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来自须弥的船只驶入了至冬境内,越往北走,天气变得越寒冷,路边的植被也越来越少,世界变得荒芜空旷。 抵达至冬城是在一个深夜,天空下起了小雪,众人来不及休整便被愚人众接到总部。 这七年间,愚人众和各国的关系变化了许多,最大的一点就是他们不再针锋相对,反而走上了一条联手合作之路。 毕竟,世界都快要毁灭了,再搞些小动作也无济于事。 伊莉加尔跟随着领路人走到愚人众总部门口,她望着额周围熟悉的街道,有一丝恍惚,只觉得又好像回到了七年前的模样。 前方的领路人看到了她停下脚步,不由得疑惑的问:“大人,怎么了。” 伊莉加尔回过神了,冷淡的摇摇头:“没有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罢了。” 愚人众的大厅内,一位让伊莉加尔意想不到的人站在那。 绿色海藻般的长发,脸上戴着只露出半边的面具。 这不是执行官第二席的博士多托雷还有谁? 伊莉加尔有些讶异,这位令人不舒服的执行官竟然还没死。 要知道,在这几年的战争中,不少神之眼持有者都在前线死亡了,至冬的执行官也陨落的好几位。 看来他命挺硬的。 多托雷率先和伊莉加尔这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打了个招呼。 “这不是曾经杀死第十一席执行官公子的伊莉加尔小姐吗?” 他的语气嘲弄,带着说不出的阴阳怪气。 此话一出,诸位愚人众的士兵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一丝不对劲,隐隐有敌意在其中流转。 伊莉加尔似乎并没有这句话影响到,她看起来面无表情,语气冷淡至极:“我记得当时多托雷大人也在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僚被杀死,转而逃走了。” 这下,换成了士兵们看多托雷的眼神不对劲。 抛弃同僚逃跑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但凡有点良心的人都做不出这种事情。 此话一出,多托雷的笑容都僵硬了,旁边的公鸡看到了他们俩一见面就争锋相对的气氛,连忙咳嗽一声:“咳咳,如今七国都面临同样的危机,来自星空和深渊外层大陆的污染正在加剧,我们还需要共同抵御。” 这句话让两人的注意力转到正事上了,毕竟与整个大陆的存亡来比,那些烂谷子的陈年往事显得微不足道。 众人入座到长方桌上,前方摆着一个巨大的地图,上面有不少地方用黑色的记号笔涂黑,黑沉沉的一片格外让人格外心惊。 伊莉加尔坐在主位左手边的第一个位置,因此她很清晰的看到了这张地图的全貌。 这是整个提瓦特大陆的地图,有不少涂黑的地方代表着她记忆中已经被污染的地域。 多托雷坐在上位,不得不说他认真分配任务的样子,看起来还像模像样,和平时那个疯狂阴晴不定的博士完全不一样。 所有人的任务都分配完了,唯独只剩下伊莉加尔的没有宣布。 “最后,还有一个任务。”多托雷看向伊莉加尔,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整个人看起来不怀好意。 “我记得伊莉加尔小姐的老家是海屑镇吧?海屑镇出现了大片污染,并且已经顺着海域蔓延了,而原因还不明。”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想必伊莉加尔小姐这位熟悉当地地形的人比大家都适合去那里吧?”说完,他盯着伊莉加尔的脸,似乎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但很可惜的是,伊莉加尔只是面色如常,冷淡又疏远的点点头,表示自己接下了这个任务,并没有什么异意。 多托雷感到一丝无趣,眼前的这个女人波澜不动,像一座寒冷的冰雕,显然七年的经历让她成熟了许多,起码外人不会再轻易的看出她的情绪了。 散会的时候,多托雷走在伊莉加尔后面,他叫住了前方的冷漠的女人。 伊莉加尔回头,她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好和他说的,他们俩唯一的交集点就是七年前在实验室的那个晚上。 那个达达利亚被她杀死的晚上。 “你当真是狠心,达达利亚也是倒霉,遇到了你这样冷心冷情的人。”多托雷还是那副嘲弄的表情,似乎在为达达利亚不满。 伊莉加尔烦躁的扯了扯嘴角,她实在不明白这位博士在为那个人鸣什么不满。 多托雷自己不也是眼睁睁的旁观了他的死亡? 他有什么脸跑到自己面前不满。 真是虚情假意。 伊莉加尔懒得理他,转身想要离开。 “可惜啊,他当年还托我用自己的血肉研制你的药,要不是那些药,你还活得到现在?” 这句话让伊莉加尔顿住了,她深红色的眼瞳盯着他,从牙缝中里冷冰冰的挤出几个字:“你说什么?” 这是从见面到现在,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接近于震惊不可置信的表情。 多托雷兴味昂然的看着她的脸色,又轻飘飘的甩出一句话:“你不知道吗?若是寻常的药材哪能把你的命从死亡边缘拉回来,毕竟禁术是这么容易使的吗?” 是他为伊莉加尔研制出药方的,当然也知道对方是因为是使用了禁术才变成那个样子。 这种人,在多托雷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根本没有任何治疗的价值,奈何达达利亚不放弃,甚至给出了他相当感兴趣的东西,他这才勉强答应救治。 不过缺乏了达达利亚的血肉,这药就失去了疗效,他当年可对他的血肉非常感兴趣。 到底是什么生物的血肉才能救死回生,他显然意识到了对方可不是普通的人类。 不过这血肉似乎也并非没有代价,多托雷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气息一日比一日虚弱。 值得吗?他曾经有一瞬间忍不住想要问对方,在他看来,这可是世界上最愚蠢的行为。 这句话说完,多托雷清晰的看到眼前伊莉加尔的脸上变得苍白,他突然感觉到没有意思,毕竟达达利亚已经死了。 死人是见不到这一幕的。 他耸耸肩,朝前方走去,只留下伊莉加尔一个人怔怔的呆在原地。
