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绽是假的…是为了发动【消极幽灵】的偷袭。乙骨忧太最后想道,刀应声从手里脱落,眼皮沉重地耷拉下去,趴倒在地,无数消极的情绪占据了他全部的大脑。 没办法…思考。 小幽灵们洗脑似的在他内心来回飘荡,反复强调:“真差劲啊…我还是太弱了…我拖延不了时间…我赢不了阿尔娅…哈,本来就打不赢吧……” 消极的思想会随着中招者的一念之间发生细微的变动,灵活地让中招者始终陷入困境。 乙骨忧太死死地攥紧手指,黑灰色的尘土嵌入指间,在地面上划出几道深深的划痕。 起来…不能起来… 汗水从额发间滴落,他紧紧闭起眼睛,神情扭曲,用手挥拳砸向太阳穴。 清醒过来…醒过来! 带她回家、带她回家带她回家…! 我不能…把她带回来吗? 乙骨忧太艰难地喘息着,“阿尔娅”摇晃着身体,在他周围绕圈,高高兴兴地欣赏起倒地之人挣扎的丑态,情不自禁地兴起玩弄的想法。 就像猫在捉到老鼠后往往会用爪子把它玩闹到死,再精明的猎人在捕获到猎物后,一旦生出将猎物玩弄到奄奄一息的想法后,那一丝自豪与满足,会勾起他们发自心底的嚣张和傲慢,从而犯下错误的判断。 “阿尔娅”解除了幽灵能力,没有对自身施加多余的保护。 毫无防备之下,乙骨忧太失魂落魄的身影消失在原地,重力碾过“阿尔娅”的肩膀,身体朝后倒去,最终被压倒在地。 “阿尔娅”模糊不清地谩骂着要还手,引以为傲的腕力却在此时不听她的使唤,乙骨忧太分别握住她左右手的手腕,摁在两侧,爆发的咒力将两人身侧的地面压出巨大的凹陷。 手腕也陷进裂缝,被牢牢按住不得动弹。 “阿尔娅。” 腿缠上“坚”朝腰踹去,乙骨忧太立刻把摁住的手腕拖到头顶改用一只手压下,另一只手防住踢击,又顺势下移抓住脚踝。 再是膝盖死死往下压住腿部,“阿尔娅”痛得呜咽颤抖,发出哭泣的鼻音,然后就被无情地反驳了。 “别装了,不会痛的。”乙骨忧太冷冷地说,“我会保护好阿尔娅,但不是‘你’。” 是了,咒力能够强化身体的力量,而这股近乎无限的咒力含量在压制住阿尔娅的同时,还能游刃有余地分担出一部分,护住阿尔娅的全身。 萦绕在脑部的诅咒猛然意识到它走错的那一步:咒力来自负面情绪,而消极又何尝不是呢。 在绝境前领悟技巧的少年,一口气将堆积起来的所有负面效果转化为咒力。 过于庞大的诅咒顷刻间占据他的意识,他当然明白,于是把所有的底牌压在了本能上。 有关于保护,名为爱的本能。 失去理智的特级咒术师渐渐地伸出了锋利的爪牙,脱离了性格中的最后一分怯弱和自责,藏于温和下的本性在此刻显露无疑,阴沉的眸底失去了往日的色彩,乙骨忧太对身下人的反抗无动于衷。 “给我去死。”他平静地对诅咒说。 那么现在… 谁是猎人,谁又是猎物?
第26章 26永远 皮肤感受到熟悉的蕾丝边裙摆触感,阿尔娅微微睁眼,发现自己枕在母亲膝下,而基裘哼着刺耳的流星街童谣。 小时候经历的事情对她未来发展成的性格有着深远的影响,所以每当她处于矛盾和困境,大脑从很早起就形成的习惯,会让她忆起往事的画面。 拔出念钉之前,第一次在医院想要和忧太跟里香交朋友,一句“你是不需要交朋友的,交朋友只会让你痛苦。”映入脑海,她信了,只能绕开捷径,寻找漏洞结识发小。 拔出念钉之后,这种情况也没得到好的改善,阿尔娅在对待感情的事上屡屡碰壁,现在又来了一个让她大脑宕机的选择,必须马上做出决定。 于是她自言自语地问:“忧太…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阿尔娅摇摇头,重新定下了疑问句:“我对忧太的看法…到底变成什么样了?” 意识空间里虚构出的基裘妈妈吼吼地笑几声,温柔地抚摸她的银白卷发。 “阿尔娅为什么一开始选定他结婚呢?弱小的蝼蚁。”基裘不满地说。 “都说了,那是因为不能做朋友,随便找的借口——”阿尔娅垂下眼,过了一会,才如实回答,“好吧,其实是我喜欢黑色系头发。” 阿尔娅语气低落:“根本就没有什么一见钟情…只是像突发奇想的恶作剧那样,忧太刚好符合了黑发和比我弱,以上这两点,换作是任何人我都会感兴趣,认识以后发现他好欺负能让我有成就感……” 拍开虚假基裘的手,阿尔娅钻到房间的角落,静静地蜷缩起身体。 “所以…可能他对我而言,没有那么重要。” “我也许没有口头上说的那么喜欢他……”阿尔娅把自己埋在手臂的衣袖,吞没了后半句话。 为什么要那么喜欢她啊?为什么要突然间对她诉说爱意什么的…她又不是智商有问题的傻子!十分钟内说了好几遍她全部都听到了啊!听得一清二楚! 