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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侧妃皱了皱眉，见外面二皇子散学回来，往自己这边请安，倒是先不谈此事，对嬷嬷道。 “此事你不可对提起，我自有打算。”
第223章 年景 自从东宫里的蒋侧妃娘娘打了主意想要二皇子能出宫进学之后, 却也没有见她有什么动作，整个东宫也安安定定。 蒋侧妃如今打理东宫事务，尽量低调, 她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也不最后那位置是不是会落到她身上, 便也做好了两手准备。 万一太子又迎新人, 将权柄交了出去, 将来的太子妃也不会觉得她太过揽权。 林如海自知告老还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必定是要一辞再辞才能成行，便也打算, 早早在皇帝那里记一个明目。 “林卿若是觉着处理政事劳神，不若给二皇孙当一当先生, 其余事就少做些。” 想不到皇帝陛下早早就给林如海找了去处，若是给人当夫子, 林如海上下两辈子都考了探花, 教一个孩子, 显然是大材小用。 但是教的是皇太孙，还是圣上钦点的差事。 关键是，就算圣上说要他去教导皇太孙，也并明言要林如海卸了那些差事。 林如海如今才稍微露出一点要告老的意思，还被多安了一份差事。 “承蒙圣上厚爱，老臣……”林如海刚想着要怎么推辞，就见圣上又开口止住了, 摆手道。 “林卿莫要推辞，当下就朝中, 朕也只能托付与你了。” 林如海其实也心里明镜似的，圣上亲自插手太孙的教养, 将原先的皇太孙几乎‘流放’了，要皇后娘娘照管着，却给排在第二的二皇孙指派夫子。 取舍之间已然分明。 “是，老臣必定不负圣恩。”林如海想了想，还是接了这分差事。 “也不必费心太多，功课过得去就成。”圣上又道。 为了那个位置选的人，又不用读书考功名，不需要满口之乎者也。 当下二皇孙也就八岁往上，九岁不足。 依着圣上的打算，多半是等这孙子再学上几年，又时要带在身边教授所谓帝王之术的。 “是。”林如海听了，也自己估摸了分寸，俯身称是。 圣上要在国子监设学堂的事很快就传了出去，各家开蒙以后的学子，都以能进此间念书为荣。 国子监这次开的学堂，就是针对各位王爷大臣家开蒙以后孩童的‘启蒙班’。 虽是皇孙需要伴读，这次索性找个读书的去处，你们家孩子也不必大老远进宫，正好给宫里的皇子皇孙们出个宫门，长一长见识。 东宫里的二皇孙得了这个消息，激动极了，都不用奴婢们操心，小小一个，就开始打点自己出去念书要用的东西了。 蒋侧妃见儿子一会儿收拾这个，一会儿又预备那个，很是欣慰。 “母妃，我可以出去读书了！”二皇孙脸蛋红扑扑的，开心极了。 “这是你凭借聪明和胆识，自己挣来的东西，母妃为你高兴。”蒋侧妃给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温和笑道。 这事不是蒋侧妃做成的，而是二皇子自己争取的。 若是蒋侧妃出面，必定会让好些人忌惮，猜疑她的野心，蒋侧妃便叫二皇子自己想法子去求人，不过也给儿子指了一条明路——去求圣上。 顺便也是试探圣上和太子的态度。 “可皇祖父和父亲只让我去……”二皇孙忽然得此殊荣，仍是有些不敢相信，这样众星捧月，那是太孙才能得的待遇，如今太孙不在，东宫里也有两个比他略微小一点的皇孙，还有个妹妹，也不能去。 蒋侧妃摸了摸儿子的后脑勺，郑重说到，“你与旁人不同，自然是只要你去，但要记着，戒骄戒躁，你就是出去念书的。” “是，孩儿知道了。”二皇子答应之后，又自己去料理要带去学中的书籍。 “咱们二皇子，确实比太孙沉稳得多。”蒋侧妃的嬷嬷在一旁看着，欣慰极了。 “是要沉稳，却也不能失了傲气，还不是我这做母亲的没用。”蒋侧妃又道，“当下太子是不会乐见太有能耐的太子妃了。嬷嬷皇后为何要将太孙带到别处养？” 乳母嬷嬷答到，“圣上已是做出了取舍，太孙，只是太子殿下的庶出长子，怕是要另换他人了。” 二皇孙出去念书归来的第一天，整个人都喜气洋洋，眉眼舒朗。 “这么喜欢出门吗？”蒋侧妃看得出来，孩子是真的高兴，笑道。 二皇孙拿出一小束茉莉花，献给母亲。“这是林安给我的茉莉花，从敬王府上宅摘的，我特意带回来给母亲。” 蒋侧妃收了，叫人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个小瓶子，能将这几枝茉莉花插起来，又敦促儿子念书去。 “敬王殿下如今可真是万事不管。”嬷嬷看了一眼那几朵零星的茉莉，想来必定是摘下来放了一日，二皇孙又不太会爱护，再折腾着送入宫中，都蔫了许多。 蒋侧妃将那几枝茉莉上的枯叶摘了，笑道，“又有什么要这一位管的，万事不管，可不是好事。” 