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奇特的一点是遇强则强。对待低级咒灵任其自然消亡,此之曰慈悲;但倘若是特级咒灵,暴涨倾泻的愿力会形成极为强横的克制,此之曰无慈悲。 借着两个多月前的那次派遣,你在爱宕山完成任务后又去神社办了点私事:破坏禁制,取走石钵,换上咒物——但没想到那时候会被尾叶婆婆撞见。 不过你也没丧心病狂到为了一己私欲就祸害一方的地步。 你做了两手准备。留在神龛里的咒物仅作权宜之用,它能汲取周围的咒力,压制弱小的咒灵并吸收它们的力量。缺点是咒灵不会再被消灭,并且若不及时取回,获取过量咒力后会进化为诅咒——按照你的计算大约能撑半年。 另一边,一批上川家仿制的咒具,或者说“人造的愿器”,被送入了东本愿寺。陈列于佛像金身脚下日夜储蓄愿力,时间一到再由你送往爱宕神社,及时调换回咒物。 - 五条悟对你的身份知情是因为高专那会儿的一次意外,小早川和伏黑惠则完全没起疑心。芥辺这家伙又是怎么察觉的?这个半路冒出的怪人甚至都不是咒术师。 “登记簿。”他说,“全靠我们八零代习惯了纸质登记的好习惯。” 被救起后在你登记的房间醒来,互相交换信息时小早川监督提到了“山下一郎坊”这个名字,芥辺听着有些印象便留了心眼。 解决了假想咒灵后他匆匆赶回旅店,果然有所收获。 “上川名喜多”的签名在最新一页的左上角。往前翻回一页,能看到右侧底端是两天前的签名“芥辺”;而左侧顶端,则是两个多月前登记入住的“山下一郎坊”。 如果再把纸张翻回来,就会发现两边的笔迹是同一个人。 …… 原来如此,真是敏锐。 不愧是侦探。 你干脆把话说开了:“你们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吧。” 强大的咒物有“以毒攻毒”的效果。你放进神龛临时顶替的东西可以驱逐神社周围的咒灵,并且吸收它们的咒力,使其因过度虚弱而失去攻击人类的意图。所以当芥辺说他们因为被山林里的咒灵追杀才跑进神社时,显然是在撒谎。 虚弱的四级咒灵不会主动攻击,他们一开始就是奔着神社里的东西去的。 “没办法,我们的委托人实在是不计后果地任性。” 白天被含糊其辞带过的真正委托内容,其实是一位被恐惧扭曲心灵之人的私欲:把外面的怪物清理干净、把山上的那件宝物偷来放到我家——再也不要让这种恶心的怪物出现在我眼前! “我们侦探所的委托向来完成地有始有终。但那位五条先生补上的结界搞得我们很难办。” 何止芥辺,要不是有咒具,你也会很难办。 “幸好还有守株待兔这个办法。”芥辺对你笑得志在必得,“不想在同伴面前被揭穿的话,宝物还是交给我们吧,上川小姐……” 下一个瞬间你的拳头就冲到了他的面前。 芥辺吃力地堪堪躲过,但依然被你的指骨擦到了脸颊。 这就够了。 “对着我这个‘山下一郎坊’,在那里称呼什么小姐啊?” 剧烈的痛楚如潮水般淹没了他,你抓住时机,第二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男人的腹部。 这种压根没有咒力的人类,你轻轻松松就能让他痛到怀疑人生。 “本来一切都那么顺利——” 在调换愿器和咒物前,为了防止附近咒灵暴动,你提前进行了一次清扫,却也因为过量吸收咒灵而制造出了第一只假想咒灵。 肢体扭曲而杂乱,虚伪的天狗在深夜的密林群山中向你袭来。你顶着视觉上的精神污染单打独斗,硬着头皮收拾自己搞出来的烂摊子。 “老子的右眼都差点瞎掉……你们倒好,拿着偷来的东西,吸收了几十倍的咒力,搞出了第二只假想的天狗——” 你气得不行,第三拳第四拳接连而下:害你在山下担惊受怕心态血崩;害伏黑惠被困在山顶下落不明;又因为惠陷入危险,害你被五条悟警告。 “还是要谢谢你亲自跑一趟,毕竟——惠可是差点被困住,搞不好会受伤哦。” ……被堂堂最强笑着警告,你那时候心里简直虚得要死。
第22章 爱宕山-尾声 你的攻击往往需要借助术式以给予敌人最大程度的痛苦,却不代表你本人羸弱无力、打不出物理伤害。 正相反,为了弥补无法加强真实伤害的弱点,当年可是专门训练过身体素质。 但芥辺在被你放大痛觉并饱以老拳的攻势下,硬是挣脱被扣住的手腕,奋力一跃与你拉开了距离,恶魔使侦探果然也不是吃素的。 他眼角乌青,目泛红光,显然很是火大。 “我一般不打女人——但我也不是什么有原则的正人君子。” 这家伙面色阴沉地对着你抬起手:“想靠暴力来解决问题的话我奉陪到底。” 啊,对战的话免谈。 你打他是为了发泄怒火,要是动起真格就不划算了。这家伙身边就连小小助手都能驭使各类恶魔,想必本人也有特殊能力。藏着掖着看来也是个喜欢玩阴的。而且对方能以人类之躯滞空战斗,认真打起来你作为近战型未免太吃亏。 你于是笑眯眯地劝他冷静:“别那么小气,打你几下出出气而已——说起来,你们侦探所完成委托的方式也太不负责任了点吧?” 让那只叫阿萨谢尔的恶魔挑四人同处的场合送来纸条,是嫌你们之间信任不够脆弱吗? 芥辺:……阿萨谢尔? 