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着去想象,他试图想象从来没有被迫留在她的宿舍,他试图想象所有这些争论从未发生过,他试图想象她没有先切开他的手掌,然后切开她的手掌,然后把他们的血混合在一起。 他试图想象自己在被蜜蜂蛰后再也没有吻过,他试图想象他们从来没有滑过冰,没有看过烟花,没有做过爱,没有读过莎士比亚,没有交谈过,没有哭过,没有亲吻过,没有尖叫过,没有做过任何事情。 他试图想象所有这些东西的缺失,仅仅是这个概念就让他的内心痛苦不堪。 一个没有他和赫敏与世隔绝的现实,以及没有他和赫敏催生的所有事件的现实,是他无法想象的。 "你们两个已经知道我的答案了,"他平静地说,"我不会改变它。" 卢娜脸上露出一种近乎骄傲的表情,回头看着他。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她把头靠在布雷司的肩上,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 "一切都会改变,而且会变得更好。" 47章完 Chapter 48: 后来 翻译:M酱 校对:M酱 卢修斯?马尔福的遗体在五月六日被发现,就在伏地魔被哈利?波特打败后来被人们所熟知的霍格沃兹之战四天以后。 重建和修复霍格沃兹昔日景观的工作在战争结束两天后就开始了,是斯拉格霍恩教授发现的遗体——准确来说,是发现了遗体的部分——被埋在一堵坍塌的墙体下。 在碎石下掩埋着卢修斯的左腿,部分躯干和带有黑魔标记那边的手臂。遗体剩下的部分直到第二天才被找到,是两个傲罗在搜索马尔福庄园时发现的。 金斯莱?沙克尔和疯眼汉带领着一群忠诚可靠的傲罗们恢复着魔法世界一些基础的秩序。这个由不超过五十人临时组成的部门缓慢地处理着遍布英国各地遗留的毁坏,并围捕着剩下的食死徒,把他们监禁起来等待审判。 金斯莱?沙克尔下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入马尔福庄园,以防伏地魔在把它作为基地时留下的一些黑魔法物品会伤害到那些想要进入庄园的人。在对庄园进行了几天的考察和用咒语测试其安全性后,傲罗们被派来搜查这处房产和确保里面已经安全无虞。 他们在庄园里发现了卢修斯遗体剩下的部分。更准确来说,是在德拉科的卧室里发现的。 用了闪回咒,傲罗们证实了早前的猜测:卢修斯?马尔福意图从霍格沃兹幻影移形到庄园时发生了分体的意外。 金斯莱?沙克尔亲自对德拉科转告了这一消息。 德拉科点点头,从牙缝里只挤出了一句话,“我知道了。” 毫无疑问,德拉科的脑子里闪过一个疑问:为什么卢修斯会想要幻影移形到他的卧室?他大概永远无法得知了,他强迫自己不要去分析所有的可能性。 或许不知道真相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无知有时候也是一种解脱。 两天后,当安多米达帮他把脖子上的黑色领带打成完美的蝴蝶结时他的情绪看上去依然没什么变化。他们都很沉默,他对他姨妈那凹凸不平的指甲不予置评,正如她也没有指出他的肩膀过于僵硬。越过她的肩膀,德拉科看着小泰德在婴儿摇篮里安静地睡着,全然的平和。无知真的是一种福分。抚平着他的领结并将其束进他的西服外套后,安多米达叹了口气对他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好了,”她说道,“你穿这套西服真精神。” “我也希望这么想。我感觉过去几个星期我唯一穿的就是这套该死的衣服,可能睡觉我都在穿着它。” 这说法夸张了,显然地。在霍格沃兹之战结束后的一周内,德拉科去了三场葬礼,莱姆斯和唐克斯在战争后的三天下葬,泰德在他们第二天下葬,随后是尼奥在泰德的隔天葬在他的旁边。 四个人,三场葬礼。 德拉科在尼奥被葬后的一个小时得知卢修斯的死讯。当他回想起那一天时,只能记得天空下着毛毛细雨,黑色的服装,和一双关怀的眼睛。格兰杰的眼睛。 还有,这套黑色的西服。 他的母亲在他五年级的时候给他买了这套西服,就在卢修斯被抓捕后。他在一年前穿过,就在他让食死徒进入霍格沃兹从而被迫和斯内普藏身在一起。这是他在那天晚上之前拥有的唯一一套正装。除了食死徒入侵霍格沃茨的那一晚,德拉科只在霍格沃兹之战外的另一个场合穿过这套西服:两年前卢修斯的庭审上。 这真是讽刺,可他没有费心去留意了。 以前这套西服有点过大,现在却很适合他了,这让他更讨厌它了。 那么,今天是他要参加的第四场葬礼,他会看着第五具遗体像是一颗枯萎的,无意义的种子被埋进土里。卢修斯的遗体。一颗无意义的种子,的确。 “你感觉怎么样?”安多米达问道。 德拉科耸了耸僵硬的肩膀,“没什么感觉。” “我不相信。” “嗯,我就是这个感觉。” 呼了口气,她悲伤地摇着头,“你完全可以哀悼他的,德拉科—” “我不—” “听我说,”她恳求道,“你觉得我听到贝拉特里克斯的死讯时没有感觉吗?” 德拉科的瞳孔闪烁着惊讶,“你有吗?” “有的。她是我的姐妹。” “她杀了你女儿!” “她仍然是我生命里的某人,”安多米达说道,声音微微发抖,“当我知道她已经死了,我的心隐隐感到一阵本能的刺痛,那是悲伤的感觉。是的,我恨她。