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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厌恶伏地魔，那个魔头在他对邓布利多的暗杀行动失败后发出了对他的悬赏令，迫使他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这解释了他对纯血统观念的执着，即使他接受了格兰杰的血统不再困扰着他的事实，那也仅限于格兰杰。他不知道自己会如何看待其他麻瓜混血的巫师。 也许他想要伏地魔死，可由波特那边的混血巫师获得最后的胜利却远非他所愿。还有他的父母在这种情形下会支持哪一边呢？在他以死来威胁他们唯一的儿子时，他们还可能继续支持伏地魔吗？ 他已经说不清自己的感受了。他，不，知，道。 把信件和书放回原来的位置后，他摇了摇头并用手揉过鼻梁。梅林啊，这一切都糟透了。 第22 章 风暴 （4） 赫敏用袖子抹去前额的汗水。 从圣芒戈里逃出来的伤者和职员有五十一个，四个已经死了，其余剩下的人中有好几个能不能活下来都还是个未知数。 治愈魔咒会抽走施咒者的能量并转移到受咒者的身上，所以在她加入治疗的队伍后，当白藓、清洗伤口的魔药和其他治愈的混合药剂捉襟见肘时，他们所剩下的就只有自己的魔杖了。赫敏为了不累倒不得不喝了两瓶提神剂，在连续六个小时里，她施展了她所知道的治愈咒语，在诊断完所有伤者前都没有停下来过。 赫敏感到精疲力竭，浑身酸痛，脑袋开始感到一阵眩晕，可在这个年轻女巫的股骨被接合好前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她满意地听到错位的骨头扶正后发出的声响，随即扫视着四周，想看看谁是下一个需要治疗的伤者，不过他们看起来都像是已经得到了治疗。 现在的情况已经变得有序多了：椅子和桌子被变形成病床，伤者都盖上了厚厚的毛毯，黑色代表的是已经得到了治疗，白色的是还没有。 除了在她身旁的年轻女巫和中年巫师正在治疗的一个男巫以外，其他人的毯子都是黑色的，赫敏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她知道这一切还远没有结束，伤者在夜里还需要精心的照料，可最糟糕的部分已经得到了控制，对此她心怀感激。她挥着魔杖把年轻女巫的毯子变成黑色，与此同时一只安慰的手落在了她的肩上。 “做得好，格兰杰小姐，”斯拉格霍恩教授疲惫地点点头。“这里就是所有的伤者了。也许你该休息下—” “不，”赫敏拒绝道，“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我可以帮得上忙。” “他们现在需要的是休息，”他温和地对她说，“不巧的是，我的无梦药水已经用完了，我需要再调配多一些出来。” “我房里还有一些，”她喃喃道，直起了身子，“我不确定是否足够，我现在就去拿来，在我回来后我会帮你继续调配药水的—” “你回去后该打个盹什么的—” “我还撑得住，”她向教授保证道，在他反对前急步离开了。“我很快就会回来。” 走在走廊上的感觉恍如隔世，尤其是在整个上午都待在弥漫着绝望和死亡气息的房间里后。她的肺里充斥着新鲜的空气，她贪婪地大口呼吸着，同时想要用手指把头发理一理，可那些棕色的卷发全都纠结在一起，而她的指缝里还残留着干掉的血渍。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她的牛仔裤和白色的套头衫都溅到了血迹，可她并不在意，在那样的状况下这些根本无足轻重。 她的脚步在快要走到宿舍时变得缓慢而疲惫，她抬起一只无力的颤抖着的手打开了房门，默默祈祷着可以不被德拉科发现地进出。尽管她内心深处的某部分愿望是枕在他的大腿上汲取他的温暖。他会不可避免地提出很多疑问，而她的大脑在处理完刚才那些事后早已不堪重负，无法给出任何不引起怀疑的回答。 她在快要失去平衡跌进房间前及时稳住了自己，与此同时对上了德拉科瞪圆的炽热的眼神，鉴于她目前所处的状况，他的眼里闪现着担忧和困惑。 “该死，”他感到呼吸一窒，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朝她走去。“妈的，格兰杰，你—” “我没事，”她打断道，举起手阻止他说下去。“这不是我的血—” “你全身都是—” “我知道，”她喃喃道，试图越过他，“德拉科，我必须要—” “你受伤了吗？”他询问道，抓住她的手肘不让她走。“你看上去糟透了—” “德拉科，放开我，”她说道，挣扎着想要摆脱他。“我得回去帮—” “帮谁？”他问道。“他妈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挫败般地叹了口气，赫敏用手掌抵着他的胸闭上了双眼。“圣芒戈被袭击了，”她用一种听上去不真实的声音告诉他道。“有些人及时逃了出来，他们在这里—” “袭击？”他重复道，“你在说什么？” “这说明战争已经开始了，”她对他皱起了眉毛，挣开了他并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这意味着你必须要作出决定了。” 德拉科阴沉着脸问，“这该死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伏地魔越来越强大了，德拉科，”她解释道，“如果霍格沃茨就是下一个被袭击的地方，那你就得决定你到底要站在哪一边—” “这不公平，格兰杰，你明知道—” “你还敢和我谈公平！”她激动地脱口而出说道，“我刚刚才看着五十个人在生死边缘挣扎，所以别作出一副你才是受害者的样子了！” “你知道你在要求我做什么吗，格兰杰？”他反驳道。“仅仅因为那个疯子想要我死，并不意味着我会加入该死的波特阵营—” “这场战争比你和哈利之间那点可怜的矛盾要严重多了，德拉科！”