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面的形容词没有被允许说出来,亚久津仁懒得理她了:“都想挨揍就在门外排队站好。”他扔下这句话就把窗户关上了,独留窗外还有一些气焰未消的呼喊,听着和‘你有本事抢女人你有本事开门啊’那种腔调有异曲同工之妙。 樱井花:啊?在之后你们俩会是这种相处模式吗? 亚久津仁看站在窗边的樱井花还一脸迷茫的表情,把手里面的浴衣扔在椅子上,解释了一下,“嘉田刚失恋,发了好久疯了。”其实在亚久津仁喊出嘉田和美的姓氏时樱井花还是挺意外的,那种自己的对象花费了好几年时间终于记住了自己好朋友名字的、微妙的好笑感慢慢溢出来。 樱井花:哦哦。 樱井花看了眼关上了的窗户,嘉田和美可能已经进屋了,没有声音了,她忍不住好奇发问:“和太一谈的?” 亚久津仁皱眉:“她对太一还有过那种心思?” 完了,樱井花想,她多嘴了。她老实认错:“对不起。” 未来这十年间发生的事情樱井花一概不知,也不知道他们的生活到底向着什么方向发展了,当初的那些小心思和想法到了如今可能都是一笑而过的玩笑话,樱井花有点不自在了,她感觉自己有点过于被动了。 例如亚久津仁,对方和七年前国中生的模样全然不同,却又处处可以寻找到熟悉的地方,可能是还在从事体育事业,多年的锻炼让他的身材更显得健硕一些,肌肉的轮廓流畅漂亮,完全是靠着樱井花最喜欢的类型发展,就是小臂上有个明显的牙印。 应该是‘她’咬的。 亚久津仁看起来更沉稳冷静了,身上那种排斥别人靠近、嫌别人烦的刺已经化作了大人特有的疏离感,要是说樱井花不认识面前的亚久津仁,那也不为过。 这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无论是多少年不见的朋友,樱井花再和对方见面时总是愿意怀着一份快乐和好意的,但倘若这个对象变成了亚久津仁,那就只剩下奇怪了。 这是樱井花很久没有过的感觉了,被动意味着事情有着失控的可能性,以至于第一时间让樱井花觉得不舒服。在继续自己不舒服和导致他人不舒服之间来回横跳,樱井花决定询问一下她比较在意的几件事情。 选取轻松的话题,忽略不想面对的事情,樱井花擅长于跳过和不去想后面的事情。 刚刚关窗户的时候樱井花有看到从屋子里面跑出来个小女孩,看起来迷迷糊糊的没睡醒,是出来接人的。她不认识,看起来六七岁的样子,莫名想到不死川飞鸟曾经说过的那种‘我可不希望你大学的时候怀孕生子然后躺平’,樱井花觉得那小女孩的五官很眼熟。 樱井花:“和美身后那个小孩子是……?” 她总不能真的擦枪走火然后产生了遗留物吧,而且刚刚亚久津仁在浴池那边搂得很顺手,动作也很本能,樱井花突然间觉得在无数个未来的可能性中,不死川飞鸟说的也有可能是会发生的事情。 虽然她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怎么想的才让这件事情发生就是了。 亚久津仁大概是看出来樱井花在想什么,言简意赅:“那是你妹。” 樱井花再次道歉:“……对不起。” 她堪堪记起来她来东京前才出生的小妹,那个在襁褓里面婴儿皱巴巴的,刚出生的样子完全不可爱。樱井花怎么想都不可能想到是自己是妹妹。 连续两个问题都和樱井花猜测的不一样,樱井花选择闭嘴一会儿,亚久津仁就站在门口的位置靠着墙,没有靠近她。樱井花用余光稍微打量了一下对方——其实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他俩现在属于陌生人,一个是七年后的对方,一个是七年前的自己, 亚久津仁:“你就只打算问这些吗?” 樱井花顿了一下,问来问去其实还有个最重要的没有问,人类对于未来的探索的好奇重心永远都是自身。 其实在看到身边的朋友们那样清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或者有那样热爱到可以为之拼命努力的事情,在多少会有一点的羡慕之外,樱井花更多地是认为他们很厉害。没有什么梦想的人总是会对有梦想的人停步远望,特别是身边的人好像都人生目标明确,就更衬得樱井花觉得自己像个躺平的咸鱼了。 但总在现在的情景里面了,躲避这些并不是什么有效的。小林令子跟她说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在樱井花对这个描述发出并不是很理解的表达后,说了句人话:三十分钟。 樱井花想了想:“那我现在在做什么呢?”在樱井花可以猜测到的未来里面,她也许会成为一个自由职业者画一些并不值钱的作品,或者在后续的学业中找到一个自己还算喜欢的专业找一个对口的工作,实在再不济,她可能会重新捡起来跳舞这个她并不喜欢的东西以寻找一点人生的价值感和意义,但—— 亚久津仁:“准备接手你家的业务。” 樱井花:……? 樱井花感觉这个未来的发展真的是主打一个随意自由,这是她完全没有想过的可能性。虽然朋友们不少拿着个开玩笑,对大家的少爷小姐的继承权充满了对于影视作品那般宅斗权斗到处飞的猜测,但樱井花从来没有想到樱井家的公司能落到她的身上。 这可不是她想、或者她觉得她自己承担的东西。 樱井花陷入了沉默,表情有些奇怪:“……浩司呢?” 亚久津仁:“浩司上了初中喜欢足球,现在在参加高中生的‘blue lock’足球集训选拔,正在封闭式训练。”他是直接喊的名字,看起来姐夫和小舅子相处得挺良好的,这让樱井花觉得把对方直接介绍给樱井浩司说‘这是姐姐的对象你们俩一定要和平相处哦’好像也不是什么搞笑的事情了。 