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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现在一切还来得及。 正巧贾珠今儿晚上约了薛攀留宿荣国府、秉烛夜谈，那他还真是得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地跟贾珠聊一聊，今后的路到底要怎么走才行了。 林如海和贾政一边儿防着贾赦乱来，一边儿还是抓紧时间跟薛攀闲聊或者给他引荐其他的贵宾。 毕竟是荣国府主办的大型聚会，这次来的贵宾们，规格儿都挺高的。 薛攀跟着林如海和贾政往来应酬、觥筹交错，恍然间，倒是有些重回现世职场的意思。 反正都是营业，这个他熟，就随便搞搞完事儿。 原本以为今儿就这样了。 没成想，酒过半酣，又听见有人通传说“北静王到了”。 这就……有点儿意思了。 他来干啥？ 而且人家饭都吃一半了，他才来，怎么都感觉有些怪怪的。 薛攀心中觉得奇怪，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只跟着众人一起起身迎接。 片刻之后，那北静王果然到了。 却见这位王爷一身银白蟒袍，身材样貌都极为出挑，特别是一双桃花眼，不笑的时候都看起来有些脉脉含情的意思，实在是个极其出色的美男子。 他看上去也不过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比薛攀大不了几岁，但是举手投足，却已经是贵气十足又稳重优雅的王爷气派了。 见到众人对他行礼问安，他忙教众人“免礼”，又亲自来搀扶贾赦、贾政，口称“老世翁”，可以说在礼节这块儿，做得是完美无缺、无可挑剔的。 不过他这次来的重点，显然也不只是为了贾珠。 因着在对贾珠道了喜，送了贺礼之后，他又紧接着转向了薛攀，一边儿跟薛攀寒暄，一边儿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薛攀一番，继而才笑着道： “都说薛大人年少有为，今儿一见，倒是真的如此、名副其实。” 薛攀也没有怎么见过这位王爷，只是听说，他是极其得康师傅喜爱的四个亲封的外姓王爷之一。 但话虽如此，薛攀到底不算那种正经需要上朝的朝廷命官，更像是康师傅的“私兵”。所以他陪同康师傅两次南巡，也时不时出入皇宫，虽然也是长期混迹核心圈子，但同这位北静王竟没有正式见过。 今日一见，薛攀少不得也只能对这位年轻的王爷以礼相待，省得惹出什么麻烦来。 最要命的是，要是薛攀没记错的话，这位北静王似乎就是八爷党来着。 这就吓人了——还是那句老话，不管是太子赢还是四大爷赢，八阿哥都会凉凉。 那跟着八阿哥混的这些八爷党们，也就只能跟着凉凉了。 但是在凉凉之前，他们的能量还是很大的，正面刚还是算了。反正，能够维持住表面的和平就已经足够了，不必深交就是。 薛攀默默给自己划了条线，暗暗提醒自己注意，千万别不小心跟这位北静王走的太近，免得惹祸上身。 不料计划赶不上变化，薛攀越是想要跟这位北静王保持距离，这位王爷就越是想要亲近他。 大庭广众之下，北静王光说话似乎都还嫌不够亲热，居然直接拉起了薛攀的手来，笑着道： “薛大人既也喜欢热闹，不如有空也到我们府上去散散心。我们府上有许多江南来的名士，与薛大人是同乡不说，也各有所长，正可以相互探讨一二。” 北静王这说的就是他的那些门客了。 他喜欢豢养门客这个事儿，薛攀倒是知道。原著里头，贾宝玉就是经常跑到北静王府去玩儿——哦，不对，是学习去了。 因着北静王府的人才众多，门客里头也的确有不少名士，故此连贾政都不好阻拦贾宝玉这种明显是高攀了的“交往”。 那个时候，贾宝玉就是借着去北静王府学习的名义跑出去厮混的——反正贾政也不能去北静王府求证自家这个宝贝儿子到底去了没有吧。 于是，贾宝玉就这样在贾府外头度过了不少欢乐又荒唐的时光。 当时甚至都把忠顺王府的戏子蒋玉菡私藏在郊外的宅子里，过起了半同居的生活，可以说是大胆之极、也荒唐之极了。 但有了北静王这个好用的挡箭牌，直到贾宝玉跟蒋玉菡的私情曝光，贾政都还蒙在鼓里，这也真是醉了。 薛攀一边儿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边儿还是十分得体地同北静王应酬——他说啥，薛攀基本就是“是是是”、“对对对”。反正客套有礼，自己把控尺度就完事儿。 北静王对此也不以为忤，他原本也不过就是顺路来看一眼，并没有想过度耽搁，故此只笑着同众人说了几句话就匆匆离去。 临走的时候，这位王爷也照例要给看中了的人送礼物的。这一次那鹡鸰香念珠想来还没到手，故此他另外解下来一块玉佩送给了薛攀，薛攀推辞了一番未果，也只得收下。 不过，收下归收下，也不过跟之前收到的太子、四大爷、十三阿哥的信物一样，做个集邮摆设罢了。 北静王这么来去匆匆，虽然只呆了很短的时间，却也造成了轩然大波。 特别是跟薛攀的那一番互动，让众人看着薛攀的目光愈发灼热起来。 薛攀颇有些烦不胜烦，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遁走，偏巧这时，有人来寻他道：“薛大爷，里头老太太、太太们有请您进去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小修了一下下。
