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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康师傅也并不是非得要一个答案，反倒因着薛攀如此“善解人意”而感觉舒心，愈发离不开他不提。 接下来的行程就十分顺畅了。 毕竟这世上，好事儿不出门，坏事儿传千里。 康师傅处置了噶礼的事儿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西行线路，剩下的两个月里，他们就再也没有这么大的收获——倒不是说这些剩下的官员都是好的，只是他们更加谨慎和隐秘了。 不过，太子既然已经起了这么一个整顿的心思，那么把他们一个一个揪出来也是早晚的事儿。 看着各路官员们如履薄冰地接待他们一行人，却又浑然不觉危险早就降临，薛攀冷眼看着，却不予置评。 太子的表现如此亮眼，压力就全部给到了三阿哥那里。 这位三爷回过味儿来之后，也少不得奋起直追，折腾起各路官员来，比太子有过之而无不及，愈发有些打擂台的味道了。 十三阿哥虽然看的出来，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选择沉默，甚至也被迫加强表现，于是这个西巡之旅弄得是愈发难受了起来。 只有康师傅像是想通了什么事儿，接下来的行程倒是十分开怀，竟也像是有意无意地想要多安排太子、三阿哥和十三阿哥做事，对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也视而不见、听之任之，考校的意味愈发明显。 好在十一月底的时候，他们一行人终于到达了西安，进行了为期七天的考察停留之后，圆满完成了本次西巡的所有任务，然后开始往回赶路，终于在年前重新回到了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 调了一下分章，原来这章的一部分放在上章去啦，这章加了一部分新内容，看了亲可以不用回去看上章啦捂脸。
第94章 回京 康师傅四十二年的农历十二月十九，康师傅带着薛攀他们西巡的这一群人终于回到了京城。 康师傅是个大孝子，回京城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去皇太后的宫中问安。 薛攀他们这些伴驾的臣子们自然也都循例放假回家，休沐一日，陪伴家人，次日再入宫回事儿说话、论功行赏。 因着西行一路上的密切交往，十三阿哥跟薛攀的友谊愈发坚固，不但没事儿就往他跟前凑，甚至还想邀请他一起去四大爷府上做客。 十三阿哥现今还没封号，也未娶亲，故此还没有开府，论理应该还在宫里头阿哥所里住着。 不过四大爷却已经在五年前就受封为贝勒，也早就有嫡福晋、侧福晋并好几个格格了。 甚至都有了两个女儿，两个儿子，算上夭折的，也已经是五个孩子的父亲了。 不对，算算时间，离着日后那位非常著名的三阿哥弘时出生也没有几个月了，想来那位现在还是侧福晋的、日后同样非常有名的齐妃娘娘李氏，正怀着五六个月的身孕呢…… 算一算这统共六个孩子里，居然有四个都是这位李侧福晋所出，可见，这位现在应该还很粉嫩着的齐妃娘娘真的是承受着盛宠了。 而四大爷年轻时候的这生娃的速度也就真的，很厉害。 总而言之，现在的四贝勒爷已经有了一个不算太小的家庭了。 因着十三阿哥跟他这位四哥的关系非常要好，平素也是经常去这位四贝勒府上留宿的。 虽然说康师傅最讨厌阿哥们结党营私，但是对于“兄友弟恭”这种现象还是很喜闻乐见的。 四大爷跟十三阿哥这对兄弟从小就感情好。听说十三阿哥的算术都是四大爷教的，八岁的年龄差加上这种从小带大的交情，肯定不是一般兄弟可以比的——对，连跟四大爷同一个妈生的十四阿哥，都没有这个待遇。 因为到了十四阿哥出生的时候，四大爷的生母乌雅氏已经贵为德妃，自然不会像是在四阿哥出生的时候那么地位底下，没有亲自抚养自己儿子的资格，被迫送给高位嫔妃抚养的惨剧发生了。 所以，十四阿哥是这位德妃娘娘亲自抚养长大的。 人家才是亲生母子，至于四大爷，那是养母佟贵妃的儿子——至少在德妃心里是这样认为的。 听说日后四大爷登上皇位之后，这位德妃娘娘也并不想沾他的光做太后娘娘，甚至自请出宫，想去找小儿子十四同住，当然没有成行。 不过这位太后娘娘也并没有享受几天太后的待遇，四大爷登记后不到一年她就去世了。 所以四大爷终其一生，都没有得到过什么父母亲情——你说康师傅啊。除了太子，他还爱过八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十八阿哥、十九阿哥……就是没有四大爷…… 康师傅的儿子实在太多了，四大爷夹在中间，又不是个嘴甜的类型，自然是要吃点儿亏了。 所以，他才会对真心待他、敬他、爱他如兄长一般的十三阿哥那么好了。 他自己开府之后，就经常邀请十三阿哥来府上做客——说是做客，因着太为寻常，十三阿哥把这四贝勒府简直就已经像是当成他自己家一样了。 这一回自然也是一样。 十三阿哥十分自然地邀请他新认识的兄弟薛攀去自家哥哥家里做客——他知道薛攀的家人都在扬州，故此如此邀约其实也是出于好心。 