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温柔的询问:“还可以继续吗?孩子。” 我点点头,故作坚定的说:“没问题的,女士,谢谢您的关心。” 等女警出去后,我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警察。 审讯室的气氛陷入了死寂。 半晌,怀特警官忽然说:“你知道吗,你和他们的眼神一样。” 我没有说话,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把审讯室对外的声音关掉。 他的笔尖一点一点的敲打着桌面,我莫名有些烦躁。 “和那些ASPD一样。”他身体前倾:“冷漠,残忍,蔑视规则,毫无情感可言。” 脸颊上的眼泪已经干涸了,它们凝固在我苍白的皮肤上,随着我的表情而跟着拉扯。 温和的面具开始一点一点的粉碎,我难以压抑心中那名为暴戾与不安的因子。 “先生。”我面无表情的说:“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大学是学的是犯罪心理学专业的,我是以第一的成绩毕业的。”他目光犀利:“不要在我面前撒谎,女孩,你的眼神以及表情会出卖你。” 我面不改色:“那么您很优秀,先生,但是我从不撒谎。” 我嘴角含笑:“玛利亚小姐总是教导我,要做一个诚实的人。” 他笑着摇摇头:“不,没有人能永远都不撒谎,女孩。” “就连一天不撒谎,对于人类来说就已经是极限了。”他道。 审讯室的灯光直射在我的眼睛里,我真挚的说:“您说的没错,先生。” “你害怕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慢慢的回答:“恐惧是无用的,警官先生,我几乎没有害怕的东西。” “你比大部分都同龄人都要聪明,冷静。”他又放下钢笔。 我眨了眨眼睛。 他靠在椅背上:“那么我就不绕弯路了,女孩。” “我怀疑你和威力森.斯图亚特的死有关系。” 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发现我的双手有些冰凉,我问:“从何得出?” 他若有所思:“直觉,以及我研究那些ASPD多年的经验。” 我面无表情:“先生,您是警察。” 他一脸轻松的道:“是的,我是警察,所以我需要证据才能把你们定罪。” 我的舌尖抵住后槽牙,眼中生出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阴鸷,我冷冷的扫过怀特的脸。 心中那些暴戾开始疯狂的席卷在我的脑中,我开始混乱,我放在桌子下的双手紧握。 我垂下眼眸,眼中酝酿着情绪风暴,我紧盯着地板,开始思考该如何让自己全身而退。 “我想,我可以和另一位里德尔先生谈一谈。”他起身。 “对了,我想隔天我们或许可以一起去祭拜一下斯图亚特先生。”他十分自然的说。 我猛的抬头看向他。 我不能确定里德尔会不会把罪名都推到我身上,我现在敢跟他对峙,是因为杀人的的确不是我,但是里德尔…… 我走出审讯室。 就算里德尔不打算把我推出去,可是也不能保证那个该死的警察会不会看穿里德尔。 我捋了捋头发,来打审讯室外,和里德尔擦肩而过的瞬间,我用蛇语低声对他说: [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和眼神,如果你敢让我背锅,我也会把你供出来。] 里德尔闻言,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走进审讯室。 我被带到了另一个地方,依旧是那个胖胖的女警接待我。 “想喝点什么?孩子。”她问。 “红茶可以吗?” “当然。”她泡了一杯红茶,然后递给我,坐到我的对面:“怀特警官每次做笔录都是这么咄咄逼人。” 她同情的看着我:“你们马上就可以回家了的,孩子。” 我没有时说话,看向紧闭的审讯室门。 里德尔,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我缓缓勾起唇角。 【作者有话说】 注: ①亚里士多德 事实上作者本人对于伏地魔的印象还停留在B站某鬼畜视频上,哈哈哈。 还是有点担心写的太ooc
第27章 罚 刀鞘在保护刀的锋利时,也在满足于它的驽钝。——泰戈尔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过去,许久,审讯室的门被打开。 我的眼睛紧盯着里德尔。 “走吧。”他拉起我的手。 我只是看着他:“那是个麻烦。” 里德尔淡淡的说:“他没有证据,纳斯蒂亚。” “是的。”我又补充:“但是我说过,里德尔,不要小看任何人。” “好吧。”他和我走出伦敦警局:“那么你想怎么做?” 他神色晦暗:“杀了他吗?” 我能够看到他眼神中隐隐的兴奋,那种期待着我和他一起作恶的兴奋。 灰色调的天空中飞过几只乌鸦,他们停在树梢上,一动不动的歪着头盯着我们。 可惜,我不想如他所愿。 “我不想让自己的手上沾满鲜血。”我告诉他。 我和他回到斯图亚特庄园,我没有看到里德尔的蛇,我有些好奇的问:“你的蛇呢?” 里德尔说:“死了。” 死亡,这个充满了神秘色彩的单词 我看了看地板:“生命真是脆弱。” 