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舔了一下她干涩的嘴唇,“德拉科,这对我来说也很难,你知道的。” “是吗?”他嘲讽道,脸上又飞快换上一副生气的表情,“你他妈对我说谎倒是很简单。” “简单?”她重复,语气中充满攻击性,“你觉得这对我来说很简单?” “好吧,你当然很轻松地就——“ “闭嘴!”她打断他,她感到他微微向后缩了一下,“你怎么敢猜测这对我来说很简单?你觉得对我来说把你石化了再送走很简单吗?你觉得对我来说把你送到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的地方很简单吗?” “好吧,这对我来说的确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让我说完!”她狠狠地拍着桌子,“你明明看到了那对我来说有多难,我不得不这样做,这让我真的很心碎,我也不想再来一次!你懂吗?你知道对着一座雕像说我爱你是什么感觉吗?然后我就要把这座雕像送走,甚至都不知道他内心的感受。当时我几乎崩溃了!” 德拉科站在房间的另一角仔细地观察她的表情,看着她情绪激动地喘息,手都在抖。他在想他们为什么还是相隔这么远。“你当时可以不石化我,”他缓缓地说,“那是你的选择。” “那是你逼我做的选择!”她喊道,感到眼睛刺痛,用手背抵住发出呜咽声的嘴巴,“我不会再那么做了,我不会了。那真的很……可怕,我知道你又要阻止我了,但是我们……说再见对我们来说太难了。” “所以呢?你就打算直接消失?”他问。 “不,当然不会。我打算给你留个纸条。” “噢,留个纸条?”他讽刺地强调了一句,“真棒!你考虑得真周到!” “闭嘴,德拉科,不然我还能做什么?”她感到眼泪就要夺眶而出,“我不会说服你的,不是吗?我能怎么办?” “留在这!” “不!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明白?我要离开!你做什么都不会动摇我的决心的!为什么你就不能接受呢?” “因为我爱你!”他脱口而出,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情,赫敏惊呆了。 他向前靠去,撑着桌子,她觉得他可能哭了,但他耸着肩,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她能看到他肩膀在颤抖着,身体几乎不受控制,她无意中瞥到了他手臂上凸起的青筋,又看到了他毫无血色的肘关节。他喘着粗气,她能听到他牙齿咯咯作响,带着一种窒息感在吞咽着空气,这像是濒死动物才会有的喘息声,这情景几乎要撕裂她的心。 他看上去耗尽了所有精力,缓缓地跌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崩溃了。赫敏向他慢慢移过去,无视地上的玻璃碎片扎在了她脚底,跪在他面前,用手捧起他的脸。他猛地避开,但她还是坚持着,定定地捧着他的脸,她感到他突起的颧骨都要把她的拇指划破了。她把头凑近他,他的眼睛红了,睫毛湿润,嘴唇紧闭着,下巴死死地绷着,她都担心他会把自己的牙齿咬碎。 “我知道,”她温柔地抚慰他,“我知道你爱我——” “那就别走——” “德拉科,求你了。”她把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感到他紧紧地皱着眉,“现在可以了吗?” 他激烈地摇头,“为什么一定是你去?” 她叹了口气,用手抚摸着他的头发,撩开他额前的碎发,“你考虑过我们的未来吗?”她问,“我考虑过,我不想让我们两个躲躲藏藏,也不想逃跑。” “我宁愿跟你一起逃跑,也不想自己走。” “对不起,”她皱了皱眉,“但这不是我的选择,我想要的更多,我相信我们会赢的,我相信哈利能做到,我得去帮他,我得做这些,这就是……我啊。” 德拉科咬紧牙,布雷斯的话又在他脑海中回荡了。 如果要阻止她,那就是在让她不要……做她自己。 他颤抖着吸了一口长气,胸腔涨起来,正好能贴到她的胸,赫敏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心跳,它比平常慢了很多。他再次避开她的眼神,盯着刺进她膝盖上的玻璃片,他把它们拔出来,就像是在对待一地的易碎花瓣一样。他从她的小腿上拔出了一片又一片。她感觉这一幕真是太像他们会做的事情了,在一地的碎玻璃上战栗着,流着血,向彼此倾诉恐惧和爱意。 “如果贝拉的地下室和我妈妈的有什么相似之处,在最后会有一个高架子,那里放着所有值钱的东西,”他语速飞快,她几乎没跟上,“如果魂器在地下室里,那它就一定在那。” 她喘息着,惊喜地瞪大了眼睛,“你现在接受我要离开的这件事了吗?” “当然不,”他讥笑了一下,“我他妈恨死了。” “但是?” “但是……”他呼出一口气,声音紧张起来,不情愿地说,“我会让你……离开的。” 她身上传来一股暖意,感到完全的释然了,她感激他,爱他,用胳膊环住他的脖子,依靠在他的怀抱里,拥抱的力度几乎把他骨头捏碎了,她希望能以此向他表达此时此刻她有多爱他。她感到他的胳膊滑下来紧紧环在她身上,几乎是有点痛了。她向后稍了一点,又开始哭了,亲吻着他的下巴,脸颊,最后是他紧闭着的嘴唇。她不停地亲吻他,直到他放松下来,她想把心里的一切爱意都融在这个亲吻中,吞咽着他的呼吸。他们粗鲁笨拙地交换着呼吸,他们被情欲支配,无暇顾及自己是否整洁,最终这个亲吻在她的一声抽泣中结束了。 “什么时候走?”德拉科问。 “不久后,”她抽着鼻子说,“很快了。” 