娇娘指给苏哲看。 苏哲见此人竟是自己院子中的冬梅,脸色发白:“这、这是怎么回事?” 林如海微微一笑,这笑容比脸色发狠还叫苏哲不舒服。 林如海道:“苏兄的婢女,柔情似水,热情如火,在下无福消受,只好出此下策。” 常吉上前,把塞住那女子嘴巴的帕子扯开。 小娇娘嗓子干哑,拧着脖子,大声呼救: “大爷,是连翘威胁小的,连翘自己把滑石子撒在路上,大奶奶才摔倒,她要到太太那边告状,把罪责都推到小人头上,小的无法,见林家大爷是个有情有义的人,鬼迷心窍,错了主意……” 苏哲实在丢不得这个脸,当即叫来两个嬷嬷,把她架出去,交给苏家太太。 端看这等情形,苏哲也能将昨夜之事猜出七八分,林如海等到今天他来才发作,已经很给苏家面子了。 苏哲也无颜再留林如海,拱手将他送走:“是我治家无方,唯女子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林如海看着那女子离开的方向,冷笑道:“是她心术不正,关女子何事?天下女子,又不都是如此。” 林如海亦是作别:“苏兄家事,我不便多言,还望苏兄节哀,我先走了。” 从苏家门里出来,常吉回身拍拍身上,只觉得晦气,他们大爷长了这么大,还没遇过这样的荒唐事。 万一昨夜大爷真睡着了,自己也没个察觉,那不是就叫小人得逞,毁了清白! 常吉愤愤看一眼苏家的高墙,咒骂:“苏举人家的丫鬟,真是黑心肠,竟敢对主母下黑手。” 林如海把玩着自己荷包的穗子,漫不经心:“那丫鬟满口谎话,半真半假,你也莫要只看一面之词,苏兄要是多顾着点家中,那些丫鬟未必敢这么猖狂。” 苏家太太有没有被暗害,那是苏哲自己该查明的事,只是那个丫鬟真是胆大妄为,事到临头,也不忘攀咬他人。 屋里放着这样的丫鬟,就是主子,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 常吉连声附和,点头如小鸡啄米:“大爷说的对,真猖狂,咱们家中就不这个样。” 林如海看着常吉单纯的样子,哑然失笑。 林家是母亲压得住,下面当差的丫鬟们,未必没有这个心。 面上瞧着风平浪静,背地里暗潮汹涌罢了。 常吉又没像他机缘巧合,在后宅里看了那么多年的戏码。 林如海提醒常吉:“此事不能告诉母亲。” 常吉拍怕胸脯,打着包票:“小的知道,大爷您放心,我口风严着,可没说漏过事。” 主仆二人回了家中,林如海先给父母请过安,直言自己昨夜没睡踏实。 林家太太见他脸色也不妙,赶紧催厨房给他做安神汤,用过以后好生歇息。 林如海上京要用的物件已经收拾齐备,更有一些大件,在林如海高中后几日,林家太太就让两房人先上京收拾屋子。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226 首页 上一页 1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