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焦急的跑到丁夫人的面前,伸手扯住她的衣摆:“母亲……快,姨……姨病了……好烫……” “彰儿?” 丁夫人连忙从织布机后面站起来,她弯腰抱起曹彰:“你姨怎么了?” 虽说与丁夫人的感情并不深厚,可日日来请安,自然还是熟悉的,此刻卞氏出事,曹彰第一反应便是来寻找这位让姨有些惧怕的‘母亲’。 曹彰听到丁夫人的问话,再也忍不住的‘哇’的哭了出来:“姨病了,她快死了……呜……” 丁夫人面色顿时一变:“走,看看去。” 说着夹着曹彰头也不回的率先走了。 阿婉看了一眼郭嘉,连忙站起来:“我也跟过去看一眼。” 【📢作者有话说】 催生小分队1号种子选手——丁娇女士。 催生小分队2号种子选手——曹操先生。 —— 第一更,继续码字
第99章 二更 ◎“作为生母,她是合格的,却也是不合格的。”◎ 卞夫人病了。 当丁夫人抱着曹彰进了卞夫人的院子的时候, 躺在榻上的卞夫人脸色发青,整个人烧的都有些迷糊了。 曹丕跪在床榻边,手里拿着帕子,不停的更换卞氏额头上的湿帕子。 旁边的小丫鬟着急的直掉眼泪, 还不停的伸手进冷水盆里拧帕子递给曹丕。 曹丕不哭也不闹, 脸上带着浅浅的忧色, 却也不似曹彰这般伤心不已, 丫鬟看见丁夫人来了连忙起身行礼:“夫人。” 曹丕也仿佛突然惊醒,站起来:“母亲。” 丁夫人将曹彰放在地上,走到床边看向床上脸色发青的卞夫人,不由得蹙眉:“这是怎么了?” “回夫人话, 小星前些日子便有些不好了, 经常咳嗽, 后来就开始发热, 婢子本想去寻夫人求医者来为小星瞧瞧,可小星却拦着婢子不让婢子给夫人添麻烦。”小丫鬟说到最后整个人瑟瑟发抖的匍匐在地。 不管怎么说, 她哪怕被卞夫人拦着了,也应该去禀告夫人才是。 只是卞夫人一直拒绝,她便是有心去请夫人,又怕卞夫人身子好了寻她父母的麻烦。 她可是知道,当初她的父亲因为卞夫人的事情得罪了大娘子, 如今还在带着几位兄长开垦农田呢。 “身子既不好,又何必隐瞒?” 丁夫人走到床榻边, 伸手摸了摸卞夫人的额头, 确实烫手的很。 冰凉的手触碰到炙热的额头, 卞夫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就看见丁夫人站在床榻间, 她猛地睁大双眼,然后挣扎着起身:“夫人,您怎么来了?” “你可真是好胆,我让你照顾两位公子,结果你却一病不起,如今还让丕儿反过来照顾你?”丁夫人口气有些恶劣的说道。 卞夫人闻言,原本便泛青的脸愈发的苍白起来。 她挣扎着,想要跪下来请罪:“是妾的错,求夫人责罚。” “免了。” 丁夫人一把压住她的肩膀:“我可不做这恶人,你是夫君的妾,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夫君怪罪于我岂不冤枉?” 卞夫人的身子颤了颤,终究顺从的躺了下来。 她掩住嘴巴轻轻咳嗽了两声,才幽幽的望向丁夫人:“如今妾这身子恐怕是不中用了,若妾有个不好,妾这两个孩儿还望夫人能够照顾一二。” “别,我如今自己还有四个孩子,可再也照顾不过来了,你若挺不过来,我就做主为夫君纳个贱妾,将你的两个孩子丢过去给她们养育,白得两个儿子,我想谁都是愿意的。” 丁夫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卞夫人:“所以你还是争口气好好的活下来,别胡思乱想才是。” 卞夫人闻言,顿时眼泪滑落了下来。 她幽幽的看着丁夫人,伸手拽住她的衣摆:“夫人,妾知夫人这么多年来一直鄙薄妾的出身,可丕儿与彰儿乃是男君骨肉,还望夫人怜惜一二。” “我为他们寻个与你身份相当的姨也算十分对得起你了。” 丁夫人说话十分难听,卞氏跪在地上的小丫鬟这会儿都白了脸。 阿婉拎着药箱从外面走了进来。 “母亲,怎么样了?” “烧迷糊了,想让我为她养孩子呢。” 丁夫人将衣摆从卞夫人抽出来,让开位置。 阿婉走到床边,直接将药箱打开,诊脉枕垫在卞夫人的手腕下,直接抬手上去把脉。 “是风寒,如今转成咳疾,快将两个孩子转出去,莫要染上了这病。”阿婉一边说话,一边打开针包准备为卞夫人施针,蹙着眉头语气极为不悦的说道:“都这般严重了,为何不去寻医者。” 丫鬟早在听见阿婉让丁夫人将孩子移出去时,就浑身颤抖不已了。 这会儿正拉着曹丕往外走。 “长姐,姨可有救?”曹丕甩开想要拖他离开的丫鬟的手,快步跑到阿婉身边,一脸凝重的问道。 阿婉正从荷包里掏出一张面纱覆面。 她没说话,本想将面纱戴好了才说话,可不想,就这么短的时间就被卞夫人捉住了手。 卞夫人无疑是美丽的,哪怕是在病重,也有一种柔弱的美。 她眼角滑下泪水,颤抖着声音说道:“大娘子,妾知如今大公子与二公子皆由你教导,若妾有个好歹,你能否多照顾些你的两位幼弟?” “放心,有我在,你死不掉。” 阿婉漫不经心的掏出烈酒玉瓶,打开瓶塞,将几根银针放了进去。 似乎在回答卞夫人的问题,也似乎在回答曹丕的问题。 曹丕闻言却深深的望了阿婉一眼,然后也不用丫鬟来拉,直接转身就出去了。 