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又沉思好半晌:“你身上应该带了某种东西。” 我当即就要去翻找,结果听他继续说道:“今天没在身上。” 他沉吟片刻,若有所思道:“我们第一次切磋时你将东西带在身上,还有昨日跟前日。” 持明族还有我完全不清楚的,那种很不得了的天赋吗? 丹枫一眼就看出来这人的想法不知道飘哪儿去了,好在不需要他提醒,她似乎就已经想到他在说什么,然后她脸色变了。 因为我想起来,照饮月君的说法,我那几日带的是同一把剑鞘。身为一个剑首,我不但藏有百十把珍奇剑器,还整了许多与之相配的剑鞘。就是为此,在早些年,有段时间怀炎见我捧着剑去工造司时,几乎闻之色变来着。 丹枫等着,半晌后听到对面的姑娘犹犹豫豫问出声:“你不会觊觎我的剑鞘吧?” 那就是她随身携带那剑鞘的问题,不等他继续说话,撇去浮夸情绪的声音就落在他耳边。 即使他的神色变化并不明显,也足够我确定了,“等会儿我会把剑鞘给饮月君送过去。” 我的秋水剑常用剑鞘有不少,其中最常用的,便是饮月君点明了那几日所携用的那一把。 早些年我在星海巡游,见过不少珍惜材料,那把剑鞘的原材料便是其中之一。 从剑匣中将那把剑鞘挑出来,我就去往持明族地所在的洞天。 虽然之前已经弄清楚饮月君的居所,但我其实不打算翻墙来着。持明族地占地颇大,就在云悠小姐带着我七拐八绕,走到一处拱门前时,我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领路的云悠突然停下,站在原地只当自己是空气。 那道喋喋不休的声音断断续续持续了有半个时辰吧,我靠在墙上打量手里的剑鞘,顺便放了只耳朵在另一边。 饮月君脾气这么好的吗?毕竟我从来没见过朱明哪个龙师,有胆子在炎庭君面前做出这样的姿态。 等到那位龙师出来,瞥见我时还甩着袖子冷哼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就走了。 这就叫池鱼遭殃吧。 越过那道拱门,我终于见到坐在院子里的饮月君,他手里拿着一张玉简,清冷的脸上除了漠然外寻不出其他表情。 可想而知,那位龙师“劝诫”许久之后再看他的神情会是什么状态。 带我过来的云悠小姐刚才脚步就停在拱门处,在我进来后转身离开。 我走近一点,然后将手里的剑鞘放在丹枫身旁的桌面上:“你要的东西。” 坐着的人八风不动,眼睛都没从玉简上离开,于是我挑了个位置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他这院子里景色不错,不远处还有一片荷塘,再远就是院墙了。墙外面还有棵枝繁叶茂的树木。 上次来罗浮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这儿是罗浮的族地,当时好像还坐在树枝上,抬手与院中的人来了次“偶遇”来着。 当时饮月君是什么样子呢?好像与今日一样,他就坐在院子里,在听到声音后朝人声传来处看了一眼,复又低头。 安静又美丽,像池塘里开的正盛的莲花。 快了快了,马上开始谈恋爱 [崩铁]你们仙舟贵圈真乱我与丹枫
第37章 我与丹枫 我突然来了兴致,走到池塘边撩了一捧水花。 池水清澈见底,底部甚至没有淤泥,扬起的水滴再次落下,使得原本平静的水面荡起一圈又一圈波纹。 平静有什么好的,还是这样波澜荡漾着好看。 丹枫察觉到动静,抬眼看了一眼那边不消停的人,她大约是正出神想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落在身上的视线。 青年把手中的玉简放下,看向被放在身边不远处的剑鞘。 他没见过这种材质。 “那是我早年在某个星系淘到的东西,当初怀炎给我打造剑鞘的时候,花费了整整三个月时间。”当然,我有好好付劳务费,就是之后怀炎再也没接过我的委托了。 原本落在剑鞘上的目光再次转向我:“我要这个剑鞘,你可以随意提条件。” 我有些好奇:“这应该是导致你最近越发不对劲的罪魁祸首吧,饮月君要留下?” 青年没吭声。 好吧,饮月君不想说话的时候也是个哑巴美人。 “我可以把剑鞘送给你。”虽然携带了很多年,但我还有许多把类似的剑鞘,偶尔送出去一把也不会太难割舍,“不过我有个要求。” 我还未起身,一只手捧着侧脸,抬头对上青年的视线:“拿一样东西来与我换吧,如果是我喜欢的东西,我当然也可以割爱。” 交际可是仙舟自古国以来都割舍不掉的传统。 将在池水中晃荡那只手收回来,我终于拍着裙摆站起身:“龙尊可以好好想,剑鞘就先放在这儿吧。” 离开的路与来时一样耗费时间,于是我问带路的云悠姑娘:“你知道你们饮月君是个怎样的人吗?” 她想着这个问题一路到族地入口,终于找到了暂且能用的词,于是右拳落在左手掌心:“是天上人吧。” “是吗?”我想了想,觉得这个形容似乎还挺合适,于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好像是。” 翌日我为秋水换上新的剑鞘,在将新入云骑的士兵们操练过一遍后独自坐在亭下。 