他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从经验来讲,她不会再详细解释什么了,他此时也太累了,无力争辩。他什么都没说,起身站起来,把她抱起来,小心地把她身体避开玻璃碎片,却不在意自己的脚上也扎进了玻璃片。她帮他把膝盖上和脚后跟上的玻璃片清理掉,用贝拉的魔杖为他治愈了伤口,这一切都在无言中进行,仿佛他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我说的就是我一直想的,”在房间里的玻璃片和血腥都被清理干净后,他嘟囔着,“我爱你。” “我知道,”她说,“我爱你,我想让你知道我……我真的很为你骄傲。” “我不需要你为我骄傲,格兰杰,”他打断了她,“我只想让你快点回家。” “我会的,”她回答,就好像她能预知未来一样,尽管他们都知道这谁都说不准,但她的承诺让他安心了一点,“德拉科,你不能跟唐克斯或者莱姆斯说——” “我不会的,”他也许诺,这是他第一次向她许诺,“我不会跟他们说一个字。” 她感激地笑了一下,用手捋着她的头发,“我们该去睡了。” 她去牵他的手,但他拒绝让她碰,径直走回了他们的卧室,甚至都没回头看一下她有没有跟着他。她当然跟在后面,但他们回到卧室脱了衣服准备睡觉时,他依旧没看她,也没跟她说话。 只有当他们躺在床上,他似乎才想起来碰她,把他的手臂紧紧缠在她身上,尽管这样会让她有点疼,但她没反抗也没拒绝。他吻了她的眉心,她回吻他下颌,他用手臂紧锁着她,困得要死但是撑着不想睡去。 但他睡过去了,早上他醒来时,手臂里空了,也不再温暖,他知道她走了,又一次离开了。 Chapter 39: Drown 淹没 1 德拉科对着身旁空荡荡的位置皱着眉足足有十秒钟,随后走廊的楼梯底部传来吵杂的脚步声,正朝着他的房间走来。房门猛地被撞了开来,门把都弹到了墙上。莱姆斯和唐克斯闯了进来,他的堂姐看起来慌张不安,草草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目光落到了床的另一侧赫敏睡过的凹陷处,她发出一声重重的、挫败的叹息。 “该死的,她也不见了。” “我得去联系亚瑟和其他人,”莱姆斯说道,“看看他们有没有留下什么信息。” “行,”她点了点头,直到她的丈夫离开房间后对德拉科转过身,她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词,“你,到楼下,五分钟。” 说完后她就关上房门离开了,根本没给机会他回嘴。他紧紧地闭上眼用汗湿的手掌搓了搓脸,阴沉地看着赫敏留在床垫和枕头的压痕,咽下哽在喉间的几乎快要使他窒息的担心。 “情景重演,”他对自己喃喃说道,离开温暖的床和赫敏遗留在毛毯上的微弱气息。 这是寒冷的一天,他无精打采地听着雨点断断续续地击打着玻璃的声音穿起了衣服和裤子,动作又慢又缓。在房门的外面,他能听到更多的脚步声,人们的交谈声,椅子的拖拉声,这份平静出奇的不真实,就在昨天还是熙熙攘攘的。他用手拨拉过头发,下了楼梯朝厨房走去,几乎没有抬头看一下布雷司和尼奥就走到了饭桌边,唐克斯倚在厨房的流理台边,双手抱肩,脸上布满了怒容。 “为什么他妈的要在见鬼的早上八点钟吵醒我?”尼奥问道,“我又没有女朋友不告而别,我也不是谁的朋友—” “闭嘴,”唐克斯发话说道,目光投在布雷司身上,“你呢?” 德拉科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他打量着布雷司,思索着他是不是也有和他老友一样的黑眼圈。他看起来像是一夜没睡,被压力和焦虑困扰,想要从噩梦中逃脱。 “我什么?”布雷司嘟囔道,“我告诉过你,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托马斯在哪,或是格兰杰,或是韦斯莱,甚至是该死的波特—” “卢娜肯定告诉过你什么,或者暗示—” “唐克斯,我用我残缺的灵魂发誓,我不知道!我最好的猜测是霍格沃茨,可他妈的的一点头绪都没有。她从来没跟我说过什么。” 她叹了口气,用颤抖的手指揉过额头,然后把眼光投向了德拉科,“那你呢?” “我怎么了?” “我今早走进房间时你看起来并不惊讶,而赫敏不在那里。” 他快速地和布雷司交换了一个眼神耸了耸肩,“这也不是格兰杰第一次不告而别了。” “她在哪,德拉科?”她问道,声音尖利了起来,“他们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他知道这个谎撒得不高明,他也没有费心使它听上去可信一点。 “你知道,我看得出来—” “不,”他简短地否认道。 “德拉科,你得知道我们只是想要帮助他们—” “你在浪费时间—” “该死的,德拉科!”唐克斯喊道,径直朝饭桌走去一拳砸在了桌面上。尼奥和布雷司都惊得吓了一跳。“你给我说实话!” “不行!”他拒绝道,面对着她站了起来,“我不会背叛我唯一作出过承诺的人的信任!” 他的堂姐似乎一下子惊住了;她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的神色,嘴巴僵住了,不过这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呼了口气摇摇头,再次揉过额头,“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我已经回答你了,”他打断了她,“这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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