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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朝着声源看去，只见一道虚影逐渐凝成实质。 一个状似拟人小兔子的形象出现在二人面前——它长着条状卷曲的触角，扁平的小尾巴，背后还有着可爱的小翅膀。 芙宁娜看着面前可爱的形象，想起之前那维莱特的描述，脱口问出—— “你就是美露莘吗？” “美露莘？那是什么？”小兔子歪了歪头，手指戳着下巴，疑惑地问。 “人类叫我为厄里那斯。” 小兔子这么说。 “你这个形象，被人类称为美露莘。” 那维莱特看着这只特别的美露莘若有所思。 她为何会称自己为厄里那斯？ “这个呀！”厄里那斯转了个圈圈展示自己的新形象，“我的孩子们长这个样子，卡萝蕾很喜欢我变成和她们一样的样子。” 听到卡萝蕾的名字，那维莱特不禁上前问道：“卡萝蕾！她还好吗？没有被抓走科学院抓住吧。” “她还在哦，不过之前来了一群好奇怪的人类，把一堆东西放入我的体内，一只原始之水的精灵，好多机械动物，然后爆炸了，又诞生了好多好多孩子......” “卡萝蕾现在快忙不过来啦！” 厄里那斯感叹道。 厄里那斯把那维莱特二人当成自己的新朋友，将她们带到了海沫村。 “好多，好多美露莘啊！”芙宁娜看着村子里一个个可爱的小兔子惊喜道。 那维莱特默默点头。 好可爱。 “父亲！你回来啦！” 卡萝蕾蹦蹦跳跳地过来迎接厄里纳斯。 看到他身边的那维莱特时眼睛一亮，兴奋地和他打招呼：“那维莱特先生！您怎么来了。” 卡萝蕾对着那维莱特碎碎念：“自从您收到了那个什么呃......” 卡萝蕾歪着脑袋思考，“想起来了！收到了水神大人的信，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找我玩。” 厄里那斯满眼温柔与笑意地看着卡萝蕾跟那维莱抱怨，真的像一个慈爱的父亲一般。 芙宁娜从那维莱特背后探出头：“你是在说我吗？” “诶呀！你是？”卡萝蕾个子小，视野窄，这才发现被那维莱特挡的严严实实的芙宁娜。 “我就是水神呀！” 芙宁娜笑着道。 “哇！”卡萝蕾激动道：“您真漂亮！” “我还以为是和父亲一样是个庞大的存在呢！” 卡萝蕾指的是厄里那斯宛如山脉庞大的本体。 “谢谢你夸我漂亮，卡萝蕾。”芙宁娜温和地跟她道谢。 “那维莱特先生，您这次来是要做什么呢？”卡萝蕾疑惑地问道。 那维莱特目光扫过这与人类生活习性一般无二的村子，很显然这些好奇着人类，喜欢着人类美露莘们向往着和人类一样的生活。 那维莱特垂眸，看着天真活泼的卡萝蕾，道：“你之前请求过我，能否将你一起带到枫丹廷。” 顿了顿，严肃又正式地询问她：“你现在还是这么想的吗？” 卡萝蕾抬头看向那维莱特，又看了看旁边的芙宁娜和「父亲」，最后认真地对着那维莱特重重点头，说：“我不明白，不明白我所诞生的意义，也不明白为何我要存在于这个世上，我希望离开海沫村去寻找答案。” “可人类社会要远比美露莘之间的相处复杂的多哦，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芙宁娜温柔地问。 卡萝蕾看向自己的躯体，迷茫地说：“我不知道为何我们会长得如此接近人类，甚至在心里非常渴望与人相处，我真的不想如此不明不白的度日。” “我在村子里生活了快二十年，一直没有答案，我渴望明白我如此诞生的意义，所以那维莱特先生，水神大人，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们能回应我的愿望。” 芙宁娜听到这，看向了旁边她的「父亲」厄里那斯。 “孩子们的事，自己做决定就好。” 厄里那斯摆明不想插手。 “好。”那维莱特郑重地答应了她。 于是，以卡萝蕾为首的想要离开村子向往外面世界的美露莘们，与那维莱特正式签署了契约。 芙宁娜在一旁戳了戳那维莱特，疑惑地问他：“为什么只有你和她们签契约，我的面子不是更大吗？” 那维莱特摇了摇头，看着天真的芙宁娜，道：“贵族，逐影庭，灰河，科学院......多少人类都在看着你，作为最高神明的你去亲近外来种族美露莘们，会被怀疑人权的不公。” “若是真的想让美露莘融入枫丹社会，需要的不是神明所给予的特权，而是公平的人权。” 那维莱特垂眸，掩住了眼底的情绪：“而同为非人之物的我，将她们带来最好不过。” 久久不闻芙宁娜回应。 抬眸却猝不及防栽入她蓝色异瞳心疼的柔光中。