敬王如今可算是京中不务正业第一人了，成日就只会围着怀了身孕的王妃娘娘转悠。 要他出个门，跟要了他命似的。 如若不然，就是在家中带那几个侄子，因为敬王府离国子监近，有时候林安这个大侄子就住在敬王府，刚好给敬王府带些热闹气儿。 就说这国子监开的学堂，才不是林如海亲自教授，林大人不过是挂个名头，真正讲课的，还是圣上挑的那几个学究。 林安其实不太喜欢国子监那个学堂，毕竟那些老头子讲课，哪里有姑姑黛玉讲得好，就连姑父都比不过。 如果不是学堂里还真有几个玩伴，他还真是不愿去呢！ 而且他来上课了，姑姑就要被林宁和林小弟占了。 果然是世间难得双全法。 林小安就盼着兄弟们赶紧长大，也要到这边来念书，到时候就谁也不能占着他的姑姑了。 不过有的时候姑父也不好，会和弟弟们一样和他抢姑姑，怪不得父亲也不太喜欢姑父。 林小安就这么等啊等，倒是把更小一点的林宁也给盼进了学里，等他家中最小的林小弟开蒙的总算取了大名的时候，黛玉姑姑就又添了个弟弟。 这日被迫来上学的林安郁闷的叹了一口气，被他同桌的二皇孙听见了。 “你愁什么？”二皇孙关切道。 “我姑姑给我添了个弟弟。”林安有气无力，趴在桌子上答到。 “敬王府弄璋之喜，你怎么还发愁。”二皇子不解，其实他昨日在宫中就得了消息。 敬王府那个千娇万宠的王妃娘娘，昨日天刚亮的时候诞下一子，宫里已是送了好几轮赏赐出去了。 不过林安不提，他也不好直接开口恭喜。 林安又道，“母亲说我是大哥，所以要来学里，您看看今日，我们家，可不是只有我一个！” 说完林安又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敢在长辈跟前表露，只是……我已经有两弟弟了，皇孙您可能不懂。” 谁能理解林安想要一个妹妹的心，毕竟两个弟弟，实在世太烦太烦了！ 不过当下的人，都是多子多福，尤其是被虎视眈眈的敬王府，林安虽不大，但也知他姑姑却也需要一个男丁来稳固地位。 可是他真的好想要个妹妹…… “我确实不懂，虽然宫里我也有好几个弟弟和妹妹，还有……兄长。”二皇子又道。 林安这才想到二皇子没有嫡亲姊妹，连忙致歉。“是我忘了，娘娘膝下只有皇孙一个。” 林小安虽然遗憾没有妹妹，但是他有至亲的两个兄弟，家中又没有什么姨娘之类的东西，比起宫里，实在是清净多了。 在二皇孙跟前说此事，倒是‘何不食肉糜’了。 “我姊妹够多了，生孩子会死人，上个月我宫里才又没了一个宫人，嬷嬷说是她命不好。”二皇孙表示自己不在意，比起姊妹，他更愿意要母亲。 那宫人叫的太惨了，隔着两重院子，他都能听到痛苦的惨叫声。 第二日林安却真的没有来上学了，美其名曰要去看姑姑家添的孩子。 如此光明正大，正当又合理的请求，还有敬王府的帖子，夫子想不应都不行。 等林安又回来上课的时候，特意给二皇孙带了两盆花，指着那两盆花桩子，给二皇孙解释，“之前皇孙喜欢我家中的茉莉，我特意叫人养了几盆，还有一盆栀子。” 这样的花桩子移栽以后，明年就能开花了。 “多谢。”二皇子看着那几个枝丫，嘴角抽了抽，这才道谢。 敬王府里的敬王殿下，因为被岳父和舅兄熟稔的抱孩子姿势给打击了，当下正在努力练习如何抱婴儿。 “这孩子，长的好难看啊!真的是玉儿怀胎十月生的吗？”就是这孩子，叫他这做父亲的看着，怎么看怎么心里不舒坦，他又发出了这种疑惑。 徐公公白了他一眼，嫌弃道：“王爷，您这话可不要叫王妃娘娘听见！哪里难看了，长的多周正，眉眼还有些王妃的影子。” 可是敬王又看了儿子一眼，仍然不满意，“即是有王妃的影子，也要生成个小姑娘才好看啊！” 说完再仔细一看，还是不怎么像黛玉，眉毛秃秃的，眼睛也不好看，哪里有黛玉的影子？ 徐公公在宫里见过的新生婴儿也不少了，王爷当年长得还不是不怎么样，他咂咂嘴，慢悠悠又道。“王爷当年生下来，又红又皱，跟个小猴崽子似的，还不如这个模样呢！怎么嫌弃起人来了！” 敬王一听，肯定不认，谁不知他是也算是京中公子第一人，怎么会是像是猴子！！猴子浑身毛多长啊！ “胡说！本王怎么可能像是猴子！”
第224章 添子 面对自家主子的对儿子的嫌弃, 从小看着敬王长大的徐公公很有的权利，据理力争道。 “怎么不像？您是皇后娘娘上了点年纪才添的孩子，生下来的时候瘦小, 哪里都皱巴巴的，跟个猴崽子似的。老奴见了, 还要可劲儿夸长得好……” 敬王刚生下来的时候, 却是瘦小, 也是皇后娘娘精心养着，这才好好养打了，等长上几个月, 和其他孩子也不差多少了。 徐公公当值的时候，先帝还在, 当皇帝看重嫡长子，皇后娘娘也不敢太娇惯, 好在皇后娘娘得了敬王的时候, 如今的圣上也大了, 做母亲的便将一腔怜爱之心，都放在了小儿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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