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能感到害怕吧………因为我像个不定时炸弹。 我很恐怖吧?千鹤。 在人类与南云家的迫使之下,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小时替你编花圈、玩扮家家酒的哥哥了。」 似笑非笑的表情,是薰语毕后看著我的神情。 如果没听他说在南云家的过往,或许会觉得可怕; 听他述说并想像那样的情景,只觉得他受苦了。 「不会……..不会恐怖,对不起,若是我被带到南云家的话,情形可能就不同了。」 我如是想。 毕竟养父对我不坏,将我当成亲生儿女看待抚养。 「你觉得我被纲道带走会比较好吗?也许不会,毕竟大家都认为女鬼是珍贵的;而且……..南云家的人可能会要你跟他们其中一个儿子成亲,如此肮脏的事情我也不想看到。」 薰语调冷酷的这麼说。 「这………」 这种也许会成为事实的分析,让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 一想到丈夫可能不是千景,我感到一丝不安。 与千景相遇或是相爱前,并不觉得如此。 但如今光如此想像,就觉得悲伤。 「这种残破不堪的人生已经在我身上发生,我也不得不接受了;现在千鹤有了归宿,我也因为参与了某藩,介入了一些战争事而离开南云家,战后有回去但他们已不让我畏惧,他们也无力再将我逼上绝路,这也许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这也许就是最好的结果…….. 薰如此语道时,神情与在我梦里、那个十分照顾小女孩的小男孩的神情极为相似。 他还是那个,很照顾著我、很为我著想的哥哥。 相对於他一直惦记著我、还能这样祝福我,我却把过去的回忆都遗忘、直到他的到来与说明才在梦里忆起,我实在是个很过分的妹妹。 「千鹤,用不著替我这麼伤悲的……..」 薰看出我的心底事,神情也跟著悲伤起来,担心的看著我。 此刻的我,很想放声大哭。 不过更想,叫他一声哥哥。 「……………….——!」 才想叫他一声「哥哥」时,他突然起身往门边走去,望著门外的内院,在那裏玩耍的孩子们与汪酱。 「她和你很像,千鹤………」 薰如此呢喃著。 可能是因为阳光照在内院,光线集中在内院而让侧厅这头显得阴暗。 薰的背影也没入黑暗中,只有他面前的那一片向阳处是明亮的。 「可不要让这个有雪村家特徵的孩子,再遭受纷争的波及了……..」 薰看著美羽,如此语道。 美羽像我,也像薰。 所以,他把美羽完全当作雪村家的孩子了。 「是,哥哥。」 我克制著自己的眼泪不夺眶而出,叫他一声哥哥。 千姬在一旁对我微笑,也不禁流下眼泪。 薰稍微转头看向我,微笑语道,「谢谢……..」 随著内院里孩子们的嬉笑声,我们沉重的话题逐渐归回寂静。 只剩下,孩子们的嬉闹,愉悦的气氛。 仅仅在那夜睡前,我依旧在千景怀里哭著睡去。 若抱著哥哥痛哭的话,他会更痛苦的。 因此,我很依赖的、倒在我的停靠岸哭泣。 千景也接受我的任性。 谢谢,千景。 谢谢你任由我哭泣,谢谢你劝我要和哥哥谈谈。 能够知道这些故事,了解自己真正的过去,真是太好了。 因为如此,未来和你一同走下去的路,也变得更加踏实了……
第36章 穏やかな流れ平稳之流 樱开前几日,千景和我带著哥哥和千姬在村落附近以及村内走走。 依照血脉来看,哥哥算是东方鬼族代表雪村家的首领,因此在拜访风间家族亲戚时,引起了些许骚动。 天雾也为了与千姬叙旧,多留在宅邸半个月。 哥哥替千姬拿的行李里头带来了给孩子们作衣服的布料和礼物,因此这些日子,孩子们也很黏著千姬,也会和对他们十分亲切的舅舅示好。 孩子们还真是有礼物什麼都好。 樱花盛开之日,我和千景单独赏樱翌日, 我们带著孩子、千姬和哥哥一起去河边赏樱。 「晴彦,来这里!」 「哥哥,等一下!美羽想跟,来,美羽,慢慢走。」 晴辉首先跑到接近河边的小坡上,吆喝著晴彦过去。 「不能去河里,太危险了。」 我忍不住大声嚷嚷。 「汪!」 汪酱倒是一下子就跳到河里去玩耍,玩得不亦乐乎。 「水很浅,母亲不用担心。」晴辉站在接近岸边的河中跟我挥挥手。 「水明明还满冷的。」 「没事!没事!」晴辉一直挥手说没问题。 「只能脚泡泡水,不可以像夏天玩得整身湿答答的!」 「是——」 「美羽,你还小,你跟著母亲待在岸上吧!」晴彦将美羽牵到我身边后,马上跑去晴辉身边一起玩。 「真是的…….」 我牵著眼神依依不舍看著他们的美羽,走到野餐布上,在千姬身边坐下。 「这里很美呢!不输给京都的樱花呢!」千姬看著我们顶上盛开的樱花与周边的环境如此称赞著。 「今年温度比较冷,平常的话,樱花这时候已经没了。」 「那我们真是幸运,我当时以京都的樱花季当基准,还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的,每一年都不太一样,只是大多都在三月下旬,这里的夏天总是来的比较快。」 「某个公主大人的思考模式只以京都为重,还真是令人感到困扰。」 