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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凤长太郎默默回忆了一下一盘烤肉的分量，有些担忧地开口，“唐桥前辈，你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吃出什么毛病来。 然后默默做了一个决定，虽然他已经饱了，但待会就算是顶着学姐的白眼也要抢着多吃几块，骤然暴饮暴食身体是会出问题的。 结果肉刚烤好，所有人都默契地夹起了一块。 看着瞬间空空荡荡的丝网，然后又犹豫着要不要放回去。 这下尴尬的人换成迹部了，虽然他仍旧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仔细一看眼睛里已经有了裂痕。 实栗有些疑惑，刚刚不是都说吃饱了，有的甚至拍了拍肚子，难道是在外人面前害羞？ “要不要再来一盘？” “不用了不用了！” “唐桥你还要吗？我这块可以给你。” 少女摇了摇头：“我已经吃饱了。”她现在忽然又不想吃了。 走出餐厅的门之后，大家还在商量着要去哪里玩，忍足提议去看新上映的一部爱情电影，向日岳人则想拉着大家去游乐场，大家七嘴八舌吵个不停。 幸村忽然越过人群走了过来：“唐桥桑，可以和我一起去饮品店坐坐吗？” 少年们忽然又安静起来，只有单细胞小海带无知无觉，“我就说......” 剩下的话被丸井文太捂在了嘴里。 不过看样子大家都跟他想到一块去了，在场唯一一个没有误会的大概就是迹部了。 实栗对这个人的观感还蛮好的，看出他似乎有话想跟自己说，再加上大夏天的也不想到处跑，能喝着冷饮舒服一会也挺不错的，于是就答应了。 “那么，立海的各位就放心地托付给本大爷吧，大家一定会享受一场最华丽的东京之旅的。” 到了店里坐好，幸村只要了最简单的苏打水，实栗则毫不客气地点了一份豪华版芭菲。 “我的病情忽然好转，果然是跟唐桥桑有关系吧。” 说实话那天幸村听到少女的话其实是有点生气的，以为她在拿自己的病开玩笑，后来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真的轻松了好多。就连医生检查过后都啧声称奇，说是奇迹般地好转了，不需要冒险开刀也能治好了。 他是在一个月前正式出院的，前不久刚刚恢复训练。 幸村又想起了少女那天奇怪的动作，猜测她是什么魔法少女之类的。 实栗也很痛快地承认了，“没错。” 跟聪明人是不能撒谎的，而且眼前这个人说话做事都很有分寸，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那到底是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幸村还是问出了口，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把他害成那样的，他是真的度过了非常灰暗的一段时光。 如果不能打网球的话，跟要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是一种诅咒。”不说的话他也会胡思乱想，还不如让他更明白一点，至于对方能不能接受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她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了。 幸村嘴唇动了动，半天才挤出来一句：“是谁？” 实栗摇了摇头：“并非是有人故意诅咒你的呦。” “诅咒是从嫉妒、恐惧和憎恨等一切人类的负面情绪中滋生的，所以像是爱豆，要员和富人这一类的人是最容易被诅咒附身的。” “迹部说你是一个很厉害的网球运动员，从小到大得了很多冠军，所以应该有很多人嫉妒你，希望你输掉吧。” 所以他的身上才会出现那样一个咒灵，像一座山一样压在他的头上，一点一点地败坏他的身体，让他无法再站在球场上。 幸村听明白了，所以他沉默了下来，不过那双温柔的眼睛里却有火焰在燃烧。
第8章 云开 既然那么多人想要把我拉下神坛，那我偏偏要高高屹立于云端，让所有人都只能仰望。 残酷的真相并没有让他恐惧和愤懑，而是愈发激起了幸村的斗志。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唐桥桑，也谢谢你救了我。”幸村稍稍冷静下来，诚恳地致以谢意。 “举手之劳而已。” 幸村认真地盯着她：“但对我来说，这是天大的恩情。” 如果不是遇到她，幸村不知道自己还要在无望的绝境中挣扎多久。 “因为你，我才能这么快回到网球场。对于我而言，那是与我的生命同等宝贵的东西。” 他是认真的，实栗想到了即使训练到满身伤痕仍然怒吼着再来的宍户亮，坚持特技网球经常会从半空中摔得龇牙咧嘴喊痛的向日岳人...... “真的有这么重要吗？不过是一项体育运动而已。” 怎么就能做到这种地步呢？ 她之前在学习射箭的时候，手指上磨出茧子都会痛，每天都哭着跟唐桥节子说要放弃，更不愿意到体术训练场上摸爬滚打。 不说五条悟，哪怕是跟这群少年相比，她之前好像都是在仗着自己的咒术天赋混日子。 幸村愣了起来，如果是其他人说这句话他现在可能已经动怒了。对于这个年龄的少年人而言，梦想是最不容亵渎的东西。 不过他已经看出少女只是纯粹的疑惑罢了，眼神里甚至还有着一丝微不可见的茫然。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坚持的东西，网球对于我而言就是这样的存在。” 