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在一起时不再考虑那些事。 但有些情况还是得考虑清楚才能在一起的。 格林德沃折腾着他那架好钢琴,把一首颂歌弹得山崩地裂,激昂悲壮。忽然,他歇手叹口气,屋子静了下来。 “阿不思,这玩意也太沉了,”他把那枚套到手上的黑曜石金环,摘下来搁到了琴上。“我能换一个戴吗?” 复活石并不沉,几乎没有重量。 玩十柱戏的长发男巫偏头看他,手里还拿着木球,湛蓝的眼睛里是几十年如一日的从容神色,银白的须发微微起伏。 离开轮椅的人并不需要回应,手一挥招来对方口袋里的魔杖,将昨天做实验遗留的材料也召过来,思索着变成个什么形状。 细长的银丝变短变暗绕成圈,慢慢成为深栗的木环。他想了想,又切断了一根自己的头发,按样变成戒指,丢给眼前人。 落于手心的戒指,金灿灿的光泽宛如少年郎的发色。 邓布利多未发一言,用痊愈的左手将它套在右手无名指上。 目的地,孤岛岩洞。 虽是夏季,海水的温度依然很不友好。 “别麻烦了,我会飞。”格林德沃还拿着那根他用过很多年的魔杖,抓住邓布利多的胳膊,“来,跟我走。” 阿不思·邓布利多所拥有的,最令人称道的法力,既不是那手无人能及的变形术,也不是高深的守护白魔法。 他是现仍在世的、唯一顶级召唤使,能和天地自然间的任意一种神奇动物用语言交流,有各种奇怪又可爱的朋友。 盖勒特·格林德沃则不同。他用心琢磨过的什么格斗术诅咒术和各种可怕实验,都比较臭名昭著,不值得夸。 真正让他傲视群雄、被承认出类拔萃的领域,是古代语魔法阵。他能轻易地改变任何地貌地物的原本法则,易如反掌。 故而这一路异常轻松。 甚至还有好处:幽暗的光线似乎淡化了一些事情,让两人之间暗涌翻腾的离愁苦恨不再那般迫在眉睫、一触即发。 半个世纪了。 无论是阿利安娜的死,还是格林德沃的背叛,亦或是亲手将对方送进监狱,都因黑暗的空间笼上轻纱,暂时封闭了起来。 心脏处的血盟印记微微灼烫,一种无法掌控的焦虑从无名指的血管流回心脏,让人难过,又束手无策。 可身边人似乎能完全察觉他的想法,意味不明地叹息。 “我后悔了,阿不思。我一直在后悔。” 盖勒特向来没长心不要脸,十六岁到一百一十六岁,整整一百年都没学会拐弯抹角,却永远知道怎么能在他心上捅刀: “能再见你,是我一生之幸。” 相似的浅色眼眸在不祥的萤火间对视。 格林德沃手执高脚杯,笑得意气风发,宛若一百年前。他轻轻地与邓布利多手里的酒杯一碰:“祝你健康,阿不思。” 这世上没几个人这么叫他了。 第一次碰杯,第二次舀起,第三次灌下。 六杯令人绝望的慢性毒.药被平分饮尽。 盆里还有一半。 第四次伸手的时候,邓布利多已经快睁不开眼睛,只能听清已经决裂的故人痛苦的喘息。他已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身处此处,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拿着魔杖对着妹妹…… 他们眼前几乎是同一副画面。 第五杯—— “请停止吧…”格林德沃的脑海中是他拿着魔杖折磨孱弱少女,身旁是阿不思在痛哭恳求——那哭泣声像真的存在于耳边。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这不是我…… 盆见底了。 一共盛出了十一杯药水。 格林德沃端起自己的第六杯,喘气已经艰难,他趁着对方还没睁开眼睛,抢先吞咽下最后那杯毒液。 我怎么没把杯子变大点呢。 这是他短暂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细风润雨,洞天石扉。 清瘦高挑的背影在山洞口迎光而立,晃花一双刚醒来的眼睛。 邓布利多似有所觉,向昏沉的山洞内转身,露出不甚清晰的微笑,只字不提刚才阴尸湖里的搏杀。 “我不喜欢这里,咱们快些走吧。” 格林德沃坐在地上抻抻老胳膊腿,恢复了满不在乎的神态。“魂器拿到手了?” 阿不思的微笑似乎有些古怪,也可能是光线问题。 格林德沃没有细想,踏出山洞,握住故人执魔杖的手,在夏季细雨中并肩幻影移形。 “带我去买一根新魔杖,阿不思。” w
第94章 93.爱屋及乌 这个假期一晃眼就过去了。 火车上,高年级的学生们都有目的地寻找熟人的包厢,和分别一假期的朋友坐在一起。 明媚阳光照在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上,梅林祝福佑护着他们。 火车发动已经有一会了。 纳威都被米布米宝喷了两回臭汁,小植物从一开始的精神抖擞变成了恹恹的样子,而金妮还是没有出现。 凯西和哈利打了招呼,将大伙的笑声和纳威忙不迭的道歉轻轻关在身后,左右看了看火车走廊。她一定是被什么绊住了。 为了让罗恩和赫敏巡查过后能快点回来和大家碰面,他们所在的包厢离火车头的级长包厢比较近。 凯西向火车尾走去,穿堂风吹得她的长袍飘呀飘。 上学期末,伏地魔在魔法部里插的桩子受指示行动了:博克和卢克伍德偷偷摸进了神秘事务司预言厅的架子。 