不要再重复了啊! “想当我的未婚夫候选人也没问题啊,不要对我的回应抱有那么大期待啊,反正在我家,只要够强就能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吧…”阿尔娅咬唇说。 “心脏跳得好快…果然他做得太多,会让我感到惭愧。” “不是哦。” 虚假基裘展开手中的扇子遮住面容,扇下嗓音尖锐:“什么乱七八糟的复杂东西?说白了不就是xp吗!?” 阿尔娅:? 等等,这里不是我思考用的意识空间吗,为什么我会反驳我自己啊!? “黑发控也好,弱小控也罢,喜欢不就好了,要是不符合xp的话哪来的一见钟情。”基裘的电子眼散发着夺目的红光,一针见血地指出,“阿尔娅,我最爱的女儿,这就不得不提我和你们爸爸相遇的那一天了~” 阿尔娅头痛地捂住耳朵,然而无果,不知听过多少遍的父母爱情故事再次响起。 “那天在流星街,我远远地看到了他的背影,他也感知到了我的存在,转过身向我看来。” 基裘浑身散发出粉色泡泡:“对视大概持续了七秒,然后我们就不约而同地向对方发起了攻击。” 阿尔娅死鱼眼。她懂,妈妈是被爸爸的武力征服的。 但那是基裘妈妈的…癖好,跟她有什么关系?都说了她喜欢弱—— 基裘突然出声:“阿尔娅真的喜欢弱小吗?” 阿尔娅愣住,她倒是没细想… “阿尔娅作为我的女儿…身为阿尔娅最爱的母亲,你以为我会一直不知晓你的本性吗?”基裘收起扇子,歪了歪头。 “阿尔娅误以为…妈妈我让你去寻找强大的男人,仅仅是心血来潮吗?” 阿尔娅的瞳孔紧缩,她朝基裘的位置看去,此刻,那名本该是自我意识虚构出的家伙却在不断地向记忆里最真实的母亲形象靠拢。 渐渐分辨不出真假,基裘朱唇微微抿起,留下一个意义不明的愉悦笑容。 * 心绪自意识空间抽离,将最后一丝诅咒调和化入流动的咒力,阿尔娅缓缓苏醒。 在睁眼之前,她感觉大脑轻飘飘的,体内满盈着咒力,在确认过身体状况正常后腾然生出惊喜,忍不住马上开口告知乙骨忧太自己回归的消息—— 嘴被一只手严实地捂住了。 阿尔娅下意识要反抗,却在睁眼对上视线时犹豫地放下了正欲推开的手。 是忧太,不是别人…不要还手。 她茫然地眨了下眼,被拉到头顶压住的双手指尖微动,这么一些小小的动作都被身上人看在眼里。 “安静。”乙骨忧太沉声命令道。 他清楚面前的“诅咒”听不懂自己的话,便付诸于行动,加大对于咒力的输出。 过多负面情绪的转换突破了阈值,随之而来的代价是失去理智。 乙骨忧太执拗地想禁锢住行动,让她无法做出对身体不利的事,逐渐发展为不允许动弹,话语坠入寒冰:“不能再让你喊下去,否则阿尔娅嗓子会痛。” “……阿尔娅。” 离得太近了。 与对待诅咒的威胁语气截然相反,乙骨忧太低沉着嗓音,本能地呼唤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如梦呓般反复不停地重复着,温热的吐息轻轻拂过她的耳侧。 躯体慢慢靠拢,阿尔娅大脑一片空白,只记得她给自己定下的规则是坚决不跟乙骨忧太动手。 但后者疯魔似的行为让阿尔娅踌躇不定,半晌,她下定决心结束这段不合理的互动。 也能够叫醒他。 猩红的咒力在她的手心凝练,然而下一秒,捂住口鼻的手忽然发力,阿尔娅本就低弱的喘息骤然停止。 近乎压倒性的窒息让她呼吸困难,喉咙口难以忍受的痒意,血流循环至心脏砰砰砰得快速跳动…… 从前的各种呼吸训练被全部抛之脑后,身体仿佛不受控制地接纳了这份错误的压迫。 在寂寥无声的“帐”内,阿尔娅感受到耳边传来的一阵忙音,视线模糊地盯住了那双冰冷的眼眸。 温热的液体滴落到白色外套的袖口。 不知是泪水还是阿尔娅颤抖的神态狠狠地敲醒了乙骨忧太的理智,他终于回过神,慌不择路地松开一切,单膝跪在地面,自责愧疚地不知要说什么。 他是第一次看见阿尔娅哭,以往比任何人都要自诩强大的少女垂下银白色的眼睫,微微瞪大的双眸眨都不眨一下,一颗颗泪珠顺着眼角滑落到脸颊。 乙骨忧太手忙脚乱地凝出半透明的白圈,在她的手腕处用反转术式治疗。 阿尔娅默许了他的做法,复杂的情绪堆积在脑内,让她的思路一片混乱。 这种感觉是什么?讨厌吗……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讨厌…… 心脏像是有千斤重,还上下跳个不停。 这时候,审讯的训练成果就莫名显现出来了,阿尔娅呆呆地感受着胸口的小鹿乱撞,很明确自己心跳那么快的原因并非出于恐惧和受惊。 再加上她常有的情绪激动时必然自动打开的泪腺,她完全有理由怀疑…… “阿尔娅……其实不生气吧?”乙骨忧太悄悄地触碰她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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