她失望地喊道，“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该考虑下自己的处境，而不是按你父亲的—” “不要提我父亲！”他提高音量警告道。“我的家族本来就是如此，格兰杰！我没有任何办法能—” “你可以选择反抗的！”赫敏执着地争辩道，紧紧攥住他的上衣对上他的双眼。“你的家族里或许是有食死徒没错，但里面也有好的人—” “你他妈在说些什么？” “小天狼星和雷古勒斯！”她飞快地指出道，“他们都背叛了家族，试图要打败伏地魔—” “看看他们的下场！”他冷冷地说道，抽出被她紧攥着的衬衣。“他们都他妈的死了！” “还有安多米达—”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格兰杰？”他咆哮道，双臂剧烈地晃动着，“你要我对抗我的家族吗？” “我想要你为你所相信的而战！” “我 已 经 不 知 道 该 相 信 什 么 了！”德拉科怒吼道，他深吸了一口气并冷漠地盯着他的恋人。“你把一切都搞砸了！” 赫敏摇了摇头，“我知道你的想法已经和以前不同了，”她坚定不移地辩驳道，“我知道你不再—” “别告诉我我是怎么想的—” “可我说的都是真的！”她反驳道，“你可以自欺欺人说我给你洗脑了，可你知道最终下结论的还是你自己—” “别给我来心理分析的那套鬼话，格兰杰，”他用死气沉沉的声音斥责道，“我承认对你的仇恨已经成为了过去式，可那并不意味着我会改变对其他麻瓜出身的人的看法—“ “你已经变了，”她柔和地告诉他，“你可能会否认，可我看得出来你变得不同了。” 他哼了声，“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你不再是以前那个你了！”她争辩道，双手捧住他的脸迫使他对上她的眼睛，“我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的人，德拉科，真的—” “你太急于发现人们身上好的一面了，格兰杰，”他小声地喃喃道，看向自己在她那褐色的瞳仁里映出的身影，抬起手抚过她的脸颊并用拇指拭去上面的血渍，随后手指拂过她的下唇。“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战斗，格兰杰？我们就不能......离开吗？” 赫敏眨了眨眼睛，“你是说逃走？”她重申道，在他朝她俯下身子时避开了，“你知道我不能这么做。如果伏地魔在这场战争里赢了，那么麻瓜出身的人和我都会被杀的。我必须要战斗—” “不，你不用—” “是的，我必须这么做，德拉科！”她喊了出来，后退着离开了他，“我会用尽一切方法去战斗！我是不会像懦夫那样逃跑的！如果你想那么做，那是你的事—” “不准叫我懦夫，”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不准再说我是懦夫！” “那就为你自己而战！”她怒气冲冲地反击道，为她下一个要提出的问题深吸了一口气，那个从她为他沉沦的那刻开始就盘踞在她脑海里的疑问，“如果伏地魔同意重新接收你做回食死徒，你会回去吗？” 他迟疑了片刻，赫敏觉得她的心在飞快地下坠，她移开了目光，迈着沉重的步伐往房间走去，她无法再看着他，同时提醒自己此行回宿舍的目的。 “别从我身边走开，格兰杰！”德拉科叫道，跟上了她的脚步，“还有别用那该死的眼神看着我！” 她拒绝感知他的存在，与此同时从旅行箱里找到了三小瓶药水，当她转身想要离开时撞上了他挡在门框的坚实的身躯。“别挡我的路，德拉科—” “我们还没有谈完—” “不，我们已经谈完了，”她屏息着打断了他，眼睛定格在他胸前。“我不能......我不能相信你还会考虑支持伏地魔，在我们之间发生了这些事后—” “我从没说过我会—” “你没法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她伤心地提醒着他，“你无法—” “这没那么简单，格兰杰，这是个很复杂的—” “不，这一点都不复杂—” “格兰杰，”他缓缓地低语道，试图握住她的双肩，可被她耸肩甩掉了，“格兰杰，拜托—” “我现在不想你靠近我，”她拿不定主意地低声说道，“我甚至没办法看着你。” 德拉科反抗的立场在听到她的话后瞬时瓦解，在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和他擦肩而过时，他握紧了拳头，“你他妈要去哪里？”他边转身边问道，“喂！别该死的当我不存在！” “我要回去帮那些伤者—” “你要去多久？” “我不知道，德拉科！”她背对着他朝他喊道，“要多久我就待多久！” 他张开了嘴想要反击，可被房门猛然关上的刺耳声阻断了，随即喉间发出一声沙哑的咆哮。他用双手抱住脑袋，指甲狠狠地抓着头皮，感到不安的颤动正从嘴唇处传来。梅林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他被双腿驱使着走向浴室，在盥洗盆面前弓着身子，吐出了卡在喉咙里的痰...... {你必须要作出决定了......} 他的胸膛不停起伏着，脑海里回响着刚才恋人所说的话，太阳穴处不断的搏动让他感到头晕。愤怒的火焰在血管里流窜并在他皮肤底下跳动着，他脱掉了上衣，想要忽视那似曾相识的不适感，双手死死地抓住盥洗盆。他手指的关节苍白得吓人，前额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后滴在瓷质的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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