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终末,整个璃月的人都动了起来,和商队一样活跃的,还有野外的魔物。 就连行秋这个飞云商会的二少爷,也是拉着自己的好友大晚上来看看商队的情况。 “……事情就是这样,被不知名的魔物袭击之后,商队的人都出现了昏迷的症状,若不是重云寻找邪祟的时候途径此处,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群人才会被发现。”行秋一边检查这一地倒的歪七竖八的人的情况,一边跟我说。 “按理说这段路是不怎么会出现妖邪的,想必是海灯节将近,魔物全都躁动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我思索着,看向重云,“你怎么看?” 重云摸着下巴:“唔……其实不太像是魔物,它没有具体的形状,只是一段气体,但所有被环绕的人都昏迷了过去,完全没有反应。” 听罢,我走到行秋的旁边:“让我看看?” 行秋看了一眼我手上提着的枪,默默给我挪出了一个空当。 我伸出手去,在行秋和重云“小心”的惊呼中去触摸了那些缠绕着人们的气体。 那些气体在我靠近的时候,就像看到了什么令它们兴奋的东西,迫不及待地想要往我的身体里面钻,可是当它们真正接触我的时候,却在一瞬间尽数逃开。 嗯,我果然猜的没错,是魔神残渣。 “这不是妖邪。”我说,“散了吧,我找专业人士来解决这个问题。” 重云眼睛一亮:“可,可不可以让我在一边,呃,观摩?” 行秋也有此意。 我不好说。 这俩头铁的兄弟俩怎么说也不听,我本来是想找钟离来解决一下这个问题的呀! 他俩在这里,我还怎么帮我的怨种老爹捂马甲? “快走走走,专业人士办事不许围观。”我一手一个,推着他俩往前走,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行秋和重云居然真的被我退远了几步。 行秋回头来试图跟我说些什么,却在一瞬间瞳孔放大,他的一声“小心”尚还没有说出口,我就已经感觉到了身后的危险,回过头看去。 竟是那些业障不知道为什么纠集在了一起,浓厚危险的黑雾目标非常明确地朝我而来,我回头的时候,它已经到了距离我半米的地方,想要转身防御已经来不及了,我背后还有行秋和重云,退避和躲闪也必不可能。 又是熟悉的青光一闪,魈出现在我的身后,由于距离太近,我们紧贴着后背,我看到他一把伸出手,抓住了那凶险至极的业障。 而此刻,他的身上已经被层层业障给包裹,纠缠,那些业障侵蚀着他的血肉,就连他身上的风元素力,都已经变成了暗绿色。 我的大脑在那一瞬间灵光一闪。 钟离的声音犹在耳边:“记得带上一副连理镇心散。” 在接触到业障的时候,它们就已经顺势钻进了魈的身体里,我虽然没有就看到他的眼睛昏沉的一瞬,但是猜也能猜到他的状况不怎么好。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好像要张嘴说些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有说,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不行。 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我捏了一把口袋里的药,确定了一下方向,直接追了过去。 身后,行秋和重云喊我:“阿鸢!你去哪?” “不用管我,你们带着商队尽快撤离!”我匆忙说。 我的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要快。 再快一点。 要在第一时间赶到他的身边。
第63章 关于告白 (一) 就算是已经失去了神智,魈也记得要躲去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也正是因此,我在追他的这一路,连续几次都差点跟丢了。 风属性神之眼赋予了他更加轻盈敏捷的身姿,我的脚程没有那么快,但好在我始终可以辨别他离开的方向,只不过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 我急促的脚步到来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寂静的可怕。 被业障缠身的夜叉来临,所有的邪魔都自觉退避三舍,就连最低智的史莱姆,也不敢这个时候上前触霉头。 太静了。 静到我的脚踩上草地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 而我就仿佛猝不及防地闯入了地狱。 黑色的业障从来不曾放过他,一层又一层,如同锁链一样将他的四肢锁起,远远的,我被业障蒙蔽了双眼,完全看不到他本来的面目。 就算在pv中已经看到过,却远没有亲眼见到来得震撼。 这是一个业障的囚笼。 他就像被折翼的鸟,死死地困在那里,无时无刻都在承受着魔神的恶意,没有一丝安宁。 这几千年来,你都是这么过来的吗,魈。 我捏了捏手上的连理镇心散,轻手轻脚地朝他走去。 今夜的风声萧瑟,虚假之天的月亮也被浮云遮蔽,唯一的亮光居然来自他手上的和璞鸢。 青色的元素力,在黑雾中跃动,就像一点永夜中摇摇欲坠的荧荧烛火,摇曳着自己苟延残喘的生命力,向外界发出痛苦的哀鸣。 “啊——!” (二) 我的眼眶有一点热。 不知道是因为那正在奋力抗拒我靠近的元素力,还是因为里面困兽的哀鸣,我甚至开始怨恨起了这些该死的魔神,死了也不让人安宁。 