你点头,残忍地告知他因为你们四个都很不满意,所以他尾款没了。 “言归正传,愿器的事还是和平解决。” 你捡起地上的石钵置于掌心。将咒力输送入后,日更最新完结文,在企恶裙八巴伞泠柒其巫三流莹白色的光芒也被动地开始“流转”——论制器,上川家是专业的,即使是赝品也一样巧夺天工,美轮美奂。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一模一样。 “你们那边只是需要带件宝物回去交差吧?” 你掂了掂手心暗示他:别说蒙一个区区委托人了,这东西拿去骗骗五条悟都有的一搏。 “真品不能让给你。”毕竟你不能带着赝品进禅院家,万一被察觉就太难看了,“这种程度的仿制品还有一堆,送你一个也不是不可以。” 芥辺很不配合。“或者你还是可以让给我,否则我回去就揭穿你的身份。” ……要不是禅院直哉跟着,你还真没在怕的。 五条悟虽然不赞成你的做法,但绝对会站在你这边:把写报告的活扔给你就是送你个掩饰马脚的机会。本质上你们还是沆瀣一气同流合污的好搭档,这一点稳如当年。而他要是有心放水,伏黑惠自然心照不宣,小早川千吉也大概率会选择沉默。 唯一不能知道这件事的只有禅院直哉——当年被山下一郎坊揍得颜面尽失的禅院直哉。 “如果你那么做,我会在离开前放下‘帐’。”你提醒他,“你不是咒术师,一旦神龛周围的禁制被修补好,你就束手无策了。” 到时候就是两败俱伤,谁也别想讨到好。 …… 芥辺权衡利弊,同意了与你握手言和。 但这个石钵还是不能给他。你解释道:“这个是留给爱宕山。现在咒物没了,愿器要被调包了,得留个东西镇压咒力。” 你答应送他的仿制品还在东本愿寺,当然是不支持送货上门、自提限定。 添加联系号码、推荐僧侣先生的LINE号……送走芥辺先生后,你松了口气回到神龛前。 地上流光溢彩的那一个是真的,手上流光溢彩的那一个是假的。 你认真地辨别了一番。蹲下身正要调换,耳边忽然落下一抹红色,恰好落入钵内。 是根朱红色的手链。 断裂处的切口平整而光滑,就像是用匕首削开的。 - ——禅院直哉。 - 短暂的一瞬你凭着本能躲开了那道背刺。跌倒在几尺外的草皮上时眼底还心有余悸。 他什么时候来到? “你躲什么?”他反而先问你。 我躲什么? 月辉反射出一道冷光,你死死瞪着他手里的东西。 “这个啊……嘛,你是我未婚妻,我怎么可能真的刺下来呢。” ……他刚刚做的可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禅院直哉提着匕首向你靠近。 “我就觉得那个名字听起来有点不对劲。” “山下一郎坊……姓氏太普通了,还是男人的名字,根本是在为难记的人。” “幸好我记性很好——那届交流会的名单,我扫了一眼就记住了,一直记到现在。” 你僵硬地听着他的话,慢了数秒才找回反应。挣扎起身却在转头的瞬间看到禅院直哉移动到了原本的身后。 视野里只有他的双脚,他体贴地蹲下来凑近你面前继续道:“我还真没往那个方向想,完全没有——当年那个胆敢暗算我的死小鬼居然是个女人。如今不光活得好好的,还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千方百计想嫁给我。” 他抬手将刃尖抵在你下颌。 “站起来。” “……” 你咬着牙,脑子转得飞快。 “……我站不起来。”你双目噙泪,面色微赧,“肚子……那里……痛……” 饶是禅院直哉满肚子火气也被你恬不知耻的暗示震住了。 “你、你简直,不知廉耻——” “爬山的时候、刚才把那个男人扣着打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没见你疼——” 骂是这么骂,脸还是红了,山雨欲来的气势没了大半。 禅院直哉稳住手脚正色道:“你的术式是以接触为前提发动的吧?别妄想我还会上当。” 很久以前那次是因为击中你才被动中招,白天时又要牵着手才能发动术式,还有那根扩展范围的绳子……正因如此,他当机立断切断了手链,此刻的袖口空空荡荡。 “好了,把婚姻届交出来。” 你是上川家大小姐,看在家世有头有脸的份上,他不想跟你动手。 要是打伤了女人传出去就太难听了,他说道。 …… “不给。” …… 禅院直哉还真就舍得跟你动手。 这个崽种,穿上衣服就不认人,下起手来又黑又狠。 ——负心汉!你心里骂骂咧咧,脚上一步不停地钻进了夜晚漆黑的树林。 他猜到了你的术式发动条件,你又何尝不是向五条悟打听了他的术式:以视野为基础,那么只要视线被遮蔽或是光线过于昏暗而看不清,他就没法准确地瞬移拦截。 可惜爱宕山并不是什么原始森林,今晚的月色又太过清明,碗口般粗细的树干完全起不到遮挡的作用。禅院直哉追得很紧,你的肩膀和手臂被他的匕首划伤了好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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