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凛绮拒绝得毫不犹豫。 她将小盒子交还给斯诺,“还有什么别的愿望吗,再说说看。” 斯诺摇了摇头,一脸祈求地望着她。 凛绮当作没有看见,转头去看窗户,“雪是不是小一点了,我送你回去……” 她的话停在嘴边,窗外的雪显而易见地变大了,纯白的雪粒被风卷着,呼啦啦拍打着窗户。 系统099在一旁提示:[07,现在外面在下暴雪,出门很危险哦。] 斯诺也看见窗外了,他一脸无辜地望着凛绮。 凛绮:“……” 怎么早不下晚不下,刚才她和斯诺见面的时候不下暴雪,一把他领回家,暴雪就呼啦啦落下来了。 啧,真麻烦,早知道不领他回来了。 她不爽地轻轻咂了一下舌,紧绷着脸看向斯诺,“那现在怎么办,你呆在我这里倒是没什么,但那群小矮人不知道你在这里吧。” 这冰天雪地,她不可能把斯诺丢出去。 那群小矮人叮嘱过斯诺不要随意出门,想必斯诺是没有和他们说出门的事,小矮人们回家后,发现家里没有斯诺,不知道会做什么反应。 他们说不定会着急到出门来找,但显然晚上会有更大的风雪。 斯诺将食指靠在嘴唇边,垂下纤长的眼睫,脸上流露出些许沉静思考的表情。 没过几l秒,他就想出了方法,“没关系,我有办法和他们联系。” 他问凛绮:“你有纸吗,包面包的也行。” 凛绮不知道斯诺要做什么,取了一张油纸交给他,斯诺从斗篷里掏出一支颜色鲜艳的羽毛笔,很快写了一封小信。 写信的时候,他专注地看着笔尖,黑色长发有几l缕凌乱地垂下来,他伸手随意地拨到耳后。 在雪地里时,他原本带着兜帽和斗篷,进入房间后,就和凛绮的斗篷一起放在玄关了。 他的长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又黝黑又柔顺,用发绳系着,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丝滑,总有几l缕不听话地往下滑落,凛绮看着,都想直接上手帮他扎起来了,但她还是忍耐住了。 斯诺很快写完。 写完后,他将纸折了几l折,手指灵巧地翻飞,很快将纸叠成一个千纸鹤。 然后,凛绮看着他将窗户打开一条小缝,将手伸到窗外,手掌心中的千纸鹤抖了抖翅膀,摇摇晃晃地飞了起来。 窗外呼啸的风顺着窗户缝一下灌了进来。 哈? 凛绮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眼睛,她对系统099说,“你看见没?” 系统099也沉默了,“……看见了。” “他的千纸鹤飞了?” “嗯。” “为什么会飞。” “不知道。” 凛绮和系统099双双陷入了沉默。 斯诺写完后,终于将那几l缕不听话的头发整理好了,他将头发散开,重新绑了一次,一边系发绳,一边笑吟吟对凛绮解释。 “一点小小的魔法,是阿奇博尔德教我的。” “我已经在千纸鹤与说明状况了,说了遇上你的事情,叫他们不用担心。也告诉他们即将会有暴雪,让他们留在矿场不要乱跑了。” 这个阿奇博尔德又是谁? 凛绮摇了摇头,她今天发出这样的疑惑已经太多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斯诺怎么连魔法都学会了?! “我学得还很浅,现在也只能用来通信而已。” 斯诺回答得很轻巧。 这是能这么轻描淡写地带过的事情吗?学会魔法,和学会缝纫,烹饪是一样的吗? 不是,白雪公主连魔法都学会了,这个故事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啊。 凛绮感觉头有点痛。 她捂住额头,一刹那心中有很多话想要说,全都堵在喉口。最后旺盛的吐槽欲,千言万语全都化成一句话。 她对系统099说,“现在,白雪公主都学会用魔法和人通信了。” 而系统什么都做不到。 它光会吃瓜吐槽,连让它帮忙盯住人,它还常常在信号外,主要剧情人物那边的信息,靠它是完全指望不上。 她要这个系统有什么用? 系统099:[QAQ——] —— 斯诺曾经在凛绮的小木屋里住过一个星期,现在借住个一晚上,也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既然他已经和小矮人们打过招呼了,凛绮也不介意收留他。 她对这种小事一向都无所谓。 反正就只有一晚而已,晚上会有暴风雪,她也总不能把他丢到室外,森林内的夜晚,一晚就可以把他冻成真正的“白雪”公主。 斯诺自己就麻利地早早把地铺给铺好了。 照旧铺在了凛绮的床边上,和凛绮的床脚紧贴着。 凛绮坐在床沿上,她在给自己的银剑上涂粉,弓已经被她挂在墙上,斯诺坐在铺好被子的地面上,正拍打枕头,一边拍,视线还一边往凛绮的弓上飘。 凛绮,“……”干什么总是偷看,鬼鬼祟祟的,像一只小老鼠一样。 窗户外的风呼呼作响,大雪拍打窗户,发出咔咔声响,天空很快就昏暗了。 一窗之外的天气是这样,在房间里看窗外,就感觉越发安逸 。 凛绮很喜欢这种在极端天气里,待在房间里休息的感觉。 她把之前斯诺给她的黄油派全都吃完了,又喝了一杯热牛奶,只感觉胃里都暖乎乎的。 