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徐徐开口:“张良见过赵王。” 声音也如泉水一般,冰冰凉凉却带着一股温柔,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张良察觉到我的目光,低头看过来。 我知道我这样跟选白菜的眼神完全不是一个正常孩子该有的,然而他也没有好奇,仔细看了我许久,然后绽开一个笑容。 我心里就是一句哇偶,好好看!放现代不是去当童星就是去当网红,我估计会成为他的妈妈粉。等等!三十岁大龄剩女应该还不是妈妈粉吧?也许是……阿姨粉? 我内心歪歪不停,那边赵嘉却笑着跟张良寒暄:“大妹妹似乎很喜欢你呢。” 张良已经落座,他说:“公主殿下也很可爱。”说罢又看了我一眼,我连忙收回目光不去看他。父王和韩非已经在交谈了,我却已经完全没有听,只偶尔偷偷暼一眼张良。 我知道张良是历史上很出名的谋士,可是没想到我见到的他却是这么年轻却又好看。 忽然的,父王把手中的酒樽给砸了出去,所有人都惊呆了,我不明就里,抬头一看发觉这怒气是冲着韩非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5章 下雪凹文艺 “大王且先听我说完,”韩非冷静的看过来,似乎一点也没在意守在殿门的侍卫们,他们的手已经扣在剑上。 父王手猛的一拍桌子,满面怒容:“听你说什么,听你说你跟秦王建议攻打赵国吗!” 我这才有一点点明白过来,韩非既然建议秦国攻赵,为何又来赵国将这件事告诉我们呢?总觉得其中也许有隐情,可父王已是在气头上了。 “陛下,”殿中突然一道清凉的声音仿佛能压灭所有火气,大家都看向张良,与韩非的沉着冷静有所不同,他只是温润的、含着三分笑意说道:“秦国有攻韩之意,公子不得已只好将秦国的注意力转移在赵国上。一来,赵国实力强大,二来……” 他仿佛在说一个故事:“二来,秦国若攻赵则必败无疑。” “黄口小儿,凭你三言两语寡人就能信你么?”父王虽然如此说,但我感觉他身上的怒气已经消了,语气里只有令人不适的嘲讽。 “陛下不信吗?”张良反问道,丝毫不在意父王的嘲弄。 “寡人为什么要信?” 张良道:“因为,公子已说服秦王用桓齮领军,他们最先会攻打赵国的东南。” 我并不明白其中的关联,但显然父王却是懂的,他沉思半刻后,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欣喜,又很快把情绪收了起来,令人重新斟了酒上去。 “这就是传说中的围魏救赵吗?”想清楚韩非建议攻赵的主张之后,我不知不觉问出了声,同时也是给父王刚刚的发怒和嘲笑找到一个台阶。 “你还知道围魏救赵?这谁教你的?”父王听到我如此问,果然顺着我的话下了台阶,带着一副慈爱的笑容看着我。 大家都看着我,张良也望着我。突然的,就有那么点想出风头了,俗话说偶尔装装B有利于心理健康!于是我抬起头:“《孙子兵法》上说的呀,围魏救赵之计!” 韩非站起来:“公主虽年幼,却是博学,我的几个妹妹今天也七八岁了,却无人知道《孙子兵法》是何物。” 不是张良,我心下失望。可抬头,却发现张良正瞧着我,我心下顿时飘飘然,心道:来吧来吧,快来崇拜我!让我突如其来的虚荣得到短暂的满足。 然而,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父王倒是高兴的很,夸赞我道:“寡人的这个公主向来聪明,寡人也是最疼爱她的。” 韩非没再讨论我,继续和父王讨论起其他,我见赵嘉和其他众人听得十分认真,只有张良,他在悠悠闲闲的喝酒。 他喝酒并不豪饮,只是一小口一小口的细酌。他身上自始自终都有一股松弛感,仿佛他不是来出使别国,而是到某位长辈家做客来的。 我觉得我对张良的好奇,既来源于历史上他的名气,也因为某款游戏。我是半拉子文盲,只知历史上他是谋圣,知道更多的是某个游戏里的角色,开团的时候我有一个好朋友最喜欢用法师张良。 想着反正我现在是个小孩,小孩子乱跑也很正常,于是我从父王旁边走开我跑到了张良身旁。我撑着头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他:“你听说过——言灵操纵吗?” “那是何物?”张良侧目,清澈温润的眸中一派认真。 “那是你的大!”我有些好笑的嘀咕了一句,然后摇摇头:“我瞎说的!大人们的话我听不懂,所以来找你说说话。可你似乎也不怎么爱说话,只爱喝酒。” 张良闻言将酒杯递过来,我闻了一下眉毛拧起来,很浓的酒味。 “我不喝。”我推回去,张良就这着这一推将酒全都饮尽。 我半个身子都趴在了矮桌上,纳闷的问他:“你很爱喝酒么?”这个年纪的男孩喝这么多酒,搁现代是要被大人教训的。 “一般般喜欢。”张良一只手拎着我的袖子,把我扯到他旁边的软垫上坐下,道:“桌上脏。” 我不置可否,他又说:“听人说赵国邯郸有美酒,来一趟不容易,我自是要好好品尝。小公主,你多大了?” 他说话时嘴角微微上扬,含着浅浅笑意。 我偏过头:“我不小啦!你看着也没比我大多少,不许叫我小公主。” “好吧,大公主。”