那一眼恰好被阿婉看在眼里。 阿婉说不上来那一眼是怎样的情绪,有些怨怼,也有些不解,还有些说不出的冷然。 不过阿婉也不在意了。 她已经开始起针了。 卞夫人的身子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只是有些风寒罢了,咳嗽也只是肺脏有些染了厄气,好生养着,一时之间根难除,等开了春到了夏日,再好好调理一番去了根就好了。 只是阿婉却不知道卞夫人为何就认为自己的身子不好了的样子。 口口声声都仿佛在托孤。 “大娘子,妾的身子……咳咳咳……” “我说了,有我在你死不了,你这病拖的时间长了,难不成是前些日子连夜织布导致的?” 阿婉一边施针一边慢悠悠的说道。 卞夫人摇摇头:“是妾不好,是妾身子弱,妾自从生下彰儿,身子就一直不太好,在加上前些日子赶出一些布卷来……有些受寒了。” “原来如此。” 阿婉起身走到门口,吩咐小丫鬟:“去找我院子里的阿莺,让她送一帖退热汤来。” “是。”小丫鬟连忙起身快步的往外跑去。 然后才转回身来继续为卞夫人施针:“倒是我的不对了,早知道你身子不好,便不让你织布了,若让阿父知道你的身子是因为我而病了,我就实在是罪过了。” “能为男君将士们做些什么,乃是妾的福气。” “可若是因此让你丧了命,阿父定会怪罪于我的。” “不……妾于男君,不过蝼蚁罢了。” “可你是否曾想过你的两个孩儿?” 卞夫人闻言轻浅的笑了笑:“妾相信夫人定能照顾好丕儿与彰儿,她是个仁慈的女君,虽说总是斥责妾,可妾却能听出其中关怀之意。” 阿婉歪着脑袋看着她,手下下针速度却极快。 不一会儿退热汤煎好了送了过来,阿婉盯着卞夫人一口将药喝了个干净。 盯着卞夫人出了一身汗,才收了针,起身重新开药去了。 等忙完了这一切,阿婉走出门去,对着丁夫人点了一下头:“高热已经退下了,只是身子到底虚弱,还需继续温养,她肺脏有厄气,三弟四弟别居它院吧。” “我这就安排。” 丁夫人听闻卞夫人没事了,这才舒了口气。 又交代了几句曹丕照顾好曹彰的话,丁夫人便带着阿婉回了。 等进了屋子就看见曹操和郭嘉还在说话,曹操蜷着一只腿放在卧榻上,手里拿着茶碗,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毫无一丝忧愁,仿佛卞氏的病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一般。 看见她们进来了,才问了一句:“卞氏那边如何了?” “风寒,咳疾。” 阿婉回了话:“肺脏染厄气,已让母亲将三弟四弟与她隔开了。” “哦?” 曹操忍不住的蹙了蹙眉:“她的病难不成还会传染他人?” “若病情不恶化不会,若恶化了便不好说了。” “那我便派部曲将那院落围起来,从今日起,一切用度从角门进入,只留丫鬟在内照顾她吧,许进不许出,可莫要让将士们染上了。” 阿婉抬眼看了眼曹操,见他面色似有不悦。 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卞氏病重,曹操却丝毫担忧之色都不曾有,甚至在得知卞氏有可能传染之时,第一件事想的却是自己的将士们。 “是,我这就吩咐下去。” 丁夫人对曹操的反应无甚兴趣,既然他这般说了,她自然就这般做了。 还未到晚间,卞氏的院落已经被围了起来。 晚间还要一起用膳,阿婉却要先回去为卞氏配药,郭嘉也要去寓所,干脆二人一起告辞了,回去的路上,郭嘉看着阿婉,然后叹口气问道:“我见你兴致不高,为何?” “无甚兴致,只觉得人心难测。” “嗯?”郭嘉的脚步缓慢了下来:“为何这般言说?” “夫君,一个女人若狠的下心来拿自己的性命来为自己的孩子换取利益,你觉得她是对还是错?”阿婉手背在身后,身上铃铛随着动作发出清脆的声音。 阿婉不笨,相反她十分聪慧,一眼便看出卞氏的算盘。 卞氏以为自己活不成了,就希望丁夫人能抚养曹丕和曹彰,若丁夫人接手了,日后曹丕与曹昂之间相差的也只有个长子的身份了。 明显的,如今的曹操龙精虎猛,只要不出意外,再过个二三十年不成问题,可曹昂却比曹丕大了十岁有余。 到时候,曹昂老了,曹丕曹彰却正值壮年,曹操的目光自然会转到小儿子的身上。 丁夫人拒绝后,她又将主意打到阿婉的身上,口口声声曹丕曹彰乃是男君子嗣,她的幼弟,让她照顾一二。 毕竟在阿婉眼中,这些弟妹是平等的,都是庶出。 于她这个嫡出而言,皆是仆从。 只要阿婉愿意亲近曹丕曹彰,那么丁夫人自然也会亲近那两个孩子,丁夫人已经老了,阿婉才是未来有话语权的人,到了任何时候,嫡长女都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 “作为生母,她是合格的,却也是不合格的。”郭嘉对于阿婉的话只有这么一句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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