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而已，出身富足，从小到大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无限光辉的未来在等着他。忽然有一天要独自面对病魔和死亡的威胁，内心又怎么不感到恐惧呢？但是，如果以后都不能打网球的话，他宁愿死在手术台上！ 实栗心里忽然有些明悟，有如拨云见雾一般，明白了这群少年心中的坚持。 少女忽然笑了，面色柔和，明艳不可方物，就连同样因美貌得到大家赞誉的幸村精市也不由得恍了一下神。 “我明白了！” “谢谢你，幸村君！” “还有——那天能在医院遇到你，我真的很开心！” 她好像有些知道自己之后想要做什么了。 来到冰帝学园之后，她才知道以往司空见惯的咒术师其实每一个都很珍贵。东京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咒灵，但能够袱除它们的人却只有很少一部分。 所以，咒术师是天生的强者，要用天赐的能力尽可能去帮助他人。 唐桥实栗渐渐明白了，一种名为责任的东西。 仅仅是因为她的一个微小的举动，就能让幸村从诅咒中解脱，意气风发地回到球场上，并被他视作无上的恩情。 还有多少人正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呢？ 病房里幸村的面庞忽然在她的脑海中明朗起来，现在想想，当时的他明明是在笑着，可眼睛里却是无边的落寞。 她喜欢今天见到的幸村。 “我之前，都做了些什么啊？”幸村听到少女喃喃自语，“无所事事地游戏人间吗？” “唐桥桑？” 实栗回过神来，面前的少年正担忧地望着她。 “救苦救难并非是你的责任和义务，所以唐桥桑也不要为未能拯救他人而感到痛苦。”幸村精市目光中满是坚定。 “我为自己能够遇到唐桥桑而感到幸运，但是，我所遭受的一切并不是因你造成的，其他人也一样。”幸村精市能够猜到像少女这样拥有特殊能力的人一定非常稀少，但谁又没有悲伤愤怒的时候呢？ 如果诅咒是由人类的负面情绪汇聚而成，那只要人类还存在，像唐桥实栗这样的人就算累死也不可能把这些东西完全消灭掉。 幸村精市静静看着面前这个与他同龄却又不自觉想让人把她当成妹妹一样怜惜的女孩，目光温和又蕴藏着温柔坚定的力量，似乎想要将这份力量传导给她。 实栗内心柔软的一角忽然被触动了。 “的确是我钻牛角尖了。” 幸村肯定地点了点头，温柔道：“唐桥桑只要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可以了，不要勉强自己。” 唐桥实栗垂下眼睛，轻声道：“如果你是我的哥哥就好了。”可惜唐桥家除了一个唐桥宗佑还勉强有个哥哥的样子，其他的都是一个品种的混蛋。 幸村笑得眉眼弯弯：“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把我当做哥哥哦。” 实栗有些扭捏地点了点头，然后忽然问了一下他的生日。 幸村精市忽然顿了一下，视线有些飘忽，“是3月5日。” “15岁生日？” “......14岁。” “我的生日是1月23日，你才是该叫姐姐的人哦！” 幸村精市坚决不认：“那实栗，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实栗挖了一口芭菲送入口中：“实栗姐姐倒是可以。”她是父亲的老来女，大多数的侄子和外甥年纪都比她大一截，还没做过姐姐呢！ 幸村精市也抿了一口自己面前的水，笑容温和：“实栗！” “喂！” * 实栗把自己差点认了个哥的乌龙当做笑话讲给了五条悟听。 那边顺着电流传来了“哈哈哈哈......”的声音。 “不过你从小就是这样的傻瓜嘛，三岁的时候不是还抱着唐桥宗介的大腿喊爸爸？” 实栗恼羞成怒，坚决不承认，“肯定是你胡编乱造的，我哪有做过这样的事？” “那五岁的时候对着唐桥彻也喊哥哥的事情你还记得吗？”唐桥彻也是某个比她大十几岁的侄子。 “闭嘴！” 五条悟还在逗她：“恼羞成怒了啧啧。” 实栗只想快速跳过这个话题，“你现在怎么这么活泼？”才一个学期的时间，五条悟高冷帅哥的风范就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五条悟强调自己只是成熟了，然后又开始讲述自己最近跟夏油杰做过的恶作剧，还说家入硝子点烟的时候总是找不到打火机，他们两个只能随身携带备用的。 实栗安静地听着。 忽然发现两个人离对方的世界越来越远。 迹部和幸村等人改变了她，而五条悟则是受夏油杰的影响越来越深。 像是从一个点出发的两条射线渐行渐远。 挂掉电话之后，实栗找出了之前没用过个小木牌，认真地往里面注入咒力，然后装到精致的小布包里面。 幸村已经被她划分为自己人了，他好像很在乎自己的队员，所以她就多做了一些御守。 之前那个海带头少年胳膊上也趴着一个小小的咒灵，因为只会让人感到有些酸痛所以她就没有管，现在不能置之不理了。 次日她先是给幸村发了邮件，然后才乘着电车去了神奈川，按照幸村给的路线找到了他家的地址。 按响门铃之后，很快就有人来开门，意外的是有些严肃的立海副部长真田弦一郎，看到她眼里的疑惑很明显。 围坐在客厅里的少年们都看向她。 幸村很快就端着果汁出现，有些惊讶地道：“实栗，你这么快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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