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秘精灵说话的时候,我又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五官,发现他的五官只是乍一看起来和我非常相像,细节的地方还是有区别的——这大概就是他说的,自己对自己的五官进行整改。 我对他的身份隐隐有了猜测,但还不确定。 “你是谁?” “哦,对,我忘了,你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我是伊维里奥斯。我们曾经共用一个身体,直到我在你的帮助下成功离开了那具躯体,寻找真正的自己。”他浮夸地朝我鞠了一躬,脸裹在厚实又乱糟糟的毛皮里看起来有点可笑。 从没有人和我说过这个。 我以为菲洛希尔——我是说,伊维里奥斯,都已经死了! “现在你知道回来了!”我有些气愤,“在把这么一大堆烂摊子甩给我之后!” “嘿,是你自己允许我离开的!” “我不记得我有这么做过!” “Wow我们冷静一下,”克拉克隔开了我们两个人,因为我差点扑上去揪住这个跟我几乎是双胞胎的精灵的领子,克拉克的参与让我们两个看起来像是小学生在掐架,“伊维里奥斯,菲洛希尔现在有一大堆的麻烦让她焦头烂额,不要火上浇油了,好吗?” 伊维里奥斯看了看克拉克,露出了一个让我不太好受的笑容,但他也确实按照他劝解的那般不说话了——我还没做好接受身体原主回来的身体准备。而且我有一大堆的问题想问。 我的焦虑让我跟克拉克的投影父母告别时都心不在焉,好在克拉克不并不责怪我的心神不宁,他把被我们五花大绑起来的伊维里奥斯卷成了一个筒拿在了手上,就像一个准备把锯断的树干放在桥上来渡河的人一样。 正常人举不起来这么一截树干,但克拉克却轻松的好像只是在吃一个脆皮蛋筒——他随手就把伊维里奥斯拿了起来 。 我刚走出传送门就被一个巨大的拥抱勒得差点没喘上气。 我本能伸手去抓着对方的肩膀,当我看见在对方脑后一晃一晃的白色长辫时,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人是影心——她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在鼻尖萦绕着花香的情况下和影心短暂地分开了这个拥抱,因为伊维里奥斯一看见影心就非常高兴地开始在克拉克手里扭来扭去,高调地告诉所有人他的存在。 “Babe!影心!是我!”他嚷嚷着,生怕在场的所有人还不够混乱似的。更可怕的是他的那个称呼——babe。 我不记得影心跟我操控的菲洛希尔有过什么超出友谊的举动——毕竟盖尔的路线需要你一门心思只在他一人身上。 影心迟疑地松开了对我的拥抱,以便观察刚刚呼喊她名字的人是谁。她看了看伊维里奥斯,又看了看我,眼里闪过惊诧,最后,她探寻的目光停留在了克拉克的身上。 “在你们离开的期间,我向盖尔了解了一下情况,情况比我想的要复杂——至于这个像流浪汉的男人,他是谁?不要告诉我,在我们经历了种种一切之后,你才要和我说你其实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她不赞同地看着我。 ——我几乎都能看见她头顶冒出的【影心表示不赞同】几个大字了。 但这次伊维里奥斯依然抢在我和克拉克之前就进行了一番自我介绍。 “我?流浪汉?真是太让我伤心了。既然如此,那我就说个好消息吧——你们的流浪汉是来帮你们前往地狱的!欢呼吧!人们!” 伊维里奥斯像泥鳅一样从克拉克手里的【春卷】滑了出去,还把靠在墙边安静地看着一切的盖尔像好哥们一样揽着肩膀拉到自己怀里。 “嘿!保持距离,不要动手动脚的。”盖尔说。 他马上就被盖尔电了一下,然后龇牙咧嘴地倒退几步去翻找东西来证明自己的说辞。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我压根儿就还没有和伊维里奥斯提到过我现在最大的麻烦是什么,他是怎么知道的? 但后者已经手脚麻利的在巨大的大行囊里翻出来了一套设备齐全的道具——作为曾在游戏里亲自完成过仪式并有幸前往过地狱还顺利从里面活着出来的我,理所当然地认出了那些邪恶的东西都是什么。 这些祭品加在一起就相当于拉斐尔的希望之邸的门牌号和地址,少了其中哪一样都会走错地方迷失在红色的邪恶之地。 “你是把地狱当成度假胜地吗?”盖尔不知道从哪抽出一条手帕小心翼翼地隔着布料捏起一个滚落到他脚边的小玩意儿——还冒着黑烟呢——怀疑地看向伊维里奥斯。 但后者只是神秘莫测地笑了笑,徒手把那个东西从盖尔手中拿了回来,扔回到他充满了杂物的背包。 “别问太多,宝贝,秘密都是有价格的。”一口一个宝贝的伊维里奥斯油腻得让人吃惊,队伍里没有人能比现在的他还要花花公子——我操控菲洛希尔的时候从不会让她说出这么油腻的话。 所以说这才是伊维里奥斯——原本的菲洛希尔——的真实自我意志吗? 在脱离我的掌控后,这些才是他真正想说出来的话吗? 不知道盖尔是不是从伊维里奥斯的表现当中察觉到了什么,从我回来的那一刻起,他看向我的目光就一直很复杂,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我们始终没有时间安静下来进行谈话的时机—— 因为前往地狱的准备很快就被不可思议的外援准备好了。 这意味着我们需要马不停蹄地立即赶去地狱,击败一个野心勃勃的魔鬼来拯救一个刚出生还不满三天就被困在牢房里的婴儿。 尽管伊维里奥斯的出现实在是过于巧合了,但守墓人完全没有在这个过程中出言阻止——这要么说明我暂时可以相信伊维里奥斯,要么就是守墓人有他的打算,即便我被背叛也是他的计划中的一环。 