但是，这么一来，他就忘记了一件大事儿——阿哥们若是跟臣子走得太近了，可是要被人弹劾结党营私的。 特别是薛攀，现在已经妥妥地算是天子近臣，万岁爷的心腹，若是跟他交往太密，那肯定就是瓜田李下，说都说不清楚了。 薛攀看着还不满十八岁的十三阿哥一脸赤城，宛若孩童般清澈的眼神，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 十三爷什么都好，就是这人还是太单纯了点儿。大概也就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入得了四大爷的眼，让他当成亲兄弟一样信任重用了。 可惜就是运气不太好，说到底，也是坏在这个直爽单纯的性格上了。 孩子，你可长点儿心吧。别一天天地，还真的是个孩子了。 薛攀有心想要提点这位十三阿哥几句，却又觉得，这样不太妥当，有些交浅言深了。 毕竟，现在已经回到了京城，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呢。 若是贸然说这些话，那最后很可能适得其反，不但帮不了他，反倒还害了他。 也罢，就顺其自然吧。左右，历史的车轮，也不是自己这种小蝴蝶扇动几下翅膀就可以改变的…… 或许可以，但是，好像又还真的没有这个必要。 薛攀礼貌又客套地婉拒了十三阿哥的热情邀请，借口临近过年，家中有事，就麻溜儿地告辞离开了。 谁想到半道儿上又被神武将军冯唐给拦住了，再三邀请他一起家去，说早就给家中写了信，他儿子冯紫英要他务必请薛大人一起回家过年。 薛攀赶忙用同样的借口拒绝，又答应忙完了一定登门拜访，这才好不容易把冯老爷子给打发走了。 因为之前薛攀攒的那个羽绒服的局，果然让冯紫英和他那帮子朋友都大赚了一笔，他们早摩拳擦掌地都等着好好谢一谢薛攀呢。 这个事儿，说来还得感谢噶礼。 他一个人倒掉了，其他的小贪们都害了怕，正好薛攀把身上带着的羽绒服、羽绒被都搞了一个募捐大会，他们只能高价买了之后又捐了出来——大概就是类似慈善拍卖会和慈善募捐会的结合体。 看着挺热闹，其实就是把这些有钱人的钱都抠出来救济穷人——薛攀一路西行，一路搞这个活动，几乎是一路走一路收割，用基金会的名义，搞了一大堆钱和一大堆羽绒服的订单。 不但把当地的灾民、贫民们都救济到了，还带着冯紫英他们大赚了一笔。 毕竟，这羽绒服和羽绒被是真的好用，哪怕不是为了赈灾救困，自己用也挺好。 再加上，薛攀打出“每卖五床被子就捐献一床，每卖十件羽绒服就捐赠三件”、“买风雪牌羽绒就是做善事”的营销术语，一道组合拳下来，慈善、生意双丰收。 甚至还因为百姓们呼声很高，又被康师傅表扬了。 康师傅本来又想给薛攀升官儿，甚至还想让他直接来京城发展，慌得薛攀赶紧拒绝了。 扬州那边儿的事儿还没结束，怎么能这个时候离开扬州到京城来呢。 不说扬州那些乱象后续要如何整治好了，那林如海一家子的性命安危，又要谁来负责啊。 这必须不行啊。 除非林如海一家子也来京城，那倒是可以考虑。 薛攀原本是开玩笑一般地这么说了，不料康师傅却笑着来了一句：“也罢，反正也等不了多久了。” 啊？ 不是吧？ 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薛攀当时听了这个话，整个人都有些震惊。 但是康师傅却并不细说，只打了个哈哈就过去了，快得好像是薛攀的错觉。 薛攀当然知道这并不是错觉，不过他稍微诧异了片刻之后，也就冷静了下来。 林如海那么能干，会升官是很正常的事儿，只是看时间长短罢了。 若是寻常时间，自然不可能这么快就升职，但是现在怎么着也算是非常时期了。 九子夺嫡的大战正在进行的轰轰烈烈，加上太子忽然的发威，正是用人的时候——林如海虽然说是最早挑明身份是“纯臣”的人，但是若是太子的人选一直不变动，那他肯定会是自然而然地就过渡到下一任皇帝的队伍里去。 可不就也变成了太子那一派的人了。 这么一想，倒也正常。 反正，康师傅默许的，就是纯臣，康师傅没有认可的，那就是结党营私——老双标党了，属于是。 跟在西巡路上一样，太子倒是照旧跟薛攀保持了非常客套的距离。 客套而疏远，好像那一次次若有似无的试探和招揽，都是错觉一样…… 行吧，您真会玩儿。 不过，哥就是看破不说破，欸，就是玩儿…… 但总这么下去也真的是有点儿头痛就是了。看起来得想个法子让太子别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的好。 有了太子跟十三阿哥的前车之鉴，三阿哥就没有趟这摊浑水了。 他一进了京城就礼貌地跟薛攀告了辞，然后就带着自己的人回宫去了——虽然经过西巡路上的洗礼，他还是成长了不少，但是那种端着的感觉，还是依然在。 所以你才会输啊大哥，别在这种用不着的地方莫名其妙地坚持了好吧。 就…… 尊重祝福吧。 精疲力尽地应付完了这些西巡路上的同伴们，薛攀终于可以回到自己的府邸中，安安静静地休息一下了。 这当然是他的美好愿望。只是可惜，现实永远会给他“惊喜”。 还没到家，薛攀就已经见到了马六等人列队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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