卢修斯·马尔福等了好久,总算抓住个大好机会搅混水,当时就把消息传得真真假假两头乱飞——反正谁也猜不到是他走漏的风声,卢克伍德在受了黑魔王两次钻心后就疯疯癫癫的了。 结果当时凤凰社执勤的人是沙克尔·金斯莱,他是邓布利多在保守派的内应,一听见信差点高兴疯了,赶紧把能叫上的坚定保守派全带去打仗了,折腾好一会才让疯眼汉出现,和傲罗里应外合,把寻声来支援的食死徒收进了一张网,共捕获七人。 这次的事动作太大,把神秘事务司翻了个底朝天,整个魔法部地下室差点掀棚见了天光,福吉和几个高官吃了好几道不知是谁喂来的恶咒,事到如今还和乌姆里奇一样在圣芒戈里躺着,也不知是真病假病。 但有两件事很确定,准部长金斯莱的手段绝对硬汉,而福吉无论怎么样重伤也挽不回口碑了。 从那之后,肆虐的不实之论平息了很多。 凯西在一个不太恰当的时机找到了金妮。 盛大的气流在火红发辫周围旋舞,格兰芬多之花的怒火锐利鲜明,魔杖飕飕地劈出恶咒,凝成实质的黑翼破空而出,像炮弹一样冲向对面的男生脸上,糊得结结实实,连本来应该出现的惨叫声都没漏出一丝,只有到处乱挥的手显示了他的痛苦。 “金妮!”凯西眼里看不到别的,只顾欢天喜地地展开双臂扑过去,抱住了为了安全一假期不能出门的女友。 金妮整个人都香香的,神气又漂亮。 “凯西。”她棕色的眼眸里满是开心,完全不见刚刚的恼火,“我就是要去找你的,这个烦人鬼一直缠着我,真讨厌。” 可能因为一年前持续的高强度运动,凯西的个头现在和金妮差不多高了。无论家人怎样细心地照料,她还是没成功长胖一点,反而由于个子变高,看起来更单薄了。 她的头发仍然不算长,发梢还留着一点假期贪玩染上的亚麻色,几根细辫子垂在颊边。淡粉的嘴唇抿着笑意,飞扬的神采很大程度上柔化了锋利眉眼的傲慢疏离。 和身旁尽态极妍的年轻女郎相比,她像个俊俏冷淡的少年。 终于碰头的两人高兴地往回走,肩膀上各有一只毛茸茸的团子——金妮那只是粉红色的侏儒蒲。 秋日的上午,阳光金灿灿的,像脆苹果。“我有点饿啦。”凯西说,“餐车在哪里呢?”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两位小姐去我的包厢里共进午餐。”一个浑厚的男中音愉快地在她们身后响起。 ——“鄙人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在本学期担任霍格沃茨魔法学院的魔药教授。” 这位斯拉格霍恩教授看起来一团和气,比起师长,更像是一位头脑精明的商人,这气质和他华丽的绿天鹅绒袍子相得益彰。 邓布利多先生和斯内普教授之间必定达成了某种协议,如果她没有猜错,想必这学期的黑魔法防御术就是斯内普授课了。 想到这里,凯西嘴角一僵,微笑都有些挂不住——她的O.W.L.s,糟糕! 金妮自我介绍完毕后就轮到了她,一团和气的胖老头眼含精光,用一只带了许多戒指的手抚了抚自己的前襟。 “你好教授,我是卡西奥佩娅·马尔福,和金妮在同一年级,格兰芬多五年级生。” 斯拉格霍恩微微睁大了眼睛,目光不甚明显地扫过眼前的女巫周身,最后落在了她的袖口,使劲盯了两眼,似乎在确认什么。 见此待价而沽的眼神,凯西有点被冒犯到。 她半恼半笑地试探:“先生,我想我的朋友们都在等我们,恐怕就要推辞您的盛情美意了。” 斯拉格霍恩看了一眼金妮,竟也没说什么,直接让她们走了。 “我还以为他要罚我禁闭呢。”毫无所觉的姑娘笑道,“他可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他很喜欢你。你这学期的魔药成绩不用愁啦,小金妮。” “我也感觉……啊,你好像不是很喜欢他?” “谈不上。”凯西诚实地承认自己的分析,“这个人见才心喜,又特别擅长规避风险,被他偏爱的学生一定很受照顾。” 不过一个照面而已,她一贯愿意说人好话。 金妮不了解斯拉格霍恩,却十分了解凯西。她笑了笑,不再多问,抽回搭在友人肩膀上的胳膊,推开了包厢门。 “对了,你的新发型从后面看,活像栗子成精。”金妮撩完就跑,去坐里面的座位找卢娜看杂志了。 “嘿!”凯西好笑地白她一眼,坐在哈利身边,捉住了男友的手。 “我肚子饿瘪了……有吃的吗?” 凯西抬头看向抢了她台词的人,是罗恩和赫敏巡视回来了。红发少年头昏眼花地拍了拍哈利,让他腾出地方好坐下。 “马尔福身为级长竟然没去巡查,我经过他的包厢时看见了……不知道有什么事让他竟然放弃了吓唬新生的机会。” 包厢门又一次被拉开,凯西满怀希望地看过去——哦,又不是餐车。 一个低年级女生羞红着脸递过两份请柬:“斯拉格霍恩教授请隆巴顿先生和、和波特先生去他的包厢里共进午餐。” 凯西下意识向车窗那边望去,对上金妮的棕瞳—— “他还叮嘱,如果韦斯莱小姐和马尔福小姐改变主意愿意赏光,他会感到非常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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