口腔内咬出了铁锈味,我伸出手去,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探入了业障化就的黑雾里。 就如同我所料到的那样。 它们怨恨我,恨不得将我吞吃入腹,却又畏惧我,每到最后时刻总是仓皇而逃。 我不知道这样的矛盾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是如果这样,我是进不去黑雾里面的。 这些业障往往在逃开的瞬间又会更多的涌现,令人完全没有办法进入。 除非…… 有人能将它们吸收,一点一点用身体吸收掉这些接触到的业障,然后生生走进黑雾里。 (三) 我思来想去,还是一把将身上的物品尽数丢弃——符箓、尘歌壶、决斗枪、甚至包括那个我一直以来都没有离身的黄玉耳坠。 最后,我只拿了一副连理镇心散,走入了黑雾里。 果然,这一次,它们不逃了。 业障无孔不入,开始侵入到我的身体里——这是一种很奇怪的体验。 它们是魔神的残念,带着无边的怨恨,比起侵蚀血肉,更严重的是侵蚀灵魂。 他们在我的脑子里说话。 “对,就是这样,将我们全都吸收,你就可以救下这只鸟儿了。” “想都别想。” “你喜欢他?哈哈哈,太有意思了,满意我们帮你打造的鸟笼吗?” “滚。” “怎么会不满意呢,他一直在拒绝你,在逃避你,现在他就在你的面前,你不想将漂亮的小鸟给关起来,折断他的翅膀,让他只能看着你吗?” “……闭嘴!” “哦,她急了,求而不得真可怜。” 我的心里也无端烦躁了起来,那些声音在大脑里反复教唆着,片刻不得安宁。 好在手上的连理镇心散上还传来着幽幽的药香,仅仅只是轻嗅上了一口,就让我的大脑恢复了清明。 我冷笑一声,反唇相讥:“你们都已经死了几千年了,没有用的一群老东西们,现在也就只有用这种方法来彰显你们的存在感了。” 它们于是被踩到了痛脚,在我的大脑里尖叫咒骂了起来。 “摩拉克斯的走狗!” “杂碎!” “好死不死的臭丫头!” “你怎么还能回来?那个空间裂缝怎么没把你弄死?” “等等。”我费力地在一大堆的脏话里面捕捉到了一句怨毒的话。 跟其他的魔神残渣不同,这个声音显得格外怨毒,又非常地理智。 就好像她是非常冷静地在诅咒我。 可我能分辨得出,她话语里的真实性。 我想要去捕捉这一丝的念头,可声音的实在是狡猾得可怕,在我去寻找的时候,她已经在瞬间消失无踪了。 但给我的信息也已经足够了。 我仿佛又掀开了一个漫长的故事的冰山一角。 只是现在,我还是将这个线索给压下,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帮魈缓解业障的痛苦。 (四) 我睁开了眼。 在刻意忽略掉那些脑子里的话之后,我已经穿过了黑雾,来到了魈的面前。 少年仙人惨白着脸,被业障化作的锁链捆住四肢,吊在半空中。 他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生出了密密麻麻的伤口,伤口上泛着不祥的业障,他紧闭着双眼,似乎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我当然知道他是不好受的。 只是被侵入了这么一点业障,我就已经感觉到了身体里的每一处器官每一根骨头都在作痛,而被业障侵蚀了几千年的他呢? 我不敢往下细想。 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非常清楚地知道现在自己需要静心。 我用力挥开了那些业障,任由它们侵入我的体内,然后终于靠近了黑雾最中心的地方。 “滴答。” 水声滴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定睛看过去,这哪里是水声呢。 是血,一滴一滴,在他的脚边聚集成了一个小水坑。 血液汩汩地在地上流淌,细小的支流淌到我的脚边,烫在人的心上。 我错开视线,不忍继续看下去。 “魈。”我边走边唤他,一声一声,一直不停歇。 可他依旧阖眼,对外界一切的东西都没有任何的触动和感知。 他在做梦吗? 他的梦里,是否也会有那片黄沙漫天的大地,和断壁残垣的街角。 以及戴着兜帽的他和闯入人生的我? 还是只有无边业障和魔神的诅咒呢。 (五) 我没法斩断那业障化成的锁链。 那些怨念如沉疴,附在骨血中,是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的夜长梦多。 可我也有能做的事。 我伸出手,抓住了那锁链。 如我所料那样,比起纠缠魈,它们更加愿意纠缠我。 个中原因我不想去细想,但总归…… 他不用在承受吊住的痛苦。 “魈,醒醒,魈。”我将他放了下来,用力摇晃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业障全都来纠缠我了,他身上的负担一轻,终于悠悠转醒。 “你——”他看着我,瞪大了眼睛。 旋即他用力按住了手上的和璞鸢。 和璞鸢在面对业障的时候兴奋得可怕,我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我不在意。 “你终于醒啦。”我把连理镇心散塞到了他的手上,“快点吃药,吃了药就会好啦!” 我想对他笑的。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74 首页 上一页 6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