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时钟,他叹了口气,“我们还有一小时就要上课了。” “再待一会嘛~外面这么冷…你身上好暖和。”赫敏微微撅起嘴来,德拉科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被充满了似的。 他宠溺地对她笑笑,躺回到床上,“那就五分钟吧。” 时间似乎不是流过,而是从他身边大步跳过一般。有些日子匆忙得让德拉科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过完的了。被夹在赫敏狂热的学习习惯,教授们拼命布置的一大堆作业,还有拉文克劳球队队长戴米安·沙菲克努力榨干他最后一点时间训练的忙碌中,德拉科累的都睡不着了。 虽然如此,比赛前四天的晚上,他还是来到了魁地奇球场。他是一个人偷偷溜出来单独训练的,躲开沙菲克和他的无尽挑剔。德拉科给一个鬼飞球施了咒好让自己从不同角度去练习,决定连挡住五十个进球后再休息一下。 他可不想被人奚落。 第一次尝试的时候,他直接住了二十四个球,就让鬼飞球从手边滑过。他只有自己的找球手手套,又实在不肯拉下脸和别人借一副。他要早知道会这样,也许可以从魁地奇精品店里订一副手套,可现在时间也不够了。他对自己的手施了个取暖的咒语,继续练习。 第二次接到了第三十九个球才出现了失误。 白痴,他自己暗骂道。你既然把自己弄到了现在这地步——那就好好努力证明你能做到! 第三次尝试时,在救下第四十一个时,他注意到下面场地上跑过一个人影。虽然戴着眼镜为了能更好地看清鬼飞球,他还是花了点力气仔细去看那人是谁。 那人是西奥…西奥从来,从来不会这么奔跑的。 出什么事了,肯定是出事了! 他马上暂停了对鬼飞球的咒语,调转扫帚朝诺特那里飞过去。跳下扫帚跑了几步来减速。 西奥突然停在他面前,似乎吓了一跳。他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魂不守舍的,这让德拉科更加担心起来。 “怎么了?”他问道,根本不去注意语气了。 他弯下腰双手撑在大腿上,西奥喘着气抬起眼睛去看德拉科。他眨了一下眼睛,“是潘西。” 不是赫敏,还好不是赫敏,不是赫敏。德拉科脑子里仿佛念咒一般。似乎轻松了一些,那种冷笑又慢慢溜上他的嘴角,“怎么了?她又烂醉如泥了?” “她死了。” 世界仿佛停止了一般。德拉科不可置信地瞪着诺特,“你他-妈-的什么意思?她死了?” 西奥带着那种绝望的眼神,恳切地看向他…德拉科不清楚那眼神里到底在乞求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得需要你的帮助。” 她没死…她不可能死的。 德拉科不记得自己答应了西奥什么,也不记得两人是怎么离开魁地奇场地,穿过低层的走廊,走过地下室,来到那些洞穴里的。他差点都忘了还带着自己的飞天扫帚,直到扫帚顶端摩擦到低矮昏暗的洞穴天花板才意识到。他不耐烦地把它靠在墙上,一下子就忘了。施了个荧光闪烁咒,他跟着西奥往东边的隧道走去。 “她在这儿?”他问道,他的心脏都要跳到嘴边了。 可西奥停了下来。他咽了几次口水才开口,“就在那儿。” 德拉科绕过他朋友看过去——然后看见了她。 潘西的身体在墙边蜷成一团,她的脑袋低垂着,头发披散得一脸。一只手里拿着一只已经空了的没标签的瓶子,另一只手上抓着一张羊皮纸。 德拉科慢慢地蹲下去看她。战争期间他见过很多具尸体——其中有些人生前他就认识——但他们对他而言都不算什么。把手搭在她肩膀上,他静静地低声道,“帕金森?” 没有回答。 他轻轻地推推她,似乎想把她从昏迷中唤醒。“潘西?” 那具身体向下瘫去,安静而沉重。 “她不会醒过来了。” 德拉科回头去瞪西奥一眼,可发现他已经开始默默流泪又软了下来,泪水正沿着他的双颊无声地下落。他说道,“帮我把她扶起来。” 两个巫师用力把这个死去的女巫扶正到一个像样的姿势,德拉科的脑海里已经一片空白。似乎他又回到了六岁的时候,潘西跟着自己的母亲来庄园作客。 “德拉科,”纳西莎在起居室那里喊着他,看见他站在门口探头进来。“来和我们的客人打个招呼。你还记得帕金森夫人吗?” 六岁的他点点头,慢慢拖着脚步进了屋子,眼睛一直盯着那个女巫身边的小姑娘。他很少见到其他小孩子,更别说一个小女孩了。她穿着一件满是褶边的裙子,头发里绑着紫色的丝带。 “这是我的女儿,潘西。”帕金森夫人介绍着,“她和你一样大。” “很高兴见到你,”潘西的礼仪满分。 虽然算是被哄进来的,他回答时还是带着一丝羞赧,“很高兴见到你,帕金森小姐。” 她朝他笑起来。 事实上,即便德拉科不再关心或尊重她了,潘西毕竟是他认识了大半辈子的人。他们俩一起长大,是彼此初吻的对象,还一起经历了很多值得记住的人生时刻。孩子的时候,两人一起玩耍,一起尝试自己的魔法,后来也试着能一起更多… 可这会,她这没了灵魂的空壳就在自己面前。她这么了无生气实在是太不真实了。 “我不知道她酗酒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他喃喃道。 西奥慢慢地摇摇头,“这不是酗酒的结果。” 