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翻着山口的数学复习资料,这本复习册她没买,只能根据目录的知识点体系分布去找题,她找到几个相同知识点应用的题目打了个圈,在页面上方折了一角,“哦吼,大石艳福不浅。” 山口看着上杉没什么变化的面部表情,说出来的感叹句也让人感觉像陈述句。 “桃城君不会真的因为打击太大而放弃网球了吧?” “这倒不至于。”可能躲在哪里哭吧,等他郁闷排解完了自然也就回来了。上杉算了算圈起的题目数,感觉够山口完全掌握知识点了,便合上复习资料放回原处,“我得赶紧走了。” 山口对着上杉的背影说道,“部活结束后,路上小心哦。” 上杉背对着挥了挥手,“知道了。” 她踩着部活正式开始的时间到网球场,便看见菊丸从地上爬起宣布黄金搭档双打组合的破裂,“我决定取消组合。” 上杉一头雾水,这玩的那一出啊。 大石闻言也有些错愕,随后也干脆赌气,“要是英二那么说的话,我也没办法。” 嗯?好糟糕的回答,完全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上杉隔着球网问正在偷懒的不二,“模范搭档为什么吵架?” 球场里的黄金搭档脾气一上来,河村怎么劝都没人听。不二背靠在球网,“大石在担心桃城,他把英二的玩笑当真了。” “……”然后就解散组合了吗?桃城,你再不回来,你罪大恶极。 原本正在和越前做自主对打练习的乾突然凑上来支持二人的换搭档决定,菊丸兴致勃勃地点名要越前做双打搭档。 上杉十分不看好两人的组合,“喂喂,越前…菊丸是不记得啊嗯战术了吗?” 黑历史再次被提起的越前压下帽子,上杉怎么还没忘记这件事,而且,他也很不想掺和这档子事。 已经被怒火冲破理智的菊丸没听见这话,给了十分不情愿、全身表现出抗拒的越前一个大大的欢迎拥抱,“小鬼头,多多指教。” 不过菊丸的态度在越前打了一个球路简单的发球后就来了180度的转变,“认真点打啊,所以我最讨厌小鬼头了!” “如果认真打,你觉得哪个组合赢?” 不二思考了下,“蛇球多半在后半场打出,如果要保证海堂的发挥,也就是说前场的攻击需要大石来进行,这和大石的向来的后场防守模式完全不同。而菊丸—越前组合的攻击力自然更好,可是越前的双打确实…” 河村看了看串掇换搭档并趁机收集数据的乾,又看了看讨论换搭档后哪个组合合拍度更好的上杉和不二,他感觉只有自己在操心着青学未来的双打。 在球场里吵架的菊丸和大石被手塚罚去跑步了,一前一后,途中半句搭话也没有。跑完回来也是主打一个互不理睬,一旦对上眼神,菊丸就又开启呛声模式。附近的人为了避免两人又被罚跑,在有点吵架苗头起来时,就及时出声打断。 菊丸和大石闹着这样,无论哪方都不愿意在部活结束后的英语补习再见到对方,上杉被迫顶上,海堂的理科补习由手塚接手。 大石给菊丸整理了这学期英语单词的高频重点和易考词汇,上杉今天只是监督他背、默写以及完成五十道语法选择题练习。 学习量其实很少,但上杉觉得任务很重。她才在自习室的凳子上坐下来,菊丸的抱怨就跟机关枪似的哒哒哒往外喷,他眼下带着情绪根本学不进去,脑子里全是大石,半个英文字母都塞不进去。不让他发泄会,恐怕补习无论如何也进行不下去。 菊丸手拍着桌子,“他太过分了!我再也不要和大石搭档了!” 上杉手撑着头,兴致缺缺,“第十四遍。” “他居然这么对我!他把我推地上!” “第十八遍。”她打了个哈欠,看了下手表,“我数着呢,还有三分钟够你发泄,继续吧。” 菊丸十分委屈,“你怎么都不帮我啊。” 上杉用空着的手比了个数字七,表示第七遍。 “我也不要伊鹤教我了!” 上杉乐得轻松,直接起身,“好嘞,我叫手塚过来。” 菊丸秒怂,也不敢赌气了,忙拉住她,“不不不,我开玩笑的。” “能学了吗?” 菊丸不敢说不能,“能。” 能个鬼。 背单词虽然进度慢点,好歹也顺利进行了,只是一讲语法他就开始神游天外。看着已经讲解过知识点还十道题错了八道的菊丸,上杉只觉得现在是在浪费时间。 他不太好意思地遮住自己满是错题的练习卷,“我等会肯定好好做。” 上杉信了。 十五分钟后她对着十五题里错十题的卷子陷入沉思,同样的语法注解还明晃晃的留在上面,他还做错了。 菊丸心不在焉,注意力根本不集中。当下问题的产生源于负面情绪,而负面情绪的产生是因为他和大石之间出现摩擦。 她可以帮忙解决问题,但并不包括情绪处理。 说实话,以菊丸这种小孩子性格,两人的别扭最多不过两三天就会结束。但眼下这个麻烦还是留给手塚解决吧。 手塚对海堂的补习辅导已经结束了,这会儿正在自习室写数学练习卷,他听见门被推开的动静,一抬头就看见从隔壁借口出来上厕所的上杉。 她一来便坐在了他旁边的座位,然后面朝下趴着,一副毫无生气的样子,一字一顿地说,“我要罢工。” 手塚将笔换到了右手,从身侧的网球包里拿出一袋白桃果汁软糖放在桌上,“原因?” 上杉听到了包装袋的声响,她拉开封条塞了两粒在嘴里,等待多巴胺的分泌,“反抗无良部长压迫剥削。”