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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准备换画纸还是准备自己亲手做画纸呢？” 伴随着栗山明歌这句提问，室内的空气一下子紧张起来，大家都没再说话，但是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正在捕捉对面人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 栗山明歌还在不停转笔，手指触碰笔的声音，在一室静谧中显得格外突兀。 中羽翔太的眼睛一直随着这支笔的转动而移动，好像他的注意力都在这支笔上了一样。 突然，这支笔掉落在桌面。 伴随着“啪嗒”一声，中羽翔太的身体突然抖了抖，干咽了几口口水后，他突然哂笑出来。 书词 “我能要一杯水吗？”他声音沙哑的问道。 松田阵平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双手捧起水杯，小心翼翼地喝了一个，中羽翔太舒服的呼了口气，然后苦笑着说：“呼，虽然现在坐在传说中的异常搜查组审讯室，但是心里面，莫名其妙的安定下来呢。” 栗山明歌和松田阵平没有说话，两人安静地听着中羽翔太的话语。 “我的画纸你们都清楚，是人皮，关于画纸的选择，这个我没办法，是天性的选择，”中羽翔太垂着眼睫，看着手中的水杯，低声述说：“那些抗拒画纸的族人们，结局都是早逝。” “当初知道我的画纸是人皮的时候，父亲一度很担心，他说历史上画纸是人皮的族人，命中总是会有一劫难，现在想来，我现在正在遭遇的，就是这一劫。”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着旁边的玻璃，眼神没有聚焦，像是在回忆什么：“母亲去世以后，父亲笔下的画越来越少，也越来越不好看，直到我成年以后他弃笔不再绘画，直至他死亡。那时候我就在想，一定要成为一个比父亲厉害的美人图，任何人都不能让我停下画笔。” “但是颁奖的那天，我在卫生间听到了一些人对我，对我父亲画作的嗤之以鼻，”中羽翔太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片刻，像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脸上的神色也有些狰狞，他激动道：“他们懂什么！一群无知的人，怎么可以对我们的画评头论足！” “就因为这个，你对画作的坚定就开始动摇了？”松田阵平适时插话问起来。 栗山明歌没有阻止松田阵平打断中羽翔太的问话，她皱眉看着突然激动起来的中羽翔太，眼神里一片深沉，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这还不够吗？”中羽翔太赤红着双眼瞪着松田阵平。 见他这样，栗山明歌轻轻按了按松田阵平的手，示意这个话题先暂停。 不是她多疑，只是中羽翔太现在的状态，和之前同在审讯室里的久木光太像了，栗山明歌思忖等会需要联系研究室那边给中羽翔太做个全身检查。 她出声打断中羽翔太，问道：“颁奖晚会那天，你遇到过什么人？” 经过栗山明歌这一出，中羽翔太像是冷静下来了，听到问题他有些费劲的回想，但是最后只是有些迟疑道：“除了场地的那些人，好像也没什么人了吧？” “你确定吗？颁奖完你是直接回家还是去了哪里？”栗山明歌挑眉。 慢慢垂下头，中羽翔太像是一个有记忆障碍的患者一样，绞尽脑汁的回想了好久，才慢慢想起来。 “啊，我那天颁奖完以后，出门散心去了。” “散心？那么晚出去吗？”栗山明歌的双眉又再次紧蹙，她朝前俯身问道：“是去哪里散心，遇到了谁？” 就这一次中羽翔太又回想了好久，然后摇摇头：“那晚上我确实没有遇到什么人，不过在路上的时候觉得很累，找了一个地方休息会。” 说到这里，他像是想起什么来了，他抬头继续道：“第二天和幸村发生争执后，我又去了那边，不过遇到了一个好心人。” “好心人？” “对，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住摔倒了，还是那个好心人把我扶起来，给我包扎的伤口。”说完，中羽翔太伸出右腿，给栗山明歌他们示意受伤的位置。 松田阵平上前检查了他的伤口，发现确实是一些快好起来的擦伤，他朝栗山明歌点点头以后才回到座位。 “你之前经常去那里散步吗？”栗山明歌又问起来。 这次中羽翔太摇摇头：“没有，颁奖那天是随便开车过去的，第二天也不知道怎么，有突然莫名的很想过去，怎么了吗？” 栗山明歌手指不自觉地在桌面轻点，她问道：“你还记得是哪里吗？” 这一次，中羽翔太沉默了好久，看得出他一直在思考，最后连他自己的害怕了起来：“怎么办，我想不起来了......”
