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她瞬间兴奋起来,猛地把脑袋凑过来。 毛茸茸的黑发在下颌处摩挲,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熟悉的馨香早已经遍布家里每一个角落,连带着他身上如今都不避免的沾染上了她的气味。 垂下眼皮就能看到她红润润的侧脸和唇瓣。 心跳声又开始诡异的变大。 比昨天晚上理乃趴在他胸口听他心跳时还要大声、还要紊乱。 就算像之前那样不去看她,不去想,努力调整肌肉让身体冷静下来心跳声也只是安静一瞬。 理乃还在一遍又一遍地看那封信,没有留意到他的异状。 总觉得这样下去必定会被听到,甚尔面无表情地把她脑袋推开,“看下一封。” … …… 整整三百多封,全是夸她感情线有进步的! “甚尔君,你快看这个。” 她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我一直都在追太太的漫画,感觉太太进步好大,抱住太太转圈圈,要加油呀。 另外想说,好喜欢由恋(女主名字)的恋爱故事,虽然感情很笨拙,但读起来也像初次恋爱的人慢慢试探,是很甜蜜的回忆。期待太太的下一期更新。” 原本还担心她离那么近会发现什么,结果心思全放在看信上。 她一人分饰几角读那些信,激动的脸都染上粉色。 蹭地又凑过来,还好怀里的抱枕把两人隔开,她指着喜欢的地方给他看,回头看他时眼睛里亮晶晶。 还没等他说些什么,理乃唰地收回了信,美滋滋地把信件和漫画书抱进卧室。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被触碰到的地方。 可以听到她兴高采烈打电话向朋友分享时的声音。 连和朋友分享的时间都比他长。 离那么近也没有听到,直说就是丝毫都不关心,想想也是,毕竟他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不对,他就是个读信的机器。 电话挂断了也不出来。 甚尔冷呵了声,冷着脸打开电视。 余光瞥见她出来。 接着挡在他面前。 “干嘛?”甚尔面无表情地抬眼。 “读者们都夸我感情线有进步!就连编辑也这样说了!” 理乃捧住他的手,黑亮亮的眼睛里满是诚恳,“这都要感谢你甚尔君!所以,我要送你一个礼物!” “当当当当~”她被口袋里掏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好的宣传单,“一个超棒的烟火大会!今年夏天全日本的最后一场!” 黝黑的眼瞳里他的倒影清晰可见。 不妙,受她的影响好像越来越大了。 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的跳动。
第19章 烟火大会的位置在神奈川。 活动的主题戏其实是当天晚上的祭典,只是带上了今年夏天最后一场烟火大会的噱头引得想要抓住夏末尾巴的人们竞相前往。 当天晚上的人是超乎想象的多,不少都是刚刚放假的高中生。 理乃兴致勃勃地挑选上了浴衣,她回头看下门口的甚尔,“甚尔君,哪一件好看?” 一件米白色上绣着粉紫的绣球花,一件蓝白相间。 祭典上的欢乐让甚尔无所适从,尤其是一对又一对的情侣欢声笑语地从他面前走。 “甚尔君,你不开心吗?”理乃注意到他从到了祭典后就有些奇怪的脸色。 “没。” 甚尔回神,随手指了那件蓝白相间的浴衣。 理乃看着他空空如也的双手有些疑问,“甚尔君不选吗?” “不选。” 他只是像之前一样正常陪着她出来采风,是不能拒绝的合同约定,不需要做一些无关举动。 这样想着,一直鼓胀胀的心脏才微微舒服点。 “欸?我们是出来旅游的,甚尔也尝试一下嘛。” 店家也适时出现,不遗余力地向甚尔推荐,“哪有一起出来玩,只一个人穿浴衣的,走在一起看着就很奇怪。” “对呀,” 她举着男款往他身上比划。 店家和她一唱一和,不知道还以为理乃是负责租赁的店员呢。 眼看着不说话她还要亲自上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甚尔故作无事地推开了她的手。 她热情不减,围着他推荐。 想着随她的意选一件她大约会安静点,甚尔选了件藏蓝色的。 但这还只是今天晚上的开始。 “甚尔君,来吃章鱼烧!” 理乃举着刚出炉的小丸子踮起脚递到他嘴边。 见甚尔只看着不张嘴,她晃了晃手边的竹签,动作间有些催促,“快点呀。” 甚尔垂目顺从的张开嘴。 她自己咬了口。 “好好吃~”眯着眼睛,感觉浑身都在冒着幸福又开心的粉色泡泡。 “我要冰镇西瓜汁,甚尔君你要哪一个?” “甚尔君,苹果糖吃吗?” “甚尔君,快看,这里还有卖小狗挂坠的。” “甚尔君,这里……” “甚尔君。” … 她像叽叽喳喳的麻雀,每见一件都要拉着他过去探究一番。 “先生,给女朋友买个礼物吧。”卖发饰的摊主笑呵呵地看着甚尔。 “诶诶诶?”理乃耳尖瞬间变粉,慌里慌张的摆手,“不…我们不是……情侣。” 最后两个字伴随着她的低头轻不可闻。 