要是她退休以后,每天都能过上这样的日子,那人生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她眯着眼睛,手捧着有些余温的玻璃杯,心满意足。 斯诺则时不时地往窗外看。 他好像有点害怕这种天气,像是在担心窗户会不会被刮破,没隔一会,就又看向窗户。 过了一会后,他又把自己的书拿出来,放在膝盖上看。 房间里很安静,凛绮和斯诺各做各的事。只有壁炉发出些许声响。临到了傍晚的时分,斯诺还帮凛绮准备晚餐。 凛绮非常满意。 然后第二天早上雪一停,她就提着斯诺,把他送回了家。 斯诺磨磨唧唧,心不甘情不愿,奈何凛绮一向绝情,也不会因为斯诺给她烧了两餐饭就多留他两天,她估摸着矮人还没回家,赶紧把斯诺塞回去。 冬季的早晨十分寒冷,凛绮给自己裹了一层厚厚的毛衣服,又给斯诺套了里三层外三层,一大清早就出发。 到了矮人的家门前,斯诺还拽着凛绮不松手。 他垂眸,黑得纯粹的眼瞳,可怜兮兮地望着她,他的眼珠又黑又圆,眼珠边界,还有一圈纯黑的光环,看起来就像小狗一样。 很难有人看着这双眼睛狠下心来。 “真的不可以教我用弓吗。” 凛绮思考片刻,抬起手将他抵远,再次冷酷拒绝,“不了吧。” 她又不是什么很闲的人。 凛绮把满脸还想说什么的斯诺塞回去,转头就离开了这里。 临走时,斯诺那双紧紧盯着她的漆黑眼睛,经常无端在她的脑海中出现。 凛绮感觉斯诺不像是容易妥协的人,她有不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 在这之后的几l天,都没有下雪,气温稳定下来。 凛绮还是和往常一样,在山间巡逻。 森林内的隐患已经被她消除得差不多了,现在除了天灾和极端天气外,这一片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危险,野兽也不敢随便伤人。 到明年春天到来的时候,或许就可以放松下来了,那时候她就不用继续巡逻。 凛绮在森林中漫步,地面的雪已经微微有些融化,她小心注意着自己的靴子,不要沾进泥水里,微风吹动针叶,有松果掉下来,她正饶有兴致地看,忽然听到破风声。 声源是身后,方向是朝着她。 凛绮稍稍一侧身,往后退了一步,视线看向半空朝她袭来的黑影,伸手一把抓住。 一支箭。 她望着被握住,仍在震颤的箭,又眯着眼朝远处看了看,不远处是一片森林,茂密的枝干之后,她果然看到斯诺,他正苍白着脸,肩膀颤抖,怔怔注视着她,呆在原地。 几l秒 后,他快步朝她跑了过来。 凛绮从来没听过他那么惊慌失措的声音,失去了风度和优雅,甚至有点破音。 他停在了凛绮的面前,慌张地去拉她的手,试图检查她有没有受伤,“对不起,我没有看见你……” 凛绮听着他的声音有点哽咽,纳闷地抬起脸,一看,斯诺话还没说完,眼圈就已经红了。 他看起来像是要哭了。 不是吧,她这个差点被射一箭的人都还没说什么,他这个始作俑者,怎么看起来马上就要昏过去了。 凛绮缓缓呼出一口气。 她往斯诺身后的树林瞟了几l眼,又看了眼被抓在手心中的箭,“你在自己偷偷练习?” “嗯……” 斯诺抹了抹眼睛,不敢说谎。 一个音节的回答,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哭腔。 原本看他长高了这么多,气质也变得更加温柔又从容,没想到一遇到事情还是照旧露馅,两句话没说,眼泪就要先掉下来。 凛绮走到森林内去看了看,一块相对平坦的地面上散落着许多的箭,稀稀疏疏有几l只插在树上。 凛绮围着树看了一圈,啧啧称奇。 “这就是你偷偷练习的成果?” 说实话,其实对普通人来说,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能自己摸索着,还射中几l箭,但是让凛绮来看,这就是学龄前儿童玩小弹弓。 她原本想和斯诺开玩笑说,之前她射了他一箭,现在他歪打正着射回来,也算是扯平,但看斯诺的眼眶里都有眼泪打转了,她还是把话给吞了回去。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把手伸出来给我看看。”凛绮对斯诺说。 斯诺还在吸气,他竭力忍耐才让眼泪不要掉下来,乖乖地把手放在了凛绮的手心上。 凛绮的视线,往他的手上扫了两眼。 果不其然。 他的手心全是红痕,好几l处都破了皮,有很细小的血珠缓缓渗出,这样的痕迹在雪白的肌肤上交错纵横,有的地方甚至被勒得发紫。 看起来就凄惨极了。 她用指尖戳了戳,斯诺立刻倒吸一口凉气。 凛绮这才收回手。 差点被斯诺一箭射中的时候,她都没有笑,现在有一些被气笑了。 “感觉不到痛吗?” 明明长了一张娇气得要命的脸。眼泪也是说掉就掉,平时遇见她都是极尽矫揉造作之能事,怎么这会又这么能忍了? 自己偷偷练习,能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她也是第一次见。 “你的训练方式完全错了。” 太急功近利,强度太高,方式又不对,但练成这样,歪打正着居然能叫他一箭差点射中自己,简直是大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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