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要把她生下来,并且也想让她知道,这个世界痛苦的时刻或许比开心快乐更多,可即便是短暂的开心和快乐,也值得被经历与铭记。” * 这个晚上睡不着是当然的。 一弦星也难以自抑地因春生的话而联想到,自己与山本信源那段无疾而终的恋情。 春生说,男人们因为她会跳舞而喜欢她,却又因为喜欢她而想要剥夺她跳舞的权利。 就像曾经,那个人也说过:星也,你作为女孩子能成为航天设计师真的很厉害,我有多么敬佩你。 可故事的结局,他还是说:是她的梦想埋葬了他的幸福。 并不多么纠结于得失,她只是有些难过罢了。 如果她依然无法割舍那片浩瀚星空,是否还要无休止地重复这样在爱情与面包间的两难抉择。 她或许真的没有春生那样不顾一切的勇气,不必为任何人停下自己的舞步。 酒店双人间中,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落进来,幽暗中,空气温暖宁静。 她和手冢被安排在两张床的标准双人间里,并没什么不自在的,她一个人出行,本身就要做好和陌生男人拼房的觉悟。 此刻,身边躺着熟悉的人,她反而感到无比安心。 再一次蒙着被子辗转反侧时,她看到手冢也侧躺过来睁开眼在凝视自己。 “抱歉,是不是吵到你了?” 手冢摇摇头,“你在想什么?” 他主动问。 这样的夜谈曾经只发生在一弦星也的大学宿舍里,而现在,她依然觉得这大概是发泄倾诉欲望的时分。 “我在想,这世上的许多人大概都比我要更加勇敢。” 比如手冢,比如春生。 “你或许不知道,我之前有过一个男朋友,因为我不能经常在他身边,所以最后还是分手了。” 她坐起身,看着窗外的月亮,“说实话,他当初还确实是很喜欢我的。” 毕竟,应该再找不出第二个人能从国中开始就每天给她偷偷送情书,风雨无阻也有十年之久。 大概也正是这份傻里傻气的坚持,一弦星也觉得,就算自己对这个人没有过书里描述的那种,面对喜爱之人时的怦然心动,在同样没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或许他们可以试一试。 “所以,以防我今后孤独终老,我可能要放弃这片星辰大海了。” 她说着,探出手指,似乎想要触碰到那片遥远的星际,映在地上的剪影忧伤落寞。 虽说她并非单单是因为山本信源才给JAXA递交了辞职信,但在她挣扎纠结的内心深处,这说不定也是其中一小部分原因。 手冢却在此时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黑夜无边中,他面向遥远的星河。 “如果喜欢,最后却选择分开,也不过是喜欢。” 难得听他发表如此感性的言论,或许也是夜深的缘故。 “可喜欢尚且如此艰难,爱又谈何容易?” 而且,真的能够有一个人全心全意爱着另一个人吗? 如果能有的话,她何尝不希望能够有一个人,他见过她的聪慧、勇敢、意气风发,也见过她的潦倒、失意、摇摆不定。 一弦星也抬手,将高悬于天际的那轮月亮四指合拢框在手中。 “我时常在想,如果有一个人也能像眼前这月亮一样,无论如何都长长久久地存在,并爱着不管怎样的我就好了。” 爱她的聪明,也接受她的愚蠢;爱她的勇敢,也体谅她的懦弱;爱她的得体,也包容她的任性;爱她光鲜美丽的外表,也抚摸她被岁月腐蚀的伤疤;爱她人生中的光亮,也拥抱她藏匿起的暗角。 她举着四指合成的小取景框,从那轮远方的月亮慢慢移至近处。 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人,那么,“我也一定义无反顾爱上他。” 那小取景框最终被定格在男人好看的侧脸四周。 她听见他说,“好。” ---- 文案名场面打卡~纪念腿哥的第一次表白~ 另另另,请大家务必不要太过担心星妹交过男朋友这个问题/捂脸/ 妹纸的初吻和初.夜一定都是腿哥滴,至于都发生在什么时候暂时小秘密,一定会写到就是啦~ 第19章 白雪1 ====== 听到他忽然的回答,一弦星也缩回手,心跳顿时漏下一拍。 若是在以往,她大概只会以为手冢是随口讲个单音节回应一下她的话。 可想起他们刚刚讨论的话题,一弦星也不知道为什么,竟被这么简单一个字扰得有些不知所措。 而更加让她不知所措的,是她能明显察觉到的自己心里那份毫无缘由、不知所起的隐隐期待。 她直视着他,茫然问,“好……什么?” 手冢却抿唇不答,他从窗前款款走来,手抄起她半拖到地上的被子,那被子被他一把蒙到她头上。 男人的音线隔着柔软的被子传过来,似近似远,“好好睡觉。” 被子下的温热吐息中,一弦星也很快又听到他回到床上安稳躺下的轻微响动。 白皙五指拉下蒙在头上的被子,眼前散乱的发丝间,她只能看到手冢留给她的背影。 望着眼前清俊安静的背影,一弦星也手指下意识卷了卷那被角。 怎么只是好好睡觉啊,她还以为…… 等等。 卷被角的手指停住。 她以为什么? 她刚刚到底期待了些什么? 人家不过讲了一个单音节而已,她想哪里去了? 