甚尔终于意识到了今天晚上一直别扭不自在的地方,又或者说维持了一整个夏季躁动终于找到了源头。 是一种不属于、也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情绪。 砰砰乱跳的心跳是她的无意举动,明明没有关系却被认作是情侣。 高中年纪的情侣经过他们时羞涩地牵起手。 放眼望去整个祭典上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是人群之中最稀松平常的感情。 “甚尔君,不要在发呆了。”顺着声音向下看,她扯着他的袖子催促,“马上就要放烟花了,还有好多没有玩呢,快点趁着放烟花之前玩个遍。” 手机嗡嗡的振动几下。 有悬赏任务传进来。 他和这个任务一样,和整个祭典格格不入,更和她格格不入。 “怎么了,是有什么要紧事吗?”她黑亮澄澈的眼睛里顿时布满了担忧。 平心而论,她善良又天真过头,又穷又大方。平时迟钝,但在某些方面又莫名的敏锐,虽然很矛盾,但不失为一个好人。 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眼神不好,老是爱捡一些垃圾回家。 之前是养不熟的狗,后来是他。 … …… “甚尔君!” 人流开始朝着最里面涌动,理乃一转脸就看不见甚尔的身影。 刚才还打趣说人这么多不会走散吧?结果没想到竟然一语成谶。 周围照明全靠着不太明亮的路灯和两排小推车上灯笼样式的灯牌,稍稍离主干道远一点就会模糊不清。 再加上今天晚上人多,现在大家都准备提前去里面抢占好位置看烟花,找人更困难了。 租用的浴衣款式大众,已经看到不止一件甚尔同款的藏蓝色样式,但身高和体型都对不上。 早知道会有走散的风险,还不如穿便服,起码便服在找人的时候更好描述一些。 “甚尔君——” 理乃逆着人流往回走,边走边喊。 没有,没有,没有…… 终于来到了人群毕竟稀疏的地方,理乃不停的左右张望。 突然,余光瞥见树林里走去的熟悉人影。 “甚尔君!” 她顺着旁边的小路追了过去。 树丛中的身影一顿,她刚追出一段距离就不见了人影。 手电筒的光照亮前面的空地,理乃的脸瞬间煞白。 …… “谁让你把这种脏东西的带回家的?” 偷偷养在院子角落的小狗还是被发现了,刚刚放学赶回家就被震怒的继父打了一巴掌。 理乃把目光投向母亲,却得来了同样厌恶的眼神。 “脏死了,院子还要重新打扫,也不知道她身上有没有那只狗携带的病菌。” 继父用力擦了擦掌心,母亲谄笑着给他递上毛巾。 只比她小一岁的弟弟站在他们身后,带着被娇纵的蛮横,“你是脏兮兮的乞丐,不许进我们家。” 理乃抱着那只小狗站在门外,院子的门被默许着关上了。 那是一个阴雨连绵的夏季,从捡到小狗的那天起就没有见过晴天。 被关在门外,没一会儿就下起了暴雨。 理乃把小狗装进书包里,带着它找避雨的地方。 经常被以各种理由赶出家门,她对周围的环境已经很熟悉了,轻车熟路地找到附近可以避雨的桥洞。 雨下的太大,就算抱在怀里书包也被打湿了,小狗的毛发也是潮乎乎的。 她抱着小狗相互依偎着取暖,脸上的疼痛渐渐有些麻木。 小狗的体温比她还要高,抱着很暖和,理乃渐渐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小狗的叫声惊醒。 小狗很乖,似乎知道一旦被发现就不能留下,所以从见了第一面后理乃几乎没有听到过它的叫声。 但现在它却叫得很凶。 理乃睁开眼就被吓到了。 桥洞下可以行走的廊道上遍布了青蛙,它们源源不断的从河道里、草丛里爬出来。 密密麻麻,挤占在一起。 被逼近,被包围…… 没有人来找她。 一整个夜晚只有小狗不停的狂吠,帮她吓退那些东西。 这几乎成为她之后十几年里每一个雨夜都会回想起来的噩梦。 ˉ 拦路的青蛙还直愣愣地停在路中央,伸长四肢挪动身躯。 面向她。 呼吸不自觉地停止。 想后退,但脚已经不听使唤,好像身后有冰凉的桥壁将她禁锢在原地。 就算害怕也不敢闭眼,就像那一整晚没有合眼的雨夜,只有死死盯着它们,才不会被脑子里被爬到身上的景象吓到哭出来。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不会有人来找她,有没有家人从来都是一样的。 她是不被欢迎的存在从母亲嫁入新家庭的第一天起就已经明白。 但小时候的她还是会抱有一丝期望,直到一次又一次被赶出家门。 把小狗带回家时就知道被发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还想着会被晚一点发现呢。 原以为长大了会有什么变化,结果都一样啊。 [还有十分钟放烟花] [还有十分钟放烟花] 祭典的广播响了。 这个祭典简直糟糕极了。 烟火大会也糟糕极了。 神奈川更是糟糕极了。 理乃死死地咬住唇瓣。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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