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地所有人都似乎都被图特摩斯的决定所惊,错愕地望向他,就连我也并不例外。 可此时的图特摩斯仿佛下定了决心,很快他就喊来了守在门外的侍卫,命他们将哈普赛内布拖了下去,关进了地牢中。 变故来的太快,让我也反应不及。是不是在图特摩斯说,将此事交给他处理时,他就一定打定了这个主意呢? 不过哈普赛内布落得此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 他并不了解我与图特摩斯之间地情谊和这些年的牵绊,只是一味以为图特摩斯会像其他的国王一般,不会拒绝那些主动投怀送抱的美人。 尤其,还是一位有阿蒙神大祭司支持的美人儿。 我再看向仍然跪在地上的梅蒂,此时少女匍匐在地上,浑身不断地瑟瑟发抖,似乎是被图特摩斯的雷霆之怒给吓到了。 也是,图特摩斯后宫中,也常常是一副和颜悦色地模样,少有震怒之时。 我终是有些不忍心,再次走到了梅蒂面前:“梅蒂,你爱图特摩斯的小意温柔,一心一意,可你是否想过。倘若他接受了你,那么他的一心一意便都成一个悖论呢?” “一个一心一意爱着自己妻子的人,又岂会转身便对另一个女人小意温柔?”我劝道。 “可是……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朱……梅里特拉陛下,我并不想争夺陛下对您的宠爱,我只是想作为一名他的女人陪在他的身边。就连这样,您也不允许吗?” 梅蒂倔强地回望着我,她的目光中还带着希冀:“您不是说过,若是我不想嫁人,您就让陛下一直养着我吗?难道如今,您要食言吗?” 不知是不是青春期对于爱情地渴望能够让人忽视掉道德的束缚,也能够让人轻易地抛却亲情和友情。 我看着倔强地少女,终于对她彻底失了望。 我拨开了梅蒂紧紧攥着我的手,回到了图特摩斯身边:“图特摩斯,你是怎么想的呢?你愿意娶梅蒂为你的侧妃吗?” 我的语调冰冷冷地没有半点起伏,想必脸上的表情一定也臭到了极致。 “如果你们两真的情投意合,两情相悦,我可以成全你们。”我言不由衷地补充道。 当然倘若图特摩斯真的答应了下来,毫无疑问,我一定会彻底否定和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 即便在古代,我也有着自己的坚持,宁为玉碎,也绝不瓦全。 “你在说什么?静怡,我从未动过如此念头?她已经不适合再呆在底比斯王宫了,把她送到下埃及的行宫吧。”图特摩斯没有丝毫的犹豫,便脱口而出道。 大概是我此时的脸色吓到了他,他伸出手,紧紧地将我搂进了怀中,有些后怕的说道:“不要质疑我的誓言,静怡。 我在阿蒙-拉面前发过誓,这辈子你是我唯一的爱人,我守护我们的婚姻,就如我守护我的国土一般,从未放松过丝毫的警惕。 请你相信我对你的忠诚,就如我对阿蒙-拉一样。” 直到此时,我终于放下了心中对图特摩斯的怀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心。 “关于梅蒂,既然她是我带来的,她之后的事,就交给我自己来解决,好吗?” “可是我担心你的心肠太软,你知道的静怡,阿蒙涅姆赫特喜欢她,稍稍处理不好,很可能会掀起新的波澜。”图特摩斯看着我,不无担忧的说道。 “放心吧,‘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我朝他露出一个微笑:“何况你就这样随意地罢黜了哈普赛内布,你不需要给你的臣民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吗?” 见我的态度如此坚决,图特摩斯也不再纠结,将对于梅蒂的处置全权交到了我的手上。 * “看到了吗,国王的态度。”我始终不愿站在梅蒂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索性坐回了椅子上。 “为什么?明明我所知道的所有国王,都是三妻四妾,三宫六院。难道是我不够美丽,所以陛下不愿意要我吗?” 梅蒂似乎依旧没有察觉到图特摩斯为何不愿娶她的根本原因,开始自怨自艾,将问题归咎于自己的容貌不足以吸引君王的目光为之驻留。 她的问题还带着那个年纪所特有的幼稚和肤浅,令我就算如鲠在喉也不忍苛责。我再次耐下性子,同她作了也许是最后一次的解释。 “当然不是的,梅蒂,你长得很美丽。但是你知道为什么大部分的国王们总是三妻四妾吗?”我当然知道梅蒂并不知道,因此不待她的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许多国王们的后宫里的女人大多分为两类,一种是为了某些政治目的而不得不迎娶的女人,这种女人大部分都出身高门,本身有着雄厚的政治资本,以其说这是国王迎娶妃子,不如说是王室与一些政治世家的媾和。 还有一种,便是出身没有那么显赫,但是容貌艳丽的女人。 国王娶她们大多是因为觊觎她们的美色,可是以色事人者,能得几时好?你在美吉多的后宫待了那么久,这个道理我相信你比我更有体会。” 少女听了我的话,不甘心地咬了咬唇。我知道,我的话令她想起了在美吉多时那些并不如何愉快的回忆。可我没有止住话头,而是继续说道。 “而图特摩斯,他本身既是强权,他有能力决定和自己爱的女人结婚。但爱情是具有排他性的,所以他并不会为了政治目的或者你的美色而迎娶你。 梅蒂,你所爱上的不也正是这样的图特摩斯吗?可是一但他对你动了心,他也就不再值得你的爱了。” 少女终于垂下了眼帘,沉默了下来。