德拉科看着他,满脑子的疑问。 “她留了张字条,马尔福。”那个巫师指道,“这不是个意外。” 他去看潘西右手里的那张羊皮纸,要拿出来还不是很困难,这会她的手指还没开始僵硬。打开那张纸,她那尖尖弯弯的字体仿佛直接戳进了他的肺部一样。 如果你们发现了我的身体,而我已经不在了,那说明我终于解脱了。我不在乎你们对我的身体如何了。 黑魔王崛起前我的人生就已经一团糟,虽然我从没说起。也许我会为之掉上几滴眼泪,可难过个几小时我也就没事了。战争期间一切都更加糟糕起来,可我觉得我只要忍到战争结束就行…黑暗的日子里有种扭曲的安慰。剩下的只有黑暗,其他什么也没有。 我们失败后,一切都跌入谷底…我有时候可以一个人待上很久,喝得酩酊大醉只为了忘记现实的痛苦,和我存在这世间的矛盾感。我只能通过醉酒,嗑药或是哭晕才能入睡。这种一点点崩塌的感觉实在太折磨人了…我没法再和任何人,任何事有共鸣。 这个世界夺走了我曾拥有的一切…那些我以为自己拥有过的东西。 卢西安死了以后,一切都不再有任何希望了。我一个人蜷缩在浴室的地板上,哭到全身出汗,只希望我能快点死去。所有人都想知道为什么我被分去了赫奇帕奇…那是因为我的家人,我对他们该死的那么忠心…可现在呢,什么都没剩下。对那些死去的人和逝去的空口承诺忠心吗?我都已经认不出那些我称之为家人的人了! 我醒着的时候,总是感到耳鸣,看到幻象。一切东西闻起来或是尝起来都如同灰烬一般。我甚至无法再哭泣,再感知到什么。 所以今天,我选择彻底地消失。 我已经一无所有。 德拉科任凭这张纸滑落在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空白发呆。一无所有,一无所有… “这是毒药。”西奥说道,德拉科发现诺特在检查潘西手里的那个瓶子。“我是说,这是酒,但是被下了药。” 又眨了几下眼睛,德拉科才意识到自己也流泪了。他擦干眼泪,嘴巴抿成了一条线。可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从没处理过尸体啊。 “萨拉查!”西奥咒骂道,轻轻地放下那个瓶子,伸手去拿那张羊皮纸,只看了第一句话,“这简直…她怎么能这么做呢?!” 德拉科松了松下巴,挤出几个字,“你看见那张字条了。她说她一无所有了。” “我的天啊,马尔福,你怎么也这么说?” “这是她的原话,不是我的意思。”他带着一丝期待看向西奥,可又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我只是…我俩都认识她多少年了。你和我都知道她的血统偏见比我们都严重的多。她怎么可能从战争…这一切中自己恢复呢?”他一拳打在脏兮兮的墙上,然后轻轻低下头。“难道我们得装作那一切从未发生过吗?你和我…我俩的父亲都是混蛋…可这倒帮了我们。因为我们可以告诉自己他们错了,他们不该有血统偏见…这一切都可以怪到他们身上。然后又是她哥哥的事…她永远也得不到了结了…” 德拉科眯起眼睛咒骂道,“你难道没预先看见这一切会发生吗?好歹可以阻止啊?” “我的确预见到了。” “那你还眼睁睁地让它发生了!”他突然怒不可遏。 “马尔福,我没法修复一切!我他-妈连自己都没法活的像个人样!” 洞穴里弥漫起一阵冰冷的静谧。德拉科虽然盯着潘西的尸体,可却双拳紧握,全身因为感到命运不公而颤抖,还在因为诺特而生气。 西奥调整了一下情绪,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也是我躲着你们的另一个理由…” “因为你看见潘西自杀了,可你居然不想救她?!”德拉科这会在怒吼了。 “是的!” 一下子安静下来,然后,“你他-妈-的到底有什么病,诺特!” “我什么也做不了!” “鬼才信!” “我为了你和赫敏——为了让你俩在一起,而不是让她和我在一起——做的那些事,冥冥之中促使了她自杀的发生。我也不想这样的啊!” 德拉科气得想掐死诺特,他愤怒地喷道,“别把这事赖到唯一让我开心的那个人身上!” “我没有,马尔福,我不是这个意思…这只是一连串的蝴蝶效应,也许不管如何都会发生。” 德拉科不想去理睬自己的同伴,也一拳打在了那肮脏的洞穴墙壁上。他那么用力,手都划开了口子。花了一会儿调整心情,他终于转身去看着西奥,平静地问道,“这就是你躲着我们不愿解释的原因?” 西奥慢慢点点头,“我早就在内心为她默哀了。相信我的话,我已经不愿意再干涉未来会发生的事了。” “梅林保佑你真的不会吧。”德拉科咕哝着。 “格林格拉斯,伯斯德和戴维斯肯定要崩溃的。” 闭上眼睛让情绪再稳定一下,德拉科决定了,“有一件事可以确定,我们不能让她待在这儿。来吧,我们去找庞弗雷夫人帮忙处理她的事吧。”
第68章 发生了什么 潘西·帕金森的过世震动了整个霍格沃茨。那些在重新分院前就熟识她的人这会扎堆待在一起——只有很少数的几个看似漠不关心。一些低年级学生,在战争期间被她折磨过,这会倒有那么点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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