但是,生命,它又是如此美好! 听了我的话,里德尔一言不发。 我凑到里德尔面前,笑嘻嘻的问:“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害怕死亡,里德尔。”我平静的陈述事实。 里德尔忽然抬头看向我,他的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阴翳。 我忽然想笑,我也确实这么做了。 “闭嘴。”他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我没有去管他,继续说:“恐惧死亡是任何生物的本能,因为它是未知的。” 我靠近他,缓缓的说:“里德尔,你的博格特,就是你的尸体吧。” 里德尔的瞳孔一缩,他一把推开我,神色古怪。 ——像是被捏住了七寸的毒蛇。 我看着他落荒而逃的狼狈身影,然后倒在沙发上像个疯子一样哈哈大笑。 等笑够了,我骤然间觉得疲惫。 我带着这具躯壳,让她倒在柔软的床上。 我的脑海中一片白色。 一条蛇在和我说话,它说的是英语。 [你是谁],我问它。 它把自己盘成一个圆圈:[我是衔尾蛇。] 然后它又一字一句的说:[衔尾蛇代表着永恒,不朽。] [听起来很厉害],我评价。 [你的人生是一场悲剧,纳斯蒂亚。]它同情的说。 它张开嘴,露出了尖利的牙齿:[你的灵魂无法融合这个世界。] 衔尾蛇幽绿色的眼睛紧盯着我:[在这个世界中,你根本就从未出现过。]它的面部出现了一个人性化的诡异笑容。 在这个空间,在这个世界,我孤身一人,我忽然间发现,我一直都在失去。 对现实抽象就是对现实的毁灭。① [再见。]我说。 …… 我从梦中惊醒,看到了滴答作响的时钟,已经上午八点了。 我来到了客厅,怀特仿佛已经等了许久。 “你确定要去和我们祭拜威力森吗?”我意味不明的问。 他坚定的说:“是的。” “那么,出发吧,先生。”我看向里德尔,然后说。 墓园里庄园很近,步行一段路就可以到了。 怀特走到威力森墓前,他问里德尔:“你后悔吗?” 里德尔没说话,但我知道,他从不会后悔。 怀特又看向旁边的坟墓:“这里埋葬的是谁?” 我垂眸,看着被埋葬的她说:“阿芙罗拉。” 我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在耳后。 “我已经掌握了证据了。”他眼神犀利的看着里德尔:“你杀害斯图亚特先生的证据。” 里德尔的脸上毫无波澜。 “先生。”我背着双手,走到里德尔前面,直视他:“您是一个人来的。” 我无比确认,我心有成竹,我甚至跃跃欲试。 怀特悲悯的看着我们:“去自首吧。” 我撵了撵脚下肮脏的泥土。 “读过《罪与罚》吗?”他问。 我笑了笑:“倒背如流。” “您以为我是拉斯柯尔尼科夫吗。”我目光冷漠:“很可惜,先生,我不是他。” “Petrificus Totalus”当无杖魔法毫无误差的击中怀特先生的时候,我告诉他:“你也不是基督徒索尼雅姑娘。”我看着因为石化咒无法动弹而一脸恐惧的怀特先生。 “为什么您一定要多管闲事呢?”我一脸无奈。 然后我又笑眯眯的走到威力森坟前:“亲爱的威力森先生。” “您还真是死了也不安生啊……” 墓碑被四分五裂咒击中而变得粉碎,无数的石头碎屑飞出,擦着我的脸颊,头发而过。 一条蛇从石头碎屑中钻出来。 [你还记得我吗?”]我问它。 它发出嘶嘶的声音:[你问过我一个问题。] [一个难题。]它补充。 [我们永远没有办法绝对的区分好坏。]它嘶嘶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了灰色调的墓园中。 我们每一个人,都被幽禁在自己的意识之中。② [因为我们对善恶好坏的定义都不一样。]它亲昵的靠上我的脚腕。 我蹲下身:“你叫什么?” 它说:[我没有名字,名字不重要。] 我弯了弯嘴角:[是啊,名字不重要。] 怀特先生用看恶魔的眼神看着我。 里德尔有些不耐烦的催促着我快点动手。 我恍然大悟,原来还有一位先生啊。 我走到他面前:“好了,怀特先生,开心点吧,你会忘掉那些另我们都不愉快的事情的。” 我歪了歪头:“一忘皆空是个很有用处的咒语。”我对着里德尔温和的笑。 “那么,再也不见了,先生。”我收敛笑容:“Obliviate。” [你杀了他吗?]蛇问。 我摇摇头:[我不太喜欢剥夺他人的生命。] 它好奇的在怀特旁边转了一圈。 [你要和我走吗?]我问它。 它好像有些犹豫,最后它告诉我:[这里是我的家,我不想离开它。] [但是你可以经常来找我玩。]它甩着尾巴。 [好。]我起身。 乌鸦们停在了墓碑上,它们黑黝黝的眼睛齐刷刷的诡异的目送我们离开。 我和里德尔来到了附近的电话亭。 我按了一串数字,电话嘟嘟的响着。 半晌,电话被接通了。 “您好。”我平静的说:“在伦敦西区的墓园里有一位先生晕倒了,我想他或许需要什么帮助。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的事情,就与我无关了,我陡然间感到一阵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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