哥哥在千景旁边冷不防如此语道。 「你说什麼?你在南云家住那麼久,应该比我了解本州以南的气候,我询问你何时出发,你就不会建议一下吗?」 「您是公主殿下,我哪好意思贫嘴?再说,我的目的不是樱花。」 哥哥蛮不在乎的回应千姬。 「那个………」 我想制止他们的争吵,不过这点千景倒是比我强势且迅速。 「赏樱是从心体会的艺术与美景,如果要争吵请离开。」 听到千景如此语道,千姬忍不住说:「我并没有想要争吵,而是有人说话太过分。」 「我只是陈述事实,哪里有不对?」 哥哥也不甘示弱的说。 这两个人,从京都来到这里的一路上,该不会都一直吵吵闹闹的? 比当时的千景和我更激烈………. 「破坏气氛真是不好意思。但是,………樱花还真是美丽,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看樱花了……….」哥哥首先跟千景道歉后,若有所思的抬头看著樱树枝桠上盛开的花瓣,语中充满了感慨。 哥哥经历过许多不美好的事情。 即使我经历过养父和新选组的死去,我所接受到的却是善意的关怀。 哥哥接受到的并非善意的对待,反之还深记著我们亲生父母被杀害的片段…….. 如今安稳的赏樱,会远比我们有更深的体会吧? 「可以和千鹤这样在一起看樱花,父母亲看了应该会很开心吧?」 哥哥轻声呢喃著。 「一定很开心的。」 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我如此肯定的回答。 心中深信著,此刻,我们的亲生父母也在瓣瓣落樱烟熳中,跟我们一起赏著樱花。 我和哥哥能再次相见,一定也是他们冥冥之中帮忙的吧……….. 「谢谢,风间,千鹤看起来很幸福,虽然不怎麼愿意、也有点晚了,但我还是要敬你一杯,恭喜你们结为夫妻。」 哥哥替自己和千景各倒了一杯小酒,向千景举杯。 「谢谢。」 千景大方的接受,两人一起喝下。 接著,哥哥又拿起茶壶,替千姬倒了点茶,并举起自己的酒杯,「也要谢谢你,公主殿下,没有你的牵线,我跟千鹤大概不会再见面了。」 「叫我千就可以了。」 千姬开心的喝下了哥哥替她倒的茶。 「哥哥接下来要回南云家吗?」 「会顺道绕过去看一下,有人说什麼要观光一下.……但不会久留,得护送千姬回去,这是跟她说好的条件。之后,我还是想要回雪村家的故乡一趟,然后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吧!」 观光……应该是千姬吧? 听完哥哥的解释,我看向千姬,千姬满脸尽是期待的笑容。 「那,我也跟著去雪村家的故乡好了!」 千姬对著哥哥表示自己也想跟著去。 「麻烦你饶过我吧?我不想被你们家女忍者追杀。」 哥哥则是一脸很厌烦的拒绝。 千姬出生到目前为止,几乎没离开过京都吧? 因此上次我婚礼时来此很开心,这次与哥哥同行也很开心的样子,而且似乎还想多玩一阵子。 「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你还不想娶妻吗?既然继承雪村家血脉的你还存在这世上,没有延续血脉的打算吗?」千景打断他们的对话如此提问。 哥哥摇摇头,「延续了又如何?听说你是稍微做了小迁徙,从山的一头换来山的另一头避开旧址,要是萨摩藩认真找还是找得到…….只是,你已经报恩,藩主的时代也过了,大概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想必你也是有这样的把握,才这样决定的吧?就连父母的坟都大胆的放在这里的神社。」 千景点头表示同意,「替萨摩藩报恩前,没有想过迁徙的问题。这附近只有这座神社算较有规模,过去即使在山的另一头,祭祀祈福还是会过来这。因此坟墓的位置,只是想放在父母亲还算熟悉的地方。迁徙的决定,最后还是考虑到大家熟悉的环境,此处也还算隐密,因此决定在这落脚。你也可以考虑隐居组织家庭的。」 哥哥带著浅浅的微笑继续语道,「我并没有特别想要延续子孙的想法,纯血鬼族的身分到头还是隐藏著危机;我讨厌人类,与人类一起生活也是不可能。 南云家我也不想待。倒不如一个人,随便做点小生意可过活就好了。」 语毕,他随即又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懂爱人,这样的我,还是单身最好。」 「你如何决定是你的事情。只是,鬼族的存在,已经越来越少了。最近几年作买卖下来观察到的趋势,我几乎可以预期,将来这个村子的下一代,也许包括我自己的孩子都必须要出外,这里终究只会成为他们的故乡,并非维持生计的好地方。这里原本就有混血的鬼族了,若是出外去,鬼族的血脉只会愈加薄弱。 我可以做到的,就是让我和千鹤生下的孩子尽量不跟人类结合。 至於你是否要替雪村家传宗接代,就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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