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胡慕顿时大喜,她立即一通夸赞道:“远交近攻,真是好方法!能够得先生一人,实乃我大秦...” 她话没说完,却被韩信冷不丁打断了。 “那荥阳怎么办?陛下准备安排谁来镇守?” 此前,胡慕在听到项羽和范增的对话后,发现项羽对自己这个新上任的女帝好像格外介意,他甚至觉得此时攻打大秦仿佛是在欺负妇孺。 于是,面对韩信提出的这个问题,她试探性地回答道:“我觉得...我可以。” 陈平略一思索后也表示赞同,“我也觉得可行。” 然而韩信却立即反驳道:“我不同意!” 二人齐刷刷看向了他。 胡慕说道:“项羽的性格,你应该比我们二人都了解,倘若让他知道荥阳是一个女人在守着,他一定会犹豫要不要继续从荥阳西进。你可趁此机会,快速平定北方的几个诸侯国。” 韩信仍旧坚定说道:“...那怎么可以?倘若他真的不管不顾来攻打荥阳,陛下就有危险了。我们不可以把这么重要的事情赌在项羽的性格上。” 他这番话说得胡慕也开始有些迷茫了。韩信他自己明明就是最会利用敌人的性格玩心理战的了,多少次诱敌深入都是吃准了对面的好胜心。可怎么偏偏这次觉得她不行? 虽然如此,胡慕仍旧耐心解释道:“我听闻,自我登基以后,项羽曾对进攻咸阳有一瞬的犹豫,但因为他对阵的是你,因此也未曾退缩。而今我们要主动出击,由我守着荥阳,哪怕能牵制住他十天半个月也好,也都能给我们争取到一些时机。” 然而,不管她怎么说,韩信就是不为所动,他又说道:“兵者,国之大事,陛下不觉得此举过于轻率了吗?” 陈平在一旁看着这二人,不禁冷汗直流,这个韩信,身为人臣,同皇帝说话居然也丝毫不知委婉,即使他说得不无道理,但是这么直接的说话的方式,陛下不会反感吗? 他偷偷观察了胡慕一眼,却发现她也并没有恼怒的神情,反倒有一丝焦急和无奈。 胡慕此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她知道韩信带兵打仗向来求稳,自己提出的方法确实有些冒险。但是为了她接下来的计划,她必须守在荥阳不可。 她万分无奈地看向韩信,语气中隐隐带着一丝恳求:“韩信,你就相信我这一次,即使他真的不管不顾来攻打荥阳,我也有信心能够守住,荥阳城不会在我的手里失守的,你放心好吗?” 闻言,韩信怔愣了一瞬,随即说道:“...陛下,我不是在担心这个” “那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我会折损兵力吗?” “......” 二人对面僵持了一小会儿后,韩信终于无奈妥协,“...既然陛下如此坚持,那就依陛下所言行事吧。” 随后他又说道:“荥阳城三万守军经过了几场战役,皆是训练有素,陛下可用他们镇守荥阳,我带着三万新兵先行攻打魏国。” 胡慕立即反对:“我不同意,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兵留在荥阳没有用武之地,你带上他们北伐不是更加顺手吗?” 然而韩信却说道:“新兵我也是一样用,在我手里没有分别。” 这番话属实将胡慕堵了个无话可说,韩信的能力她很清楚,即便给他的全部都是老弱病残,他也一样能够如臂指使。然而,虽然如此,他就这么当着君主的面直接说出来,丝毫不避讳,难怪当初他会招致刘邦的忌惮。 胡慕点点头:“...行,那就这么安排吧。” 三人商议结束后,却仍旧站在原地,没有一个人挪动步子。 胡慕有些迷茫地看向这二人,问道:“你们不下去休息吗?” 陈平拱手行礼,说道:“陛下,臣有些事情想要单独和陛下谈谈。” 而韩信此时也立即说道:“臣也有些事情要和陛下单独谈。” “......” 她转头对韩信说道:“韩将军,你先下去吧。” 可韩信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他有些不满地问道:“为什么是我先下去?” 这一晚上,胡慕觉得自己对他的耐心快到极限了,她勉强扯出一副笑脸,咬着牙对韩信说道:“那要不,我先下去?” 韩信见她面色不悦,这才有些不情不愿地应道:“...臣告退。”说完,他又瞟了陈平一眼,随即慢吞吞地走出了房间。 韩信离开后,胡慕重重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觉得我快管不住他了。” 而陈平则在一边轻轻笑了起来。 胡慕有些疑惑地抬起头,问道:“先生何故发笑?” 陈平摇摇头说道:“陛下同下臣相处太过随意了,使臣子与君王没有距离感,才会如此的。” “这样不好吗?” 陈平答道:“也好,也不好。” “好处在于,下臣能够感受到君主的礼贤下士,因此也会更加效忠于陛下。不好的地方在于,有一些臣子若是自己掌握不好同陛下相处的分寸,做不到进退有度的话,就会发生方才的事情。陛下便会觉得自己管束不了臣子。” “陛下是否觉得,韩将军手握重兵,大秦的命脉均系于他一人手中,因此与他相处才会有诸多顾忌,生怕轻慢了他?” 陈平这一番话完全戳中了胡慕的内心所想。自打上回韩信问她要了援兵,她急匆匆跑去临济挖来陈平之时,就感觉到了。被人拿捏着生命线的滋味真的不太好受,更别说,那个人还是自己的臣子。 陈平又道:“适才陛下同他争论之时,分明可以用身份压他,却不断同他解释,试图说服他。对臣子而言,这种方式的确会更加让人信服,但也使陛下失去了在下属面前的威严。” 