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缓缓地说,放松了一下她防御性的站姿,“她是夜里离开的,我猜她去了哈利和罗恩那里——” “哦,那对死亡二人组!”他咬牙切齿地断言道,声音嘶哑,“真他妈的棒!” “她会没事的,”唐克斯小声说,“赫敏是她这个年纪里最聪明的女巫——” “你这个傻逼贱人,”他对他表姐嘲讽道,但他开始失去战斗的火力了。当失望给他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他能感受到力量从他的毛孔中流逝,“谁都知道她是麻瓜出身,你也明知道有那么多杀戮者,而你就让格兰杰这样走了。” “赫敏她知道小心一点的——” “什么?就像你爸爸一样吗?”他回击,当他听到他的姨妈和表姐都因他这句无礼的话而倒吸一口冷气时,他感受到了难得的满足。 “马尔福,”布雷斯冲他嘘了一声,“你够了——” “如果你的女巫出了这种事情,你也能这么冷静吗?”他冲布雷斯厉声道。 “我的女巫也失踪了,”布雷斯说,同时德拉科感到了一只手正压在他伸出的胳膊上,“够了。” 德拉科没反抗,放低了他的魔杖,垂下眼睛看着地面,收紧了他前臂的肌肉。他只是想要得到关于格兰杰的一点信息而已,只想确定她是安全的,但这接近希望的短暂微光转瞬即逝,他感到精疲力尽。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撑住头,无可避免的偏头痛开始撞击着他的鼻窦,发出沉闷重击。他能感到其他人都在打量着他,他厌恶这个时刻,他们都目睹了他的失控。 “操,”他呼出一口气,转身要离开。 “等等,”西奥多挡住了他的路,“是我疯了吗?还是我听错了?你和格兰杰?在一起?” 德拉科没有回应,他耸起肩膀,抬起下巴,看西奥多敢不敢说出一句侮辱性的话,或者嘲笑他。但相反的是,西奥多脸上浮现了古怪的表情,德拉科看到了泰德去世前他所认识的那个玩世不恭的男孩。 “好吧,”西奥多说,勉强挤出一个假笑,“真是个有趣的剧情转折。” 德拉科想要一拳打在他下巴上,这个念头使他指关节都憋白了,但他只是跟西奥多擦身而过,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想要自己呆着,冲个澡,在浴室里幻想一下格兰杰。 此后,他决绝地回避着其他人,特别是西奥多、布雷斯和安多米达,直到四月的一个沉闷的周二。他看到了窗外的新枝叶和粉色花苞,蒙蒙细雨正在他窗户上积聚成一股股水流。安多米达没有敲门就进了他的房间,脸上挂着发自内心的笑容,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她告诉他她刚收到信,唐克斯生了个男孩,取名叫泰德?卢平。 他在想她为什么会觉得他在乎这个,然后又想了想自己是否在乎。 他不情愿地嘟囔出一句“恭喜”,但她已经离开房间去见她的外孙了。 德拉科感到心中的郁结稍微轻松了一点,但他想把剩下的一天时间都用来嫉妒这个小婴儿,他对自己所处的充满黑暗和死亡的世界一无所知。 他天真无邪,单纯无知,无忧无虑。 Part 3 赫敏用手指抚摸着剑柄上错综复杂的回旋图案,惊叹如此美的东西居然会这么致命。哈利已经把格兰芬多宝剑交给她保管了,放在她施了魔法的包里,他坚信她是能确保他们行李安全的最佳人选。她有种想要研究这件工艺品的强烈冲动,它的历史几乎在剑锋上跳动着,她被深深吸引住了。 在她的碰触下,宝剑变得温暖,比她的体温还要高。 她将宝剑收入包里,继续读书,划出那些重要的语句,到处摘抄着笔记,以备之后翻看。她像往常一样全神贯注,重读着那些她几周前就已经熟记的字句,试图以此来摆脱脑海中的德拉科影像,他总在分散她的注意力。所以当有只手友好地碰了碰她的肩膀,掠过她耳边的卷发时,她尖叫着站了起来,被吓得大口喘气,掏出了她的魔杖防御。 “罗恩,”她呼出一口气,把魔杖从他的喉结上挪了下去,“你吓了我一跳——” “对不起,”他连忙嘟囔了一句,“我真的试过叫你的名字。” “我在——” “读书,”他接上她的话,“恩,我知道。” 赫敏能看出他很紧张,他踱步的姿势和他脸上的挤成一团的雀斑,真是再显然不过地说明了这点。她知道她正面临着什么,不安地将那缕他碰过的头发别在耳后。 “哈利在哪?” “他在帐篷外做饭,”他说,“你看,赫敏——” “我应该去看看他需不需要帮忙——” “我做了什么吗?”罗恩脱口而出,赫敏畏缩了一下,“我是说,我让你不高兴了吗?还是怎么了?” 她长吸一口气,“不,不,你没有让我不高兴,罗恩——” “好吧,那我就不懂了,”罗恩笨拙地试探着,“就是……我以为你和我……你懂的。” “罗恩,我想——” “我是说,在比尔的婚礼上发生那件事之后,”他继续闲扯,“我知道我们从来没谈过这件事,但是我……你后悔吗?” “不,我不后悔,”她真诚地回应着,“只是我们——” “因为我觉得那意味着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但是……显然你不这样想。” 她心中很快萌生了罪恶感,她想要告诉他,并且已经开始组织语句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但这就是你想说的?”他沮丧地疑问道,“就只是朋友?