一弦星也忙不迭躺下,长出口气,压下那阵莫名而来的心荡神驰。 她把自己这点不切实际的想入非非归因为睡眠不足,连忙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再想,赶快放空思绪睡了。 结果还是睡得不太好。 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力全放在另一张床上的缘故。 次日清晨,半梦半醒间,她好像听见了手冢起床出门的声音。 直到一阵微寒随着开门声再次袭来,一弦星也才勉力睁开眼。 朦胧中,她望见窗外暗色中簌簌扑落的漫天白雪,以及身穿和屋外雪片一般干净的白色运动服的男人。 裹着被子坐起身,一弦星也整个人缩在里面,她看着天还没亮就已经从头到脚极其清爽的手冢,佩服极了。 “尊敬的手冢先生,莫非你这种天气还出去晨跑了?艰苦卓绝果然还是你们运动员必备的职业素养。” 手冢背对过她,脱下外套,听到她的调侃,他淡定地“啊”了一声,然后说,“你还不起吗?不是八点集合?” 听他这么问,一弦星也赶快抓过床头的手机。 然而看到指针才七点,她如蒙大赦,果断闭眼躺倒,一副幸好幸好的表情道,“我就再躺十分钟。” 手冢似乎没再管她,但气氛安静片刻后,一弦星也听到有运动鞋踏过地面的声音。 那声音停下时,她骤然醒了。 因为一只此刻正轻搭在她脸颊上的冰凉左手。 带着北欧十二月漫天洁净白雪的寒度,触感似有所无,却足够令她清醒万分。 她睁眼,视线即刻落入一双深沉的眼眸中。 “快些起来吧,不要迟到。”她听见他说。 手冢似乎已经换上了隐形眼镜,不加丝毫设防的俊朗容颜悬在她上方的咫尺之距。 这样的距离,一弦星也能闻到他发丝上融化的雪水与极清极浅的薄荷牙膏交缠在一起的好闻气息。 两人无声对视片刻。 不知怎么,仿佛都被施了定身魔法,直到他的指尖渐渐与她的脸颊趋于相同的温度。 一弦星也暗叫糟糕。 又来了。 昨晚那阵莫名其妙的感觉又来了。 这下哪还有心思再睡,她咽咽干涩的喉咙,忙不迭起身,刷牙洗漱清醒大脑去了。 等她整理完毕,从卫生间拿着睡衣出来准备打包行李箱时,手冢也已经换好今日出行的装束。 一弦星也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新换的浅灰色针织毛衣,再看看手冢身上的白色内搭也套了件浅灰色毛线开衫,两人修身的黑色长裤都极衬各自的身形。 不是吧,他们只是假扮夫妻诶,也不用连穿搭的脑电波都这么匹配吧……
手冢很快察觉到她的视线,也看过来,看他神情,并不像她这么惊讶,倒像是发现了件挺有趣的事。 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一弦星也手指卷卷发梢,主动说,“我们这算,呃,心有灵犀?” 他推着箱子站起来,赞同点头,“审美一致。” 好吧,那确实,温柔老干部风格,多符合他们现在要被小朋友叫声叔叔阿姨的身份啊~ * 在丹麦又停留了半天的时间,一行人再次跟随导游上了大巴客车前往远在瑞典的港口,准备乘坐游轮到达芬兰首都赫尔辛基进行观光。 赶上大雪的缘故,四个小时的车程远比想象中又多出两个小时。 一开始,车上的人还能靠着电子设备打发时间。 手冢拿出自己的平板电脑,和一弦星也两个人插着耳机一起选了个电影消磨时光。 这期间,坐在前排的幸子又来找过他们两次,看着两位成年人如出一辙的认真神色,小朋友非常想融入这个似乎相当有趣的观影环境中去。 但幸子一看那屏幕上放着的黑白苏联老电影,瞬间撇着小嘴没了兴致,又去找另一排那一家三口中的小哥哥玩去了。 然而不管是电影还是其他什么,三小时一过也都处于饱和状态了。 过了两次休息区后,一弦星也在雪天阴沉的车上开始睡得昏天黑地,甚至分不清自己靠的到底是车窗玻璃还是手冢的肩膀。 第三次在突然的摇晃中惊醒时,她终于确定,自己的确勇气十足并相当大方地枕上了身旁男人的肩膀。 车窗外,夜幕已经降临,两个人身上一同盖着件男式风衣外套,车上的其他人也都沉沉睡着。 宁静温暖中,一弦星也感受到自己头顶上还承着另一颗头的重量。 余光扫到他锁骨下方规律的胸膛起伏,她想起什么,伸出手指点了点他安稳放在腿上的手背,小声问,“你隐形眼镜摘了没?” 她记得戴着那个睡觉对眼睛不好的。 手冢似乎也在半梦半醒间,听到她的声音,下意识中很乖地“嗯”了一声。 一弦星也这才安心,再次闭上眼,等到彻底清醒时,他们已经抵达港口。 乘坐游轮横渡波罗的海算是他们这场旅行中的一次特殊体验。 他们一行十人总共在游轮上分到五个房间,其中两间是只有一张双人床的小客房,原本这两间房被分给春生母女和另外那对小情侣。 但毕竟要在海上漂泊一夜,吃住全在浮船之上,小孩子难免新奇,幸子吵着闹着要自己睡一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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