张良说话时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我凑上去使劲嗅了一下,是一股淡淡的香味。 张良说:“这是我房间的兰花,大概常年都种着,就染上了这种味道。” 我抓住他的袖子闻了一下,由衷赞道:“真香。” “若有机会去韩国,我便带你去看看。”张良轻声说,他想过来摸我的头,我却躲开。 “很多人都喜欢摸我的脑袋,因为他们把我当小孩子,又因为我想让他们把我当小孩子,所以我才愿意让他们摸我的头。”我认真的说,但还有后半截话我没有说完,不知怎么,并不想让他也把我当小孩子。 张良不知听懂了没有,点点头,对我行了一揖:“姑娘有礼了。” 他懂了?真懂了?不能吧……我怔了一下,也学着他的样子还了一揖:“公子也有礼了。” 我们两个正儿八经的互拜,我突然觉得些微有点搞笑,张良也摇头笑了。谁知父王这时突然看过来:“这是在干什么呢?” 我装作无赖的样子,跑回父王身边站好,拿出小女孩娇软的声音撒娇道:“儿臣适才在和他谈礼仪呢!” “是,公主仪态十分好。”张良含笑看着我。 父王看着张良,称赞道:“张公子年纪虽轻,说话谈吐却不俗,不知师承何处?” 张良起身回答说:“晚辈目前正在齐地的稷下学宫求学。” “稷下学宫好!”父王看着赵嘉:“学宫的上一任祭酒荀况老先生还在任时,寡人还欲送嘉儿去那里见识一下百家所长……我倒忘了,韩非公子是荀况老先生的弟子。” 提到荀子,韩非神色一暗:“老师当年授业之恩,韩非至今都十分感激。” 趁着他们两个又在说话了,我跑到赵嘉那里,问:“哥哥,稷下学宫是什么地方?” “那是齐国的一所学宫,那里有各家各派的学者,无论国籍年龄还是学派如何,都可以自由发表自己的言论。这里曾经出过孟子、邹衍这些著名的学者,尤其是荀况先生,曾经连任三次祭酒。”他又停顿了一下,说:“后来因为战争学宫逐渐落寞下来,到现在,只有七国的权贵才有权利进入稷下学宫。” “我想去那里!”我的眼睛顿时亮了,战国版大学啊! 谁知赵嘉笑了笑:“想进学宫光有身份还不够,得通过祭酒的考试,况且,你又是女子。” “那祭酒又是什么?” 赵嘉继续为我耐心解释:“祭酒也就是学宫之长。” 原来就是校长啊!我心里顿时乐开花,学宫一定比赵宫好玩,如果我去了那里,就可以结交七国朋友!可以了解将来的形势!更重要的是,可以自由自在的兴风作浪! 自由,我连做梦都在想! 我仿佛找到一条出路了一般,那天的宴席如何散的我都不记得了,心里唯一想的就是稷下学宫。 要怎么才能进去呢?还要说服父王让我进去。 苦思冥想两天,都毫无结果。 “公主,听说花圃里的腊梅开了。”夏福在我耳边说。 我闷了两日,也有些不耐烦了,便说过去看看。 昨夜大概是下了一夜的雪,外面是明晃晃一条雪被覆盖住整个赵王宫,听说我出生在这个世界那一天,也是下了这么大的雪。 心思不知飘到何处,直到夏福轻声提醒,我才看到雪地里怒放的红梅,仿佛鲜血一样红颜色,我这两天来烦闷的心情也一扫而空。 走近了,还能闻到淡淡梅香。 看到这冰天雪地里盛开的植物,我生了点莫名其妙的信心,手握成拳对夏福一摆,我励志道:“不经历苦寒严冬,怎见梅花扑鼻!做人也应如此才是!奥力给!” 夏福早已习惯我各种稀奇古怪的名词,这会儿也只是抽搐了一下嘴角,稳稳当当的站在旁边朝我点点头:“公主说得是。” “好巧,大公主。”是那道清凉的声音,我回过头,只瞧见在这冰天雪地里,披着一件青色斗篷的张良。 他与这雪景实在太搭,衣袂飘飘,恍若谪仙。 张良笑看着我:“做人应如梅?大公主年岁尚幼,心性却胜无数成人。” 我不置可否,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公主那天神游太虚游得太久,连赵王陛下留韩非公子过上元节都没有听到。”张良淡淡的嗓音甚是好听。 他定定看着我:“公主不像个只有几岁的孩童。” “那我像什么?”刚刚那句话已然有些泄底,我收起平日天真可爱的伪装,平静的反问他。 张良又走过来一些,我闻到了他身上的兰花香。他伸出一只手在我前面比划了一下,然后说:“我走过许多地方,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唯独没有遇见过似你这样的眼睛。” 小屁孩,在我面前装深沉?我有点想笑。 夏福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察觉到这目光我望过去,眼神里一派警示,他似乎被我这眼神惊着了忙低下头。 “你去前面守着。”我对夏福说,夏福一声不吭的就去前面站着了。 张良现在相较于我来说太高了,我不得不仰头看着他。 对视了很久,有些安静,我收起嗤笑,正色道:“我这样的眼睛,是什么样的眼睛呢?” “此刻与你相视,我会忘了你是个孩子。”张良突然蹲下来,见他凑过来,我本能的退了一步。 张良手一顿,然后把我拉过去帮我把披风的带子系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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