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发青年身体下意识一哆嗦,他感受到了最初两面宿傩出现时的那种危险感。仿佛被凶猛又残暴的恶兽咬住脖颈,窒息感环绕在他的周围——死亡似乎紧随祂的步伐。 诅咒之王的眼神冷漠到仿佛在注视着不值一提的尘埃,而恶意与杀意肆虐而出。那是不知多少鲜血堆积出的 雨生龙之介这时明白了——原来祂不是厌恶死亡者,祂也是与死同行之人。 酷啊! 真是太酷了! 在愉悦的笑声刚出口之时,疼痛就占据了雨生龙之介的整个大脑,他下意识看向令他感到所有苦痛的起点——被瞬间撕下的右手。 血光飞溅,肉沫横飞。 那只鲜血淋漓的右手正被拥有猩红眼眸的诅咒之王随意地拿在手中。 血液顺着凹凸不平的断口不断流下,滴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不仅是从两面宿傩手上断手的裂口处,更是从雨生龙之介巨型伤口处滴落于地。 巨大的冲击直接令雨生龙之介把握不重心,一个没站不稳,最后直接跪倒在地上。被撕裂身体的疼痛与失血过多带来的精神恍惚相互叠加,但是他却笑得更加欢快。 “原来如此……”疯魔之人不知道理解了什么,于是此时恍然大悟。他并没有选择报复两面宿傩,只是看着自己断掉手的伤口处,接着用仅剩的左手爱怜地抚摸着,似乎找到了他的心爱之物。 两面宿傩注意到了雨生龙之介的这种异常,祂挑挑眉,接着扬起嘴角,在这个世界中第一次彻底地露出愉悦的表情。 “没想到你竟能让我看到这样荒谬的演出,”两面宿傩将上面有令咒的断手丢到一旁,此时雨生龙之介已经无法再命令祂。非人的凶兽发出了愉悦的笑声,而其中不含一分善意,只有无尽的嘲弄。 “我知道我要赏赐你什么了,”祂用猩红的眼眸注视着跪倒在地的雨生龙之介,接着一手抓起他的头发,直接把他从地上拖起,悬挂在半空,同时祂的另一只手毫无怜悯捅进了雨生龙之介的胸膛。 血液混上器官的残骸,再与口中不自觉分泌的唾液混合,一并从雨生龙之介的嘴中吐出。 一颗心脏正悦动在两面宿傩染满鲜血的手中,然后轻笑着的恶鬼面带玩弄地直接掐碎了它。 几片染着血浆的心脏碎片直接飞溅到被绑在一旁的男孩脸上。 男孩的瞳孔下意识收缩,在看到这一幕后,本以为已经流尽的眼泪又开始无休止地泛出。他不禁颤抖着身体,努力抱紧自己,企图祛除几分寒意,多一点温暖。 来自千年前的诅咒之王看透了这个名为“雨生龙之介”的人类最根源的本质—— “你在向往死亡。” 雨生龙之介透过涣散的视野看到了自己破碎的心脏——那些颜色漂亮的血液与器官精细的纹路相互交错,一同构成了无与伦比的画面。 痛苦缠绕着他,死亡下一刻就将吞噬他。 而疯狂之人临死前却在想—— 原来我的身体里也有这样美丽的景象啊。 最后,他不禁感慨人生总存在着遗憾—— 如果能让我自己亲自尝试一次,那该有多美好! 如果能让我自己塑造自己的死亡,这是何等幸事! 仿佛是神明听到了信徒的愿望,于是所有的一切又重新回归原点—— 明明已经步入死亡,但雨生龙之介诧异地发现自己现在似乎还活着,甚至身上一点伤口也没有。 “要自己试试看吗?” 轻笑着的恶鬼拎起他断手上原本拿着的刀具,随意地丢向他。 雨生龙之介接过刀,笑着将它毫不犹豫地捅进了自己的心脏,血液飞射,而刀尖从背后穿出——直接一刀致命。 果断自杀的疯子在这一刻看着鲜血从刀刃一直流到自己的手上,不禁愉悦地想—— 真是美丽啊! 这实在是最酷的结局! 然后这位虔诚的神明信徒又有了第二个愿望——我还能再像刚才那样复活,再自杀一次吗? 如果两面宿傩知道雨生龙之介在想什么,一定会肆意嘲笑他的妄想—— 反转术式凭什么再给你用第二次? 两面宿傩一开始便没打算令雨生龙之介存活。说到底,对祂而言敢在祂面前以“主”的身份出现,又有强行命令祂的手段之人从来都是死有余辜。 但是死亡的方式又是另一回事。 两面宿傩到现在依然严格遵守北贪魑子口中“不杀人”原则,祂看着自杀的雨生龙之介渐渐变得僵硬的身体,猩红的眼眸闪过几分愉悦—— 我可没有杀人。 随着雨生龙之介的死亡,他断手上的令咒也渐渐消失。御主与从者之间的联系断开,魔力的供应源消失。照理说以魔力为基础存在于世的英灵两面宿傩应该直接返回英灵王座,但祂却仿佛没事人一般依然存在于此地。 就在刚刚,天赋异禀的王者便已经无师自通地习得将自身咒力转换为魔力,最终供自己维持实体的方式。 虽然临走时和北贪魑子提过召唤的事情,但两面宿傩知道她根本懒得去召唤祂—— 反正总能相遇。 而正巧两面宿傩也持有同样的想法。 祂扬起嘴角,眼中战意在闪动。 咒术界如今存在多少强者,强如两面宿傩之辈又能有几人?从千年前起,诅咒之王便几乎只能孤身一人立于巅峰。 强者一定会希望自己不被超越,一定会希望自己的地位永垂不朽吗? ——实在太无趣。 纷争才是我存在的意义。 男孩眼睁睁地看着这位四手四眼宛若怪物之人轻笑着,连余光都没有给他一眼,直接推开门,悠闲地离开了这里。 ——这次能遇到怎样强大的英灵,又能进行何等酣畅淋漓的战斗?