第169章 尘埃落定 “经过这件事,我们之间地关系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梅蒂。”我的语气仍有些生硬,心中也依旧意难平。 剥离开图特摩斯与我之间地关系,我想我能理解梅蒂爱上他的原因。 可我又为自己不值,原来我与梅蒂那一年里同生共死地情谊,在她眼中竟比不上一个甚至对她不屑一顾的图特摩斯。 也许哈普塞内布的挑唆在这其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可若是梅蒂自己能够将我放在一个至少是与图特摩斯一样重要的位置上,她又如何能够将那些伤人的话,这样轻易地便说出口呢? 我任由梅蒂跪在我面前的地上,兀自坐在座椅上,陷入了沉思。 我试图从以往大家相处的经历里,寻觅出梅蒂到底是何时爱上图特摩斯的蛛丝马迹。 当我带着审视的目光去回忆以往的点点滴滴,似乎梅蒂的种种行为便都有了源头。 那些曾经被我忽略,或是视而不见的线索一点一点地浮现,仿佛在大肆地嘲弄着我的愚蠢。 原来梅蒂从不愿叫图特摩斯父王,不仅仅只是因为身份上的别扭,也许从不知何时起还包藏了某种私心; 原来梅蒂总是喜欢躲在我的身后,怯生生地偷偷打量着图特摩斯,那样的目光并不仅仅只是因为畏惧; 原来梅蒂总是喜欢撇开我与阿蒙涅姆赫特去找阿努比斯玩,并不是出于喜爱。如今回想起来,这样的事似乎总是发生在图特摩斯正在院子内陪阿努比斯玩耍的时候; 当听到图特摩斯率领地大军身陷囹圄,梅蒂的泪水…… 往事一桩桩,一件件浮上心头,就好像是在向我证明,梅蒂对于图特摩斯的感情也有着一条清晰的脉络。 而可笑的我,竟然将梅蒂的种种行为当作是她对于图特摩斯的惧怕,反而常常与她提起图特摩斯的种种优点。 梅蒂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听我满怀欣喜地提起图特摩斯的呢? “梅蒂……”我的嗓子发干,有些嘶哑地喊了一声少女的名字:“离开底比斯吧,你已经不适合再呆在这里了。” 梅蒂紧张地抬起了头,一脸地着急之色:“朱里,不!梅里特拉陛下,请不要送走我。 我不会再和您争夺国王了,请您就让我呆在底比斯吧,呆着这个能让我看到他的地方就好了。 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知该被称为厌倦还是厌恶地情绪。我撇过头去,不愿再看梅蒂。 青春期的孩子思想有多固执,我在自己身上已早有体会。 我说服不了她,也不想任由她在我的眼前,那会让我觉得膈应,更会让我觉得有一双眼睛始终在虎视眈眈地觊觎着我的婚姻。 “去湖畔行宫吧,我暂时不想再看到你了。梅蒂,我对你很失望,如果你但凡还记得一些我们之间地情谊,你就不会对着我说出那样的话。” “为什么!我只是想和你一样,和自己所爱的男人在一起。凭什么你可以,我却不行?!” 梅蒂听了我的话,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也许是跪的久了,让她的身子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我强忍着想要去扶她一把的冲动,任由她就那样站在我的面前。 此时的梅蒂让我感到陌生,她看起来是如此的愤怒,不解与倔强。不再是我印象里,那个温和,柔顺、娇怯的少女。 她的胸口此时因为情绪激动而剧烈起伏着,就那样不甘心地望着我:“凭什么,你能嫁给国王,我就不行! 你还要将我远远地打发到下埃及的行宫去,你就那么害怕吗?害怕我会夺走国王的心!” 我被梅蒂脱口而出的幼稚话语气乐了,忽然间就明白了在我中二病发作的青春期,父母面在面对我的无理要求时,心中到底是作何感想的。 “你忘了吗,梅蒂?是谁先提出来的,将你送到湖畔行宫去的。”我提醒道。 梅蒂听了我的话,就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般,忽然间便噤了声。 她当然记得,刚刚图特摩斯是怎样冰冷冷地说出,要把她送去下埃及那座可能图特摩斯这辈子都不会去一次的“冷宫”的。 “梅蒂,你还太小了,以为人生里只有爱情。你的目光太狭隘,见识太浅薄,以至于一点点由慕强而产生的所谓‘爱情’便可以占据你的大脑,夺走你的理智。 也许,时间能够让你冷静下来,也许不能够,十年二十年之后你依旧如此执迷不悟。 但那已经不是我能管的事情了,离开吧,离开这里,也许只有离开这里,你的思想才能够真正的获得自由。“ 我想这是我最后一次劝她,对于梅蒂,我已经仁至义尽,可人生的道路是自己选的,没有人应该为别人的人生负责。 “你凭什么说我对陛下爱出自慕强!我的爱没有你想的那么浅薄!”梅蒂仍兀自为自己申辩着,显然她已经彻底陷入了自己的思维怪圈里,难以自拔。 “好,那我问你,你真的了解国王吗?如果图特摩斯,他不是国王,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你还会爱他吗?不要急着回答,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并不需要你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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