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些许的位份晋升,便能让柔贵人似从前那般? 也是笑话了。 没有在意对方话中未提及对敬妃的处置,宜修应了一声“是”,同年世兰和淑妃并肩站着,看着胤禛有些寂寥的背影,却谁都没有出声恭送。 出了景仁宫,胤禛上了轿子,却没有开口让走。 等了片刻,苏培盛目光一动走上前“皇上,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胤禛没有立刻开口说话,转头看了眼景仁宫的宫门,又抬头看了看已经有些暗下来的天。 许久,才有些哑着嗓子,开口道“敬妃冯氏,心思狠毒,戕害皇嗣,残害妃嫔,焉能为一宫主位?着褫夺封号,降为嫔,非诏不得出。” 说到此处,苏培盛便明白胤禛终究是给七阿哥留了几分面子。 还不及应声,胤禛再次道“六阿哥已经开府,不必再由敬妃教导,七阿哥即日起住到阿哥所去,不准再见冯氏,苏培盛,传旨去吧,朕,回养心殿。” 苏培盛‘喳’了一声,一挥拂尘“皇上起驾养心殿!” 轿子缓缓升起,苏培盛却留在原地,未曾动弹。 半晌,才摇了摇头,转身朝着咸福宫而去。 …… 咸福宫正殿。 敬妃靠着贵妃榻睡了不知多久,长久未动的手指动了动。 “如意。”敬妃有些慵懒的声音响起,却久久无人回话。 敬妃扶着贵妃榻坐直了身子,环视一圈,见天色已经有些阴了下来。 捏着肩膀坐直了身子,敬妃蹙着眉头扬声道“来人!” 敬妃话音刚落,殿门立刻被推开,进来个很是年轻的小宫女。 “娘娘,您有何吩咐?” 敬妃抬首瞧了对方一眼,不悦道“怎的是你?如意呢?” 宫女摇了摇头“娘娘,如意姐姐午间就出了咸福宫,一直到现在都未曾回来,奴婢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敬妃的眼神立刻添了丝错愕。 如意侍奉自己多年,从来是不离身半步。 怎的今日出去这么久,连个消息都没有留下? 敬妃按着肩膀的手停下,脑中稍一思忖,立刻复又问道“柔常在可还在景仁宫?” 小宫女屈了屈膝“娘娘,柔常在从晨间去景仁宫请安,就一直没有回来的。” “那景仁宫可有什么消息传出来?”敬妃猛地握紧了被子,心中突然没来由的发慌起来。 小宫女却不知道敬妃何意,懵懂的摇了摇头“娘娘,景仁宫并没有让人来咱们咸福宫传消息啊 ,娘娘可是有什么事?” 敬妃摇了摇头,摆手示意对方下去,放下时,手却有些发抖起来。 难道花芙真的吐露了一切,才让皇后悄悄派人拿了如意去? 可敬妃的想法还未转过脑子,殿外便突然传来一声让她心中一紧的唱念。 “请敬妃娘娘接旨!” 苏培盛的唱念声,让此刻的敬妃听来,就好似一道催命符。 有些无措的扶了扶头发,这才发现,满头珠翠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顾不得整理其他,敬妃掀开身上盖着的薄毯,便朝门外走去。 刚一走到正殿门口,抬眼便见到苏培盛一脸的冷漠之色看着自己。 敬妃抬手将走路掉落下来的一额间的碎发别到耳后,扯起一抹笑容看向苏培盛道“苏公公,怎的这会儿来了?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苏培盛一副不苟言笑之色,朝敬妃弯了弯腰,便朗声道“传皇上口谕,敬妃冯氏,德行有亏,戕害皇嗣,着褫夺封号,降为嫔,即日起居于咸福宫正殿,非诏不得出!” 苏培盛瞧着敬妃愣住的神色,暗自摇了摇头,又补了一句“六阿哥开府、七阿哥住在阿哥所,即日起,都不准再见冯嫔娘娘!” 此话出口,冯若昭愣怔的神色再也维持不住。 三两步跑到苏培盛跟前,急声开口“苏公公,到底怎么回事,七阿哥娶妻在即,皇上怎么可能就这么降了本宫的位分!” 苏培盛往后退了几步,看着不施粉黛的冯若昭,心中却升不起一丝同情。 自己要作死,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同皇后娘娘作对,有这样的下场,实在算不得意外了,不是吗? “冯嫔娘娘,您私底下指使花芙、如意对柔贵人做了什么,皇上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便是这位份,也是皇上看在七阿哥的面子上,未曾一撸到底,娘娘,要奴才说,您实在是糊涂啊。” 苏培盛终究是八面玲珑,即便到了这个份上,也不愿意彻底得罪了冯若昭。 将拂尘插到后腰,有些语重心长的开口。 冯若昭脸上迅速攀上一丝惊恐,片刻后,复又消失不见。 撑起一抹淡定之色,开口道“贵人?皇上这是晋了辛氏的位份了?苏公公,本宫对柔贵人做了什么?要引得皇上如此旨意,还请公公明言。” 见冯若昭仍旧是如此冥顽不灵的模样,苏培盛也再也没了同对方好好说话的兴致。 “娘娘,您有没有吩咐她们二人朝柔贵人动手,您是最清楚地。” 第515章 【结果二】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柔贵人腹中八个多月的龙胎也因为您的命令,就此胎死腹中,那可是个已经成了形的男胎!