你只把我当个朋友?” “罗恩,”她缓缓地说,“你知道我喜欢过你,但我们逾越朋友关系的那个时机,来过,又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们花了太长时间了,”她解释,“我们有很多机会变成恋人,但是我们就是……没有,因为我们俩并没那么渴望对方。” “这不是为什么——” “对不起,但这就是原因。我们之间曾经很容易——” “容易?”他重复道,说话的神情看上去很受伤,“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们俩在一起相处了很长时间,我们本应日久生情,但是……但是我们天天呆在一起,这并不能作为开始一段关系的充分理由。事实上,这是个很糟糕的理由——” “赫敏——” “你不觉得,如果我们中有一个人真的很想发生点什么,我们就早在一起了吗?”她叙述理由,“除了我们自己之外,我们之间就根本没什么阻碍因素。该死,我们的朋友和家人都在撮合我们——” “你还在为我和拉文德的事生气吗?“他突然问。 “没有,当然没有——” “因为那就是个错误,”他脱口而出,他想抓住她的手,但在他要碰到她的手指前,她就闪开了。“赫敏——” “罗恩,我保证真的跟这个无关——” “那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终于说到这里了,她一直害怕这个问题,因为她的答案会给他带来极大伤害。她非常想告诉他事实,不管他听到这些会多难受,因为他们之间一直很坦诚,但哈利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着。她看着罗恩急切的眼神,目光中隐含着失望,她意识到她已经沉默太久了,对于懦夫来说, 沉默就是肯定。 “我——” “我知道,”他点点头,异常冷静,“我知道的,但哈利说我想多了——” “罗恩,这不是我们俩没成的原因——” “没关系,”他挤出一个难受的笑容,“没关系,我懂的,我们已经……五个月没见你了?” “六个月,”她纠正,“但是我——” “赫敏,你喜欢上了其他人吗?”他又问了一遍,“只回答‘是’或者‘不是’。” 她闭上了眼睛,“是。” “好……好的,”他踌躇了,“我只是希望你早点告诉我——” “他是德拉科?马尔福。” 他们之间迎来了新的沉默,仿佛飞鸟和风都静止了,直到虚无几乎要在耳朵中爆开,好似女妖在嘲讽地笑。她慢慢睁开眼,发现罗恩比她想象中离她更近,他面无表情,但随后她看到他咧开了嘴。他开始大笑,他的笑声让他肩膀一下下的抽动,很快他整个身体都开始颤动。 “这——这太好笑了!”他在笑声中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噢梅林,赫敏,你的确精神有点问题——” 她咬着她的下唇,“我没开玩笑,罗恩。” 他讥笑着,转了转眼睛,“这当然是——” “罗恩,看着我的脸,”她说,为这个机会振作起精神,“我没在开玩笑。就是德拉科。” 他的讥笑声随着呼吸减弱了,表情也逐渐扭曲成了完全的困惑。他放松下巴,眯起了婴儿蓝的眼睛,好奇地审视着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就好像他从来没见过她。他清了清嗓子,她发现自己很奇怪地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脖子上抽动的动脉处。 “赫敏,”他皱眉,“这不好笑——” “我没把这当成一件好笑的事情,”她解释,“这是事实——” “别闹了,”他轻哼,“不,不,这不可能。 她把脸埋到手掌中呻吟着,“罗恩,我知道这很令人吃惊——” “我不相信你——” “罗恩,”她叹息道,“我用我的性命发誓,我和德拉科——” “别再说那个名字了!”他怒吼,睁大了眼睛,“你他|妈疯了吧!” “我们在霍格沃茨就在一起了,”她小声说,“我爱上——” “你再敢说一句试试!” “如果你……如果你能让我解释——” “赫敏,别再说了!”他叫喊着,转身背对她,用手揉着自己的头发,“别再说了!” “你也许会理解的,”她恳求着,试着抓住他的胳膊,“你也许——” “别碰我!”他怒吼,巨大的吼声把周围树上的鸟都吓走了,“我爱你!你知道吗?” “罗恩,请你——” “你知道吗?我和哈利找到吊坠的时候,它向我展示了我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他告诉她,眼中的泪水使她呼吸困难,“你知道它让我看到了你吗?我看到你和哈利在一起,而现在你告诉我你和马尔福在一起了!” “我——我很抱歉!”她结结巴巴,也哭了出来,“罗恩,我真的很抱歉,我只是想告诉你——” “你他妈怎么能这样对我?” 她退缩了。她只听到他说过几次脏话,这些词从他嘴里出来让她感到无所适从。“罗恩,我从来都没想要伤害你。” “闭嘴!”他咆哮着,紧闭着双眼,仿佛他的身体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闭!嘴!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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