直到腾骁将军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在罗浮觉得不开心吗?” “将军怎么会这么觉得?”我可是仙舟的云骑,从朱明调往任何座舰都只能算是寻常,“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昨天在离开罗浮持明族地时,我给炎庭君发了消息,想询问一些事情,对面昨晚就显示已读,结果到现在都没回。 结果腾骁跟有读心术一样,下一句话就问到重点:“在想饮月君?” 罗浮中知道我与镜流曾经关系的人不少,除了与镜流熟识关系比较好那些人,腾骁将军应该算是最早知道的人之一。 年长者最初含笑着点头,在知道与我镜流行至陌路时,也在沉吟片刻后点头。 我已经想不起来当初自己是什么心情,只记得当时最深刻的想法,这样的脾性让人羡慕,可我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于是我老老实实回话:“饮月君现在欠我一样东西,我在想要怎么刁难他。” “你这架势可不太像。”腾骁并不吝啬于为后辈解惑,朱明的剑首今年才二百余岁,在他看来实在过于稚嫩,“那你想好要怎么刁难他了吗?” 站着的姑娘在沉思过后摇头。 腾骁似是饶有兴致道:“那我给你出个主意吧。” 我决定采纳腾骁将军帮忙出的主意。 第二天干脆请了假,我又坐到持明族地外那颗枝繁叶茂的树上,等到屋里的人出来,我像是第一次那样朝他招了招手:“我改主意了。” 翻过比树干低一点的院墙,我直接坐在墙头上:“哎,你说,你家龙师要是看见我坐在这儿,会不会直接气死?” 毕竟就上回那一面之缘来看,那龙师脾气实在不太好。以小见大,可见罗浮那些龙师们的脾气大约都不怎么样。 底下站着的丹枫沉默半晌后才道:“我记得持明族地有大门,而且今日并未闭门谢客。” 他看到院墙上坐着的姑娘伸手从后面折了一截树枝,一脸的理所应当:“我知道呀,可你们持明族的规矩太麻烦了,从正门走的话,我到你这个院子要半个时辰不止呢。” 他无言看着,等她继续说话。 墙上的姑娘跳下来,手里那尚且带着青葱色彩的枝丫就沾到一池碧水,她安稳落在池塘前的位置,明显是不怀好意道:“我改主意了,我们来捞月亮吧,如果你赢了,剑鞘就归你。如果我赢了,……剑鞘也归你。” 丹枫想着屋里让云悠准备的东西,又皱眉看着面前似乎想一出是一出的姑娘。 “剑首很看不惯我?”他问。 “怎么会?”他这话问的好没道理。 我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眼里装的应该都是明晃晃的惊艳才对。 他显然是不相信,却接着继续问:“你想要如何捞月?” 他居然真的没有拒绝? 想着昨日腾骁将军说的那些话,我继续道:“没有规则,我只要月亮。” 没有人能捞到月亮的,包括饮月君。 还是腾骁将军说的,夜间洒在池子里的月光太淡,只要掬一捧水,转眼就能将月亮打散。 饮月君赢不了,我也赢不了,等于钻了规则的空子。 走时的时间只有一瞬,等回过神,我突然见到丹枫干净的眼尾。 我皱眉,手里那截树枝也不摇了,就好奇着上前两步问他:“你眼角的红色怎么没了?” 前两日分明还有的,怎么今日就不见了? 丹枫愣住片刻,他突然生出一种名为头疼的感觉,遂提醒面前的人:“这不是剑首该注意的地方。” 可少了那抹颜色,……要怎么说呢,他似乎更像是天上的月亮了。 恰巧手机响起收信的声音,我干脆打开看了一眼,是炎庭君发过来的。 “除开之前的剑魁之争,你从小到大一路走来,都是顺风顺水,想要东西的从来都没失手过。” “既然那么喜欢,直接弄到手不就行了。” “?”我看着手机扣了个问号回去。 如果我没有弄错,我之前发过去的东西,应该跟他回我这些完全没有关联吧?回错人了? 对面显示输入中,然后状态消失不见,我发过去的问号后面却没有新消息。 好的,炎庭君又开始已读不回了。 我刚把手机屏幕给熄灭,就听到丹枫的声音:“处理完了?” 丹枫这会儿一只手正背在身后,垂落在他肩上的单边流苏耳坠随着青年仰头的动作滑落下来。他抬起手,一朵青碧色的莲花就绽放在距离我不远处,随后院中便开始日月颠倒,月上中天时,倒影就落在水池里面。 我手下的树枝轻挑,平静的水池被搅成一团乱麻,倒映在其中的月亮也跟着消失不见。 虽然说是要捞月亮,但我其实没打算真的捞来着,结果错眼一看,饮月君已经弯腰,指尖是掬不住滑落的池水。 手中的枝丫终于脱离池水,我看着丹枫的动作。 神情淡漠的青年已经起身,他甩着手上沾染的水珠,随后目光落在我身上。 月华如练,洒在荡漾的水波上映出一道又一道银色纹路,饮月君整个人极受月光青睐,从这个方向看过去,就像是他身上笼罩一层朦胧的薄雾,衬得青年与周身景色越发疏离。 他真好看。 我盯着饮月君瞧了好半晌,在他皱眉之前低头去看水池中再次显出身形的月亮。 刚才我说什么来着,——我只要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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