您说说,这又是何必呢?” 苏培盛此话出口,冯若昭的神色终于不能保持原有的淡定。 有些颤抖的嘴唇轻启,冯若昭再次出了声“苏公公,你是说,柔贵人小产了?” 苏培盛点了点头,却没再说话。 冯若昭目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怎么会,怎么会,她明明只是胎像有些异动,怎么可能就此小产?!” 苏培盛有些无奈的看了对方一眼,又朝冯若昭躬了躬身子“娘娘,即日起您便不能出咸福宫了,还请娘娘好自为之。” “另外,七阿哥福晋的人选,可不是皇后娘娘的的主意,那可是皇上早已经定下的人选。” 说罢,苏培盛再不停留,脚步一转,就快步朝着咸福宫外而去。 冯若昭抬头看着苏培盛的背影,对对方最后那句话自然存了疑惑。 但口中依旧喃喃“是旁人,定是旁人害了她的孩子,如今还要栽赃到本宫的身上!” 说到最后,冯若昭声音渐大,竟一抬脚朝着苏培盛追去“苏公公,苏公公,本宫要见皇上,柔贵人的龙胎定然是有旁人出手!……” 只可惜,苏培盛脚程极快,咸福宫的大门也随着对方走出,被缓缓关上。 冯若昭扑倒宫门上,动作僵硬了片刻,复又站直了身子。 多年的金尊玉贵,到底不允许她在下人面前露出太过于丢人的动作。 朝一旁招了招手,原先在殿中的那小宫女立刻跑上来“娘娘。” 冯若昭看了对方一眼,开口道“如因,今日起你便是本宫身边的大宫女,本宫的一应事宜,都由你来办。” 那叫如因的小宫女神色一愣,却不见露出什么高兴神色。 只点了点头“是,奴婢多谢娘娘赏识。” 冯若昭又站了片刻,才扶着如因的手,朝着正殿走去。 苏培盛既已说如意全盘说出了自己的谋算,那她定然是回不来了的。 为今之计,也只有静观其变了。 …… 不管咸福宫如何,景仁宫中此刻却已经平静了下来。 用下催产药后半个时辰,柔贵人产下一个死胎。 宜修三人自然不可能在偏殿等着。 消息送到膳厅时,她正同年世兰和淑妃坐在膳桌前,用的差不多了。 剪秋快步进来悄悄在宜修耳边说了结果,宜修复又摆摆手,让她下去。 淑妃无甚好奇心,倒是年世兰,放下筷子便连连发问“怎么说?柔贵人可还活命?” 宜修点了点头“妹妹放心,柔贵人性命无忧,只是经此一遭,诞下个死胎便罢,往后也不能再生养了。” 年世兰听到此消息,又想到自己身子之事。 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冯氏这个贱人,跟乌雅氏那个老虔婆又有何区别?!” 她口中的乌雅氏,自然便是当年害的她再不能孕的太后了。 宜修朝门口的绣夏使了个眼色,见对方朝自己点点头,这才缓声继续道“我知道妹妹对太后的恨,便是将她挫骨扬灰也不能解,但咱们到底是在宫里,说话还是要注意些,万一被旁人听去了传到皇上耳中,即便妹妹不在乎恩宠,那温宁呢?” 年世兰闻言叹了口气“我也是一时没忍住,罢了,柔贵人又同我有什么关系。” “嗯,妹妹知道便好,今日闹了这许久,妹妹肯定累了,晚膳用得差不多,我就不留你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宜修略一颔首,再次出了声。 年世兰也不推辞,起身道“淑妃可要一同走?” 淑妃抬头道“柔贵人如此,皇后娘娘这定然是不能少了人的,姐姐先回去吧,我再待会儿。” 年世兰应了一声“那我便先走了。” 说罢再不犹豫,扶着灵芝,转眼便出了膳厅。 淑妃此时也放下了筷子,目光中带着一丝钦佩的看向宜修。 “皇后娘娘布置的滴水不漏,只是这样的计划,却不好让年姐姐这个曾经受过伤害的人听了。” 宜修目中尽是对淑妃的赞赏,闻言转首笑道“妹妹聪慧,同样也是让我大开眼界。” “皇后娘娘对臣妾有天大的恩情,娘娘需要臣妾做什么,但请直言便是,万不可客气。”淑妃笑了笑,也不在意旁的,只笑着再次开了口。 “要么说妹妹聪慧呢。” 宜修呵呵笑了两声,再次道“冯氏心狠手辣,让柔贵人没了孩子,也没了再孕的机会,如今她被禁足,咸福宫也几乎被封宫,柔贵人自然不能再搬回咸福宫居住,本宫有意,让柔贵人住到妹妹的钟粹宫去。” 淑妃闻言点了点头,垂首思索了片刻,突然抬起头,目中亮晶晶的光芒看的宜修心中微喜。 果不其然,下一刻,淑妃再次出了声。 “冯氏害人,却只被褫夺封号,降为嫔位,想必柔贵人这位正主心中定然是恨极了,可她的贴身侍女花芙背叛,自然不可能留下命来,不如咱们安排个懂事的宫女,好好儿的引导引导柔贵人,告诉她,如何才能报了自己这血海深仇?” 淑妃说着,捏起帕子掖了掖嘴角,抬手与宜修对视一眼,二人目中俱都是闪过一丝狠色。 宜修心中不由再次感叹。 容贵妃忠心多年,弘希也是个好的,可任谁,也比不上安陵容这份缜密心思。 当初将她拉入自己的阵营,实在是自己此生做过的,最明智的决定。 随意将帕子仍在一边,宜修拉了淑妃一同起身“妹妹的心思,本宫知道,九阿哥聪慧可爱,定能有一个安稳的人生,妹妹将来自然也能跟着九阿哥出宫,颐养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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