第四十一章 伊莉加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她想起了过往的很多事情,有时是和阿贾克斯相处的情景,有时又是和达达利亚相处的情景。 多托雷的话确实给她造成了一些影响,但也只是一些而已,微微的动容并不足以让伊莉加尔改变她的想法。 她不后悔,再来一次,伊莉加尔还是会那么做。 至于达达利亚,从他代替阿贾克斯开始,他们之间就只有欺骗和仇恨。 更何况,她心中的动容也只是因为那些虚假的被修改的记忆。 二十七岁的伊莉加尔已经足够成熟,她越往回看,越觉得达达利亚的爱可笑。 那种爱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欲望,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他也会懂爱? 伊莉加尔嘲讽的扯扯嘴角,朝窗外的天空望去。 赤色笼罩了远方的天空,天空似乎破了个大洞,不断有血红色从中涌出来,在夜色中呈现出一种宛如地域的效果。 那里是污染的源头。 至冬的情况不容乐观,污染侵蚀到了已经离中心城不远的地方。 她收回眼神,躺下安眠。 任务紧急,明日一早她就要启程去海屑镇。 天才刚朦朦亮,伊莉加尔就收拾好,在愚人众的护送下一起前往海屑镇。 由于她是这次任务的负责人,周围的士兵对她也格外尊重,他们大多疲惫不堪,脸色带着厚厚的面具,即使睡觉也不摘下来。 伊莉加尔的眼神落在他们的面具上,她想起了受诅咒的坎瑞亚遗民,那些丘丘人的脸色也被厚厚的面具遮住。 这些年,提瓦特大陆的情况不乐观,以前总是乐于捣乱的丘丘人也死去不少,有时候,伊莉加尔去地下清理任务,总是能见到他们的尸体。 她路过时总会觉得不忍,毕竟他们曾经也是和她一样的人类,这时候伊莉加尔通常会自己将他们就地掩埋。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她感到一阵莫大的悲哀和无能为力。 越靠近海屑镇,周围的空气越加压抑,不断有粘稠黑暗的液体从地下涌出,这是地脉被污染的体现。 愚人众士兵们的精神状态也肉眼可见的变得差起来,仿佛随时会晕死在路上。 靠近海屑镇的 伊莉加尔示意他们停下来。 “你们就停留在这里,前面的路我自己走就行。”她朝他们说道。 “这怎么能行,大人,我们接到的命令是保护您一起前往海屑镇调查。”愚人众的士兵虚弱的喘着气回答。 他们是士兵,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前往。 伊莉加尔态度坚决,她不打算对愚人众这些脑子只有一根筋的家伙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只是冷淡的说道:“现在我是此次任务的长官,你们只需要听从我的命令就行了,你们留下来原地休整,我一个人先去探探路,有你们在只会拖我的后腿。” 士兵低头有些感动的回答:“是。” 大人虽然说这是命令,但他们也明白,这位一路上看起来冷淡的长官并没有她表现的那样冷酷。 可即使是愚人众最坚韧的士兵,也未必不怕死,只是对家人故乡的保护之情战胜了那些恐惧。 伊莉加尔带着武器一个人前往了海屑镇。 下了一晚的雪终于停了,她穿过雪原,面前是巨大的冰湖. 湖水上结着厚厚的冰,走起来很容易滑倒,伊莉加尔只能放慢行走速度,小心翼翼的走过冰湖,在经过一片雪林时,她不禁朝那里望了一下。 很多年前的幻境中,有那位少年站在冰霜凝成的树叶下,温和的笑着等待她。 她有些恍惚,但那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对了。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从此,他再也没有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中。 有时候,她也不禁会回想她和阿贾克斯曾经在一起的记忆,那些记忆宛如披着糖霜的毒药,让人越想越痛苦。 她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他已经死了。 是的,他已经死了。 寒风吹过,结霜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她将眼神收回,继续朝前走。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到达了海屑镇的边缘。 这里的空气浑浊而压抑,即使是伊莉加尔,也感到恶心头晕。 但这更加证明了局部污染的源头就在镇子里面。 她注视着被风雪掩埋的荒芜镇子。 这里的居民早在几年前全部搬迁到南方了,而伊莉加尔的父母也被她接到安全温暖的须弥。 这里空无一人,早就被废弃了。 镇子入口处石碑上刻着的海屑镇三个字也在岁月的变迁下变得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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