伊维里奥斯抛着一颗钻石站在法阵前看了看,最后放在了一个选定的区域里,顿时就让原本黯淡无光的法阵亮起了一道奇异的光芒。 今晚的第三个传送门燃烧着邪恶的红色火焰出现在每个人眼前,然后就像幻觉一样消失了,呈现为一个无害的形状,在画面上展示着一个豪华的宅邸。 我只是站在传送入口旁边,就感觉到了从里面传来的滚滚热浪。 在进去之前,我打算清点人数——不知什么时候起我身后已经站了一排人——盖尔和影心自然是不用说,还有新加入的伊维里奥斯——他肯定非常熟悉我的战斗方式,如果他真的是原本那个菲洛希尔的话——更不用说我们还有一个想要前去地狱的新生力量克拉克,再然后是……等等。 我清点人数的动作突然间停了下来。 “我以为你说我们应该抓紧时间?”影心提醒道。 但我只是惊讶地看着在队伍最尾端站着的一个人——他居然被在场其他人全部忽略了——“Farmer,你怎么会在这里?” ---- 短暂的假期马上就要结束了(双手合十)(不舍) 第36章 读档成功 = Farmer手里握着一个手工雕刻出来的图腾,像刚刚才拿刻刀把图案和纹络切割成形,粗劣的制成品上甚至还有没刮干净的木屑。 他在我的目光里不自在地用手指碾掉了那一丁点木屑,然后环顾四周,发现大家都在盯着他这个【无关人士】。 然后他摇了摇头,眼里带着失望。 “这行不通。”他说,“你需要帮忙。” 按照常理,我应该立即反问他究竟是什么行不通,而且他为什么会深夜不休息跑到前往地狱的仪式的制作现场——在farmer的视角里,我们这群人可能看起来像是些疯子,在进行某种邪恶仪式。 ——何况他不是应该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发呆吗? 我的问题很多,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手里握着的图腾从刚刚开始就令我感到非常在意——他握着图腾的手像是在捏着我的心脏,几乎是在产生这个想法的下一秒,我就在耳旁听见了图腾像心脏一样【扑通扑通】的跳动声。 我以为这是幻听,直到我发现一切都突然间变得很安静——世界被按下了暂停键,就像每次那个火红色的巨大骰子出来时一样。 但这次并不是连我也一同静止了,当我抬头看去的时候,我发现farmer和我一样——在身后几个像雕像一样静止在原地的背景图当中,他自由地动了起来,朝我举起了他手中的图腾。 我警惕着farmer的靠近——他每走一步我都向后退一步。 我无法在一切都停滞的情况下开启一个战斗回合,所以我对farmer束手无策。 随着我后退的步数增加,我渐渐走到了类似于游戏地图边界线的地方,再往后走就是虚空,然而farmer依然没有放弃,为了躲避他,我只好走到了那片代表着虚无的白色空间。 然而farmer再度紧跟了上来,把我们这种无意义的追逐战继续延长了数十秒,这一次,farmer终于率先放弃了。 “如果你执意拒绝我的帮助,除了克拉克,今晚你们全都会在那个地方全部死去——尽管那个穿着西装的老人会想办法让你活过来,但他只会复活你一个。”Farmer的语速很快,我从没想过这么沉默寡言的人会在这种时候能如此快速地组织好自己的语言。 “这个图腾可以帮你回到过去,只要你做对的事,就可以避免悲剧发生。”Farmer再度伸出手,把他今晚紧急加工制成的图腾递给了我。 我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明白farmer刚刚都说了什么,但他的话像有魔力一样吸引了我。 我朝图腾伸出手,却在伸手的过程中看见了自己的胳膊和手掌——这不是菲洛希尔的手。 我看见了自己的手。 这是一双已经在我的记忆中变得非常模糊的手——如果不是现在正盯着看,我可能压根想不起来自己曾经有这样一双平凡的、属于人类的手。 指甲修剪得太深了;指腹和关节有劳作和长期摩擦后诞生的茧子——菲洛希尔的手比这好看上一百倍,摸起来光滑得像是一块玉石。 我突然很想照照镜子。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自己真正的样子了,但这里没有我需要的东西,所以我只能硬着头皮把图腾抓在手心当中,只需一瞬,我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对话框模样的东西。 【是否要读取名为——的存档?】 【是】 【否】 存档名称是我看不懂的字符——我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菲洛希尔身体的短暂消失让我失去了语言包的翻译功能导致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看着眼前的对话框,忍不住将疑问脱口而出。 这不仅仅是简单的时间回溯。 这是能够让我读取【游戏存档】的道具——某个我以为压根不存在这世上的东西——而且还是由farmer亲手制成的一样东西。 他肯定是太急着完成了。在他把图腾交给我的时候,我甚至看见了他手上的一些新鲜伤口:看起来就像是擦凿子擦出火星子的副作用——比如没瞄准稳当就已经下了锉刀和凿子。 “你做出了一个不可能被制作出来的东西。” “这原本就是你教给我如何使用的,”Farmer把双手在身后交握,神情放松地站在我面前,“它被你设定成让我回到上一个早上六点钟,不过它的能力远不止于此——我认为只有你能够完全发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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