第34章 好痛好痛 “那维莱特......” 芙宁娜后退一步，站到了台阶上，目测了一下高度，还是比那维莱特矮了那么一丢丢。 微微踮脚，伸出手臂揽住了他，将头靠在他的肩头。 “我大概知道你想寻找什么答案了。” 芙宁娜的唇轻轻贴近那维莱特耳边，小声道。 指的是雪山那天，她问他，为什么会答应她的邀请来到枫丹。 那维莱特垂眸看着芙宁娜背后一直亮着的渐变长发，没有回应。 芙宁娜继续道： “在人的社会中，你会见到许多开心的事，不开心的事，总有一天你会容纳足够多的过去。” 芙宁娜拉开两人的距离，手腕搭在那维莱特肩膀，与他平视。 两人目光相交。 将对方身影盛了满眼。 芙宁娜缓缓道：“那时候，你一定会找到你所迷茫的答案。” 这一刻，那维莱特忽然觉得自己通透了。他一直认为自诞生起他便踽踽独行在大雾之中，看不清摸不透，找不到方向，一直在原地打转。 但是此刻看着眼前的芙宁娜自信地向他保证，那维莱特猛然发现他眼前的路无比宽阔。 并且有人自大雾之外主动伸出了手。 于是他朝她点点头，道：“我相信芙芙。” 他牵住了那只手。 在两人煽情许诺未来的时候，厄里那斯和卡萝蕾两小只一直蹲在一旁默默看着两人说悄悄话。 “父亲，他们在做什么呀，为什么要贴那么近呀？”卡萝蕾疑惑。 “唔......”厄里那斯捧着下巴，沉吟一阵，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人类好复杂。” “父亲也不懂吗？”卡萝蕾天真地问。 厄里那斯噘了噘嘴，朝着两人扔小石子。 小石子咕噜噜滚到那维莱特脚边。 二人朝着厄里那斯看去。 “快把她带回枫丹廷吧！你们快走快走！” 厄里那斯一边说着把他的「孩子」推了出去。 ＊ 沫芒宫。 维克利多在办公室急得团团转，贵族朝他施压，水仙十字那个宛如“□□”的组织他没法判，灰河动荡，科学院造反，哲学院淹被涨起的海水淹没了。 一堆一堆重要的事件全落在他头上，为了处理这些事件带来的骚乱，他已经连续三天没回家了。 外面的人全部都在等着水神的宣判结果，水神不出面，全都向代理人的他施压，可是最关键的是，这会儿水神不在啊。 厄里那斯岛爆炸，逐影庭死了那么多人，几乎重创了水神所有的势力，但这已经是他们所能做到的最小的损失了。 任谁也想不到，那群孤儿院出来的天才疯子会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该怎么和水神大人交代。 维克利多在揪着头发在屋里来回踱步，试图想个万全之策去收拾这个烂摊子。 本就稀疏的头发，更灾难了。 “吱——” 这时，门开了。 维克利多以为又是来送公文的女仆，头也没抬，烦躁地道：“东西放桌上吧，我等会儿就看。” “哦？看什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维克利多难以置信地转身，看到芙宁娜时，死寂的眼眸瞬间焕发光彩，想要汇报的有千言万语，而又转瞬之间眼里又充满了愧疚。 “芙宁娜大人，玛丽安她......” 维克利多声音低落，似乎快要哭出来。 “维克利多。” 芙宁娜打断了他，沉稳道：“我都知道的，我不在的时候辛苦你们了，也辛苦玛丽安她们了，枫丹的历史会记住她们。” 芙宁娜上前，拍了拍维克利多的肩膀，安慰道：“你们做的很好了，接下来的事交给你们的神明吧。” 维克利多再也绷不住了，代理神明处理这几天事，他天天压力大的睁眼闭眼全是工作，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怎么才能安抚民众。 太痛苦了，神明这个位置所要做的工作不管是内容还是责任，都不是他一个普通人干的来的。 干这几天他已经快要干崩溃了。 现在芙宁娜接过他手中担子这一刻，维克利多直接委屈的哭了出来。 “芙宁娜大人，怎么办......” “别哭啦维克利多，我在呢，神明会解决一切的，去洗个澡把你下巴上的胡子刮一刮......” 芙宁娜故作轻松地调侃他。 “啊，失礼了芙宁娜大人！” 芙宁娜接从维克利多手里接过了这个大案的所有材料，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翻着手中的材料，越看心越沉。 那维莱特之前在厄里那斯岛从水中所提取的只是寥寥几句，而这场案件真正的始末更加复杂，牵扯几代人，牵扯了不同种族。 人类，纯水精灵，机械动物，美露莘...... 而她此时也终于明白，为何枫丹水位会异常暴涨，甚至淹没了哲学院，为何会卷进来这么多势力。 一切的源头都是—— 梅罗彼得堡。 芙卡洛斯给她留下的讯息之中，与「预言」有关的非常少，但所有的线索最后都隐隐约约指向了那所水下的特殊监狱。 而芙宁娜靠着仅仅这一点点信息敏锐地拼凑出了几乎整个真相，这座监狱的功能大概并全不是收纳犯人，它最初建造的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封印枫丹人的灾厄——原始胎海。 封印在预言中未来会溶解所有枫丹人的原始胎海。 但白淞镇镇长之子雷内，他打开了这灾厄的封印之一。 他创立了水仙十字结社，或许最初的目的是试图救世，但是依照现在的结果来看，最终造成的后果与他的初心背道而驰。 灾厄被他加速了。 芙宁娜看着面前摆着的案宗，眉毛皱成一团，她不知道该怎么向外面等待的民众解释这一切。 维克利多他们不了解原始胎海，所以他们怎么也想不通雷内为何会如此疯狂，为何要做那么多看起来恐怖至极的人体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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