六点多了,她还待在学校,人基本都走光了… 手塚对她的评价没什么反应,“诉求呢?” “菊丸的英语换你去教。”上杉直起身来,慵懒地半靠在他的肩头,又丢了两粒糖在嘴里嚼着,“你去感受一下我受过的苦。” 手塚有些怔愣,她上一次靠他的肩膀还是去年十月修学旅行去中国台北的那一周。他那时候因为手伤,其实心情并不怎么好。她常在自由活动时间拉着他在陌生的城市里闲逛,在某家小店吃卤肉饭或者牛肉面,会让他喝她买的珍珠奶茶,观察他吃臭豆腐的表情。会突然拉起他在海边沙滩疯跑,累了就两人就躺在沙滩上或者背对背坐着支撑彼此,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他阴霾的心情因为她的存在而有道道光束从云间漏下,阳光匝地,驱散阴翳。 她有发现吗,每一次,他对于她的靠近,无从抵抗。 手塚回过神来时,他的左手已经在轻抚她的头顶,“那你先回家?” 上杉没觉得有什么别扭,“没事,我边复习边等你。” 夕阳的余晖拉长了菊丸的影子,他正吭哧吭哧地绕球场跑,他是真以为上杉去洗手间了,没想到她直接叫手塚接手补习,他都不敢看手塚拿起他卷子时的表情。 手塚似乎心情很不错,看到他错得稀巴烂的卷子倒也没生气,但是居高临下抱着手臂看他做题时,压迫感让他不停地冒冷汗。 他想,现在绝对不能想大石了,必须要好好做题!可是要是大石在的话…不行,不能想大石那个可恶的家伙,他把他推在地上!大石怎么不多道一次歉啊,他有那么不讲道理么…… 最后的25道题自然还是错的叫人不忍直视,手塚没多说什么,只让他跑十圈去清醒下脑袋就结束了今天的补习。 他还想着手塚真是通情达理,善解人意,没想到他下一秒却说明天会亲自抽背单词和重写同一张练习卷,错一个跑十圈。 善解人意个鬼。 他瞥见一同往校门口走去的两人背影,深深感怀还在罚跑的自己,都怪大石…… ---- 第22章 chapter 22 === 桃城在缺席了三天的晨练和部活后终于回归网球部,喜提100圈罚跑大礼包。而大石和菊丸的冷战没能熬过24小时,两人转眼又好得如胶似漆,菊丸的补习自然又转交大石负责。 网球部的训练量在校内排名战结束后便又加重了许多。龙崎教练的重心放在了正选这边,非正选的练习多由上杉这边组织,要重新调整训练内容,监督他们限时完成基础训练后、再安排发球、控球、对打等训练。 期末考试结束那天,看菊丸眉飞色舞的表情就知道他的英语大概率是稳了。 当天下午,作为学校代表的手塚和大石出席关东大赛对战学校的抽选会。抽签结果显示,青学的初赛对手是冰帝。这意味着一旦落败,青学将直接无缘今年的全国大赛,三年级就此隐退。 网球场外的蝉鸣没有停止喧嚣,叫得人心浮氣躁。 时钟转过一圈又一圈,时间像流水般握不住地流逝。 关东大赛初赛定在七月的第一个周六。 正是今日。 电车到站后,上杉顺着人流进入车厢,冷气让她沾染的入夏后汹涌的暑意渐渐平息,她拉着吊环看着不停后退的建筑物,有蓝紫的花丛一闪而过。 想来这会儿镰仓几所佛寺的紫阳花应当开得正繁盛。在春末的雨季盛放的紫阳花,它蓝紫的花球似振翅的蝴蝶穿过整个日本的夏天。 日本人对紫阳花的喜爱并不亚于樱花,在阴沉雨季里,梦幻的紫阳花会带来明媚初夏即将到来的希望。 说来有意思,她在逛书店时偶尔会在某些漫画的封面上见到紫阳花,这并非是作为装饰点缀而出现,而是暗示主人公情感出轨。 正冈子规曾写俳句,‘紫陽花や、昨日の誠、今日の嘘’。 究其原因是紫阳花因土壤的酸碱特性常常会显示不同颜色,因此它的花语里有无常、见异思迁、移情别恋的意思。 她拉回跑远的思绪,再度想起上杉理纱问起的,关于明年是否还要留在日本上高中这件事。 说起来,她来日本已经三年了,到了明年三月,就将近四年了。她确实很喜欢表达现实意象与意境的简素安静的日本美学,待得久了越发能感知刹那之美下朦胧的悲意和永恒的寂静。 但四年已经是很长的时间了,她不是个安定的人,明年她应该不会留在日本了。 车内的播报声响起,上杉才惊觉是到站了。 她跨向站台,其实,紫阳花的品种里她还是最喜欢无尽夏。 即使分离,终有一天我们会再次相遇。 柏油马路和沥青路的近地面浮着白蒙蒙的似雾似气的阳炎。高楼的窗户反射着刺眼的阳光,叫人不敢直视。正处于繁盛期的树木枝叶尽情的舒展着,树叶彼此摇晃,撞出细碎的声响。 网球公园里有不少学校的网球部成员都已经聚齐了,或是各自动员打气、或是各自准备调整心态、或是准备着前往登记处提交参赛表。 上杉是踩着规定的集合时间到的。她站在青学聚集地的草坪边,看着一旁的桃城跟一头撞进了花丛中的蜜蜂似的兜头忙活着,又是举青学网球部队旗,又是分发应援头带鼓动一年级的气势,其他人和她一样无所事事地站着看了半个多小时,“大石,好慢啊。” 乾也看了眼场地公用的时钟,上面显示距离报道截止时间不足20分钟,“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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