第178章 第二十七对夫妻 令人毛骨悚然的悉索声音从底下响起, 不同种类形状各异的虫子们层层叠叠,在黑暗潮湿的地面上蜿蜒。整个地面上的可怖生物密密麻麻到毫无落脚之地,而饥饿又贪婪的群虫执着地爬向一个点——正中心的紫发女孩。 成为群虫温巢的紫发女孩眼中毫无波动, 只剩下无尽的空洞。也许她曾经挣扎过,但是如今却任由它们摆布, 像失去灵魂的破布娃娃。 群虫肆虐,而上方的二人正注视着这番人间惨剧。间桐雁夜咬紧牙关, 这才令自己气愤的情绪少许平息。眼前的景象无论看到多少次,都使他极度不适。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能正常发声, “正如您所见, ”白发青年声音中还带着几分因怒急而产生的颤音,“小樱……一直被这些虫子……” 他顿了顿,发现自己无法开口继续进行说明,最后只道,“……总之她就拜托您了。” “放心吧, ”锁链收回后,看起来仿佛清风般温和的女性露出了安抚人的柔和表情。 虽然才和北贪魑子相处没多久,但是间桐雁夜看到这番场景后下意识整个人放松下来。体内的刻印虫如今已殆尽,耳边可怖的残响完全消失。 寒风从潮湿的洞口吹来,隐隐传来腐烂的恶心气息。间桐雁夜看到北贪魑子站在前方的高台之上, 鲜红的血液从她的手上缓慢滴落—— 于是黑暗中出现了代表希望与黎明的第一缕火光。 那道嫣红比群虫肆虐的速度更迅猛,比东升的朝阳更耀眼, 渐渐染满整个虫巢。 满天大火在地底奔腾并咆哮, 最终那无尽的寒冷被吞噬成炙热。 她在烈火中悠闲漫步, 似乎与这场盛宴融为一体,血液依然顺着手而缓慢流下, 最后化为美丽的花火。 火星烧灼空气产生了微风,吹起她柔顺的黑发,最后露出她上扬的嘴角。 前方的紫发女孩原本仿佛毫无知觉到已经死亡,此时无神的眼神被近在咫尺的火焰缓缓映上暖色。 暖流划过身体,温暖的感觉在内心泛开,原本在体内肆虐的那些刻印虫,他们的声音不知为何已经消失不见。 有人已经俯身站在她的身侧。 被群虫侵蚀一年多的女孩如今大脑还有些混乱,她用微微涣散的眼神看向来人的方向。那人的拥抱极其温暖,就像这场大火,就像—— “是妈妈来接小樱回家了吗?” 她终于伸出了手,但是只剩微柔的力道,也只堪抓住北贪魑子的衣角。最后是她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使自己乖巧不给人添麻烦,但是依然忍不住发出的脆弱哽咽—— “妈妈,小樱真的好想你。” 她没有发现抱住自己的黑发女性身体停顿了一秒,接着远坂樱发现自己的视野一片漆黑,她的双眼被人轻柔地用手合上。 “睡吧。” 她这时意识到不是妈妈,但是覆在她脸上的手过于温柔,以至于她完全没有想要挣扎的想法。 那人又用柔和的声音继续说着温暖的话语—— “我在。” 她抓着北贪魑子衣角的手终于因满足而放下,女孩的世界重回宁静。 身旁的大火还在继续,噼啪的火花之声吵不醒熟睡的远坂樱,但火焰中群虫的悲鸣声却一直传到间桐脏砚的脑海中。 拄着拐杖的光头老人此时正站在立交桥的顶端,下面车水马龙,行人欢笑路过,而他却仿佛与他们处于不同世界,他的脸上没有半分笑意。 下方温暖的灯光没有一丝照到的身上,而他的眼中混浊一片,也不透出星点亮光,这位名为“间桐脏砚”的存在似乎始终行走在世界的背面。他或许不能称为人类,只能说是—— 群虫的集合体。 他的太阳穴旁青筋爆出,半边身体已经消失。在车辆划过街道的引擎声之下,狂躁又令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响起,正是构成他那消失半边身体的飞虫在空中扑腾之声——它们因愤怒而蓄势待发。 最后他冷哼了一声,于是群虫重新秩序井然地回到体内,宛若奇迹般地一点点勾勒出他的皮肤,最后渐渐拼接到完好无损的程度。虫重新回归于人,或者说虫又开始伪装为人。 虽然可惜于那些被烧死的虫子,但是间桐脏砚已经彻底冷静下来。就算间桐家的虫穴被毁,远坂樱体内的虫消失,总归不伤及他的根基。等到圣杯战争结束,再去将企图逃出他手心的儿子与远坂樱抓回来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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