第075章 第 75 章 周一的异界士协会大楼人来人往, 栗山明歌站在研究室门外，趴在栏杆上看着大厅里的人进进出出。 她头靠在身边随意靠着栏杆站直的松田阵平身上，眼睛轻轻眯起来, 像是一只正在偷懒的猫。 “昨晚上没睡好？”松田阵平注意到女友又打了一个哈欠, 关心问道。 栗山明歌懒洋洋的把头靠在他的腰上蹭了蹭，脸颊不小心擦过那块瞬间变得很硬的腹部肌肉，她顿时扑哧一声笑出来。 “嗯，昨天一直在想事情，闭上眼睛也在想, 就有些睡不着。”栗山明歌懒懒地继续靠着男友的腰说道。 感受到腰间被衣物隔开的颤动, 松田阵平不自觉想到如果没有衣服的阻隔，那道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腰间会怎样，他的喉头下意识地滚了滚，然后伸手托起栗山明歌的头, 自己也有些不自然地转身趴在栏杆上, 和栗山明歌头对头地靠着。 “所以今天才一大早想着把中羽翔太带过来？”松田阵平佯装镇定的继续问着，眼神飘移到下方来往的人群上。 栗山明歌双肘靠着栏杆，头枕在小臂上, 她也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 眯着眼睛没说话。 两人之间一下子安静下来。 又过了好一会, 她才收回目光，垂下眼睫看着自己袖子上的纹理。 “不是他。”栗山明歌低声道。 松田阵平没听清，他把头凑过去问：“什么？” 深深地吸了口气, 栗山明歌站直，把手撑在栏杆上, 握紧栏杆，然后以松田阵平能够听到的音量重复：“不是因为他, 我怀疑是我们一直在查的那个人在背后捣鬼。” 听到这里，松田阵平猛地站直，他也凑近栗山明歌，小声追问：“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 书词 “因为精神控制，中羽翔太给我的感觉和小光之前在审讯室时候很像，提到重点信息都忘记了，而且莫名开始因为一点点原因就开始伤人，所以我才决定带中羽翔太过来检查，”说完栗山明歌抿抿唇，又补充了一句：“希望是我想多了。” 然而正如栗山明歌猜测的那样，三浦仓从研究室走出来，他先是看着凑在一起说话的两人挑挑眉，然后轻声咳嗽打断了他们的交流。 书词 栗山明歌顺着声音看过来，注意到三浦仓严肃的表情，她声音不禁有些哑：“结果怎么样？” 三浦仓双眉紧皱着，他先是摇头叹息了一声，然后才说：“结果和之前乌鸦医生以及久木光身上的能量一样，中羽翔太确实是被那个背后的人精神控制过，以防打草惊蛇，我们没有进一步研究，我已经给会长打过电话了，他马上过来。” 啧了一声，松田阵平掏出烟盒，拿出根烟叼在嘴巴里面，他一直没有忘记之前名濑博臣说过，背后的那个人对于栗山明歌一直都虎视眈眈，现在这个被精神控制的中羽翔太，他不知道是巧合，还是那个人的蓄意谋划。 “中羽翔太被精神控制不是巧合。”栗山明歌的声音这时候突然响起来，松田阵平和三浦仓都闻声抬头看过去。 双手抱臂，右手食指轻轻敲打着左臂，她若有所思道：“中羽翔太落选以后心情失落去散步，在那里遇见的人，这绝对不是巧合，一个几乎没人的野外，还是在夜晚，有路人经过的可能性太小了。” “那个人应该是一开始就瞄准了中羽翔太，”松田阵平用力咬着嘴上的烟，他跟上栗山明歌的思维，继续说着：“他瞄准中羽翔太的动机可能一开始就是你，明歌。” 书词 点点头，栗山明歌看着研究室里面，她声音一下子小了起来：“中羽翔太被盯上是因为我，我才是那个人一开始的目标。” 说完，她近乎惶恐的抬头看向松田阵平，眼神里带着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难受：“阵平......” 了悟栗山明歌此刻的心情，松田阵平跨步上前，伸手揽住栗山明歌，将她的头按在胸口，安抚道：“中羽翔太被精神控制的主要原因不是这个，如果因为你，那你每天接触的这么多的妖梦和半妖，不都会是它的目标吗？他只是恰好出现在了那个人的选择范围内，我怀疑他可能是在做什么实验。” “做实验？”栗山明歌有些不解的抬头。 三浦仓的视线也一下子转移到松田阵平身上。 “那个人从蓝女案开始，先是催生出妖梦，然后利用妖梦和动物结合做实验，小光是被他控制了去进行伤人，但是后面挣脱了控制，再到现在他试图加强控制，让一名半妖出现危及生命的精神动摇，然后让他作出违背自己底线的行为。”松田阵平盯着栗山明歌的眼睛，慢慢解释。 “这不像就是在做实验吗？” 听着他冷静的分析，栗山明歌刚刚被自己的结论震撼到，从而催生出来的愧疚以及惶恐，一下子安定了不少，但她还是惶惶看着松田阵平：“如果不是我，他不会找到中羽翔太，我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再对你们下手。” “不会。”松田阵平和名濑博臣的声音同时响起，三人有些愕然的一起看向大步走过来的名濑博臣。 朝着名濑博臣点头示意以后，松田阵平伸手摸摸栗山明歌的头，再次安抚：“那个人的目标，应该是半妖。” “半妖？” 名濑博臣哼了一声，他站在栗山明歌旁边，厉声道：“明歌，你的冷静呢？就因为这样一点小事就让你不能冷静思考了吗？” 教训完栗山明歌后，名濑博臣看着三浦仓，他点点头：“具体的情况阿仓刚刚已经在电话里说过了，明歌你好好想想松田君刚刚和你说的那些话。” “这两天刚好和泉姐在翻阅家里的旧书，发现了这个隔绝封印，你等会带回去把封印在审讯室里打开，在那里任何来自外界的能量都会被隔绝。”名濑博臣从口袋里拿出一根卷轴放在栗山明歌的手中。 “回去和松田君好好聊聊吧，明歌，不要让情绪蒙蔽了你的眼睛和大脑。”名濑博臣又再次重复着这句话，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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