我以灵魂发誓我还在恨她,或许直到我孤独地死去时我仍然会恨她对我和我美好的家庭所做的一起。她夺去了我的一切……”她停顿了一下用衣袖擦去几滴眼泪,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继续说道,“但我曾经爱着她。我爱她,就像你爱卢修斯一样。” 德拉科转开眼光看着地板,“我只感觉到怨恨。” “不,你是选择了这种情感,因为恨他更容易,”她回道,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我明白这种感受。我真的明白,这没关系,德拉科。对不配得的人有感情是可以的。你是可以对不值得被惦记的人有感情的。要是所有人都能抑制他们对不值得爱的人的感觉,那这个世界就太完美了。我们只是人类,有时候正是那些不该有的感情才造就了我们的人性。” 德拉科继续盯着地板,不自在地挪动着双腿并用鞋尖蹭着安多米达厨房的瓷砖。他的嘴巴由于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发干,脑子因太多的思绪而不堪重负。谢天谢地,一声尖锐刺耳的哭声解了他的围。 安多米达对泰德在摇篮里的哭叫叹了口气。在对着德拉科沉思片刻后,她拨弄着他领结上一个顽固的皱褶,随后朝婴儿走去,把他抱在了怀里。 “他以后肯定很能闹腾,”她低声说道,摇晃着手臂,“就像他妈妈以前一样。可怜的家伙。” 看着他们,德拉科感到一阵压力在体内升起;一种似乎能使一切失衡的不安感涌上心头。 “多米达,”他慢慢地开口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做到什么,亲爱的?” “继续生活。” 她的目光从哭泣的外孙转向他,“因为我必须这么做。” “可你失去了所有的家人。” “不是所有人,”她说道,“小泰德还在,你还在。” 德拉科皱起眉头,“有我们就够了吗?” “哦,天,”她嘟囔道,似乎被他问的这个问题吓到了,“当然了,毫无疑问,你们对我来说不止是够了。我还有其他的成员,布雷司,迈尔斯,特蕾西,米里森……我以你们为荣。这听上去有点蠢,但我……我把自己当成你们在这里逗留时所有人的姨妈—” “不止是姨妈,多米达,”他肯定她道,她回了个微笑,“对尼奥也是一样。” “是的,可怜的尼奥。” “我一直没有正式跟你道谢,多米达。为了你能同意让尼奥葬在泰德的旁边。你不用那么做的。” “说实在,我很荣幸,”她说道,“为了我的丈夫能对受过那么大伤害的像是尼奥这样的人产生如此积极的影响……我很自豪。对他们两个都是。” 另一阵高分贝的刺耳声音响了起来,烧开的水壶发出了鸣笛声,小泰德的哭声更响了,像是在和这噪音比赛。 “哎呀,”安多米达喃喃道。 “把他给我吧,”德拉科说道,准备接过泰德,“我来抱他。” “不,不,我不想弄皱你的西服。” “多米达,没事的,”他坚持说道,小心地从她怀里接过婴儿,“我真的不在意我的西服在卢修斯的葬礼看起来如何。” 安多米达看起来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她改变了主意转身去处理尖叫的水壶。在德拉科的胸口安定下来后,小泰德的嚎啕大哭转成了轻声的抽噎和咿呀声。在过去的一周他从安多米达和赫敏那里学了些照顾婴儿的速成知识,平心而论,他慢慢地掌握了窍门。 “他喜欢你,”安多米达说道,“赫敏不和你一起出席葬礼吗?” “不,她想要和我去的,可我告诉她没必要去,她完全没必要去吊唁卢修斯。” “那么她在哪儿?她昨晚在这里吗?还是在格里莫广场?” “她在这里,不过她今天和其他人一起去了霍格沃兹,”他解释道,“你没听见他们离开吗?” “我想我听到了米里森和特蕾西离开,没有听到其他人,”她恍了恍神说道,“你知道米里森今晚就会搬出去吗?” “是吗?” “她会和她的叔叔待在格洛斯特郡。我昨天见过他,他是个不错的人。卢娜和布雷司周末会搬去谢诺菲留斯的房子,那里已经被修好了。” “还有迈尔斯和特雷西,”德拉科说道,“迈尔斯在他父亲遇害后继承了他的房产,我想他们很快也会搬进去的。我听他们谈论过。你很快就不用照看我们了。” “……是啊。” 察觉到她声音里的伤感,德拉科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她很快回道,可随后若有所思地把头偏到一边,“我是觉得,我知道你们很快都会离开。这里一直都只是暂时的安置地,可一想到房子会变得安静下来……呃,虽然有泰德的声音,可还是……” 她的声音低落下去,陷入了显而易见的沉默,德拉科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仔细地打量着她,他试图设身处地地想象她的处境。她已经不年轻了,等到小泰德长成少年她就有六十多岁了。上周的重担——所有的死亡和为了照顾这个小婴儿而压抑的悲伤——使她平添了几缕白发和几道皱纹。她倾斜着水壶往炖锅里倒着水,他注意到她的双手在微微地颤抖,尽管她已经竭力遮掩,他还是能在大多数早晨里看到她脸颊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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