第134章 下定 薛攀一听这话，正如同瞌睡遇到了枕头，当即就起身对着众位男宾拱手施礼，告罪离席。 艾玛，第一次感觉贾老太太这么给力呢，就正好在他需要的时候，向他伸出援手，救他于水火之中。 真的是，太感动了。 不过薛攀这感动，也不过只停留了一瞬就很快消散了。 因着等到薛攀真走进去了另一边儿女眷们的席面儿之后才知道，女眷们这边儿，攻击力那是比男宾那边儿更加凶猛啊。 简直就是不讲武德啊有没有！ 一见到薛攀出现，所有女眷们的脸上立刻都笑开了花儿，纷纷热情地跟薛攀打招呼不说，还都想叫他过去坐着说话。 薛攀只得一一答谢，告罪，最后却还是坐到了薛姨妈和宝钗的身边儿——这就是大家子公子的体统和规矩了。 说归说、闹归闹，薛攀在礼仪规矩方面一向是做得相当完美、毫无破绽的。 他现在虽然还没过十五岁的生日，但按照一般的世俗眼光看也已经算是大人了。肯定不能跟前两年那样，随随便便地就跟女眷们接触了。 当然其实他从穿过来开始，就没有随便接触过什么女眷。 不说这些很多都没有怎么见过面的太太、奶奶、姑娘们了。便就是已经十分熟悉的、还多少有些亲戚关系的贾家、林家的几位女眷，薛攀也都是严格恪守礼仪，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失礼的事儿的。 故此，对他来说，今天这个宴席之中最安全的位置，就是薛姨妈和宝钗身边儿——这两位是他的血脉至亲，虽然按理说在社交场合也该保持些距离，但现在这种情况，也已经是薛攀最好的选择了。 众位女眷都是京城权贵圈子里头的，可以说非富即贵，看人的眼光更是毒辣。 从薛攀一进来，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落在她们眼中，被仔细品评、默默打分儿，简直堪称进入了一个“特别”的考场一样——偏偏一般来说，参考的本人还不知道成绩。 不过，薛攀也并不想知道就是了。 而且在薛攀看来，这答案也实在是太明显了点儿——从这些女眷们的表情上看，她们似乎对薛攀十分满意。 薛攀都坐在薛姨妈和宝钗身边儿好半天了，甚至都还有些从来没有见过的太太、奶奶们不停隔着老远对薛攀发出亲切的问候，态度之热情，简直让薛攀有些起鸡皮疙瘩。 好在贾老太太在这个时候再次发挥了她“定海神针”一样的作用，清了清喉咙，笑着开口道：“蟠哥儿来了，外头宾客们可都还来了？吃的、喝的都好？” 这就是非常明显地岔开话题了。 薛攀忙起身回道：“回老太太的话，外头贵宾们都好着呢，都说府上操持的这宴席，实在是好得不得了，要谢谢老太太、老爷、太太们盛情款待呢。” 见薛攀如此讲究礼数，贾老太太愈发心花怒放，顺带着也就对薛攀进行了大力夸奖： “蟠哥儿真是会说话、规矩又好、连模样性情也是一等一的出挑——怪不得啊，我们家这几个太太、奶奶们，都争着要跟你做一家人呢。” 这话一说，算是挑明了她们今天的目的——果然，是变相的相亲宴对吧？ 不是，老太太您这还是贾珠的亲奶吗？ 人家珠大哥好不容易考中了进士，今儿正搁这儿庆祝呢，您几位就非得在这种大喜的日子逮住他的一个表弟说亲事儿喧宾夺主、专门儿找不自在对吧？ 礼貌吗？ 想过人家珠大哥的感受吗？ 薛攀一念未了，贾珠的老婆李纨已经笑着开口道：“可不是呢。要我说啊，蟠兄弟跟我们家三姑娘顶顶合适……姨妈您说是不是？” 啊这…… 珠大嫂子你是认真的吗？ 今儿可是你老公珠大哥的大喜日子，你这样公然帮着家里人喧宾夺主，你老公知道吗？ 接收到薛攀的注目，李纨表现得却是很淡定，甚至还对他露出了一个堪称慈爱的微笑——就，有点儿“长嫂如母”内味儿了，真是太可怕了有没有！ 薛攀有些惊恐地转头看向薛姨妈，却见她也是一脸笑容，甚至还和和气气地道：“三姑娘的确是很好。” 妈耶，我的亲妈耶，您老这是要不管您老这个亲生儿子的死活了是么？ 人家荣国府的三姑娘探春妹子至少比您老的儿子我小六七岁，今年还不到十岁……这也太过分了。 薛攀正想开口说话，赶紧喊停这个可怕的“拉郎配”程序，不料旁边儿邢夫人已经笑着插嘴道： “珠儿媳妇儿你这可就不对了，三丫头是不错，但她的这年纪不是还小么？倒是不如我们家二丫头，跟蟠哥儿的年纪正合适，她性子也好，一定能做个贤妻良母。” 邢夫人话音没落，尤氏已经笑了：“大伯母、珠大奶奶，您二位这是做什么，方才姨妈不是已经说了，这事儿要蟠兄弟自己做主，怎么还一来就跟人说这些个呢……” 她笑了一阵，见邢夫人和李纨都不接招，也不觉得尴尬，反倒还笑着继续道：“其实啊，这婚姻大事，还是得看缘分深浅，年纪大小，根本不影响什么。便就是姨妈和蟠兄弟觉着我们家四姑娘年纪实在是小了些，我娘家还有两个妹子的年纪倒也是合适的，过几日恰好我们娘家老太太要过寿，姨妈和蟠兄弟、宝妹妹务必赏脸来吃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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