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庭君要回归古海轮回?在这个时间?” 这实在是个很不好的消息。 沐风也很不理解,不过她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本来拜帖是递到将军府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落在你这儿。” “近日燧皇异动,炎庭君为了压制它废了许多心力,怀炎知道这件事,我以为他会跟你提。” 仙舟六艘座舰皆有云骑护佑,其中曜青尚武,云骑军实力无可匹敌,但无论怎么比,朱明也绝不差。这里有最先进的火器,最精良的武备,我们本该在讨伐丰饶的战争中占得前列,可现在情况却完全变了。 真的掰着指头算了,才恍惚发现,朱明上的顶尖战力实在是找不到多少了。 炎庭君蜕生,将军精神不济,还恰好赶上即将再次与丰饶开战的节点,无论怎么算,朱明能打的就只剩下一个我。 沐风完全没有这样的担心,她起了话题之后就管不住嘴:“你见过刚刚蜕生的持明族吗?我今年不到二百岁,说不定还能见到新的炎庭君蜕生成年呢!” “没见过,有机会。”我回答了她的问题,这才继续问她:“我记得炎庭君还不到蜕生的年龄?” 沐风立刻接住话题:“本来还早呢,炎庭君年龄与罗浮那位饮月君相差不大,如果不是这次镇压燧皇异动花费了许多元气,也不会在这个时间蜕生。” 可是我见过……不对,不算见过,我听说过历代饮月君镇压建木的事迹,也没见之前哪位炎庭君为了镇压燧皇而元气大伤。 这是持明族拿出的说法,至于事实如何,那就要凭本事找了。 话说到这里,沐风脸上就出现跃跃欲试的表情,她似乎想要问,又不太敢问的样子。 早年知道我与饮月关系的人不算少,两性姻亲、谈婚论嫁,甚至可以说是朱明大多数人都清楚这桩婚事,虽然最后没能成。 哪怕她真的问出来,我大约也不会给她解释,不然明天整个朱明就要充斥我的绯闻了。 赶在沐风犹豫的时候,外面的大门突然被敲响。 “请问有人在吗?” 隔着厚重的大门,青年的声音依旧从墙头飘过来,只是落在耳边的时候带了许多沉闷的感觉。 沐风跟着回头看过去:“今天还有客人?” “是意料之外的客人。” 他比我预想中来得早。那天听怀炎说应星在打磨剑鞘,我还以为要再等一段时间,今日家中有客,还是沐风,实在不是好时候。 今日她离开,明天整个朱明都会知道我与新百冶“私交甚笃”。 没有人会拿着这样的事情问到我面前,应星却不同,他在仙舟的根基实在称不上稳固,万一遇到横冲直撞的真问出来,那会让我觉得头疼。 不过那些都不是我将人给拒之于门外的理由。 扫了一样已经准备好看热闹的沐风,我回答外面的人:“门没锁,你可以直接进来。” 应星闻声推门进来,他穿过外面的长廊来到厅堂,在见到沐风的时候还点头与人打招呼。 上次他深夜来的时候抱着一把没来得及开刃的剑器,今天又带来一个剑鞘。 身形被屋檐遮挡住的一瞬间,日光从他银灰色的发丝上被尽数抹去,应星抬起头:“上次送给你那把剑还没有剑鞘,我为你带过来了。” 瞥了一眼正睁着眼睛两边看的沐风,我起身迎过去,从应星手里接过那个剑鞘:“多谢。” 乌木的菱角被尽数打磨,入手微凉,虽然没有太多花哨的纹路,但视线落在上面,轻易就能看出匠人在上面下过心思。 指尖划过剑鞘的轮廓,我抬头对面前的应星道:“我很喜欢。” 无论是摆在书房的那把剑,还是手里刚收到的肩前,亦或者是面前这个撇去了日光照射后依旧耀眼的青年。 我见过合心意的人不多,他们大多已经是我分手过的情缘,现在面前还站了一个,我没理由放过这样的机会。 他是短生种,在将来会衰老,这些通通没有关系,只要我喜欢他就好了。 在请人入座之后,我将剑鞘暂时放在不远处的观赏架上。 两位客人已经聊起来,我听到沐风问应星为什么要将铸炼好的第一把剑送给我。 “这是我现在能够冶炼出来最好的剑器,理应被朱明最好的剑士挥引。” 我回头时见到应星脸上认真的神色,他确实是这样觉得,沐风也跟着点头,接着问他想要请声名鹊起的新百冶铸剑需要怎样的条件。 应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于是我接过他们的话题:“好说呀,打败我,自然就能获得百冶大人的青睐。” 趁刚才泡好的茶水还没有凉,我给两个人各倒了一杯茶。 沐风对我的话持有极多意见:“……这不等于直接告诉朱明那些剑士,说你们这辈子想都别想了。” 她说完,还看向坐在一旁的正主。 可惜百冶本人坐在一边照样没吭声。 “照我说,朱明习武的风气虽然不如曜青,但也不能一点志气都没有吧?”他之前应付那些人整的好脾气都没了,顺水推舟帮他拒绝掉这些恰巧不算难事,“我可以是亘在他们前面的一座山,却不能是他们眼里不可翻越的山巅。” 我现在是朱明最好的剑士,但也仅限于现在了。 如果没有一点儿能力,连铸剑人都无法打动,他们凭什么去肖想那些出自顶尖匠人手中的武器? 沐风眼里装着不解。 站在所有人最前面的人理应是不可攀越的高山,像是她们的炎庭君,朱明的将军,还有面前这位在一百年前就夺下朱明剑首称号、并且维护至今的人。 