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间,林如海将近一个月没回来了,虽说吃住不用担心,可林如海还是有些憔悴。 他负责监考,阅卷的事自有其他人负责。 回府后,林如海先是沐浴更衣,然后睡了个昏天暗地。 那些学子们只是在贡院里关了几天,林如海可是从被点为考官开始,就一直‘关’在衙门,之后又‘关’在贡院,可比那些学子们累多了。 休息了足足两天,林如海的精神才缓过来。 林如海缺席了儿女的生日,又正好得了两天假,便提议一家人去京郊踏青游玩。 这会儿已经开了春,虽然还是有些冷,但白日里阳光明媚,照在身上还是很暖和的。 贾瑄自然也跟着去了。 黛玉和阿宝难得出门一趟,都快玩儿疯了。 回府的时候,两个小家伙直接在马车上就睡了过去,贾敏一直跟着两个玩疯了的孩子,也累得不轻,只比两个孩子多扛了一会儿,便靠在林如海身上睡着了,倒是贾瑄还保持着清醒。 他与黛玉阿宝不同,习武了七八年,自然比他们抗造的多。 林如海其实也挺累,他见贾瑄精神极好,不由好奇,“瑄儿不觉得累吗?” 在他看来,贾瑄也不过比阿宝、黛玉大了两岁而已,即便心智堪比大人,身体仍是孩童。 贾瑄眨了眨眼,心里明白林如海在想什么。 他想了想,道,“姑父也知小侄是握玉而诞,其实有件事,小侄一直没对任何人说过。” 闻言,林如海意识到什么,当即打断了他,“好了,只要你身体健康便可,”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着贾瑄,“有些事,你自己知道就好。” 贾瑄怔了怔,旋即一笑,没有再提。 他喜欢林如海,这就是原因之一。 林如海聪明知世故却不世故。 明知他身上有诸多秘密,也不曾拆穿过他,还帮他遮掩。 虽说贾瑄身上很多秘密都是共知的,但还有一些秘密,是旁人不知道的。 习武七年多来,贾瑄身上的内力都会被这块玉过一遍再融入他身体里。 随着时间过去,他感觉与这块玉的联系越来越深。 而这块玉,其实随着时间流逝,也发生了微许的变化。 只因这块玉他一直贴身佩戴,旁人都没有发现罢了。 贾瑄觉得,他修习的家传内功——麒麟功,或许与这块家传的玉有什么关联。 每当怀疑这个的时候,他总是遗憾前世家传的麒麟剑没有跟他一起来。 或许这三样东西齐聚才能解开这块玉身上的秘密。 回到林府,众人也都累坏了,各自回屋,沐浴更衣,然后歇息。 次日,两个小家伙毫无悬念的起来迟了。 出月初九是贾琏的生日,贾瑄提前回家,准备了一份贺礼让青仪送去。 哪知青仪回来,告诉他贾琏请他过去一趟。 贾瑄疑惑,收拾了一下,去了东院见贾琏。 贾琏在东院外书房见了贾瑄,面带愁容。 “这是怎么了?”贾瑄有些纳闷。 贾琏如今不说大权在握,总归在荣府是不会受委屈,哪怕出门在外,因着有他这个亲弟弟,也没人敢给他气受,新婚妻子就一胎得子,如今又怀了第二胎,贾瑄实在想不出贾琏有什么好犯愁的。 “三弟先喝杯茶解解渴吧。”贾琏叹道。 贾瑄摇头,“你这副鬼样子,我哪儿有什么心情喝茶?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拐弯抹角的,没什么意思。” 见贾瑄这么直接,贾琏噎了噎,才道,“三弟也知道,我和你不是一母所出。” 闻言,贾瑄挑眉,“二哥这是想提醒我,我们是异母兄弟?” 贾琏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如今得到的好处可都是贾瑄带来的,要是有任何歪心,说不得他身上的爵位,立马就要传给年幼的儿子,他还没活够呢,不想步贾赦的后尘,“我前几日收到了一封信,是……是我舅舅家命人送来的。” 舅舅? 贾瑄纳闷,“二哥还有舅舅吗?” 他一直以为贾琏母家已经没人了呢,自他出生以来,也没见贾琏往母舅家走动过。 贾琏叹了口气,“我当然有舅舅,只是多年没有来往。” “既然多年没有来往,如今他们来信是想做什么?”贾瑄皱眉道。 贾琏沉默了一会儿,道,“三弟与皇家走得近,想必也知道义忠亲王当年的事。” 闻言,贾瑄心中一动,“你母家是被义忠亲王连累的?” “父亲当年成亲时,祖父尚在,咱们的爹好歹也是国公嫡长子,深受太上皇信任,爹娶回来的妻子家世可想而知,”贾琏叹道,“我外祖父原是内阁辅臣,一品太傅。” 本朝太傅乃是皇帝的辅弼大臣,位高权重,可不是什么虚衔。 昔年太上皇对义忠亲王极其恩宠,比如今的太子更得皇帝看重,其余皇子如同虚设。 太傅被太上皇钦点为义忠亲王的老师,等同于太子一党。 而太子坏事,太上皇迁怒太傅没教好太子,将张太傅贬为庶人,更牵连全族。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贾琏的母亲,原著其实并未提到,很多同人都编造了一个张氏,渐渐写同人的都将贾琏的母家都设定为张氏。 我也懒得再多搞一个设定,便沿用张姓,作为贾琏母家的姓氏,至于张家的背景设定,都是我编的,原著没有提过丝毫。