他停顿了片刻后,又继续说道:“尤其是...韩将军尚且年轻,似乎也不太能把握得住这个分寸,再加上,他军事天赋极高,倘若他真的能够以极快的速度荡平北方一带,那往后怕是会...” 胡慕补充道:“功高震主是吧。” 陈平微微点了点头。 功高震主,这个词是自韩信归秦之后,胡慕最为忌惮和害怕的。大将军已经是胡慕能够给他的最好的封赏了,若他今后屡立战功,以致封无可封,赏无可赏之后,难道就只有... 这一瞬间,鸟尽弓藏,兔死狗烹,钟室之祸,成也萧何败萧何...等等一大串的词语浮上她的脑海。在刘邦手中,那是韩信不可避免的结局,可是在她的手里,她不能让韩信走上那个死局。 “陈平先生,”她抬头望向陈平,对他说道:“我会给你取用无度的珍宝财物,请先生帮我一个忙。” 陈平说道:“陛下是否想要让我再去寻一员大将来?” 胡慕点点头:“对,项羽手下有一名大将叫英布,请先生竭尽所能,说服他归顺我大秦。” 陈平拱手道:“臣必不负陛下厚望。” - 陈平离开后,胡慕独自一人坐在屋子里发呆。她的脑中不断回响着方才陈平那一番话,还有那个功高震主,这个词让她脑子都快炸了。 此时,系统突然跳了出来:【宿主。】 胡慕长叹一口气:“我真的心累。” 系统说道:【所以你要英布,用来制衡韩信吗?】 胡慕伸手撑着额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制衡得了吗?刘邦当初手底下那么多人,加起来都制衡不了他。” 她所能做的,大概就是能分走他一点功绩是一点吧。 就在她发着愁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一个声音问道:“陛下,你歇息了吗?” 胡慕猛地抬起头,那是韩信的声音。陈平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来了。 系统在这时说道:【你让他出去,他就靠在你屋外一棵大树下等着,见到陈平离开后,他立即就来了。】 胡慕双手捂脸,内心不断哀嚎。方才经陈平那一番话,她还没有想好到底要怎么和他相处,他却这么快就来了,连个喘气的时间都不给自己。 胡慕调整好呼吸,稳住了心态后,对门外说道:“没有,你进来吧。” 得到允许后,韩信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胡慕坐直了身子,让自己的仪态显得庄重起来。她又刻意压低了嗓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威严一些。 “韩将军,你可还有事禀告?” 韩信见她态度忽然变化,原地愣住了一瞬,随后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你刚刚是不是生气了?” 胡慕微微皱眉,他这句话语气似乎有些随意过头了,丝毫没有臣子对君王的恭敬之意,难道果然如陈平所说,自己同臣子相处太过随意,才会让下属如此肆无忌惮吗? 见她没有说话,韩信又试探性地喊了一声:“阿慕?” 这下,胡慕也终于切实体会到什么叫陈平所说的不知分寸了。哪个臣子敢在君王面前直呼她的乳名?这不得拉下去夷三族吗? 于是,她学着电视上那些皇帝严肃的表情,板着一张脸,冷冰冰地说道:“韩信,你好大的胆子啊,你敢直呼朕的名讳?” 韩信似乎一时间也没料到她会这样说,反应了好半晌,才连忙说道:“臣不敢。” 这才对了!胡慕对他此时的态度稍显满意,刚想夸他一句,没想到韩信接下来又是一句:“我就知道你在生气...” “你...?” 没等胡慕把话说完,韩信摊了摊手,又说道:“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我之间实不必如此。” 外人?你我?? 胡慕一时甚为恼火,她沉声问道:“所以你是想要和朕平起平坐了?” 韩信又是那句:“臣不敢。” 话到此处,胡慕也有些泄了气,装威严在他面前一点用都没有。 系统在此时跳出来幸灾乐祸道:【我看你在他眼里就是个纸老虎嘛!】 胡慕冲系统翻了个白眼。她干脆也不演了,扶着额有气无力地问道:“所以你到底有什么事?赶紧说,说完赶紧走。” “那个...”韩信斟酌了许久后,才慢吞吞说道:“方才我不同意你守荥阳,不是不信任你,荥阳失守也好,兵力折损也罢,这些都不是大事。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仅此而已。” 片刻后,他又说道:“我见你有些不悦,想及你方才说过的话,便觉得,你可能是误会我了,所以,想要同你解释。” 闻言,胡慕一时间却愣住了。 韩信抬眸看向胡慕,而此时的她,一张清丽的脸孔半掩映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之下,让他看不清她脸上的情绪。 韩信微微低下头说道:“方才,我不应当在其他人面前同你争执,是我不对。” “我说完了,我走了。” 他站起身后,又俯下身子对胡慕施以一礼,恭敬说道:“臣告退。” 胡慕坐在原地看着他离开房间,关上房门,内心忽然涌上一股不明所以的复杂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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