应星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惜沐风盯了半晌,确信百冶端起茶,将嘴里那些未出口的话给一起咽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节快乐!24点之前评论有小红包~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夜鹭宿江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师父,剑首她是个怎样的人?” 当怀炎听到自己的弟子这样问话,他就知道,昨天大概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认知往往起于探索,现在应星开始追问一个人的往事,只能是他对这个人生出了好奇。 怀炎不打算说人坏话,也不准备为这份感情添砖加瓦,只选了个折中的说法:“一个还算负责的人。” 往前数个几百年或许还能见到那人叛逆的时候,现在单独拎出来,不贬低,也不抬高,怀炎只能拿出这个词来形容人。 年轻的百冶只是安静接受了这样的说法,他似乎在思考什么。 怀炎看了一眼,就放任自己的弟子沉浸在思绪中。 * 将今日的诸事处理完,我这才有空去想昨日的事情。 当时应星默认了我的说法,至少他没有反驳,沐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也不知道是看出了什么,琢磨着点头之后没再多留。 最后剩下我与应星。 低头饮茶的青年这才抬头:“我今日过来的太突兀吗?” “不会打扰到我。”只不过来的时机不凑巧,沐风在朱明是出了名的消息灵通,之后应该很少有人再锲而不舍的打扰他,但是相应的,另类的打扰就不好说了,“如果你之后遇到难以理解的事情,需要帮助,最好直接去找怀炎,……或者来告诉我。” 虽然觉得他不会选择后面的选项,甚至连前面的选择出现几率都极小,但还是提前打好预防针好了。 他显然不明白什么叫遇到难以理解的事情。 ……希望他没有机会去了解。 我很快略过这个并不适合继续深入的话题:“不说这个了,你今天亲自来一趟,还有别的事情吗?” 应星摇头:“本来没有别的事。” 刚才在沐风走时起身的应星就站在我身侧,从他来到这里过去的时间并不算长,按照他现在的说法,他在极短的时间内改变了想法。 我的视线跟着他的目光一起落在不远处的剑鞘上:“现在我想再请你与我切磋一次。”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图什么,但是想要切磋的话:“我随时奉陪。” 青年对我答应下来的结果并不意外:“我想要暂时借用送给你的那把剑器。” “好说。” 私邸中的训练场地距离私库不算远,他之前送给我的剑器还放在私库里面。 路过廊下的时候应星似乎见到宅邸里那株落地生根的桃花树,还驻足看过去。 工造司除了建筑外少有实景,那里多数是好养活的植物,再加上如果有行为不当炸炉的风险,导致洞天内几乎见不到花树的影子。 我站在一旁等他:“你不常去重华天吧,那边有不少花种,被花匠养护的很好,一年四季都有这样的风景。” 青年点头,很快到与我并肩的位置。 他不想多听的事情我也没多说,直到两个人一起站在训练场上。 握剑之后的应星与之前相处时似乎不太一样,但让我具体去形容的话,我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撇去那些无用的心思,我提醒站在对面的应星:“我有段时间没拔过剑了,正巧也能看看你跟上次比进步多少。” 可别进步太多,让我后悔没去跟怀炎抢这个弟子。 只是世事总不顺人心意。 是他天分实在好,又或者是最近勤修不辍,我着实好奇,不过去跟怀炎抢弟子这种事我实在做不来,干脆不问这种让自己糟心的问题了。 “如果你是长生种就好了。”收起剑器的时候我还是没忍住感叹,“也对,还好你不是仙舟人,仙舟人通常因为寿命过于长久,不怎么重视自己的天赋。” “对了,刚才你说一开始不准备找我切磋,怎么突然改变想法了?” 我还是问他这个问题了。 虽然将军无时无刻不再教会我谨言慎行的道理,但是这样的疑惑应该没有囊括在里面。 “心血来潮。”第二次败在我手下的青年并不纠结胜负,“你的心情看起来比刚才要好不少。” 落在剑柄上的右手稍微停了片刻,我抬眼去看这个直言不讳的年轻人:“除了工造手艺,怀炎是不是什么都没教过你?” 譬如将军,譬如六御,以及来过又走掉的景元,每个人都知道我不开心,可没人会真的把这件事说出来。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即使我现在不开心,也不会轻易放下肩上的重担,不会辜负将军、又或者是朱明压在我身上的期许。 身为百冶,这些时间足够他锻炼出一身生人勿进的气质,只是在熟人面前的时候,应星大多时间都在沉默,也让人轻易发现他并不擅长交往与言辞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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