第32章 贾瑄 张氏一族乃是仕宦大族,在朝为官的不在少数,只因被太上皇迁怒,张太傅这一支损失惨重,领头的张太傅被贬为庶人,膝下的儿子们也被贬地方做知县,其余旁支族人也被牵连贬官。 贾琏的母亲当初就是因此郁郁而终。 “时隔这么多年,你舅舅来信,是想做什么?”贾瑄从贾琏这里听完了当年的往事,也没有多在意,毕竟不是他的亲舅舅,又不曾有任何交集,自然生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贾琏叹气,“当今陛下登基后,其实我外祖家已经渐渐恢复元气,只是太上皇还在,张家只能在外任官,而不能调入京城。” 张家能人辈出,只因太上皇还在,就被压得出不了头。 即便当今陛下为政清明,可只要太上皇还在一天,他就没办法提拔这些被太上皇贬官的人才。 贾瑄隐隐有些明白了贾琏的意思。 “二哥,你我虽非同胞兄弟,可也是同父亲兄弟,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贾瑄道。 贾琏有些不好意思,叹了口气道,“我舅舅家的表哥今年正好入京参加了春闱,此次来信是希望表哥能在我们家住一段时间。” “住一段时间?”贾瑄挑眉,“住多久?” “嗯,等张家在京城的旧宅修缮好,就搬回去了。”贾琏含糊的道。 贾琏出生时,母家就已经获罪,如今贾琏都二十岁了,也就是说张家旧宅空置了二十年,只怕早就不能住人了,若是要修缮,少说也得一两个多月,甚至更多的时间。 会试放榜在三月十五,殿试则定在四月初。 现下才三月初九。 也就是说,会试还未放榜。 张家被打压了这么多年,一直出不了头。 突然来信,想借住在荣府,怕是真正目的不是借住,而是借势。 贾瑄喝了口茶,沉默半响,“二哥的意思呢?” “我这不是跟三弟你商量吗?”贾琏打哈哈。 贾瑄好笑。 贾琏如今才是荣府的一家之主,只是留表哥在府里住一段时间而已,他完全可以做主。 他之所以请贾瑄来商议,不过是清楚他那表哥借住只是借口,目的在贾瑄这里,因此他并不敢擅作主张的将他表哥接来。 贾瑄并不在意被借势,只要不是仗他的势欺负人,他其实还是很乐意为一些人撑腰的。 “二哥自幼失恃,老爷也不疼你,而我娘毕竟不是你的生母,多少隔了一层,你磕磕绊绊长这么大实在不容易,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亲人,弟弟我怎么好阻拦你们兄弟重逢?”贾瑄笑着道,“咱们家这么大,也不缺表哥一间屋子住,二哥派人去接便是。” 总之,若是对他心怀恶意,或是存心利用,终归落不到好下场的。 他不惧任何人借他的势。 “多谢三弟。”贾琏眼眶都红了。 这样体贴的话,他从未听家里任何人说过。 哪怕是他枕边人,都没有说过这样体贴的话,贾琏如何不感动? “弟弟院儿里还有事,就不多留了。”贾瑄笑着告辞。 贾琏起身送贾瑄出去。 等贾瑄走了,贾琏才叫来身边的贴身小厮,让他立刻去客栈将张家表哥接来。 至于屋子,他早已经命人将东院的西厢房收拾了出来,就是给张家表哥住的。 虽然也有其他的院子,可那都靠近后院,或是仆役住的群房。 给张家表哥住,那就真是有些羞辱人了。 下午,张家公子被接到了荣府,贾琏领着他去拜见老太太。 贾瑄正好在这儿陪老太太说话,听外头来报,说贾琏领着表少爷来给老太太请安,不禁将目光投向门口。 只见贾琏领着个跟他年岁差不多的青年进来。 这张家的表少爷同贾琏,还真有三四分相似,比起贾瑄更像是贾琏的亲兄弟。 老太太也许久不见张家的人,见了故人之子,不禁感慨万千。 闲话了几句,便让贾琏好生招待。 张家表少爷毕竟年纪大了些,不能再内院久待,见过了老太太,便随着贾琏回了东院。 从始至终,只在见礼的时候同贾瑄说了两句话,没有多余的讨好巴结之意。 甚至,贾瑄感觉这位张家的表少爷有意的避开了他。 不是怕他,倒像是避嫌。 贾瑄见此倒是生了几分好感。 他看得出来,这张家表少爷不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他避开贾瑄,只能说明,他没有要借贾瑄的势做更多的事情。 只是希望能借着贾瑄的势,得到应有的公平。 而不是因为当年的事,始终被上头打压,出不了头。 这样的人,无疑是很讨人喜欢的。 贾瑄喜欢这样的人。 他对一个人有好感,体现得非常直接。 回了福祉院,他将自己库房里收藏的一套孤本命人送去东院给张家新来的表少爷。 不出两个时辰,整个荣府都知道东院住着的那位张家表少爷入了侯爷的眼。 贾瑄虽然给他送了东西,但也没有想过入宫跟皇上说这件事。 他身边有皇帝派来的暗卫守护,他们自己就会主动的将他身边的人事物都告诉皇帝。 虽然这样没什么隐私,可贾瑄如今坦荡的很,他没什么害怕皇帝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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