但这发展都是哪跟哪啊,大家都是一群任性的家伙所以未来的发展就可以让人摸不着头脑吗? 樱井花得花一点时间才能消化掉这些讯息了,在盘腿坐下的过程中,她稍微地扭了一下腿,感觉到微妙的疼痛后,她发现有件事她还是没办法就这么直接地忽略掉。 樱井花从刚刚换衣服的时候就开始在意了,她能够看到身上的那些痕迹,看着都是新的。非常的过分,非常的离谱,看起来他俩的性/生活非常的放荡,不止是锁骨,在胸部往腰间的地方落下的红痕非常扎眼,如果穿着泳衣站在海滩上可能会被眼睛不太好的人握住双手询问是不是被家暴了需不需要帮她报警之类的。 最主要的是,她大腿内侧疼,她刚刚没好意思地瞅了眼,是红了。那种疼痛有区别于单纯的疼痛,看印子而是皮肤被剐蹭后留下来的痕迹。 樱井花不用多想,她就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下会造成的。 樱井花不知道时间还剩下多少,但应该没多少了,她决定最后从心一次,反正问了也不吃亏:“我其实还有个问题。” 亚久津仁只给了她一个字:“问。”樱井花感觉他的态度很类似于如果她不是之前的樱井花他可能都不会跟她说话,冷漠、但又不是很冷漠的态度,极度同化于因为她是现在樱井花的过去才得到了稍微好一点的态度,这种被自己爱屋及乌了的情况还挺奇怪的。 樱井花选择了一个还算隐晦的问法:“我们……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亚久津仁似乎对于樱井花这类问题已经习以为常到免疫了,樱井花感觉他大概是笑了一下,但是笑得不太明显,报出了个时间点:“高一。” 樱井花在心底哇了一声,觉得他记得还挺牢的,试探:“那是谁先动的手?” 亚久津仁瞥了她一眼,态度非常明显。显然是谁先动的手已经不需要回答,一切都昭然若揭。樱井花在心里又补了句道歉,她开始计算年龄,她高一那年暑假的时候应该是十八岁,亚久津仁高二暑假应该也是过了生日的十七岁…… 亚久津仁补了句:“我高一的时候。” 樱井花:“真的非常对不起了。”对未满十六岁的男孩子下手真是她会做出来的事情呢,樱井花除了道歉已经不知道说点什么了。但这种情况下坐以待毙是真的会死掉,心理上的,樱井花正准备补充交代两句以让自己看起来还有点底线,楼下的声音突然间炸开了。是老式汽车发出的轰鸣声,听起来时间已久,距离死亡差不了多少日子,犹如老人咳嗽一般的引擎声让安静的宅子里面瞬间被点燃,樱井花听到嘉田和美出声焦急地喊道:“千石前辈,要撞到树上了!” 还有男生的声音,“清纯!小心点!” “所以说千石前辈到底为什么一直要留着这辆车啊!就因为是初恋喜欢的款式吗!那也不要这么长情——啊啊啊要撞上了!” “救命,救救我!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太一你抢左边我抢右边,一鼓作气把他连人带车拿下来。” “还是不要这么做吧……” 在企图用声音拯救自己的命运中还掺杂着骂人的:“我草千石清纯你考的不会是C2驾照吧,到底能不能行啊?” 跟群口相声似的,热闹、快乐、但是充满了‘快要死了’的危险感。对话被打断,楼下的情况不怎么乐观,显然没有人控制可能就会发生车撞到树上导致一车不知道几条命的悲惨结局,从各个方面充分验证年轻人喜欢自我了解的结论。 窗户被重新打开,院子里面的闹剧还没有结束,但情况已经被控制住了,樱井花没有和他一起去看,只能听到有人对着窗户喊亚久津的名字,听着像是千石清纯的声音。还是得处理一下情况,如果处理不了情况那还可以处理一下朋友,亚久津仁问她:“你要下去吗?” 樱井花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樱井花并不是很想下楼,她不太知道自己能够怎么面对现在这群陌生的‘挚友们’,和她乐于选择和多年未见的小林令子见面不一样,中间缺失的、但是明确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好像让她不劳而获了一些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她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他们。 如同那些樱井家做的却被附加到她头上的好人好事,不是她很想接受的施舍一样的东西。 也许并不会被很热情地对待,也许会,毕竟是过去的挚友,樱井花同理思考了一下,如果她现在见到了小时候的亚久津仁,她可能会因为对方是亚久津仁而产生一些关注,却不会产生什么其他的情绪。 每个阶段的人都是不一样的,那么投射出来的感情也不一样。 亚久津仁见她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出门前看了一眼坐着没有动的樱井花,看似很随意地问了句:“准备待到什么时候?” 这句话樱井花听懂了,她总是能很快地理解到亚久津仁话里面的意思,偶尔还多会提供几个猜想。这是逐客令。不知道为什么,樱井花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点不开心,她感觉现在的自己好像不是很喜欢七年后的亚久津仁,而对方显然也更喜欢未来的她,两者无法等价,于是态度就变得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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